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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機關算盡 木秀于林

第十八章 機關算盡

木秀于林

戰報傳到長安,李隆基又喜又悲,喜的是獲得一場大勝,悲的是折損一員猛將,悲喜之餘,李隆基追贈王海賓為左金吾大將軍。
這時,原本觀戰的其他將領也驅動本部人馬出戰,形勢開始向有利於唐軍的方向發展。
成年後的王忠嗣先是出任代州別駕,不過他這個別駕不問公事,只喜歡做一件事:率領輕騎兵出塞。
環顧四周,似乎已沒有人能夠對自己形成衝擊,李林甫放下心來。
王忠嗣對屬下說了這樣一番話:國家昇平之時,將軍的職責在於安撫自己的軍隊。我不想竭國家之力,以追求自己的功名。
此時的王忠嗣,身配四個戰區將印,控制的邊境線達到萬里,天下的精兵重鎮皆在他的手中,有唐以來,前所未有。
正巧,吐蕃軍隊在離唐朝邊境不遠的地方舉行閱兵式,王忠嗣的眼睛一下亮了。王忠嗣起了偷襲的念頭,手下騎兵卻不同意,因為他們看到吐蕃人陣勢浩大,人數起碼是本方的數倍。
這一年秋天,吐蕃軍隊發動反攻,要報新城的一箭之仇。
王忠嗣縱馬提刀跑在最前面,在他的帶領下,數百名騎兵一下子攪亂了吐蕃軍隊的閱兵式,吐蕃軍隊亂作一團。
隨著時間的推移,王忠嗣在成為名將的道路上越走越遠,越來越有名將風範。
開元二年七月,吐蕃入侵,李隆基拜薛仁貴的兒子薛訥為主帥,出兵迎戰吐蕃。在薛訥的帳下,有杜賓客、郭知運、王晙、安思順等人,先鋒官是太原人王海賓。
戰後盤點,這一仗斬殺數千人,俘獲羊馬數以萬計,這回可以向李隆基彙報了。
李隆基將他調回了長安。
王海賓雖然取得大勝,但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很快吐蕃軍隊發動了第二波攻擊,這一次王海賓沒能創造奇迹,戰死在亂軍之九九藏書中。
在這之後,王忠嗣步步高升,一直升到左威衛將軍、代北都督,同時被封為清源縣男。
王忠嗣態度堅決,執意要發動襲擊。
眾人以為而王忠嗣只是說說,卻不知道王忠嗣早就作好了準備。
幸好,王忠嗣名聲在外,就算他想繼續當東陽府左果毅,有人也不會答應。不答應的人是河西節度使杜希望,此時他正在籌劃進攻吐蕃的軍事重鎮——新城(今青海省門源縣)。
邊境上,王忠嗣撒出了很多偵察兵,將敵情摸得一清二楚,開個玩笑說,王忠嗣比敵方酋長更了解他的部落。
鬧了半天,怎麼把他給忘了。
不過,王忠嗣也有苦惱,那就是每次出兵打仗都沒有他的份。
王忠嗣突然被貶為東陽府左果毅(管理府兵的官員)。
許久之後,李隆基問道:「王海賓可有子嗣?」
一大一小,王忠嗣讓他所鎮守的邊防越來越強。
隨後,李隆基對王訓說,「孩子,朕給你改個名吧,以後你就叫『忠嗣』吧!」忠嗣,繼承父親的忠勇。
杜希望馬上上疏,將王忠嗣要到了自己軍中。
這樣,王忠嗣又回到長安,想要上陣殺敵還要再等幾年。
這樣一來,王忠嗣就做到了有的放矢,每次一出現戰機,他就派奇兵出戰,而每次都是得勝而歸,朔方戰區就此進入良性循環,屢戰屢勝,屢勝屢戰。
王海賓率先與吐蕃軍隊遭遇,一番苦戰之後取得勝利,戰果頗豐。按照戰前的部署,此時其他將領應該率軍與王海賓會合,然後聯合進軍。
這時,王忠嗣走了進來,對蕭嵩說:「跟隨大人三年,還沒有立半點功勞,無以歸報天子。請大人給我一些精兵,我要對吐蕃發動奇襲。」
他不再追求猛衝猛打,轉而追求穩重安邊。
因為他們https://read.99csw•com忌妒王海賓的戰功。
王忠嗣回答說:「我有你們,於是就不需要用這張弓了!」
其實,王忠嗣能做到屢戰屢勝,一靠的是知己知彼,二靠的是他自己的獨特法寶。
每次出兵之前,王忠嗣就會使出自己的獨特法寶:親自給士兵發放弓箭。
王忠嗣以為蕭嵩還會一如既往地拒絕,沒想到,蕭嵩同意了!
