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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級 第七章

首級

第七章

「剛才我不是對你說過嗎?推理分析的依據就源於這裏。我總覺得不對勁,不合乎邏輯。然後向出生在熊本的人打聽了一下,他們告訴我,九州島人說『買』時的發音與一般話里的『借』相同。」
「意思是說,罪犯知道那一系列的惡作劇電話?」
「這個電話,並不是岩倉打去的,而是犯人。是日置社長在東北地區出差時打過去的。不用說,他這樣做的目的是為了顯示岩倉這時候還活著。對於日置來說,把底片寄到已經沒有了主人的住所,當然沒有絲毫意義。直截了當地說,我們設想一下,倘若東西寄到公寓,管理員收到後放進桌子里便忘記了的話,那麼就沒有人會注意到底片的事情。這樣一來,他的一切計劃不就告吹了嗎?」
「我們聽說的情況是,岩倉專務把某個東西託付給了按摩師。當他跑到走廊后,快速地把東西交給了對方。這個舉動也就意味著,如果身上帶著那個東西的話,就可能早晚會被你發現或者被你拿走。」
「有道理。」
「沒錯,你說得對。不過從犯人的心理這個角度來考慮的話,他或許是擔心如果太明顯,勢必會受到懷疑,從而被識破真相。當然這也只是我的想象而已。」
「關於這個問題我後面再談。你先安靜地聽我說。日置在殺死他后,從專務的屍體上脫下衣服和鞋。當然不必說,這是為了後來能讓那位畫家的屍體上穿上它們……」
「他手上沒拿什麼嗎?」
「或者也許是用更簡單的辦法。比如突發奇想,提議找按摩師來后兩人交換身份什麼的,就像《乞丐王子》裏面那樣。岩倉專務也許馬上就欣然應允了。」
「好吧。接下來我就把更具有決定性的內容講給你聽。專務所買的公寓花了一千五百萬圓,照現在的行情來看,決不算太貴。可是,當時按摩師卻說『太貴』表示驚訝,對這件事情你沒有覺得奇怪嗎?」
「你是說,岩倉專務也是被害者嗎……?」
「不,應該說從年前開始就接連不斷打去商店街的那些電話,都是他乾的。如果僅僅只是碰巧他利用甚至可以指定物品、偶然發生的這些惡作劇電話的話,未免也太巧合了。」
在「微笑」商店街,有一家與其名稱並不相稱的店鋪,那便是帝都殯儀館。有一天,一通電話打到這裏,電話中的男人說自己是一丁目三號的若林家,其長子瘁死而去世,希望第二天按照佛教習慣舉行葬禮……。但是,因為當天的日子不宜出殯,殯儀館休息,所以殯儀館的老闆腦子裡才聯想到或許是惡作劇電話。老闆對那男人吼道:「你這種惡作劇該結束了!有人已經把你的聲音都錄下來了。」也許是這樣的嚇唬起了作用,那人就沒有再打來電話。
「嗯……」
「我想是這樣沒錯。作為犯人來說,正像你剛才所說的那樣,他是希望讓人們覺得屍體並不是岩倉而是畫家。為了達到這個目的,他期待著,希望過了適當的一段時間后這個頭顱會被發現。因為如果五十年以後它才被發現的話,就沒有意義了。」
鬼貫聽了彙報后,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把他的想法告訴了丹那。現在已經來到總部上班的還只有他們兩人,面前擺著的兩個茶杯升騰著白白的水霧。因為兩read.99csw.com人都沒有抽煙的習慣,所以不需要煙缸。
「……」
「好的。與其去問金金堂公司,還不如直接問協會更快些呢。」
「原來如此。」
