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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六章

竇警長擺擺手說:「你們先聊著,我先上趟洗手間。」
老猶太說:「電梯有點兒小,一次也只能下兩個。」
老猶太說:「當時就那麼點兒交流時間,沒細說,是為劉金花吧。」
唐凌說:「擔心能起到任何作用嗎?」
陳佳影說:「但正義的巴布洛夫征服了你,所以即便殺了老猶太可以將功補過,你最終也選擇了放棄。」諾爾曼與巴布洛夫一時默然。
老猶太說:「劉金花沒跟他們在一起,他們這麼跑掉就等於暴露身份,那女孩會遭殃的。」
在歌舞廳里,日下步與野間默不作聲地看著日兵在整理槍械。
白秋成說:「大哥……」
王大頂皺眉說:「讓他們選擇正義?」
日下步驚愕地看野間。野間笑笑說:「石原遇害時,隱藏飯店的所有人里只有竇仕驍的行蹤暫且無法確定,而且他還是個有污點的人,所以你對他有所疑慮是正常的。」
在賭場外廳,王大頂笑說:「這好像是我倆最爛的一次配合。」
瑞恩說:「老猶太,現在我們都捆在一根繩上,如果真有外出的密道,就跟大家說吧。」
大當家一把甩開唐凌的手,對傻狍子說:「傻狍子,召集黑瞎子嶺主力,準備天黑時襲擊和平飯店。」
賭場外廳,王大頂拽著陸黛玲對竇警長說:「我們一起帶她下去。」
陳佳影說:「每個人都從死亡線上返回了。」
陳佳影說:「他們是蘇維埃,不能賭嗎?」
諾爾曼向他們走來說:「的確有條通外的密道,你倆不是要搶錢嗎?那好,我們一起出去,從一個起跑線上出發,看看誰比誰快。」
竇警長說:「我沒殺他們,你很失望吧?」
諾爾曼說:「告訴他們,陳氏兄弟在我們手裡,要走一起走。」
大當家說:「回去給那些人傳話時,你這麼說,力行社的人要他們帶上王大頂和陳佳影,帶不走就綁走。」
竇警長接話說:「大佐,我們應該宣布對抗解除,把那些傢伙請出賭場,暫時安置於未被破壞的房間,並給予優待,藉此把陳佳影和王大頂分離出來,只要他倆回來,一切都好辨析。」
陸黛玲說:「看來你下套成功,我已經不能為自己辯解了。」
大當家皺眉說:「劉金花?」
諾爾曼說:「巴布洛夫,別因正義感而受迷惑。」
王大頂說:「嗯,他們的多疑淹沒了光輝。」
唐凌拽住大當家的胳膊說:「你想好了再做決定。」
陸黛玲說:「是否屬實很容易檢驗,下這個套得避免自己真的遭遇危險,我敢擔保,槍套里是把空槍,子彈早已被他事先卸掉了。」
大當家說:「我是說他們為什麼不走?」
竇警長走向刑訊室,在通道,他把腰間的槍套解開了扣子,然後走進去。銬著雙手的陸黛玲正坐在一套刑具上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大當家說:「在想老猶太靠不靠得住。」
日下步、野間、竇警長與白秋成不由得面面相覷。陸黛玲說:「飯店的建築圖紙應該沒有繪上密道的位置,但我分析密道必然通往地下,所以向市政部門要來地下工程圖紙,或就可知哪裡可以成為出口。」
日下步、野間、白秋成齊刷刷地看向竇警長。竇警長抹了一把臉,隨後從槍套中取出手槍,卸下彈夾,剔下子彈,一顆、兩顆、三顆……
竇警長說:「大佐,若非石原為我求情,我早沒資格留在這裏了,我對他非常感激,而且我們之間有很深的友誼,所以對我來說,抓獲謀殺他的兇手,比什麼都重要。但是,這並不代表因此我就屁事兒都不懂了。」
王大頂猶豫了一下,一把將陸黛玲向竇警長推去。竇警長伸手接過陸黛玲,就在這時,王大頂看到竇警長袖口露出的槍柄。
此時巴布洛夫在套間里用身體抵著門,而在狹小的密室里,九-九-藏-書諾爾曼正用槍頂著一臉驚懼的老猶太的頭說:「他就是年初從國內潛逃的核物理學專家,美國佬的『財富』任務不是政治獻金,是他!」
他進了洗手間,白秋成跟進來說:「大哥,陳佳影他們……」
王大頂一驚,隨即上前一把攥住竇警長的左腕。
陳佳影對老猶太說:「其實我們能走也不會走。」
野間說:「日下君——」
野間說:「你不已在他身邊安插了白秋成嗎?疑惑由他去解便是。」
老猶太說:「我當然可以放心說出來,因為陳女士真的就是潛伏在滿鐵的中共。」陳佳影不禁一驚。
日下步一驚說:「什麼?」
王大頂說:「我知道,從再次進入和平飯店的那一刻起,是否還能掌控局面,其實你已經毫無把握了。」
老猶太說:「對,地下排污通道被鐵柵欄封著,他們進不來,但這個密道出口,正好在鐵柵欄外邊。」
老猶太搖搖頭說:「你哥暫時不能出來,他與陳佳影要留在那裡,先讓其他人跟我出來。」
見日兵衝進套間,眾人頓時大亂,紛紛躥到賭桌后藏身。
竇警長說:「那些傢伙既然有心投降,她和王大頂就都是安全的。」
王大頂大怒說:「你們這叫過河拆橋啊!兇手找出來了,事態已經好轉,你們居然還要扣押人質,誰會相信這是投降的態度?」
與此同時,日下步抬手看了一下手錶,皺起了眉頭。
野間對竇警長說:「佳影的情況怎麼樣?」
陳敏正擋到陳敏章身前說:「你倆有病吧?看不出我哥嚇唬他啊?」
陳敏正轉對老猶太說:「老猶太,你別詐我們。」
巴布洛夫說:「你還有我不知道的任務?」
一名士官隨即抬手,示意日兵放下槍。竇警長舉著雙手,喘著粗氣說:「謀殺石原的兇手抓到了,他們有條件投降,請撤銷攻擊,恢復談判!」竇警長轉身向各賭桌后的眾人,「全都往裡靠!給他們一個停火的姿態!」
大當家說:「你女人的命跟我哥一樣就賭在他手裡,你要真沒有一點點兒的擔心,我會懷疑你們之間出了問題。是因為我哥?」

