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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第四十七章

「湯教授!」老廖沖我們大喊了一聲。
走進帳篷后,我和湯宇星發現,裏面毫無人影。
車在沙漠中顛簸地疾行著,我心裏也七上八下。茫茫沙漠中被這些不明身份的人劫持,我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湯宇星坐在我身旁一聲不響,只是靜靜地盯著窗外,我倆彷彿兩隻待宰的羔羊。
「三年前,大谷夫人在一場重病中昏迷不醒,至今未愈。大谷先生請遍了世界上所有的名醫,但沒有人能給出任何的答案。為了喚醒深愛的妻子,大谷先生不惜一切代價嘗試任何方式,甚至巫術——最終,在家族那些高僧的提醒下,大谷先生想到了蟲洞……」
湯宇星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對於他而言,眼下這個棘手的問題簡直就是個無解的命題。
「我們本以為你真的在看守所,本以為通過你這條線已經無法繼續調查了。沒想到,我們發現你表上的信號在移動,因此我們知道你已經逃了出來。」
男人離開后,我和湯宇星看向了彼此。
湯宇星拿起了最後的那張照片,仔細地看了起來。
吳麗麗重重地嘆了口氣,無限愛憐地看著大谷裕二。
四個男人不待我們做出任何反應,便迅速離開了帳篷。
「如果你是為了妻子,那……我沒有拒絕的理由。」
湯宇星的白髮也開始顫抖。
我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找了一把椅子並排坐到湯宇星身旁,開始忐忑地等待起來。此時的每一秒都像是一年,讓我如坐針氈、煎熬無比。
大谷裕二的這番話讓我和湯宇星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
「可那個儀器畢竟是史前文明留下的,現在的科技遠遠達不到那個高度。」
工作人員看到湯宇星和我,開始騷動起來。
看著一言不發的湯宇星,我決定用最後的反抗來挽回因我的疏忽而導致的不幸局面。
我和湯宇星大眼瞪小眼地看著他。我實在不明白,為什麼說到最關鍵的時候他不說了,竟然在臉上生出如此多的憂傷——這本該是件高興的事情啊?
得出了自己的答案后,我再次看向了湯宇星。他原本眯著的眼睛漸漸睜開了一些,似乎他也有了自己的答案。
「你說的沒錯。但很遺憾,這些資料裏面並沒有那部分貝葉,也沒有阿瑟教授的成果。我相信,這些資料應該早就被美國人拿走了。」大谷裕二一臉沮喪,「我曾試圖聯繫美國中情局,但他們對掌握資料的事情矢口否認。」
「請吧。」
「自從我知道我妻子有可能進入平行時空,我就開始研究與平行時空相關的所有理論。隨後我發現,她存在進入別人現實時空的可能!也就是說,她有可能進到了別人的身體里——您二位下午不是也聊到了這個話題嗎?於是,我開始在世界範圍內尋找所有雙重人格和多重人格的案例,我想從這些案例中找到類似我妻子的那個人格——如果某個患者分裂出的那個人格跟我妻子的人格相同,那我就能知道她到底進入了誰的現實時空之中……」
吳麗麗從身上拿出了一方手絹,溫柔地擦掉大谷裕二即將溢出眼眶的淚水,然後靜靜地看著我們。
「我雖然答應幫你,但並不能保證我能成功,因為……既然你監聽了我們的談話,你應該知道,我也在尋找它。」
