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第四十四章 錦衣衛南下

第四十四章 錦衣衛南下

「這裏竟然有這麼個小孩打柴,證明這附近有村落,我們要不要問問,能弄點糧食最好。」本加多利對鄭吉說。
「你帶一百人去尋找,順便偵察一下南原方面的敵情。」清點人數的將官對回答的人說。
「正常行走,神色也正常。」巡哨錦衣衛說。
「我們是日本人,從海那邊來。」日本兵答。
「賢侄你早就該來找我了,我和你父親是故交,現在正是用人之際,你先在我這裏做文書,以後再慢慢安排吧。」權慄說。
鄭吉帶著五百日軍向南原快速奔去,抵達南原城南的時候,本加多利問:「你打算怎麼辦?」
「好了,都別說話,你們看那是什麼。」領頭的日本兵說。
一百多個日本士兵抵達南原的時候天已經黑了,此時天降大雨,日軍不敢進城,便開始抱怨。
曹公公拿著繩子在那裡發獃。
大冢連夜往南原趕。回到南原后,大冢將沈惟敬的話說了,曹公公也沒有發現什麼新東西。
「他飄忽不定,我來這裏后,沒見過他幾次。」沈惟敬說。
「如此甚好,劉將軍下一步將怎麼辦?」曹公公問。
「我漂泊無方,現已過不惑之年,仍然是一事無成,想來權伯伯這裏討份差事。」鄭吉說。
鄭吉拿出地圖看了看說:「先往西邊搜索吧。」
「都殺完了嗎?」曹公公問。
「有人在順天附近發現錦衣衛的蹤跡,這件事情會不會跟他們有關?」鄭吉問。
「老大,你說還進去不進去?」一個日本兵問道。
「現在正在四處收割稻子,不過全羅道的居民要麼被殺,要麼北遁,留下的莊稼已經不多,從現在的情況來看,各地的倭寇都在拒守,戒備森嚴,且火器配備充足,從年初開始到現在撤回去一半兵馬,撤回去的人把火器、裝備、糧草都留了下來,後來大明水師封鎖了海面,才停止撤退,估計現在在朝兵力有六萬吧。」沈惟敬說。
「我在路上好像被人跟蹤了。」大冢說。
曹公公等人正等著巡哨的錦衣衛,巡哨的錦衣衛來報:「有個小孩領著日軍正向這裏走來。」眾人大吃一驚。
鄭吉領著五百多個日本兵向西邊分散搜索,很快他們發現了那個村子,鄭吉在村子里發現了新土,趕緊讓日兵挖,大量的日本兵屍體被挖了出來,鄭吉看了看,又讓人將土填上,然後日本兵放火把這個村子一燒而盡。
「好像在南原西面搜索吧。」有人回答。
「你馬上就知道了。」曹公公剛說完,一把利刃從後面穿透這位日本兵的胸膛。
一百多個日本兵淋著雨一直向西尋去。
「看來那孩子是想把倭寇領入我們的包圍圈,大家做好準備。」曹公公說。
順天倭城內,鄭吉對小西行長說:「兩批人馬都在南原附近https://read•99csw•com消失了。」
「這個花田,蠢豬一個,就沒見過他那麼蠢的人。」有人牢騷道。
「怎麼了?」本加多利問。
鄭吉來到軍營中見到了權慄。
「走吧,我們在附近尋找個住處。」曹公公說。
「來這裏做什麼?」老者問。
「那你打算在什麼地方伏擊?」大冢問。
曹公公帶著七百名朝鮮義兵走出南原城。
「賢侄來這裡有什麼事情嗎?」權慄接著問。
鄭吉上前去揪住小男孩問:「你住在哪裡?」
此時,窗外有一個人注視著大冢和沈惟敬。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我們是出來找莊稼的,你知道哪裡有莊稼嗎?」日本兵問。
小男孩張著大眼睛望著鄭吉。
「怎麼樣?」曹公公問。
第二天,鄭吉帶著人往東走。
「消失就消失吧。」行長說。
一日清晨,曹公公起來后在村子里練劍,其他的錦衣衛都各忙各的,有的在挑水,有的在劈柴,有的在篩稻穀,還有幾個在村口墾地。曹公公的一輪劍法還沒有練完,就有錦衣衛來報,村口發現日軍。
曹公公擺了一下手,示意小男孩離開。
這日,巡哨的錦衣衛回來對曹公公說:「有五百名倭寇從順天倭城出來,正向南原奔來。」