2

王大頂說:「拜託,讓他們選擇正義就等於暴露了你的屬性,讓滿心危機的美國佬把希望寄託於你也一樣,我可不想這麼賭。」
陸黛玲鬆開手,竇警長捂著襠部,「咕咚」坐在了地上。
陳敏正說:「你是怎麼知道這裏的?」
陳佳影焦慮地別過臉去,卻見不遠處角落裡的老猶太正看著他們。
陳佳影說:「陸黛玲知道李佐在哪兒,現在只有通過她才能搶到那筆錢,具體她是什麼角色你們可以逼供德國佬。」
諾爾曼說:「老猶太都說了什麼?」
瑞恩笑了笑,摟著喬治白走了。
瑞恩說:「告訴我,為什麼栽贓陸黛玲?」
老猶太說:「我是全球頂尖的核物理學專家之一,是各列強國爭搶的對象,得不到就殺掉。」
巴布洛夫剛要開口,諾爾曼低吼:「政治獻金是騙局,現在這狀況肯定也拿不到錢了,殺了他,沒讓他逃去美國,我們還能將功抵罪!」
陳佳影湊近說:「他們忙叨完了會來審你,我告訴你怎麼說……」
日下步說:「我只是覺得竇仕驍逼停衝突的動機有些可疑。」
巴布洛夫對陳佳影說:「外頭什麼情況?」
日下步說:「你說賭場內有密道,是想告訴我們你跟那些傢伙不是一夥?」
陳佳影說:「做個交易吧,放我們下去封陸黛玲的嘴,讓我倆純粹地去搶錢,總比被她得逞了強,而且你們還有堵截我們的機會。」
套間外,陳佳影對喬治白說:「老猶太一定跟你們說有密道了吧?」
這時,巴布洛夫與諾爾曼攔住陳佳九九藏書影與王大頂,諾爾曼低聲問:「老猶太跟你們說什麼了?」
「停止!停止!不要傷人!」竇警長沖日兵大喊。
陸黛玲對日下步說:「我怕你們來不及了,賭場里有通外的密道。」
巴布洛夫說:「我忍受你很久了,諾爾曼!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你開始藐視我的尊嚴,有意無意在人前跟我唱反調,甚至諷刺我們的國家,你變成了與我同床異夢的陌生人!」諾爾曼盯著巴布洛夫,渾身戰慄。
「啊!」竇警長疼得大喊了一聲。陸黛玲緊攥著竇警長的襠部,冷笑說:「槍套是故意打開的吧?好讓我一衝動就拔了你的槍,然後我就會因持械襲警被擊斃,謀殺石原的兇手就被坐實,對吧?」
竇警長又瞥了眼牆上的掛鐘,一臉的驚悚。
日下步看著竇警長說:「她說的屬實嗎?」
陳佳影說:「為了以防萬一,那些傢伙需要我們當籌碼,必然會帶著我們一起走,到時候你找機會把我扔下去,然後跟他們一起走。」
陳佳影說:「把任務傳遞給唐凌,諾爾曼放過老猶太,美國佬的危險就基本解除,猶太人的錢款若無法正確疏導,大不了嚇唬他們藏回去,日『滿』方沒攥到把柄,想清算他們也不容易,任務並不複雜,只是要快。」
與此同時,日下步突然下令說:「突擊進行!戰鬥——」
瑞恩與喬治白各自用槍頂住陳佳影與王大頂,拽著他們向躲在最里端賭桌的陳氏兄弟靠攏。
王大頂說:「你真沒把握擺平陸黛玲嗎?」
王大頂說:「這麼做,對你們真的好嗎?」
「你幹什麼?」瑞恩與喬治白當即舉槍對向陳敏章。
竇警長大吼:「給我看著他!我最好的朋友,他熱愛這裏,夢想『滿洲』有個璀璨未來,他看不到了,因為你,他死不瞑目,給我跪下!跪下!」
白秋成跟了上去,陰陰地笑著說:「竇警長,我做了細緻的調查、測算,石原遇害時,隱藏飯店的所有人里只有您的行蹤無法確定。」
老猶太說:「在排污渠的出口等。」