這就是猛將與大將的區別,猛將只管猛衝猛打,只求立功,而大將眼光更為長遠,不問一時得失,更看淡一時功名。
不料,就在這時,挫折不期而至。
激戰過後,吐蕃潰退,唐軍大勝。
左突右殺,王忠嗣扎紮實實過了一把行軍打仗的癮。
吐蕃軍隊黑壓壓地壓了上來,粗略一看,眾寡懸殊,唐軍兵力跟吐蕃不在一個等量級。諸將面露難色,不敢出戰。
小事,他單方面提高了戰馬價格,讓跟唐朝做買賣的胡人感到有利可圖。一來二去,胡人賣給唐朝的戰馬越來越多、越來越好,而與唐朝為敵部落的戰馬卻相形見絀,一年不如一年。
這時,王忠嗣又做了兩件事,一大一小。
李隆基扶起王訓,安慰他說:「你是我朝霍去病的遺孤,長大后也會是一員大將!」
如果說出任節度使前的王忠嗣是一員猛將,那麼出任節度使后的王忠嗣開始由猛將向大將轉型。
王忠嗣為什麼能同時擔任這麼多節度使?他跟李隆基又有何淵源?
正是在王昱和皇甫惟明的誣陷下,王忠嗣栽了,從左威衛將軍被貶為東陽府左果毅。
代州以北就是胡人聚集區,唐朝與胡人的關係時好時壞,王忠嗣以輕騎兵出塞就是在尋找戰機。
左右回應說:「有一個八歲的兒子,名叫王訓。」
這次調回是太子李亨的建議,李亨對李隆基說:「王忠read.99csw.com嗣好勇敢斗,如果長期留在代州,恐怕終有一天會命喪沙場。」
年輕的王忠嗣終究沒能找到殺敵機會,不久,他就無法出塞了。
事情還得從開元二年說起。
突然被貶,讓王忠嗣有些摸不著頭腦,想來想去,他才意識到癥結所在。
不久,八歲男孩王訓來到宮中,一見李隆基便伏地痛哭,他一哭,把李隆基也感染了。
陛下將你託付給我時特別囑咐,你年少有雄心,但還需要歷練,現在還不是用你帶兵打仗的時候。
戰罷歸來,王忠嗣還要檢查弓箭,如果弓箭齊全,有賞,如果弓箭遺失,必罰。如此一來,朔方戰區的士兵都養成了良好習慣,視兵器如生命,人在兵器在,人不在兵器仍在,鐵一般的紀律通過細節逐漸建立起來。
接二連三的戰功為王忠嗣的仕途做好了鋪墊,開元二十八年,三十四歲的王忠嗣當上了河東節度使。一年後,王忠嗣調任朔方節度使,李隆基二十七年前的預言,終於變成了現實。
王昱的結拜大哥是皇甫惟明。
王忠嗣由此而來。
在徵求各方意見時,有人向杜希望建議,王忠嗣是不可多得的將才,想要攻克新城,非此人不可。
被貶的王忠嗣一下子閑了下來,心裏有些沒著沒落,他不知道這樣的日子要過多久。
由於皇甫惟明被李林甫拉下馬,河西、隴右節度使的位置便空缺了出來,李隆基索性讓王忠嗣接過了這兩個位置,同時擔任四鎮節度使。
三年很快過去了,河西節度使蕭嵩接到調令,回長安出任宰相。
賜名之後,李隆基越發喜愛眼前這個八歲男孩,索性將王忠嗣留在宮中,當成自己的兒子撫養。從此,王忠嗣開始了自己的宮廷生活,在他成長的過程中,有一位王子經常與他一起遊玩,這位王子就是九*九*藏*書後來的太子李亨。
王忠嗣漸漸長大,父親王海賓的遺傳基因在他的身上逐漸顯現出來,相貌俊朗、英氣洒脫的他平時話語不多,然而一談到用兵打仗,他的話便停不下來。幾次交談之後,李隆基對他說:「你以後一定會成為一員良將!」
一句話,把手下的士兵說得熱血沸騰,原來將軍把我們視為他手中的強弓。女為悅己者容,士為知己者死,由此,朔方戰區士兵情緒高昂,隨時準備為王忠嗣衝鋒陷陣。
沒過多久,李林甫又想起了一個人,此人身兼四鎮節度使,深受李隆基信任,而且與李隆基還有一段淵源。
每到這個時候,王忠嗣總是安撫道:「不急,有你們表現的時候。」
開元二十六年三月,杜希望率軍攻克新城,戰後論功行賞,王忠嗣名列榜首。
王忠嗣有一張大弓,需要一百五十斤力氣才能拉開,然而他卻很少使用,平常只是將這張弓放在袋中。手下有些不解,為什麼將軍有弓卻不經常用呢?