「這是父親臨終的遺書。」鄭吉說。
接著,幾百名日軍迅速蹲下來,用鐵炮還擊,兩邊埋伏的義軍和錦衣衛不斷被打死,眼看義軍弓箭用盡,曹公公命眾人出擊,高坡上的錦衣衛和義軍沖了下來跟日軍展開白刃,錦衣衛和義軍的攻勢如虎,大冢、白誠隨、白莫雪更是以一當十,曹公公在高處拿著一把鳥銃瞄著本加多利一槍打過去,本加多利頭部中彈,倒地身亡。日軍漸漸不支,鄭吉忙組織人撤退,大冢帶人在後面追趕,鄭吉帶著殘餘日軍向西狂奔,此時,從西面趕來一支明軍隊伍將日軍圍了起來,兩邊軍隊一齊向殘存日軍殺去,殘存的一百多名日軍瞬間被撲滅,鄭吉被活捉。
「捆這麼緊,怎麼會跑了呢?」大冢疑問道。
小男孩背著柴向西走去,邊走邊回頭看著曹公公他們,快到南原的時候,突然遇到鄭吉一夥,小男孩立在那裡獃獃的望著這伙日軍。
「倭寇又向南原奔來,此次有五百多人,單憑我等勢必抵擋不住,我看還是去南原搬兵。」曹公公說。
權慄把那封信接過來看了看。
「你確定?」
「這附近是不是有村莊,你告訴我在哪裡,不然我就殺了你。」鄭吉說。
「這麼說,鄭吉已經注意到你了。」曹公公說。
「都回屋吧,等明天雨停了再說。」曹公公說。
這天夜裡大冢又一次出現在沈惟敬的房間內,正在睡覺的沈惟敬睜開雙眼,看見屋內站著一個人,便知read•99csw•com道是誰了。
「你怎麼每次像個鬼一樣悄然出現在我房間里,每次都被你嚇個半死。」沈惟敬說道。
「這個村子我知道,去年我跟二佐他們殺光了村裡所有人,我最後殺死的是一個小女孩,那小女孩睜著一雙大眼睛看著我,我真下不去手,最後我閉著眼睛一刀戳了進去,那女孩沒吭一聲,我睜開眼睛,她還在那裡望著我,嘴角流出了血,兩隻小手抓著我的刀,身子撲在上面,我知道,她已經死了。」一個日本兵說道。
「日本國內有什麼情況?」大冢問。
「你了解一下。」大冢說。
「這裏種地的人在去年都被你們殺光了,哪裡還有莊稼啊。」老者說。
第二天,曹公公便安排三十名錦衣衛便衣前往蔚山、泗川、順天三地偵察,同時吩咐大冢去順天會見沈惟敬。
「就在南原東南部的丘陵區。」曹公公說。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沈惟敬說。
明軍將領說:「我們的軍馬歸邢玠調動,朝軍歸權慄調動,只要倭寇不攻打南原城,我們就不能出擊。倭寇來了,你們可以後撤,劉鋌大軍正向南原進發,估計就是這兩天了。」明軍將領說。
小西行長想了想,說:「我給你五百兵,你去尋找他們。」
「誘兵之計,不要理他。」鄭吉說。
當天夜裡,曹公公等人在南原城郊外宿營,將鄭吉捆綁在樹上,第二天眾人去看時,鄭吉不見了,只剩一堆繩子在那裡,曹公公把繩子拿起來看了看。
曹公公聽見后立即將大冢、白誠隨和幾個錦衣衛頭領招了過來。
「他們行走速度如何?神色如何?」曹公公問。
「殺完了。」錦衣衛答。
「他們最近有什麼動靜?」大冢問。
大冢笑了笑。
曹公公的人馬仍然埋伏在那裡,中午時分,一位小男孩背著一捆柴來到了這裏,小男孩突然看到曹公公還有許多人馬,感到很驚訝。小男孩穿著一身破衣服和一雙草鞋,兩腿細如乾柴,面無生氣,張著兩隻大眼睛看著眾人。
「好像是人,又好像不是人。」旁邊的日本兵答。
幾十個日本兵正在向前方搜索,突然發現前面有一個村落頓時興奮起來,等來到村頭卻發現有三三兩兩的朝鮮百姓在耕地,這幾十個日本兵頓時警覺起來,那幾個耕地的老百姓看見他們似乎也很慌恐。幾十個日本兵端著鐵炮向村子里走去,到了村子里發現有很多年輕的朝鮮男子在幹活,一個老人坐在柳樹下吃早飯。
「讓我看看。」領頭的說。
「你讓我再看看。」
「走吧,進去避避雨。」眾人說。
第二天派出的三路錦衣衛陸續返回,帶來了蔚山、泗川、順天三地的日軍軍事布防圖,上面詳細標明了日軍的軍力配備、read.99csw.com工事等情況,曹公公連忙讓人送往邢玠處。
