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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天安門廣場的警衛情懷 難忘衛戍區那段戰友情

第一章 天安門廣場的警衛情懷

難忘衛戍區那段戰友情

學生活。我們在部隊的日常生活中,經過老戰士的傳幫帶,主要學會了五項內容。其一是會打背包,整內務,縫補衣服、被褥。人人都有一個針線包,在老兵手把手的指教下,一個個毛小伙都學會了做針線活。同志們誰有病了,大家就幫他洗衣服;誰拆洗被子,大家就幫他縫。處處體現了大家庭的溫暖。特別是1971年衛戍區在全軍首先試穿的確良新面料軍服后,大家更是勤洗勤補,不讓衣服有任何污垢和破損,保持了首都軍人的良好形象。其二是會做飯。主要是包餃子,我就是入伍三個月後便在老兵幫助下學會了擀皮、包餃子這道活的。後來班裡的邯鄲籍戰友王澤和張春旺包餃子既快又好,一遇吃餃子我們快速包好后,便去找在炊事班任班長的邯鄲老鄉張家國提前安排煮鍋,所以全班吃餃子總是吃在前邊。其三是會插稻秧。當時團部的稻田在良鄉,連部的稻田在北京市北郊,菜地在廣渠門雙井附近。我雖干這種活不多,但作為北方人學會這種南方活也蠻有意思的。其四是會談心。談心是當時部隊十分有效的思想工作方法。新戰士愛想家,愛背思想包袱,老戰士便找其談心,推心置腹,春風化雨,一直使其解開思想疙瘩為止,使互相關心的戰友情體現得淋漓盡致。我入伍到第五個年頭才第一次探家而未被想家所困擾,便得益於這種兄弟情的溫暖方法。有一位山西籍戰士,常愛鬧情緒,動不動就「背鋪板」。除給他做病號飯外,不少幹部戰士和他談心,交心,終使其受到感化,愉快投入到正常工作之中。其五是有困難就上。我連地處天安門廣場周圍,日常生活有兩大特點:一是中央領導和外國首腦在此活動頻繁,臨時任務多,執勤任九*九*藏*書務重。一到此時,大家便爭先上哨,這種風尚一年一年往下傳。1976年元月周總理逝世,在勞動人民文化宮搞弔唁活動。我連抽調部分官兵執行警衛任務,當時一個哨位僅有兩個人,我便安排班裡其他同志上正常哨,我到文化宮上最累的臨時哨。雖然一天上哨十多個小時,事後累得也大病了一場,但心裏很高興。二是參加欣賞性、娛樂性和大型政治性活動多。每遇到諸如看各種球賽、看文藝演出和非警衛性質參加的黨和國家大型活動,同志們都主動將這些好事讓給別人,自己在家裡上崗。當新兵時,我到先農壇體育場看足球,到首都體育館看打乒乓球,到北京飯店看節目,到景山附近的體育場看穆鐵柱等打籃球,到中央人民廣播電台禮堂看雜技等,有不少是老戰士讓給我去的。有一次到外交部去看電影,老戰士都爭著在家替新戰士站崗,讓新同志去。我記得那是一部還沒有譯成漢語的越南故事片,片中描述的是兩個青年男女主人公在戰火紛飛的抗美救國戰爭中邊戰鬥邊相互愛慕的故事。電影是邊演邊由一位小夥子翻譯,他身兼男女的綿情對話逗得大家哄堂大笑。這次小小的看電影事件使我對老戰士那種好事讓給別人的做法深為感動。這成為我後來多年部隊生活仿效的一個基準點,從而加深了衛戍區那段戰友情。
那個年代,來自五湖四海的同志們在解放軍這所大學校里,開展各種學習活動,並在互幫互學中結下了永生難忘的戰友情結。