王大頂說:「得讓那些傢伙放我們下去封住陸黛玲的嘴,但這得讓他們感到危機。」
王大頂說:「你什麼意思?」
賭場里,王大頂還在做大家的思想工作:「動動你們的腦子吧,把我和佳影逼到徹底對立有什麼好處?」
野間瞥了一眼日下步說:「別這麼不甘心,中止掉一場有很大概率導致敏感人士傷亡的衝突,不是一個壞結果。」
「他們上來了!」站在門板後面的巴布洛夫與陳敏章見勢不妙慌忙往賭場里跑。大門被炮彈震開,陸黛玲被一塊木板拍中頭部倒地,竇警長見狀,慌忙掀開門板拖出陸黛玲,對驚慌失措的眾人大喊:「往裡頭跑!」
陸黛玲說:「那我還要告訴你們一點,和平飯店所有的住客我都查過底,老猶太年初從蘇聯來,結果在上面那家賭場里輸成了窮光蛋,就再沒回去。為什麼一個窮光蛋還能在和平飯店住到現在?因為飯店老闆是他的好朋友,所以飯店有密道,他知道是很正常的。」
日下步看向野間說:「陸黛玲曾經騙過了所有人,這說明她刺探了更多的秘密,或者有更多秘密需要隱蔽,石原或許就是發現了至關重要的內幕而慘遭其殺害的。」
陳佳影說:「做個交易吧,你們的『財富』任務我倆一直保密呢,包括『財富』是全球頂尖核專家老猶太,我們一概保密,條件是放我們下去。」
諾爾曼正要開口,卻見瑞恩、喬治白從套間方向走來,便不再說什麼。喬治白走近說:「巴布洛夫,出鬼了,你們不想聽聽嗎?」
陳敏章說:「我草,跟陸黛玲又什麼關係啊?」
陸黛玲說:「竇警長上來前,老猶太神秘消失在賭場里,我們翻了半天也沒找到人九_九_藏_書,後來才知道賭場里有密室。有密室就有逃生通道,那些傢伙也一定知道。既然老猶太又現了身,他們勢必會刨根問底兒。」
她看向日下步說:「他為什麼要配合陳佳影坐實我是謀殺石原的兇手,我不知道,但想必值得探究,這或許可成為我們之間溝通的開始。」
陳佳影說:「我倆只想搶錢,別的不管。日本人還不知道政治獻金純屬騙局,但陸黛玲要跟他們勾兌上,一切就不好說了。陳氏兄弟斷線是因為被陸黛玲截和,她會讓那筆錢款真的成為政治獻金。她代表南京方的媚日勢力,還勾連著納粹,你們說會是什麼結果?」
老猶太高聲打斷說:「我怎麼會詐你?能走我不走,我瘋啦?」
日下步、野間與白秋成匆匆擁進門來。日下步喊道:「陸黛玲!」
王大頂驚看陳佳影說:「為什麼?」
又一股日兵衝進內廳,竇警長繼續大叫:「給我停止——」
巴布洛夫說:「力行社是蔣系的,跟陸黛玲的汪系一直矛盾很深。」
大當家看著老猶太說:「天黑時行動,為免中途遭遇日本人干擾,屆時會有武裝人員突襲和平飯店,牽住敵方注意力以及行動能力。」
野間頓了頓,轉身走了。
巴布洛夫說:「核物理不是哪個陣營的專屬,它屬於全人類!蔣先生的密令,也不是最高指示,否則不會交給有外交身份的人,諾爾曼,他們很邪惡,不代表我們的國家。別為他們殺人,如果我們還有愛情。」
喬治白說:「他說他見到什麼力行社的人了。」
陳佳影走近老猶太說:「老猶太,你到底是什麼人?」
老猶太說:「飯店老闆是我朋友。」
日下步說:「就因為你帶出來了謀殺石原的兇手嗎?」
陳佳影說:「竇警長一來,自然就不需要我倆帶走兇手,算了吧。」
賭場里,陳佳影對王大頂小聲說:「陸黛玲不由我掌控就是災難,只要她讓日下步或野間相信她代表南京媚日勢力,已奪取了那筆財款的控制權,並真正將之變為了政治獻金,那一切就都完了。」