「你們又是幹什麼的?」老者問。
前來支援的正是南原的明軍守城將領。
鄭吉「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說:「我跟這夥人不共戴天,他們一直針對我,難道將軍就不想為這些失蹤的士兵報仇嗎?讓我這次把這些錦衣衛全部摧毀吧。」
「你打算怎麼打?」大冢問。
「這幾天要警惕些。」曹公公接著說。
這時候一道閃電劃破夜空,照亮了周圍,只見一個日本兵被吊在樹上,眾人大驚失色,這時候又是一道閃電,只見四周都是被弔死的日本兵,還有一個老人穿著大明的官服,打著傘站在雨中,閃電過後,四周又重新陷入漆黑。
「你覺得這個問題重要嗎?」行長問。
「你覺得是誰乾的?」鄭吉問。
「南原我就不去了,帶我向劉總兵問好,剩下的義兵兄弟你帶回去吧,給他們報個功,這個孩子立了大功,你帶回去妥善安置吧。」曹公公說。
「那個鄭吉呢?」大冢問。
「你是?」權慄見到鄭吉后問道。
領頭的日本兵走過去用朝鮮話向那老者問道:「你們是幹什麼的?為什麼在這裏?」
一百多個日本兵進到了村子里,此時天上的大雨將火把熄滅,村子里一片漆黑,日本兵在村子里摸索前進。
「如果硬拚,我們損失一定很大,還是打伏擊,我們埋伏好,你帶一部分人將他們引入伏擊區。」曹公公說。
曹公公走到鄭吉面前,一巴掌打向鄭吉,說道:「我把你交給殿下,看他怎麼折磨你。」
領頭的日本兵招了一下手,一百多個日本兵向村口走去,來到村口,眾人將那個稻草人取了下來,只見稻草人用一張白布矇著臉,畫了眼睛、嘴,稻草人身上還蘸有血跡。眾人看了面面相覷,不知是何意思。
「我看不如集中兵力攻打倭寇據點。」軍議的時候,麻貴說道。
「你看要不要改變計劃?」大冢問。
「這位小孩發現我們在這裡會不會壞事?」白誠隨向曹公公問道。
鄭吉從懷中掏出一封信遞給權慄。
「你就不怕這一千人跟他們一樣有去無回嗎?」小西行長問。
「走吧。」領頭的日本兵說。
此時,前往各地收割莊稼的日軍陸續返回順天倭城,日軍開始清點人數,當發現少了一隊人時,清點人數的日軍將官問:「花田哪裡去了?」
權慄將鄭吉安排好后對下屬說:「馬上讓義禁府調查此人底細。」
「這是個死人。」領頭的摸完后說。
萬曆二十六年六月,神宗調廣東總兵童元鎮去浙江,集結水師作登陸日本本土之準備;六月,劉鋌的一萬川軍二次來到朝鮮;七月,副總兵陳璘率廣東水師五千人,副將陳蠶、鄧子龍,游擊馬文煥、季全、九*九*藏*書張良率浙江水軍八千人,外加琉球水軍一百人,乘三百艘戰艦從浙江出發。幾百艘戰艦扯起巨帆,日月戰旗和「明」字旗幟迎風飄展,浙江海岸上聚滿了歡送的百姓,陳璘舉行誓師儀式,海面上萬炮齊發,如潮的人群歡呼、吶喊,士兵也在震吼,場面蔚為壯觀。陳璘水師與李舜臣水師會師古今島,隨即封鎖濟州海峽,並派出戰艦前往對馬與釜山之間巡曳。
「這幫人一直跟我作對,是時候了,你給我一千人馬。」鄭吉說。
逃出來的鄭吉打算回到順天,但卻發現明朝聯軍正向順天進發,卻又只好向東北方向奔去。到了安義,卻發現另一路明朝聯軍也到了安義,鄭吉看見軍中旗幟上書一「權」字,鄭吉心生一計向朝軍大營走去。
「劉鋌大軍已到南原,命令我前來支援。」明軍將領說。
「確定,是稻草人,剛才風吹過,擺了一下。」
「到底是不是人?」
眾人開始慌不擇路的向村口跑去,正在這時,無數支箭向這裏射過來,日本兵紛紛中箭倒地,接著,周圍亮起了火把,許多人舉著火把,拿著刀奔了過來,來的這些人對著日本兵一通砍殺。
「如此多謝了。」曹公公喜道。
「真的嗎?你甩掉了嗎?」曹公公問。
「你是鄭兄的後人?」權慄驚訝問道。
「前面有個村子,你們看。」有個日本兵說。
「是稻草人。」
