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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京師談判

第三十章 京師談判

「那裡是水缸,去喝吧,喝完就走吧。」老人說。
萬曆二十三年,一五九五年正月,大明欽封李宗誠為冊封使節,楊方亨為副使,帶著印信、詔書、袍服前往日本冊封豐臣秀吉為日本王。
入夜,沈惟敬來到驛館見內藤如安,內藤如安卧床不起。
「我感覺這個漁村氣氛不對,沒有外嗮的漁網,靜悄悄的一個人也沒有,趕快發信號讓他們包圍這裏。」
「都放這裏吧,這是錢,拿著。」老人說。
一個英武的男子走到台上向大家展示拳腳,當他在空中連翻兩個跟頭的時候,引來下面一陣喝彩聲。連續一個月,平安道、黃海道、咸境道會些拳腳的人都往平壤趕,但在金敏道面前都是不堪一擊。短短一個月的時間,金敏道的名字傳遍了朝鮮北方四道,人人都在說金敏道是朝鮮的英雄,在這個非常時期能夠給大家帶來信心與力量,大家在農閑的時候自發開始習武,習武之風已經在平安道、咸鏡道蔓延。
「沒有用了,他們中的有些就是海盜出身,水性極好,一旦進入大海則無從尋覓,他們一定會從海邊的某個地方上岸,大家沿著海邊搜索。」大冢吩咐道。
大冢看著曹公公。
「你們要幹什麼?不要往裡走。」老人說。
「你說四武士來到內藤如安身邊要幹什麼?」曹公公問道。
「特使還在為和談的事神傷啊。」沈惟敬說。
「應該就在附近,四武士做的都是見不得光的事,肯定不會在明處。」
「四武士是情報人員,他們來找內藤如安,必然要跟他去大明,不能讓他們去大明,你跟白誠隨、白莫雪帶二十名錦衣衛前往平壤,殺掉四武https://read.99csw.com士,如果殺不掉也要阻止他們去大明,記住要智取,不要力敵。」曹公公說。
「怎麼樣?特使考慮的如何?」石星問。
「怎麼講?」內藤如安眼睛一亮問道。
內藤如安頓時精神抖擻。
「應該是,我聽見屋內有琴聲,還飄出日本產的那種檀香的味道。」
「皇上,這其中會不會有詐?」張誠問道。
內藤如安頓時愣住了,只覺得天旋地轉,四周空洞洞的,無所依靠。
大冢愕然。
「怎麼辦?」白誠隨問。
「這樣做沒有用,反而會暴露我們的行蹤,回去另想它法。」
紫禁城內,張誠對萬曆奏道:「倭使已來京,石大人提出三點主張,倭使說需要考慮,倭使說大明禁止貿易,他們需要的瓷器、絲綢、茶葉都得不到滿足,故而提出兩國開放貿易的要求,石大人請求陛下裁決。」
平壤郊外的一處地方有一大片湖泊,湖泊旁有兩三處茅舍,周圍還有竹子,真是一處風月之所。這天清晨來了兩個樵夫挑著柴徑直往茅舍走,剛走到茅舍前就被一位老人攔住。
「那屋內之人應該是內藤如安,只是不知四武士現在何處?」
沈惟敬看了看內藤如安,笑了笑,說:「江東弟子多才俊,捲土重來未可知啊!」
「好的,替我謝謝府尹大人。」曹公公說完,拿出十兩銀子賞給來人。
「開放貿易一事等我奏請聖上之後再告之,好了,使節大人,大明乃天下藩國共主,我們提的條件你們必須接受,明白嗎?」石星說。
「我想先回國,徵求一下太閣的意思再答覆。」內藤如安說。
喝完水后,那兩read•99csw•com個樵夫來到僻靜的地方開始商議。
石星將談判結果具折上奏。
曹公公在房間里來回踱步思考。
此時,漁村外面兩名男子注視著那位陌生男子。
「不,沒必要讓四武士保護他,沒人要傷害他,即使害了他,日軍那邊會繼續派使節。」曹公公說。
「我看不如去行刺內藤如安,逼出四武士。」
「那就全部答應。」內藤如安說。
「你們提的幾點要求都是無稽之談,兩國若想和談貴國必須做到以下幾點:一,貴國剩下的五千兵馬必須限期撤出朝鮮,且貴國軍隊不允許在對馬島駐紮;二,封平秀吉為日本王,不許入貢;三,貴國必須立誓,永不侵犯朝鮮。」石星說。
「俗話說,權變,變則通嘛。你可以回復太閣,就說大明願意開放與貴國的貿易,願意跟貴國盟誓友好,然後我再讓石大人做皇上的工作,你也回去做太閣的工作,這樣雙方都有個台階下,不就談成了嘛,我感覺最終和談的達成一定在開放貿易這點上,這樣你們太閣面子上也過得去嘛,鄙人也是殷切的期盼兩國能夠貿易。」沈惟敬說。
「老伯,我們口渴,能不能讓我們進去喝口水。」樵夫說。
「兩國談判,對方使節答應了條件,並且簽下字據,那就是談判已成,如果對方有變,責任也不在我,我倒要看看平秀吉接下來如何。」萬曆說。
「沒有動靜比有動靜更可怕,我們根本不知道對手將要幹什麼。」萬曆說。
第二日,內藤如安去見石星。
內藤如安看了看沈惟敬,沈惟敬點了點頭。
「不是,跟我交手的叫本加多利,以前是織田信長手下,后被豐https://read.99csw•com臣秀吉收買過來,本加多利是四武士的首腦。」
