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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新貴 盛極必衰

第四章 新貴

盛極必衰

在他死後,長安城中的一些人才長出了一口氣,開始慶祝。為了這次慶祝,他們已經等了三年。三年前他們就想慶祝,可是害怕李義府殺回馬槍,現在終於可以踏踏實實慶祝了,那個曾經很紅的李義府死了。
如果李義府繼續得到李治和武則天的信任,這兩條扳不倒李義府,可惜此時的李義府已經失去了武則天和李治的信任,兩頂大帽子扣下來,李義府不倒也得倒了。
紅了八年的李義府就此倒了,他被從官籍中除名,併流放巂州。巂州在現在的四川省西昌市,那裡有新中國的衛星發射中心,之所以把衛星發射中心建在那裡,就是因為那裡荒涼,地廣,人稀。
以上記錄來自《舊唐書》和《資治通鑒》,對此我有所懷疑,縱使李義府紅到了極點,難道他忘記了他只是皇帝面前的一條狗嗎?
父親李義府擁立有功,兒子李九*九*藏*書湛兵變有功,世事真是無常。
數天後,李等人向李治報告:所有罪行,均事實清楚、證據確鑿!
在這個過程中,出力最多、身先士卒的便是李義府最小的兒子,左羽林將軍李湛。
然而,到了這個時候,武則天說什麼也沒有用了,她已經落到了李湛的手裡,從此時到最後病逝,她一直處於李湛的監視之下。
李治對李義府說:「朕聽說你的兒子和女婿做事很不檢點,做了很多不法的事情,弄得朕還要幫他們掩飾,只是一直沒跟你說而已。你回去也教育教育他們,讓他們別那麼幹了!」
墳成之後,王公以下高官紛紛向李義府贈送奠儀,場面宏大,送葬的羽儀、導從、器服都是窮極奢侈。等到安葬那一天,場面更是驚人,從灞橋到三原七十裡間,相繼不絕。武德年間以來,葬禮場面之宏大,李義九*九*藏*書府家數第一。明眼人都知道,哀榮是送給死人的,面子卻是送給活人的,眾人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為李義府確實很紅。
在武則天生命的最後一年,她已經病重,張柬之等人發動玄武門之變,誅殺武則天寵幸的張易之兄弟,逼迫武則天讓位於太子李顯。
李治做事很絕,李義府居然和兒子、女婿流放的不是一個地方。李津流放到振州(今海南三亞),李洋和柳元貞流放到庭州(位於今天的新疆),而且李義府的流放不是暫時的,而是無期流放。
為了造這座陵墓,三原縣令李孝節動用了丁夫和車馬,日夜不停,為李義府的祖父造墳。
與李義府一起倒台的還有他的兒子李津、李洋以及女婿柳元貞。
三年後,李治大赦天下,一般的囚犯都得到赦免,而李義府這種無期流放的人不在赦免之列。終老長安終成一夢,九-九-藏-書他只能老死在遙遠的巂州。
東山再起的李義府依然很紅,他的紅又持續了數年,到龍朔二年,李義府的紅達到了頂點。
蓋棺定論,這是一個有才無德的人,他的德行遭人唾棄,但他的文才還是有的,他有文集三十卷傳於後世,同時還有二十卷《宦遊記》,可惜已亡失。
龍朔三年三月,李治與李義府進行了一次推心置腹的談話。
都說李義府是「李貓」,其實套用歐洲的諺語,他只是替人火中取栗的「貓爪」。
老虎不發威,把你當病貓了!
龍朔四年四月初,李治下令成立李義府專案組,由德高望重的司空李擔任組長,對李義府的各種罪行進行審判。
回返長安無望,李義府憂憤成疾,鬱鬱而終,享年五十余歲。
按照常理,李義府這時應該叩頭請罪,然後謝主隆恩,然而李義府沒有這麼做。他臉色突變,面九-九-藏-書部青筋暴脹,口氣生硬地問道:「這是誰跟陛下說的?」李治對李義府的反應頗感意外,頗為不快地回應道:「只要朕說的是實情就行,你還追問朕是誰說的幹嗎?」令李治更加沒有想到的是,李義府居然未作回應,反而作沉思狀,晃晃悠悠自顧自地走了。
在李孝節的帶動下,高陵、櫟陽、富平、雲陽、華原、同官、涇陽等七縣的縣令也行動了起來,徵集民夫和車馬加入了為李大人祖上造墳的行列。
這一年,李義府做了一件大事:改葬祖父,為其祖父在李淵祖父李虎的陵墓側營造了一座陵墓,這座陵墓造得相當體面。
八年後,李治再次大赦天下,李義府的妻子和兒子得到赦免,回到洛陽。
在這場轟轟烈烈的造墳運動中,高陵縣令張敬業勤于職守,任勞任怨,終於不堪重負,過勞死。
李義府的倒台同樣是因為別人告發,告九*九*藏*書發他的罪狀主要有兩條:一是占卜望氣,圖謀不軌;二是賣官鬻爵,勒索錢財。
這次談話記錄,似有可疑。
他一樣逃不過。
村看村,戶看戶,群眾看幹部,幹部還看其他幹部。
然而紅又能持續多久呢?李義府能逃得過盛極必衰的俗套嗎?
在我看來,李義府最後會倒台,不是因為他無禮觸怒了皇帝,而是因為長孫無忌等人已除,武則天位置已穩,李義府這樣聲名狼藉的狗已經不需要了,現在到了卸磨殺狗的時候。
當武則天看到李湛時,驚訝地說道:「你就是誅殺張易之的那位將軍?我待你們父子不薄,何至於走到這一步?」
龍朔三年,李義府開始走下坡路,起因是一次談話。
李義府一家與武則天的糾葛並沒有就此結束,而是一直延續到武則天生命的最後一刻。
後來武則天念及李義府在永徽年間擁立有功,追贈其為揚州大都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