戰後論功,王忠嗣又是首功。
李隆基一聽,頓時緊張起來,畢竟他看著王忠嗣長大,當然不想這個名將坯子年紀輕輕就殞命沙場。
王昱本人並沒有多大權勢,但王昱有一個結拜大哥,這個結拜大哥有一些權勢,在朝中很有影響力。
隨後幾年,李隆基刻意為王忠嗣創造實習機會,李隆基先後將王忠嗣託付給信安王李禕、河西節度使蕭嵩,在李禕和蕭嵩帳下,王忠嗣開拓了眼界,增長了見識。
李林甫想起的人叫王忠嗣,此時同時擔任四鎮節度使,分別是隴右節度使、河西節度使、朔方節度使、河東節度使,全國總共有九個節度使崗位,王忠嗣一人佔了四個,比後來的安祿山還多一個。
得勝的戰報很快由蕭嵩傳到了李隆基的耳朵里,李隆基大喜過九九藏書望,想不到自己十幾年前說的話真的變成了現實,看來這個孩子確實有他父親的遺傳基因。
大事,從朔方(今寧夏靈武市)到雲中(今山西省大同市)邊境線數千里,王忠嗣在所有險要的地方都建立了城堡,有的在舊城基礎上開拓,有的則是平地起城,這樣一來,又使唐朝開邊數百里。
王忠嗣帶領自己的直屬騎兵在吐蕃陣中中心開花,左右馳突,反覆殺進殺出,漸漸地,吐蕃的陣勢被攪亂了。
天寶五載,王忠嗣達到了人生的最高峰,這一年他同時擔任四鎮節度使。
王忠嗣發放的不是一般弓箭,而是刻有每個人名字的弓箭,王忠嗣要用這個儀式,激勵士兵的士氣。
不久前,他曾經說過一個人的壞話,被他說壞話的人叫王昱。
時間走到天寶四載,王忠嗣又登上了一個台階,他同時擔任朔方、河東兩鎮節度使。
數百名騎兵只好服從王忠嗣的命令,向正在舉行閱兵式的吐蕃軍隊發動偷襲。
李隆基想了一下說道:「讓這個孩子當尚輦奉御(宮廷車輛管理官)吧,改天讓他進宮見朕!」
在成為良將的道路上,王忠嗣並非一帆風順,他的第一份工作,遭遇了半途而廢。
突然,唐軍陣營中,衝出去一隊騎兵,領頭的正是王忠嗣。
王忠嗣明白了,原來這是李隆基對自己的特別保護。
然而,在這個關鍵時刻,其餘將領並沒有按照約定與王海賓會合,反而在自己駐紮的地方徘徊不前。
天寶六載的李林甫春風得意,這一年他將韋堅、皇甫惟明、李適之等人徹底清除,從此這些人再也無法威脅他的相位。
這時,原本觀望的諸將才驅動自己的部隊發起猛攻,打退了吐蕃的進攻,斬首一萬七千人,牛馬羊數以萬計。
王忠嗣不明所以,便跑去問蕭嵩,這時蕭嵩才說出實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