學新聞。記得剛下連隊時,我連新戰士中連我共有六名高中生,當時部隊對新聞報道很重視,集中我們六人學習寫稿件。同志們都不怕吃苦,熬到深夜都在苦思冥想https://read•99csw.com地寫稿子。但由於初學乍練,還沒有紮實的基本功,所以寫的稿子送到報社都如石沉大海。俗話說:失敗是成功之母。一篇篇稿子在被各報社編輯「槍斃」的同時,也得到了編輯們不厭其煩的熱情指導。至今回憶起來,仍對《人民日報》、《解放軍報》、《北京日報》、《光明日報》編輯們的熱情指導幫助記憶猶新。
人到中年,一有空暇,便愛回味自己走過的路、經過的事,而自己最愛在「八一」建軍節前夕回顧在北京衛戍區某部與戰友朝夕相處、互幫互學、團結友愛的七年多軍旅生涯。
有些事情雖已成為歷史,但它經久不衰地深深地刻印在腦海中。
學政治。當時最大的特點就是學習毛主席著作,除有雷打不動的一人念大家聽集體學習外,還有持之以恆的寫心得體會個人學。讀書筆記除在班排執勤點上觀摩外,好的還要在連部(位於天安門廣場東南角的小紅樓,建毛主席紀念堂時拆除)展出,並定期介紹讀書經驗。我的第一任班長是山東人,叫孫勝,文化不高,但十分憨厚。他不僅像兄長一樣關心我的日常生活,而且還不知跑到什麼地方,為我做了一隻塗著紅漆閃閃發亮的精美毛澤東選集盒。這使我這個新戰士深為感動,至今這個毛選盒我還保留著,成為連結戰友情誼的永遠珍藏品。為搞好學習,我還到王府井書店購買了《共產黨宣言》、《哥達綱領批判》、《共產主義運動中的左派幼稚病》等馬列書籍,使自己對馬克思、列寧、毛澤東在對待某些重大問題的立場、觀點、方法有了初步理解,對中共黨史和國際共運史也有了一定了解,特別是對巴枯寧的無政府主義和第二國際的伯恩斯坦、考茨基修https://read.99csw.com正主義等洋反面教員的本質也有了一定的認識。在老同志幫助下,隨著理論水平逐步提高,我參加了連隊的理論學習輔導班。我記得可能是解放軍畫報社的兩位同志還請我和輔導組的另兩位戰友到革命博物館一樓隔著玻璃以天安門為背景拍攝批判林彪反黨集團演講的照片,反覆拍了多次才完成,最後也不知刊用了沒有。當時,我們都是懷著樸素的階級感情參加「批林整風運動」的。在擔負理論輔導的同時,我還應邀擔任了北京市東英小學、法華寺小學、景山中學等六所中小學校外輔導員,並擔任了位於人民大會堂西側團家屬院學生們假期輔導員,給同學們講些革命傳統課並共同參加一些校外活動。
經過磨鍊,部隊領導看我像塊寫稿的料,便讓我參加營、團、師各級舉辦的新聞報道培訓班。在聽取部隊專業新聞幹事講專業課的同時,培訓班還邀請著名作家浩然和各大報社名編輯記者給授課,使我逐步掌握了一些寫稿技巧。功夫不負有心人,自1973年後,我先後在《北京日報》、《人民日報》、《人民文學》等報刊發稿。當時受表彰最多的單位除我團外還有師屬儀仗營(即到機場接受外國元首檢閱的陸海空三軍儀仗隊)。除部隊重視新聞工作外,新聞單位也對通訊員給以關心和支持,不斷寄發一些內部資料和不同時期的報道重點提示,有的還讓參加一些展覽、體育比賽、文藝演出活動。大概是1977年,《人民文學》給我寄來一份請柬,讓我參加在天橋劇場舉辦的紀念毛主席詩詞《蝶戀花·答李淑一》一詞發表二十周年文藝晚會。晚會除演了豐富多彩的文藝節目外,還請當時剛被聘為中央文史研究館館員的李淑一同志在女主持read•99csw•com人的攙扶下,用濃重的長沙話呤誦了毛主席的《蝶戀花·答李淑一》詞和她的《菩薩蠻》詞。著名詩人臧克家也即興賦詩一首,大概意思是以北極熊為借喻物諷刺當時的蘇聯,他用原汁山東話朗誦,博得大家熱情的掌聲。