「也就是說,那個畫家不僅體型上與岩倉相似,而且連血型都一樣。對於日置來說,他便成為了具備絕對良好條件的唯一犧牲者。於是猿澤也就因此被謀殺了。但是日置與猿澤之間並沒有厲害關係,也毫無恩怨。因為完全沒有動機,所以就能夠遊離在被懷疑的範圍外。代替他的則是,岩倉被當作犯罪嫌疑人而被追查。」
「等、等一下……。岩倉到十六日為止都還活著,不是有人證明……嗎?」
「……等一下。」
雖然還不能夠完全理解是怎麼回事,但是丹那感覺到似乎眼前的迷霧已逐漸一點一點地開始消散。
「所以,其實並不需要讓那個底片裏面拍下什麼重要的內容。根本不需要那麼複雜的事情,只要讓底片曝光就行。因為不知道裏面拍攝的是什麼,作為犯人反而可以隨便編瞎話,諸如拍攝的是他與小姐調情之類的。」
「聽說金金堂的第一工廠在川崎,第二工廠在哪裡呢?」
「有可能。」
日置一邊用略微沙啞的聲音高聲笑著,一邊答道。他似乎無法理解丹那為什麼要問這種問題,不時用滿是疑問的眼神朝這邊看看。
「怎麼樣?對我剛才所說如果覺得有什麼疑點的話,請毫不客氣地指出來。我就是為了這個,才跟你討論的。」
「……」
「所以在熊本、鹿兒島、福岡這些地方時,我帶他去了酒店等等的娛樂場所,因為我懷念起脂粉味兒了。他一定是假裝上洗手間,躲在某個地方將鏡頭對準我們,偷偷按下快門的。雖然拍攝的是我跟小姐談論股票,或者寵物的話題時的鏡頭,但是照片又沒有聲音,如果他說那是我在與女招待調情的話,肯定每個人都會相信。岩倉居然會幹這麼卑鄙的事情,我萬萬沒有想到。」
「是的。」
「你是說……」
丹那口中又大叫了一聲「啊!」。或許他是想大叫一聲,可是聲音還沒發出來就在喉嚨中消失了。
「……我想不出來。那到底是什麼東西?」
丹那沉默不語,希望這樣能夠刺|激對方。最好是讓他盡情地說,過不了多久也許就會露出點什麼馬腳。他懷著如此考慮。
「是這樣沒錯。」
「……這樣的話,那總公司的人要是想去第二工廠,不就得經過日野市?」
「另外,那個玫瑰園的前主人丸毛先生是東京薔薇花協會的會長,你能不能替我查一下在金金堂的職員中,是否有這個協會的會員?」
「……」
「原來如此啊。」
第二天早上上班后,他馬上就打電話到薔薇協會,按照鬼貫的吩咐詢問了相關情況。結果對方回答說,在金金堂的職員中,加入協會的只有日置次三郎一人。
「是的,當時的情況我記得非常清楚。住進『纖月庄』旅館的那天晚上,我們曾經請人來按摩。我這人沒有什麼肩痛之類的毛病,所以出差在外的時候從來不找人按摩。但是那天晚上很累,累得要命。所以就也像岩倉一樣讓人替自己按了按。不過卻感覺癢得要命,很難受。在那以後……噢,對了,岩倉說要去給點小費https://read•99csw.com就追了出去。」
「對,這的確是個問題。」
「那倒是。」
「我想是這樣的。他為何會毫無音訊,這樣解釋起來也就容易理解了。」
「他肯定是把畫家帶到了那個現場。不過如果突然引他到倉庫的話,對方會覺得奇怪並有所抵抗。所以他應該是在猿澤進入院子的時候,立即敲打其頭部,等他昏迷后才把他扛進庫房的。」
到了目前這個階段,有兩三家周刊雜誌開始揣測岩倉已逃往海外。而且他們還認為,如果潛伏在東方人很多的夏威夷或香港一帶的話,那麼便很難抓到他。對於這些周刊雜誌為了換取讀者興趣而做的妄自推斷,偵察總部深感痛苦。說實在的,在總部裏面也有人先於周刊雜誌而提出過這樣的看法。連最偏僻的地方都貼出了岩倉的照片,如果他躲在國內的話,早就應該發現了。如果對方是體力勞動者的話,或許他還有可能躲藏到很骯髒的某些地方;但岩倉是個皮膚白白凈凈,受過高等教育的白領階級,要他潛伏到粗俗的環境中,幾乎不大可能。