商定后,眾人騎馬到了南原城。曹公公見了守城的明軍將領,說了來意。
「老大,我摸到一個人。」一個日本兵說道。
「我是鄭汝立的兒子。」鄭吉說。
「原來如此啊!你跟你父親長的可真像啊!」權慄說。
曹公公站起身來「哈哈」大笑。
「妄議,倭寇兵力分散,我們怎麼能集中?一旦集中兵力被倭寇包圍了怎麼辦?蔚山會戰的教訓你忘了嗎?我們不能喪失機動性,這樣就會轉入被動。」邢玠說道。
中秋節后,曹公公帶著大冢正夫、白誠隨、白莫雪還有一百名錦衣衛騎快馬直奔南原而去,此時的南原有一千朝軍和一千明軍在駐守,整個城市經歷戰火后已經滿目瘡痍,逃亡的百姓回來的也不多。為了不給守軍添麻煩,曹公公帶著人隱蔽在南原西面的一個山村內,村子里的人在日軍進攻全羅道的時候被全部殺光,屍骨還在那裡。曹公公讓人將一村人的屍骨都埋好,又燒了些紙,就這樣,大家在這個村子里安頓下來。
一會工夫,日軍走了過來,小男孩在前面帶路。看著大部分日軍已經進入了包圍圈,一陣哨響,錦衣衛和朝鮮義軍一起向日軍攻擊,錦衣衛拿著火銃向日軍射擊,還有的錦衣衛用飛鏢向日軍擲去,朝鮮義軍的幾百支箭射向日軍。本加多利大怒,舉起倭刀對著那孩子,那孩子睜著無助的眼read•99csw•com睛看著本加多利,本加多利看著那孩子,忍了又忍,最終無奈的放下了刀。曹公公忙命身旁的一名錦衣衛衝下去將那孩子抱了過來。
「我覺得你們這裡有,你還是交出來,不然全部去死。」日本兵說。
一五九八年的中秋節,漢城頗顯熱鬧,到處是桂子飄香,駐朝明軍和朝鮮王臣一起度過一個愉快的中秋節。漢城東郊的曹公公別墅內也是熱鬧異常,駐朝的一百多名錦衣衛歡聚一堂,曹公公、大冢、白氏兄妹、源藏、見秀也在那裡。
「哈哈哈!」曹公公笑了起來。
「有多少人?」曹公公問。
曹公公看著地上的四十多具錦衣衛屍體,命令眾人將義兵屍體、錦衣衛屍體就地埋葬。
「你不要把他們當人,只有殺光他們,我們才有出路。」一個日本兵說。
節后,曹公公說:「現在聯軍已準備南下,我們要提前行動,摸清倭軍據點的兵力布置和火力配備情況,我打算把據點設在南原。」
「他跑了?」大冢趕過來問。
「是什麼?你們看清楚了嗎?」領頭的日本兵問。
九月,各路大軍雲集朝鮮,明軍的裝備、糧草、物資已經補發完畢,此刻聚集在朝鮮的水陸明軍加起來已達七萬,加上三萬朝鮮軍隊,整個聯軍已達十萬人,在朝日軍為六萬人,其中水軍一萬人。兵部尚書邢玠坐鎮漢城,擬分兵三路進攻日軍據點。東路由麻貴率領二萬明軍和五千朝軍進攻蔚山,中路由董一元率領二萬明軍,朝鮮都元帥權慄率朝鮮軍一萬進攻泗川,西路軍由劉鋌率領明軍一萬五千人,朝軍五千人進攻順天。
「你為什麼笑?」對方問道。
明軍將領看曹公公沉默不語,便說道:「我們這裡有七百名沒入編的朝鮮義軍,可以交給你,我再給他們每人配一張弓,二十支箭。」
「三四十個。」錦衣衛答。
小男孩用手向東南邊指了指。
大冢不斷帶著騎兵騷擾這伙日軍,鄭吉就是不上當,鄭吉乾脆停下來不走了,大冢沒法只好返回了曹公公埋伏的地方。
「不必,派人盯著他們。」曹公公說。
「花田跟我們分開的時候是往西去的,我們去找找看。」領頭的日本士兵說。
「他們不走,在南原以西二十里路的地方宿營,估計識破了我們的計策。」大冢說。
眾人看去,只見村口的旗杆上似乎掛著一個人。
在返回南原的途中,鄭吉突然遭到大冢帶的幾十個錦衣衛騎兵的騷擾,錦衣衛拿著火銃對著日軍一陣射擊,然後又騎馬向東而去。本加多利正要追趕,鄭吉連忙阻止了。
「應該甩掉了,不過此人的跟蹤手法應該是四武士的手法,好像就是那個本加多利。」大冢說。
「大軍今夜就向順天進發,明天戰爭就將打響。」明軍將領說。
「可能吧。」行長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