3

日下步轉臉打斷說:「我不可能無限制地等下去,這是戰鬥!」
老猶太說:「對。」他轉對王大頂,「你妹妹托我悄悄帶走你們,可我沒想到返回的時機那麼不巧,我為什麼答應去問你妹吧,現在沒時間解釋!你們只管相信我人畜無害就對了。」

4

竇警長說:「唉,瞧瞧我這人緣兒,要換別人,這得算是有功吧?」
唐凌說:「既然託付了人家,就少一點兒猜疑吧。」
這時,傳來傻狍子的喊聲:「大當家!」
排污口邊,大當家靠著橋墩席地而坐。唐凌說:「在想什麼呢?」
大當家說:「少來這套!我哥是不為女色所動的人,足可托妻寄子。」
野間說:「陳佳影協助辦案無數,至今沒有過錯誤記錄,所以你很難讓我對她出具的結果產生質疑。」
「你幹什麼?」竇警長甩手掙扎,卻不慎讓袖珍手槍滑出袖口,落在地上,眾人見狀,頓時驚呆了。
王大頂說:「你覺得現在這狀態有被愛的成分嗎?」
老猶太說:「力行社?」
王大頂說:「我去,這麼輕易就招啦?但我沒聽懂。」
諾爾曼說:「你們斷線,是她作的梗,她是汪精衛的人,所以政治獻金不再是騙局了,他們要用它綁架南京政府,投靠納粹和日本。」
大當家走到老猶太身前,卻見排污口裡沒有其他人,轉臉問:「怎麼就你出來了?我哥呢?」
這時,老猶太把大家帶進密室,往希特勒畫像的襠部砸了一拳,整面隔牆迅速抬上,露出裏面的門洞和已經升上來九*九*藏*書的電梯。