吳麗麗看向了我的胳膊,湯宇星也把目光從大谷裕二和吳麗麗身上集中到了我的胳膊上。
「周皓,好久不見。」
就在我話剛說到一半的時候,湯宇星突然把手搭在了我的腿上,示意我不要再問了,這讓我無比困惑。
大谷裕二異常興奮。
十幾個考古隊的工作人員被繩索捆綁著坐在地上。
「可您是最出色的量子物理學家九九藏書,您了解現在已經發生過的所有實驗,您一定有辦法的。」大谷裕二焦急萬分。
大谷裕二直起身後,我發現他早已淚滿眼眶了。
湯宇星站在門前,不容置疑地提出了要求。
我真恨不得衝上去撕爛吳麗麗這張美麗但邪惡的臉。
「我父親、我兩個叔叔、我大哥和二妹……通通死在侵華日軍的手裡——你憑什麼覺得我會幫你?!」
我和湯宇星對視了一眼,他沖我點了點頭,隨後我倆走下車。
自打我相信了大谷裕二的目的和動機后,我對吳麗麗的好感油然而生——原來大谷裕二身邊的這個中國女人並不是什麼民族敗類,而是一個跟我們一樣,為了幫助一個陷入愛情不能自拔的男人。
不到一分鐘的工夫,吳麗麗拿著幾包煙飛了進來。
車經過了我們所在的營地。從窗外看去,下午還生機勃勃的營地此次儼然成了一片墓地,毫無光亮,寂靜無聲,只有幾座帳篷墓碑般矗立著,似乎經歷了一場可怕的浩劫。
「大谷先生尋找儀器,不是出於政治目的,更不是為了入侵中國……而是……而是……為了他的愛人!」
「閉嘴!」湯宇星一巴掌拍在了椅子的扶手上,「你還有臉說話?你配做一個中國人嗎?為虎作倀、助紂為虐,敗類!」
「那天你喝得不省人事,吐得一塌糊塗,所以……」吳麗麗壞壞地笑了一下。
通過他的眼神,我知道我倆得出了相同的答案——大谷夫人在某次時空扭曲中進入了平行時空,然後……沒能返回!
看到我和湯宇星對大谷裕二仍滿腹狐疑,吳麗麗開始解釋。
吳麗麗沒有理會我的震驚,而是將懷中抱著的一個木盒子放在了一張桌子上,然後繼續微笑地看著我們。
「這是大谷先生的妻子。她曾是一個出色的攝影師,那些風景照就是她最喜歡的作品。」吳麗麗輕輕地放下那些照片,一臉悲傷地看著大谷裕二的後背。
「靜觀其變!」
湯宇星先把最壞的結果告訴了他們。
這時,大谷裕二轉過身,努力把悲傷隱藏起來,一臉誠懇地看著我們。
他竟然是為了一個女人!這怎麼可能!
「放心,大家都會沒事的!」
「聊勝於無。」湯宇星毫不客氣地接過煙,打開后遞給了我一根。
吳麗麗微笑地看著我——依然是職業性的微笑。
看完這些照片,我和湯宇星同時看向了大谷裕二。此時的大谷裕二正背對著我們,那消瘦的背影滿是濃濃的憂傷。
我終於回憶起盤龍谷別墅中我赤身裸體的那個尷尬場景。
大谷裕二認真地朝湯宇星點了點頭,這讓我倆大吃一驚。
駛離營地后,車往北又開了幾分鐘,然後停在了一片燈火通明的營地。第一輛車裡的人走到我們的車旁,恭敬地拉開了車門。
「呃……呃……緩解緩解壓力。」我有些尷尬。
湯宇星從嗓子眼裡擠出了這句話,大踏步朝剛才那座最大的帳篷走去。
隨後的時間里,大谷裕二不知道說了多少的話,吳麗麗也不知道流了多少的眼淚,我和湯宇星的心情更不知道多少次地陷入嘆息和感動之中。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著,午夜在無聲無息中降臨。
見到我倆的反應,大谷裕二和吳麗麗顯然有些意外,更有些興奮。他們連忙靠近了我們一步,等待我們作出最終的決定。
「真沒想到,孫林竟然能偷天換日,把你從看守所里解救出來,實在佩服。」吳麗麗站在大谷裕二身後,微笑地看著我。
