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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之卷 桶狹間戰役

林之卷

桶狹間戰役

信長在千秋、佐佐的軍隊離去之後,隨即從熱田出發,南下向鳴海前進。
信長在熱田神宮祈求能夠戰勝。在這段期間,陸續跟來、集合在熱田神宮的直屬將士約有一千騎。這些都是願意與信長共患難、同生死的人們。
山本勘助在戰爭結束之後,將今川義元的遺體裝在馬上,離開桶狹間,運到勘助的故鄉三河牛久保的大聖寺予以埋葬。
勘助走入雨中,心想必須對這個從軍僧加以提防。
就這麼一句話,吉田氏好的意見便被否決了。
信長在這裏休息片刻,並清點追隨他前來的敢死隊。總人數有八百余名。從熱田出發以來,人數並沒有增減。
「今川義元公就在沿著這狹窄的道路,向東前進大約五丁距離的民房躲雨。如要攻打下去,最好從沿著山路,更靠近東方的地方,一口氣殺下去,直搗他的本營。但如果從此直奔下山,那裡有一大批葛山信貞的軍隊;同時沿著山脊向東走一段距離,那兒約有二百名軍兵在那兒擔任警衛,因此勢必要引起一場衝突。從警衛的崗位直線下去就是本營。那裡有幾棟民房,義元公就在其中最大的那一棟,絕對不會錯。」山本勘助一口氣說完。
離開大約二十間的距離后,義元所在的民房便隱沒在雨水中了。義元賜他喝酒原是極偶然的事;而他予以拒絕也是同樣地偶然。那時勘助的心已完全和今川義元斷絕了關係。以前他一直為今川義元做事,如果今川義元有先見之明的話,聽到信長出現在僅有一里半距離的古鳴海時,應該立即採取行動,命全軍加強防備。然而,他卻沒有這樣做。山本勘助原想義元曾經是他的主人,因此給義元一個機會。如果義元能夠善用這個機會而擊敗信長的話,那也是無法阻止的事。但義元卻放棄了這個機會。如今山本勘助也毫無牽挂,剩下來的工作便是將義元的所在通知梁田政綱。
由於情緒的激動,使他一時說不出話來。等他把敵軍的兵力、戰鬥意志及部署的動向詳細說明之後,他又上馬跑了回去。
這時,鳴海方面的鷲津寨、丸根寨的城兵正與前來攻擊的敵軍展開一場廝殺。大家都以為丸根寨和鷲津兩寨的淪陷只是遲早的問題。因此,即使派四百援軍前來支援也是於事無補的。
信長與千秋四郎季忠和佐佐隼人正政次舉杯訣別。
然而,吉田氏好的這項建議卻受到了義元本人的激烈反對。
「請問梁田政綱兄現在何處?我是友軍,名叫山彌。」
山本勘助到達義元的本營時,正好是中午十二點。
角間七郎兵衛在間米和今川軍的本隊相遇。換言之,他在半個時辰內跑了三里的路程。
敵人防守的鳴海城位於南方半里之處。雨愈來愈大,信長把馬騎入善照寺寨。由二百人防守的城寨,與其說是防禦敵人的城寨,更像是監視敵人往來的關卡。
山本勘助接到信長已經到達熱田的消息后,立即召喚手下角間七郎兵衛,以最快的速度通報予今川義元。從熱田出發,行經沓掛、井戶田、鳴海及相原為最近的路線。因為途中設有織田的哨崗,因此無法騎馬通過,而必須從熱田沿著正南的二里路,前往鳴海城,先把消息告知鳴海城及大高城的友軍后,再從那兒備馬通過桶狹間,前往沓掛。
信長一看到勘助,劈頭就問。因為現在正是存亡之秋,九_九_藏_書因此無暇說多餘的客套話。
信長率領的敢死隊繼續南下到達野竝,並且已經經過古鳴海。
信長急欲爭取時間。他希望能在今川還不知他已到達之前,進入具有決定性優勢的戰略地點。
「由於我軍正陶醉在攻陷丸根與鷲津寨的勝利中,因此對方可能會藉機突然襲擊我軍,並在我軍慌忙逃向鳴海城及大高城時,隨後追擊,企圖攻破鳴海城及大高城。」