「那就初步答應條件。」內藤如安說。
「你好糊塗啊!」沈惟敬說。
大冢等人沿著海岸一直搜索到深夜也沒有找到本加多利等人,於是便返回平壤,回到平壤后,府尹派人過來通知說:「大明已經宣內藤如安前往京師談判」。
傳訊的番役走後,曹公公將此事告訴了大冢。
「保護他。」大冢說。
「現在要不要動手?」
夜晚天降大雨,那名陌生男子來到郊外一座廢棄的民居里避雨,陌生男子坐在地上靠在牆壁上靜靜聽著外面的動靜,外面只有雨聲,無風,沒有其他的聲音。
「如果能開放貿易,大明也能夠賺取利潤。」張誠說道。
一顆紅色的信號彈發到了天空,白莫雪和二十名錦衣衛向漁村方向奔來。剛到村口,四武士和十多名高階武士手握倭刀從不同的房子里沖了出來。大冢正夫、白誠隨、白莫雪各跟四武士中的一名打在一起,四武士中的另一名跟兩名錦衣衛戰在一起,大冢正夫跟白誠隨還能對付,白莫雪已經顯得有些吃力,一名錦衣衛過來與白莫雪並肩戰鬥后,才稍緩白莫雪的壓力。雙方勢均力敵,這場打鬥異常激烈,雙方一直打到海邊的懸崖上,錦衣衛和高階武士各戰死三四人,接下來兩名錦衣衛將四武士中的一名砍倒,大冢將四武士中的一名手臂挑掉,四武士的首領本加多利吹了一聲哨子,眾武士攙著斷臂的那名武士從海崖上跳下了大海。大冢等人看著茫茫大海將他們吞沒。
一五九四年十月的京師,正是濃秋季節,涼爽的天氣中帶著寒意,內藤如安一行渡過鴨https://read.99csw.com綠江,穿越遼東,跨過山海關抵達京師,第一次來到中土的內藤如安心情複雜,他努力的在這片土地上尋找著「唐」的感覺,當他騎著馬進入京城的時候,沒有歡迎的人群,沒有迎接的官員,他自己尋到了禮部,禮部的官員將他安排在館驛,內藤如安要把帶來的禮物交給禮部官員,為禮部官員所拒,內藤如安被安排在館驛后,一連三天無人問津。三天後在沈惟敬的陪同下,內藤如安見到了石星。
這日平壤城內搭起一座檯子,檯子上寫著兩幅對聯:刀砍佐吉馬踏九郎,拳揮八郎棍打野狗,檯子一旁放了許多禮品。不一會,檯子前圍攏了很多人,一個官員模樣的人走上前來拱了拱手說:「各位,為了防禦倭寇,保家衛土,弘揚本國武學文化,平壤府尹搭建此台,實行以武會友,為此特地邀來了咸境北道最優秀的武師——金敏道,在三個月之內,誰要贏了金敏道就可以領取禮品,並獲得平安道武師資格以及五百兩銀子的獎勵。」下面頓時一陣騷動。
「你覺得會不會是這個地方?」
「沈大人來了。」內藤如安起身道。
這天午後平壤城內的比武台上來了一位男子,該男子面色陰沉,寡不言語,來到比武薄上籤下了自己的籍貫名字。比武一開始雙方就勢均力敵,陌生男子一直顯攻勢,金敏道一直處在守勢,隨著比武白熱化,越來越多的平壤民眾開始向比武台奔來,那個陌生男子招招都是殺招,但又都被金敏道化解,金敏道一直處於防守,沒有主動進攻,台下看客都替金敏道捏了一把漢。此時,兩人一招過後,雙方糾纏在一起,兩人眼睛互相盯著對方,突然陌九九藏書生男子意識到了什麼,鬆開手跳下台,飛快向城外跑去,金敏道注視著陌生男子逃跑的方向,台下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我想問問你們需不需要柴?」樵夫說。
「播州那邊有什麼情況?」萬曆問。
「那,那開放貿易怎麼樣?」內藤如安用自己都聽不到的聲音問石星。
白誠隨已從釜山返回曹公公處。這天從北邊來了幾騎驃騎,來人見到曹公公,對曹公公說道:「平壤府尹讓我們來通知,內藤如安身邊本來有六名隨從,最近來了四個人,這四個人不似普通隨從,府尹大人覺得有問題,所以讓我等來告知一下。」
「三天換了十個地方,真夠狡猾。」
「不行,現在必須答覆,不能再拖了。」石星說。
三天後,這位陌生的男子出現在海邊的一個漁村內。
「沒有任何動靜。」張誠答。
「容我考慮考慮。」內藤如安說。
「那一定是四武士。」大冢說。
「什麼是初步答應?必須要全部答應。」石星說。
「得不到滿足,就不要滿足。」神宗說。
「如果開放貿易,南方的老百姓就會減少糧食的種植量,轉而種植其他的經濟作物,大量的農業人口也會從事貿易,這樣南方的糧食必然減產,一旦遇到災年,糧食不夠吃,百姓就會造反,百姓一旦造反我大明可就岌岌可危了,所以穩定農業,禁止海外貿易乃我大明根本。」萬曆說道。
曹公公交待完后,大冢等人騎著二十幾匹快馬向平壤飛奔而去。到了平壤后,平壤府尹告訴大冢內藤如安一直住在西郊的望明坡。
「這個人是不是上次跟你交手的那個?」
「我跋山涉水一年半載,卻是這麼一個結果,我該如何回復太閣。」內藤如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