「因為罪犯去八王子的第二工廠途中,總是會經過日野市。所以他應該知道那一帶正在施工,也比較清楚把頭顱埋在哪一帶就可能會在多少天後被發現。」
「嗯……」
「當按摩師說『你把地址告訴我,我馬上就把保存的東西寄給你。』后,自稱專務的那位男性聲音就回答說『最近準備搬家,所以請過一段時間再投寄。』」
丹那嘴上又無意識地回答了一聲「好的」,但心中完全猜不出上司的意圖在哪裡,覺得有些摸不著頭腦。
「……噢?!」
丹那幾乎沒有插得上話的餘地,而只能一直當聽眾。
「為了不讓自己的行動暴露,最好是讓自己的家人離遠一點。於是,日置安排家人去了伊豆的別墅。」
「他是同性戀這件事,雖然我到現在才剛剛知道。但是,怎麼說呢,總之我早就感到他有點不太乾淨。一想到與那種變態男人一起吃飯,就覺得很噁心。我現在都想吐。我不是同性戀,對異性感興趣是理所當然的,所以我正正經經地娶妻過著婚姻生活。刑警先生你不也是這樣的嗎?!」
「相反地,讓底片依然留在保管的按摩師那裡,隨著岩倉犯罪嫌疑人的報導出現,她一定會感覺到保管這個東西很麻煩。罪犯一定是這樣謀划的。通過這樣的方式,雖然是逐漸地,但『日置不在作案現場』的證據便會成立。」
「那當然,我也不是同性戀。」
「不,我應該向你報告過,關於這一點我們已經仔細問過她並討論過。岩倉專務與按摩師還進行了隨意而象樣的交談,絕對不可能是錄音之類的聲音。」
把嘴上含著的香煙放到煙灰缸后,日置露出似乎猜到了什麼的神情。
「嗯。」
鬼貫的口氣變得有點像個任性的孩子。
「是啊,越聽越覺得日置是罪犯了。但是,有一個問題剛才我曾提到過又被你打斷了。至少到十六日為止,岩倉不是都還活著嗎?你說岩倉是在十四日被殺的,你忘記證人按摩師所說的話了嗎?」
「果不出所料。」
聽了他的話,丹那閉上了眼睛。
「丹那,你想想。岩倉專務出生在熊本縣,熊本方言他可是熟得不得了,https://read.99csw.com如果打電話的是岩倉的話,怎麼可能將意思理解錯呢?!」
「因此這兩三天,我一直把焦點放在日置社長身上進行思考。我懷疑他是兇手,其目的在於除掉專務。作為社長,如果直接殺死這個競爭對手的話,自己勢必然會被懷疑。於是便有必要做些什麼掩護。」
有跡象表明,岩倉為了逃稅而隱藏著一部份積蓄。警方推測他逃亡用的資金是從這部分錢里取走的,但還沒有弄清其存摺編號。而且,他將要搬去的公寓到底位於何處,也未能調查出來。總之,在各方面都處於停滯不前的狀態。
這期間發生了另一件事情,便是以前那個惡作劇男人又開始打電話到商店街去了。這樣的電話前一陣子平息過一段時間;大概是因為自己的搗亂導致發現了無頭屍,而受到不小的驚嚇,讓那傢伙安靜了一段時間。但最近對方心中的那根筋又應該癢起來了吧,所以重新玩起了這種把戲。
「噢。」
「對於犯人來說,不光是頭顱而且還包括身體,如果不能在一定的時間內被發現,也很麻煩,因為屍體會腐爛。如果腐爛到解剖后都確定不了作案時間那種程度的話,兇手的目的就無法達到。為了使他的不在現場證明能夠成立,就需要在屍體還比較新鮮的時候被發現。這樣一來,殺人案是發生在他在東北地區出差期間這一線條才會清晰。但是,如果過早發現的話,又會暴露兇手是在十四日作的案。也就是說,犯人希望控制屍體被發現的時間。所以他等待適當的時機到來后,便打電話到花店去。」