「請。」
「只要您願意幫我,我願意等!同時,我會調動所有資源幫助您。您是我唯一的希望了。」大谷裕二哀求不已。
「湯教授,咱們就明https://read•99csw.com人不說暗話了,我希望您能幫我們找到那個儀器。」大谷裕二終於開口了。
就在我疑惑不解地盯著這些風景照時,吳麗麗打開了最後的一張——在這張照片中,那個美麗的女人正躺在一張床上,雙眼緊閉,美麗的臉龐上看不到任何的表情,彷彿死了一樣。
吳麗麗不再靠著桌子,而是直挺挺地站著,一臉的凝重。大谷裕二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向湯宇星鞠了一個九十度的躬。
在大谷裕二隨後的講述中,整個事情徹底浮出了水面——大谷夫人重病昏迷的那晚,遠在中國的吳麗麗突然一覺不醒。昏睡了四十八小時后,吳麗麗醒了,但她的人生卻從此改變。在隨後的日子里,她身邊的人開始發現她越來越不正常,發現她有時會突然表現出另一個人的行為特徵,而這一切變化吳麗麗是無法感知的,因為她體內的兩種人格無法發現彼此。但有一件事是吳麗麗唯一能確認,而且讓她無比恐懼的,那就是:從來沒有學過日文的她醒來后居然精通日語!後來,家人偷偷|拍下了她分裂后的錄像,她看過之後終於相信自己體內還有另一種人格的存在。在家人和朋友的催促下,她開始接觸心理醫生,想要進行治療,但她接觸過的所有心理醫生都無法治愈她的分裂,於是,她絕望了。
好一個痴情男兒——我在心中為大谷裕二豎起了大拇指。
「好……不過,退一步說,即便知道了那個儀器怎麼使用,我們也不知道你妻子進入的是哪個平行時空。如果她進入的時空超出了那個儀器的控制範圍,那恐怕……」
大谷裕二依然鞠著躬,彷彿凝固了一樣。
「當然是追蹤了!」
就在她患病的這三年時間里,大谷裕二正發了瘋似的收集著世界各地的多重人格案例。終於,一年前的某個時刻,大谷裕二接觸到了吳麗麗的治療記錄,吳麗麗所分裂出的那個人格完全符號大谷夫人的所有特點。於是,執著的大谷裕二終於得到了上天的報償,他遇到了吳麗麗!
「謝謝,謝謝!只要能喚醒我的妻子,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大谷裕二衝上來,死死地握住了湯宇星的手。
「你接著說啊……」等了幾十秒后,我再也忍不住了。
男人貌似在招待客人。
愛情的魔力會如此巨大嗎?
我的表!父母送給我的那塊表!
湯宇星臉上的憤怒已經消失殆盡,一種莫名的憐惜和讚賞悄悄地爬上了他的布滿皺紋的臉。
這座營地有五六個帳篷,有大有小,每座帳篷前都站著兩個身材差不多的壯漢,彷彿門神一般。在營地的一側,十幾輛同品牌的越野車依次停靠,陣勢像閱兵一樣。那些壯漢們見我和湯宇星下了車,便與押送我倆的男人點頭示意,然後依然紋絲不動地站在原地。
「兩位稍坐片刻,我們領導馬上就來。」
吳麗麗笑著看向了大谷裕二。
大谷裕二笑容可掬地走向湯宇星,禮貌地伸出了一隻手。湯宇星仍坐在椅子上,非但沒有起身,連手都沒有伸。
「去年……我找到了這個案例!……這個患者所分裂出的那個人格……跟我妻子患病前的人格……一模一樣!」
深吸了一口煙后,湯宇星開始發話了。
湯宇星終於跟他握手了。
我得承認,吳麗麗笑起來依然很好看。
「事情都到了這個地步,就不要瞞他了。」大谷裕二笑著回看了吳麗麗。
「哈哈哈哈!」湯宇星大笑起來,那笑聲簡直要震破整個帳篷。
「我知道她去了哪裡!」
盤龍谷別墅——那個粉色的房間!