1

日下步不由得眉頭一蹙。陸黛玲看向竇警長說:「你故意打開槍套釘扣以便我奪槍,很可惜,就是這個細節讓我洞悉了你的險惡用心。」
瑞恩說:「力行社的人,還等在那裡?」
陳佳影當即對老猶太說:「力行社!記住,這是個組織。」
諾爾曼雙眼一眯說:「你們……」
臨時指揮部里,日下步氣呼呼地說:「竇警長,你有什麼權力擅自逼停突襲?」
陳敏正說:「竇警長,你不是來講和的嗎?」
唐凌不由得皺眉說:「大當家,他們想要留下應該還有其他目的。」
陳佳影對老猶太說:「你是通過密道出去后碰上了他們?」
老猶太對王大頂說:「我見到你妹妹了。」
王大頂說:「別用這種態度對我們行嗎?你差點兒殺了老猶太,要不是陳佳影瞞了美國人,現場就得火併了吧?」
陳佳影說:「王大頂,我騙你了。」
瑞恩說:「把她交給竇警長就是了,你跟陳佳影不能走。」
日下步說:「陸黛玲,不要再蠱惑了,你只有一條路,就是老老實實交代謀殺石原的動機以及背後內幕,我這話可視為動用酷刑前的警告。」
他們齊齊循聲看過去,只見老猶太從排污口裡走了出來。
竇警長揪著陸黛玲的頭髮使勁往下按。陸黛玲忽然目光一定,見竇警長腰間的槍套開著釘扣,露著槍柄。「跪下!」竇警長重重地按下陸黛玲,陸黛玲身體下沉同時,銬著的雙手突然摸向竇警長的槍套。突然間,她止了手,轉手向竇警長襠部摸去,並猛力一抓。
瑞恩與喬治白對視了一下,上前把陳佳影與王大頂綁在外廳的椅子上。喬治白說:「先委屈一下你們吧,我們需要跟日本人抗衡的籌碼。」
竇警長猛然攥起陸黛玲的胳膊快步進了一個冷庫,將陸黛玲拽到一個擔架車邊,「呼」地掀開車上蓋著的白布,石原的屍體現了出來!

喬治白對她耳語了幾句。諾爾曼臉色一變,衝進套間,其他人也跟了進去。諾爾曼一進去就揪著老猶太衣領問說:「你差點兒出去……結果撞上一幫力行社的人,要你悄悄把他倆帶出去?」
陳敏章狐疑說:「瑞恩、喬治白,你倆好像對他格外緊張,為什麼?」
日下步說:「白秋成,給市政工程部門打電話。」
瑞恩與喬治白走了進來,看到密室,以及老猶太與蘇聯夫婦,都有些發怔。陳佳影說:「諾爾曼和巴布洛夫保護了老猶太。」
兩個憲兵架著昏昏沉沉的陸黛玲扔進刑訊室。
諾爾曼說:「我是說,南京政府的秘密組織力行社,為什麼要你把他倆帶出去?」
這時,陳佳影走進來,諾爾曼迅速把槍放下。
陸黛玲說:「謀殺石原的不是我,那是栽贓,竇某想誘使我奪槍反抗,把我擊斃在這裏,坐實我的罪名。他拽我來這裏不是您的授意吧?」