「沒錯。對猿澤來說,如果對方是個無賴之類的人,也許會有所警覺。但是日置卻是有頭有臉的體面的紳士,要是他找個什麼借口約猿澤的話,猿澤當然也就不會提防。」
「說實話,丹那。我開始懷疑社長是罪犯,其實正是這個電話通話給了我啟發。你再回憶一下,他們兩人那時候的對話是怎樣的?」
就在這個時候,丹那的直屬上司鬼貫警部講出了他的推斷。那天,總部會議剛剛結束,桌子上滿是臟杯子和裝滿了煙頭的煙灰缸。鬼貫剛才一直坐在對面好像思考著什麼,他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麼而叫住了丹那。這位警部在總部會議上從來不會急著表現,總是將發言機會讓給部長。但他絕非平庸之輩。
「因此,按摩師便認定略帶沙啞聲音的日置是專務。所以十六日打來電話的人不是岩倉,而是扮成了專務的社長的聲音。」
「這也是我的想象。或許是日置借口說出差期間太無聊,而與岩倉玩起打賭的遊戲呢。他故意輸給對方,獎品就是將自己降格為專務,讓對方升格為社長。」
「原來如此。那麼也就是說,撕毀岩倉專務衣服上面的名字拿走其名片和駕照,並不是日置社長的本意。以他來說,他最希望達到的目的,就是要讓屍體看上去是那位畫家,而兇手則是專務。」
「我還想說說關於另一件事情。」
「即便本人想隱藏自己是同性戀的事實,但時間一長,肯定會暴露的。如果再進一步查查的話,那麼猿澤畫家就會浮出水面。雖然這不過是我的想象,但因為那位畫家因胃潰瘍住院的時候,專務曾經輸過血給他,所以日置社長極有可能發現到這個事實九_九_藏_書。正因為有這樣的前提,所以他知道了兩人的血型都是B型。」
關於猿澤的行動也同樣沒有什麼大的收穫。二月十四日下午也就是岩倉回到羽田機場的那一天,他曾與朋友約好在銀座的畫廊見面,但是猿澤打電話去單方面取消了約會。他只是說因為有急事希望能改在第二天見面,具體情形卻隻字未提。警方認為他所謂的急事絕對就是岩倉找他,這一點應該可以肯定。但是,現階段沒有任何目擊者曾經看到過這位畫家離開公寓外出。
經他這麼一提醒,的確如此。
「聽你一說,我也想起來似乎專務對酒吧或娛樂場所的確不感興趣。」
「是啊,考慮得真周全。不過,就算他能夠考慮到這種計謀,但是那個犯案的社長怎麼能做到模仿專務的聲音呢?」
鬼貫似乎注意到了丹那臉上半信半疑的表情。
「聽說他曾經說過,自己並不知道專務有同性戀傾向這樣的話,這話未必可信。因為都老大不小了卻還是單身的話,按現代人的常識,一般都會理解為如果不是花|花|公|子的話,不然就一定是同性戀。而那位社長當然也不會簡單地認為,專務只是不想結婚,希望過悠閑的日子罷了。他再怎麼樣也能猜出對方是花|花|公|子或同性戀。」
鬼貫喝了口茶後繼續說下去。
「……是這樣啊。」
「我明白了。在那之後,他就把畫家的頭拿到日野市去埋掉了。」
「所以呢,為了戳破他的不在現場證明,我們就必須證明社長是在還待在東京這段期間所作的案嘛。」
「也可以利用錄音這種手段。」
「有道理。那麼是日置社長在殺死了專務后,才把畫家叫出來的?」
「嗯。」
「關於擊打被害人的兇器,當然也可以考慮是預先早就已經放在庫房角落的斧頭之類的東西。不過我還是認為,罪犯因為擔心萬一被人偷走,所以極有可能是把它們放在車子後車箱裡帶去的。」
「他當時穿著西裝嗎?」
「你再想想。」
丹那只是張大嘴巴而默默地望著鬼貫的臉。
「在八王子。」丹那被突然問到這樣的問題,便條件反射式地答道,答完之後臉上卻露出疑惑之色。鬼貫到底在想什麼呢?