隨著吳麗麗的翻動,一幅幅畫面呈現在了我們眼前——第一張九*九*藏*書照片中,一個美麗得無法用語言形容的女人,正穿著和服站在一棵櫻花樹下,燦爛地微笑;第二張照片中,大谷裕二正牽著這個女人的手,在海邊愜意地漫步;第三張照片是大谷裕二和這個女人的結婚照,照片中的兩人正幸福地擁吻;接下來的一組照片是風景照,這些風景照我在吳麗麗盤龍谷的別墅中曾經看過!
我看向了湯宇星。他的眼神沒有集中在任何人身上,不知在看著什麼,在想著什麼。
為了一個女人,男人會如此瘋狂嗎?
「如果找不到呢?」
聽到吳麗麗的這句話,我彷彿中了閃電一樣,傻在了那裡。而湯宇星則露出了他這個年齡本不該有的疑惑和不解。
吃宵夜時,吳麗麗安排人送走了考古隊的工作人員。當然,她編了很多類似於「誤會」的借口。反正,無論他們信不信,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也許在不久的將來,當他們知道這一晚發生的事情后,也會唏噓不已吧!
「不用你告訴,我們什麼都知道了。」
「你們有煙嗎?」看到湯宇星的動作,我連忙看著吳麗麗。
吳麗麗走到桌子旁,打開了桌上的那個木盒,從裏面拿出了一摞東西,然後回頭看著我倆。
我和湯宇星對視了一眼,一起走到桌旁。
大谷裕二再次向我們鞠起了躬。
吳麗麗並沒有因為湯宇星的憤怒而羞愧,反而徑直走到大谷裕二身邊,輕輕扶起了他。
湯宇星臉上的肌肉瘋狂地抖動著,一股能焚盡一切的烈火出現在他眼中。我無論如何想不到這樣一位老人竟然有如此強烈的反應,大谷裕二和吳麗麗顯然也被他的衝動駭到,兩人一言不敢發地怔在原地。
吳麗麗說完這些話后,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我知道,他們肯定會有兩個人留在門口。
「你們大谷家族沒少支持日本的侵華戰爭吧!」湯宇星字字如刀,「想找儀器?想再次屠殺中國人?哈哈,老朽就是拼了這條命,也不會讓你們得逞的!」
「湯教授,您誤會大谷先生了……」
大谷裕二對湯宇星的反應絲毫沒有感到尷尬,而是仍笑容可掬地拉了一把椅子,輕鬆地坐了下來。
「我不否認,我們家族調查樓蘭文可能有政治目的。但我可以發誓,他們只是通過樓蘭古國的傳聞意識到樓蘭文中可能隱藏著時空穿梭的秘密,他們並不知道那個儀器的存在,我也只是在拯救妻子的過程中才逐步證實那個儀器的存在,家族中的其他人根本不知道。當然,無論我怎麼說,您一定認為如果我發現了那個儀器,一定會有其他的目的,畢竟那個儀器太過強大。但我發誓,只要找到那個儀器,我可以在你們中國人的監督下使用它——或者這麼說,我其實是在幫你們中國人尋找那個儀器,畢竟那個儀器出現在中國。還有,您一定知道,中國的軍方也已經知道了那個儀器的存在,所以就算我發現了它也不可能把它帶回日本的,對吧?另外,如果我想用儀器幫助日本侵略中國,那我為什麼要把這些事情告訴你們?無論你們之前是否知道儀器的存在,我說了你們就會知道,那你們能允許我得逞嗎?——我不管有什麼人想要尋找儀器、也不管他們尋找儀器的目的是什麼,我只想找到它喚醒我的妻子!——拜託了!」
「請相信總裁的話,如果我們能破譯樓蘭文的內容,為什麼還要把我們手中的符號交給丁教授呢?」
她竟然在我的表上動了手腳!