「剛好是半個時辰(一小時)以前。屬下親眼目睹敵人的本隊向桶狹間進攻,因此即刻前來報告。」
由於計劃是利用今川義元的本隊出動時的軍隊與軍隊間的空隙,沖向義元的本營,進行突擊。因此,非等敵軍移動不能採取行動。
「不過依信長過去的作戰方式來看,他很善於把握機會。因為我軍在攻擊鷲津、丸根寨之後正感疲倦,且因勝利而鬆懈。萬一這時敵軍拚死攻打過來,後果將不堪設想——」
信長時而會將身上的雨水抖落。跟在後頭的人員覺得,那像是抖擻精神的動作。
梁田政綱指著地圖說。
吉田氏好說。他所說的風和日麗使義元感到愉快。
「屬下真不甘心。鷲津和丸根兩寨已經淪陷;佐久間盛重公也陣亡了……」

「等雨停了,我們就衝過去。我們的目標只是今川義元的腦袋,因此不要為了立功而讓今川義元跑了。記住敵人只有今川義元一人。」
「兵力相差這麼懸殊,我想不太可能。」
「那座山叫太子根山。那座山的另一側便是桶狹間,那裡應該設有義元的本營。」
梁田政綱向信長說明。
這時下起滂沱大雨。富田為長的身影隱沒在地上濺起的水霧中。
「不必擔心。我會派熟悉當地的細作一百人,對那兒作充分的探查。」
義元命令從軍僧權阿彌后,向在他身旁的作戰官吉田氏好說:
信長命令后,軍隊再度冒雨前進。不久,雨中傳來吶喊及打殺的聲音。那些衛兵一看到敵軍突然出現,都不戰而逃地跑下山去。信長及其手下的八百軍兵從后追擊。一路上的雨勢逐漸變小,從煙雨中能清楚地看到戒備森嚴的幾棟民房,以及系在樹上的馬匹。在數棟房屋中間的庭院中,放著一頂塗漆的轎子。
梁田政綱將事情的經過傳達給信長,並囑咐全軍在山丘上的疏林中隱藏起來。
山本勘助不由自主地按住了腰間的刀。由於四顧無人,他便一步步地逼近權阿彌。他想既然權阿彌已經知道了他的秘密,就不能讓他活著。
「是的。據從軍僧權阿彌說,明天天氣將會轉晴。今晚不妨就住在大高城,待明天風和日麗時再來收拾織田一族。」
「辛苦你了。你的功勞比拿下敵人隊長的首級還大。」
「就算是侯爺的命令,大白天喝酒會使我無法達成任務。」
義元說著把大酒杯內的酒一飲而盡。
士兵們將山本勘助圍住,即刻將此事通報給梁田政綱。
信長下令將全軍的馬匹隱藏在森林中,而成群結隊地爬上太子根的山頂。
那男人全身上下都是雨水。
「因為還有任務,因此我不喝酒。」勘助予以拒絕。
信長率領八百餘人到達太子根山頂時,豪雨和雷聲更是變本加厲,震耳欲聾。
在哨崗上值勤的大約十名武士受到意外的攻擊。他們都莫名其妙地遇害了。
「我軍在此地改道,可能會透九九藏書過敵人的哨探而為信長得知,因此我們必須有個心理準備。屬下認為本隊應該加強哨崗,暫時保持目前的隊形,前進一段路程后再改變隊形。為了力求謹慎,侯爺的本隊最好能放在最後面。」
義元說完,正待要站起來,吉田氏好卻制止了他。
「你是說要讓信長多活一天?」義元問吉田氏好。
「織田信長的手下四百人,再加上從丸根寨、鷲津寨逃出來的人,都一起去攻打鳴海城的哨探小城。有一路人馬正向大高城的哨探小城進攻。屬下親眼目睹織田信長率領了大約八百騎兵馬,從熱田出發南下到古鳴海。」
織田信長率領的八百余名敢死隊,正在勉強能容許馬匹通過的田間小路行走。信長下馬,跟隨信長的臣屬們也下馬。這是為了避免讓馬匹誤掉田中。有時他們因無路而走在田埂上或在田中行走一、二丁的路;然而,他們沒有絲毫埋怨之聲。他們衷心相信擔任嚮導的梁田政綱及在梁田政綱後面默默前進的統帥信長。
這時雨中突然出現一個農民打扮,看起來卻像是細作的男人。他們為防萬一,因此藏匿起來的士兵正想將他包圍起來。他卻舉手向他們打招呼,迅速地走上山坡,說:
毛利新介秀高取下今川義元的腦袋,信長下令立刻撤回。因為周圍到處都是敵軍,故不宜久留。從軍僧權阿彌在混亂中被捕。他是拿著馬鞭,站在義元的馬匹旁被捕的。
「保證萬無一失。」吉田氏好回答。
信長率領八百余名敢死隊,以梁田政綱為前導冒雨前進。
「通過桶狹間前往大高的道路很窄,且途中多山丘,應該加倍防患才是。」
「或許這是今生今世我們最後一次相聚,我準備率領願意與我共生死的八百人,衝進今川義元的本營,與他一決雌雄。你們兩人也必須抱著這種決心來與敵人作戰。為了讓敵人以為我織田信長的攻擊目標是在鳴海方面,你們要四處出沒,以引起敵人的注意,讓敵人以為信長的本隊就在你們的後方。」
因為雷聲與豪雨的關係,聽不到其他的聲音。同時由於豪雨濺起的水花,看不到十間以外的景物。
「好!我們就決定前往大高城。」
「好,我們全體軍兵就沿著這山脊,向東前進。遇到敵人的警衛時,就一口氣衝下山,攻擊敵人的本營。」
「義元就在那放有塗漆轎子的屋中。我們的目標是義元的腦袋,別去理會其他的事。」
「改道了嗎?敵人真的改道了?」信長興奮地高叫。「那是甚麼時候的事?」
梁田政綱把一個渾身濕淋淋,農民打扮的人帶過來。信長望了那男人一眼,馬上便猜出他可能是梁田政綱的屬下,是前來報告敵情的。
他告訴大聖寺的住持,因為權阿彌表示願意追隨今川義元,因此只好成全他。
今川義元的直屬將士受到織田信長軍的襲擊,導致義元及其重臣陣亡之事,很快便傳到其他的部隊而引起一場騷動。織田信長的軍力被人渲染成二千、三千、五千等,逐漸地增多。事實上,把信長當時的所有兵力集合起來,充其量也不過是三、四千。何況當時正下著豪雨,五千大軍也不可能殺入戒備森嚴的今川義元的本隊。是以,依照一般的常識來判斷,信長應該是只率領少數精銳、成功地完成襲擊的目標。
「從來沒聽說有統帥殿後的戰法。我問https://read•99csw•com你,氏好,你是不是很怕信長?你真的那麼怕那個獃子嗎?」
此外,還有一些人走在梁田政綱的前面。那些人都是百姓的打扮。他們在田埂上迅速地行動。這些人十幾二十人地集成一組,在信長率領的敢死隊周圍擔任警衛。每當透過雨水看到有東西在活動時,他們會立即跑過去探查,向頭領報告那是友軍。
勘助後退幾步,遠遠地向今川義元行禮。義元正與許多人交談,似乎並沒有注意到勘助的事。
「屬下認為信長必定另有企圖。」
「好,你去吧!你去告訴我軍:我信長將率領三千軍馬前來,不久便會趕到鳴海,摧毀松平、朝比奈的西上軍。你去告訴那些從丸根、鷲津兩寨逃出來的我方軍兵,要他們暫時加入千秋、佐佐的軍隊,抵擋一陣。」
當他們經過井戶田時,遇見了來自真南的鷲津寨、丸根寨方向的騎兵。這人是佐久間盛重的家臣富田八郎為長。富田為長跪在信長的前面,說:
權阿彌一面說,一面注視著山本勘助的眼神。
吉田氏好說完,把雙手交叉在胸前思索。
信長拿出地圖,研究進攻的路線。根據報告及今川本隊的速度來推測,今川本隊的中心,亦即義元及其直屬將士通過桶狹間的時間將在午時(正午)。
有時部隊會突然停止前進。擔任前導的哨探會回來與政綱進行協調。每當遇到這種情況,行經的路線便會立即改變。
權阿彌跟在勘助後頭走出去。
「你想殺我嗎?這也是不得已的事。但我要告訴你山本勘助,如果你殺死僧人,將永世不得超生。」
信長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在他的眼中浮現著誓死的決心。他們兩人就依信長的命令,率領少數軍兵,成功地完成了誘敵作戰。然而,當信長在桶狹間建立輝煌的戰果時,他們已經身死沙場了。