「既然日置是薔薇協會的會員,那他之前應該曾經受邀來過這裏,對地理環境也比較熟悉,當然也知道這個地方現在空著沒人居住。」
「我順便再說一句,如果岩倉專務是在十六日或者那之後被殺害的話,那麼外出去東北地區出差的社長,所擁有的不在場證明就會非常穩固。因為與他同行的年輕部下一直跟在他身邊。」
「是啊。」丹那從頭到尾接連不斷地重複著這句話,沒有其他的應對之詞。
「請你把這二者的差異與熊本人的回答聯繫起來,仔細想一想,便會明白按摩師問的是『你租了公寓嗎?』,而她得到的回答卻是一千五百萬。因此她才感覺租金太高而非常吃驚,也才會將它與自己的租金進行比較。」
社長的聲音略帶沙啞。不光是岩倉專務,他想模仿其他任何人的聲音都不可能。
「啊……」
「這也是我的想象,不知道是不是就是那樣。那可能是偷|拍我的照片吧?比如說,是我在外面幹了什麼以社長身份來說,不太光彩的事情之類的……然後要是他把這些成為證據的照片九*九*藏*書,寄到支持我的一方那裡,我的支持率便會下降。應該是這樣的內容吧?」
「社長說他從九州島出差回來到達羽田機場,與對方約好第二天再見后就分手了,應該是在撒謊。他煞有其事地說當時專務不太高興,那也是編造出來的。那位社長說不定還具備了作家的想象力呢。實際上,他邀請專務上了自己的車或者一起坐上計程車,把他帶到某個不知名的地方將其殺害。我是這樣想的。」
雖然總部投注大批人力去尋找岩倉的蹤跡,但是依然沒有能夠發現他所藏身的地方。根據民眾的情報,他曾經在前橋的柏青哥店打小鋼珠,在青函海底隧道渡船的甲板上抽著煙,或者在酸之湯溫泉住了兩晚。傳到總部來的情報大多都集中在東北地區;每當得到這樣的訊息,警方都會派人前去當地調查。然而,結果基本上都是認錯了人。唯一具有可信度的,是有關於他在長崎市內理髮店的消息。據說曾有留著鬍鬚的長型三角臉的男人在店裡出現過,他在佐渡機場小販部買了小瓶威士忌。在那以後,警方就沒有掌握到任何關於這兩名男人的動向了。
「是拍攝過的彩色底片。」
「所以說,沒有必要那麼麻煩地去把衣服上面的岩倉的名字撕下來,而是應該讓它留下才對。」
「是啊。」
「我們兩個都穿著睡衣,因為是剛洗完澡吃過飯之後就在那裡休息。」
「但是,打給按摩師的電話,又該作何解釋呢?打去的時間是十六日,這可是確鑿無疑的事實。」
他有些激動地粗聲說道。但是,沒有證據能夠證明他所說的話是事實。或許他是因為知道底片曝光,已經什麼都看不見了的情況下,才故意裝成不知情而隨意亂編造一些根本不著邊際的事情,故意表現出憤怒的吧。從這個角度來看,似乎可以推測曝光底片的人就是他;底片上所拍攝的內容並不是什麼他與小姐調情之類不值一提的小事,而是能給予日置致命性打擊的某個逼真鏡頭。不過,那也僅僅是丹那的想象而已,這次拜訪他一無所獲。
「聽你這麼一說,他手上倒是好像拿著錢包之類的。喔不,不,是空著手的。」
丹那現在才終於明白為什麼鬼貫會叫自己打電話給東京薔薇協會。鬼貫伸手拿起茶杯,丹那也跟著端起杯子喝了口水。雖然朝陽已透過玻窗照射進來,但房間里的溫度還是很低,這時令人倍感熱茶的可口。
「……」
「是啊。的確是一個考慮周全的精明罪犯。」
「自稱是岩倉的男人,說買公寓花了一千五百萬日元。她是拿自己租賃房子花了四萬五千圓而與其進行比較。一方是買公寓的價格,一方卻是要支付給房東每個月的租金。你不覺得他們的比較標準相差太遠嗎?」
「有道理。」
「是啊。」
「也就是說金金堂的人對日野市的地形比較熟悉。比方說市區什麼地方正在修建什麼小區,或者正在整治什麼地區等等。」
「在那個被斬首的畫家身邊當然也有想殺害他的人。可是,在這個案件中得利最多的人,第一個說來應該是日置社長。從結果上來看,就是他殺死了岩倉專務。」
「他脫掉已經斷氣的畫家的衣服,替他穿上岩倉專務的衣服和鞋子之後便用腐蝕劑對其進行處理,用準備好的酸性物質燒毀了他的指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