那是一摞照片。
「你……你是怎麼知道我不在看守所?」我潤了潤已經沙啞的嗓子。
我頓時長出了一口氣。原來湯宇星得出的結論跟我一樣,他顯然已經仔細思考過大read.99csw.com谷裕二的種種行為,相信他不可能有別的什麼目的,即便有也不可能得逞。
見到這兩個人,我頓時像屁股著了火一樣跳了起來——
聽到她這話,我立馬在腦子裡把自己從上到下摸了個遍——追蹤我?我跟小馬已經完全換了衣服,連內衣褲都換了,她是怎麼追蹤的?難道她在我身體里植入了什麼東西?一想到這,我趕緊調動起身上所有的細胞,試圖查找到任何的異樣之處。
我像蠢驢一樣看著大谷裕二,試圖從他表情中找到否定答案。可他臉上透漏給我的任何信息都在無比肯定地告訴著我,這個答案是無法動搖的。
大谷裕二的表情僵住了。他沒有再繼續往下說,而是任由憂傷鋪滿他整個的臉龐。
「大谷先生在獲知了這種可能后,高薪聘請了許多一流的專家學者開始在世界上大規模尋找這種蟲洞的下落,同時他還根據家族中發現的那些文物重新進行調查。隨著調查的深入,大谷先生越來越堅信那個蟲洞的存在,同時還堅信,能製造那個蟲洞的儀器也存在。」
大谷裕二越說越慢,似乎陷入了某種苦惱和憂傷之中。
「有,有。」吳麗麗飛衝出了帳篷。
如果大谷裕二在騙我們呢?如果他是在試圖博取我們的同情呢?如果他是一個演技純熟的演員呢?——可他剛才說的那番話的確無懈可擊啊。他已經告訴我們他的目的就是為了尋找儀器,而且他在整個尋找的過程中已經暴露了太多的信息,很多中國人都知道他的動機。他顯然知道身為中國國家安全人員的孫林早已盯上了他,也知道中國軍方在他尋找的過程中時時處處都存在著——如果他尋找儀器是出於政治目的,那他用屁股想一想都會知道他絕不可能成功!
自打他把符號交給丁教授,一連串意外的事情頻繁發生,孫林第一時間就介入了。如果大谷裕二包藏著什麼不良目的,那他應該知道,他其實第一時間就已經暴露了。可他非但沒有改弦更張或就此收手,反而繼續尋找,而越多的尋找就意味著越多的暴露,可他似乎根本不在乎中國這些神秘部門對他的注意,似乎是在有意暴露——這一切都太不符合政治鬥爭的常理了。
見到是座空帳篷,湯宇星憤怒地看著男人。
她所說的理由完全成立,我便沒有繼續質疑。隨後,所有人將目光集中在了湯宇星身上。湯宇星皺著眉頭思索著什麼。
「別瞎琢磨了,現在幾點了?」
吳麗麗靠在那張桌子的一側,顯得很放鬆,也很嫵媚。
大谷裕二費盡心機、不惜血本尋找儀器竟是為了一個女人?這讓我無論如何都難以接受。自打我接觸整個事件以來,我都堅信大谷家族孜孜以求地試圖破解符號是為了不可告人的驚天目的,我一度認為這個目的事關人類的命運、宇宙的存亡,而今天這個答案的出現,竟讓我產生了一種極大的失落感,讓我有一種被玩弄了的感覺。
帳篷內的溫度瞬間降到了冰點。
「我要先看看我的同事。」
隨後,為了方便調查,大谷裕二把吳麗麗接到身邊,讓她擔任自己的秘書,同時讓她住進了自己在盤龍谷的別墅。別墅中的那個粉色房間是大谷裕二所布置的,目的不是為了降低吳麗麗分裂的概率,而是為了——增加!只要吳麗麗經常分裂出另一種人格,大谷裕二就能經常見到彷彿蘇醒過來的妻子……
四個男人領著我倆來到最大的一座帳篷前。
湯宇星一動不動地坐著,臉上依然滿是憤怒。
「我明白。但有了您的幫助,我相信事情的進展會大不一樣。」
幾分鐘之後,帳篷的門被撩開了,兩個人一前一後走了進來。