5

陳佳影說:「還記得上來前我那個問題嗎?他們有誰會愛上我?」
王大頂說:「所以這是最後一次機會對嗎?」
陸黛玲說:「我只想說陳佳影和王大頂本來的盤算是跟我一起下來,結果事與願違,我脫離了他們的視線,他們應該很著急。因為這樣我就會直接面對你,而不在他們控制之下。」
密室里,瑞恩正對著希特勒畫像摸摸索索;巴布洛夫與陳氏兄弟說了些什麼后,帶著諾爾曼走出房間。兩人沒走幾步,便見陳佳影、王大頂與老猶太在交談。諾爾曼走近說:「老猶太,大家有問題需要你解答。」
唐凌說:「你看,這不挺明白的嗎?」
老猶太說:「這就不知道了,我要不幹就會被做掉,只能回來。九*九*藏*書
大當家說:「什麼?讓那些人出來,他們留下?」
王大頂說:「讓我妹和唐凌掩護他離境,然後把其他人控制起來。」
陳佳影說:「她是高手中的高手,只能試試看。不管怎樣,相信我,我至少可以讓劉金花安全脫逃。」有腳步聲近來,陳佳影不再說話。
瑞恩審視著陳佳影說:「那你們又是什麼角色?」
巴布洛夫說:「不是沒這可能。」
陳敏正疑惑地說:「難道是力行社得到風聲,要抓我過去了解情況?」
老猶太猶豫地看著瑞恩和喬治白。「咔嗒」,陳敏章將槍拉開保險。
王大頂說:「我們努力包裝自己是膽大妄為的貪賊,但依舊散發出了濃濃的正面光輝,這樣真的好嗎?」
陳佳影嘆了口氣說:「之前我就想著你我脫身,萬事大吉。美國人的退路鋪排好了,政治獻金反正是個騙局,攪黃了就是,所以我把事情做絕了,所有真相都攥在手裡,卻沒想到發生意外,又被拎回來了。」
野間說:「等陸黛玲蘇醒,先從她下手,樓上那些傢伙交給陳佳影和王大頂周旋就是。我們都有宣洩暴虐的慾望,但強者還要懂得克制,尤其是在這片王道樂土上。」
諾爾曼冷冷地說:「蔣先生是肅反委員會的人,他派的,我不敢不接。」
諾爾曼說:「給我閉嘴。」
日下步不由得皺了一下眉頭。竇警長說:「不計傷亡的強攻本來就有政治風險,更何況兇手已經查到,他們已經要求有條件投降,我們唯一的借口不存在了,我們要的是錢而不是他們的命。」
與此同時,賭桌后的王大頂猛見老猶太驚惶地從一個套間里探出腦袋,諾爾曼貓身撲出,猛地將老猶太頂回了門裡。
喬治白說:「我們怕你槍走火啊!」
「醒了?」竇警長冷冷地問,「看來那塊門板沒把你砸得太重。」
老猶太不解地看著她。陳佳影說:「我們跑掉就等於暴露,那樣劉金花就完了。你反倒是應該跟那些傢伙一起走掉。」
竇警長說:「讓我證明我是對的?這話說得我差點兒就感動了。孫子哎,你要有這份心,就不會攛掇我乘亂乾死正在排查謀殺石原兇手的陳佳影和王大頂,你以為我才是兇手,對嗎?所以想讓我此地無銀三百兩,然後我完蛋,你就上位,我渾身上下哪個部位告訴你我殺石原了?」
四樓樓梯的士官一揮手,樓梯間最前的兩名日兵頂起木質門板便往五樓衝去。
陳敏正說:「我們是有條件投降,手裡若沒人質,條件也就沒了。」
白秋成轉開臉避開他的目光。竇警長說:「證明陳佳影是不是共黨,我是不是對的,首先得讓日下步別為一時衝動丟了位置,所以我頂著子彈逼停了衝突,這才是心眼兒!」說完,竇警長向外走去。
老猶太說:「他倆要我謊稱你們是力行社的人,騙那些人出來由你們控制。」
老猶太猶豫了一下說:「密道真的有。」
老猶太吼道:「我就是個科學家,我只會搞研究。可就因為我是猶太人,因為沒做彙報就娶回一個外國妻子,那些骯髒的政客就大做文章。那些人有多邪惡,你們不會不知道,我妻子受不了,被迫害死啦!」
陳佳影說:「這充分說明,你的擔憂純屬嘰歪,我們並沒有因此暴露身份。」
陳佳影說:「諾爾曼差點兒殺了老猶太,但從當時的微表情來看,她選擇放棄並非因為我們正好進來,諾爾曼發現了美國佬的秘密,本可殺了對西方陣營有重大意義的老猶太將功補過,但卻放棄了,這意味著他們已無所謂生死,危機對他們不管用了。正義?」
陳佳影說:「何以見得?」
這時,陳敏章、陳敏正、瑞恩、喬治白等人已圍了過來。陳敏正說:「老猶太,告訴我們,你肯定不是躲密室里睡覺,這裡有玄機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