學軍事。部隊的主要任務就是執勤站崗。所以學習軍事都是為警衛工作服務。學習的內容主要有三種:第一種是如何站好禮賓哨、固定哨、遊動哨、高空瞭望哨、便衣哨和迎送外國元首哨及其他保衛中央首長的臨時警衛哨。要站好這些不同類型的哨位,首先都要練好軍姿。所以練隊列,走正步,練站如松的執勤儀錶就成了主要課目。練正步練得兩條腿又疼又硬難以上床。烈日當頭的盛夏,立正姿勢一站兩個小時紋絲不動,汗水浸透衣服,順褲子流在鞋裡。寒冬中「兩挺一收」的木偶式站法把併攏的五指凍麻痛。經過官教兵、兵教兵的反覆練習,我們這些新戰士才基本適應各哨位。但有時還出些意外。1971年盛夏的一天,一位與我都是該年剛入伍的河南籍戰士,在某禮賓哨值勤時,住在該賓館的一位外國領導人正在人民大會堂與我國領導人會談。由於該哨穿的都是比較高級的毛料軍服和高腰黑皮鞋,身扎腰帶,手握自動步槍以立正姿勢在烈日下曝晒了兩個小時,快到換崗時,他有些堅持不住了,正在這時,大會堂工作人員打來電話,說會談已完,外賓很快回賓館。按慣例一般不在外國領導人進出賓館時換哨,因換哨時上下哨共六人,怕影響車輛出入,故這班哨必須堅持到外賓車輛進賓館后再換哨。當外賓車隊回賓館后,這位戰士實在堅持不住了,筆直地暈倒在哨位上。戰友們立即將其抬到電扇下吹風,並用涼毛巾擦拭,才清醒過來。第九九藏書二種就是練射擊和刺殺。衛戍區警衛部隊比較特殊,一般都吃住在所警衛的機關內,沒有自己的營房和訓練場。我們連搞軍事訓練一般都集中在歷史博物館的院內或天安門廣場東側的便道上。射擊是我的長項,每年的幾次西郊靶場打靶,我的手、步槍射擊都是優秀。在實彈射擊和手榴彈實彈投擲中,連隊幹部都親臨一線,具體指導,慎怕出事。有一次打靶,一位四川籍新戰士手槍板機沒扣到位,別人隨著口令子彈射出,他的槍沒響,慌亂中,他舉著手槍面對在身後指揮射擊的連長請示如何辦。連長大驚,嚴令其調轉槍口,待其定神后,又細心地教其射擊要令,使這位新戰士完成了射擊任務。官兵關係可見一斑。刺殺訓練也是件非常苦的事。有時練得兩個虎口都出血。記得衛戍區刺殺標兵是參加全軍比賽獲第二名的我師一名1971年入伍的戰士,名字忘記了,他能連續刺殺1100多槍,而且動作規範。第三種是練擒敵拳。這是警衛戰士必學的一種武藝。從新兵入伍一直到退伍翻來覆去一直要學。由於各個動作要求猛、准、狠,所以每次訓練,儘管老戰士不怕摔打,先作示範動作,但新兵每學會一個動作還得受不少皮肉之苦。記得1973年初,我剛任班長不久,我們團便在北京政法學院集中輪訓班練長擒敵拳(當時該學院學生大都上山下鄉,僅有少部分留守師生)。在鋪著爐渣的路上摔打,渣尖硌得全身鑽心疼,跌得胳膊紅腫,吃飯手都拿不住筷子。特務連一名幹部當我們教員,訓練時要求十分嚴格,訓練結束便給我們打水,幫受輕傷的同志擦藥,講故事逗大家玩,忙前跑后,使生硬的訓練充滿樂趣。嫻熟的擒敵技巧使不少戰士在執勤中大顯身手,制服了不少犯罪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