九_九_藏_書刻之後,湯宇星鬆開了手,然後緩緩地把手伸進了兜里,但一秒鐘之後,他有些煩躁地把手抽了出來。
該聊的都已經聊完,他倆用豐盛的宵夜款待了我們,並安排我們住在一個舒服的帳篷之中,隨後就各自離開了。我知道,新的一天來臨時,我們的船上將會增加兩個離奇的同舟人。
男人撩開了帳篷門。
「抱歉,不知道您抽哪一種,只有這些了。」吳麗麗恭敬地把煙拿到了湯宇星的面前。
「你們這是什麼意思?」
「你……」我失聲了。
「即便找到了儀器,我們也不知道能不能喚醒你的妻子,因為我們還不知道那個儀器的運作原理……」
「那是上一代人犯的錯誤,我代他們向您道歉!」
「你們不是讓一個土耳其人偷走了德國民俗博物館的東西嗎?山口常順應該是你們的人吧?還有,你們不是從蘇聯人那兒買走了五箱的資料嗎?」
吳麗麗將眼神從我身上轉向了湯宇星,「我們安裝在你表上的裝置,不但能追蹤你的行蹤,還能聽到你們所有的談話!——所有的!」
湯宇星沒有理會我的慌張,而是找了一把椅子坐了下去。
看著湯宇星和大谷裕二奇怪的行為,我連忙想向吳麗麗尋求幫助。可就在我看向吳麗麗的一瞬間,我愣住了——此時的吳麗麗已經淚流滿面!
「大谷先生已經想到了最壞的結果,」吳麗麗插話進來,「如果通過咱們的力量找不到儀器,那大谷先生會接觸中國軍方。如果軍方能幫他喚醒大谷夫人,他願意把自己名下的大谷家族的財產全部捐獻給中國——這也是先生為什麼要在中國軍方面前暴露自己的原因。」
男人猶豫了一下,帶著我倆來到一座帳篷門口。他朝門口的兩個壯漢示意了一下,壯漢們隨即撩開了帳篷的門。
聽到我這些話,大谷裕二、吳麗麗包括湯宇星都吃驚不小。
兩個壯漢迅速掏出槍,瞄準了騷動的人群。
「你也學會抽煙了?」吳麗麗微微笑了一下。
「你放心,我什麼都不會告訴你的。」
不知過了多久,吳麗麗首先開了口。
聽到湯宇星的這句話,大谷裕二和吳麗麗幾乎要哭了出來。
也許吧!
「你們不是已經有全部的貝葉了嗎?應該知道儀器的下落吧。」一想到我從德國民俗博物館中查到的那些資料,我就覺得大谷家族已經拿到了上半部分的貝葉,而且很有可能也拿到了阿瑟教授的研究成果。如果把這些與他們手中的下半部分貝葉合併,他們應該能知道貝葉中記載的全部秘密。
細節的疏忽導致慘痛的結果——我徹底失敗了。
湯宇星放下那張照片后,意味深長地看著我。
四個雕塑一樣的人,就這麼無聲無息地沉默著。
吳麗麗偷偷擦了一下自己的眼淚,然後用乞求的目光看著湯宇星。
「您好,我是大谷裕二。」
「這隻是大谷先生最後的打算,畢竟我們誰都不知道,軍方是否願意幫他。」
想來想去,他所有的行為都無法證明他尋找儀器是出於政治目的。那他到底為什麼要尋找儀器?難道真的是為了他的妻子嗎?
大谷裕二和吳麗麗!
「怎麼辦?」我非常慌張。
於是,兩人為了相似的目的走到了一起,開始了一段尋找儀器的奇異之旅……
難道他自信地認為,無論他怎麼暴露,即便中國軍方和安全部門知道他在尋找儀器,也無法阻止他獲得儀器嗎?這太荒唐,太不可思議了!要知道,他是在中國的領土上跟中國最強大的兩種力量進行著對抗——他這種自信從何而來?
「全部的貝葉?」大谷裕二吃了一驚,「沒有,我們並沒有拿到上半部分的貝葉,也沒有辦法破解這些樓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