後來的史家也對當時信長所率領的兵力發表不同的見解,但眾說紛紜,終是莫衷一是。或許信長本人也不知道到底多少!總之,在豪雨中,統帥及其幕僚大臣多數被殺的今川軍從此失去了指揮系統,不再是一支軍隊。今川軍潰敗而逃。
雨勢暫歇之後變大,然後又變小了。時而會傳來隆隆的雷聲。當雷聲變大時,雨也跟著變大了。
政綱來到信長的前面說:
信長問梁田政綱。在信長的眉宇間出現了很深的縱紋。這表示他感到焦躁,即將爆發脾氣。
梁田政綱很自信地說;其實他的內心也同樣地焦躁不安。由於從清洲至此已跑了三里半的路程,兵馬都覺得疲倦了。假如敵人的本隊不離開沓掛城,他們便只有返回清洲或直奔鳴海城。然而,這兩條路都不是適當的辦法。
將士們互相傳達信長的命令。他們緊緊地握住刀槍。
梁田政綱向信長請求,另外加派三十名武功高強的人,去襲擊第二個哨崗。那一個哨崗在小山丘後方較高的嶺上。說是山丘,卻接近一座山。
權阿彌張大眼睛瞪視著山本勘助。山本勘助為了擺脫對方的眼睛而拔出刀來。
「你要到那裡?」
雷聲轟隆震耳,下著傾盆大雨。
「假如信長在辰時(午前八時)到達熱田,按理說,今天早上天明以前便已離開了清洲。」
但有許多人不贊成淺井小四郎政敏的意見。淺井政敏是今川義元之妹婿,在這次戰役中被分派防守沓掛城。這是一份有利的任務。然https://read.99csw.com而,擔任先鋒的葛山播磨守信貞不以為然,他對政敏提出了反駁:
從軍僧權阿彌拿著酒與杯子,向跪在泥地上的山本勘助勸酒。
信長只是點點頭。心想能夠潛入這裏還真不簡單。他一想到敵軍大將今川義元的人就在離此不到數丁的地方,便感到異常的興奮。
「鳴海、大高二城,過去一直位於敵境,但卻一直能夠支撐到現在。因此,即使運用奇計,也不可能如此輕易就被攻陷。何況,他們如果來到熱田,反而對我軍有利,我們不妨進攻熱田。由於我軍的兵力占徹底的優勢,可以大大方方地沿著大道前進。」
「前面的山中有敵人的哨探。因為必須完全予以消滅,一個活口也不能留下,因此請派大約二十名武功高強的人去擔任這個任務。」
「你果然依約來了。」
角間七郎兵衛的腳程很快,甚至有人認為比馬還快。他接到山本勘助的命令之後,如陣風般在雨中疾走。雨中趕路的途中,角間七郎兵衛也親眼目睹了鷲津寨和丸根寨的淪陷。
權阿彌在今川義元的墓前膜拜許久,完成了從軍僧的任務。他對站在背後的山本勘助說:

慰勞那男人後,信長對身邊的梁田政綱說:
當信長在間米山檢驗屍首時,權阿彌一一說出死者的名稱。除了義元的叔叔蒲原氏政外,還有葛山、朝比奈、庵原、三浦、岡部、關口、井伊、松井等重臣的首級也被一一辨認出來。
「義元人在何處?」
「勘助,你似乎太害怕信長這個獃子了!即使他率領八百軍兵前來也無濟於事。且目前正下著豪雨,相信他也動彈不得。」
信長叱吒一聲,率領八百敢死隊直奔下山。
「從沓掛出發的今川公本隊原來是沿著通往相原的道路,向鳴海前進;但途中來到間米,突然取道南方,向桶狹間進軍。很可能會前往大高城。」
雖然小丘上沒有哨崗,但在雨中卻無法辨識。
「另有企圖?」
「你這叛徒!我親眼看到你在那場豪雨中爬上太子根。」
今川義元在桶狹間的民房裡。附近的豪主、廟祝聽說義元駕臨,都攜帶酒、雞等禮物前來晉謁。義元一一接見他們,並對他們加以慰勞鼓勵。然則,他似乎並未把信長放在眼裡。
「喝一盅吧!」
「敵人的本隊朝那個方向移動了?」信長迫不及待地問。
部下通報山本勘助前來晉見。義元用手招他前來。義元沒有脫鞋便進入民房,坐在木板地上的寬板凳上,與部屬們一起喝酒。他們正為攻陷丸根和鷲津二寨而歡呼。
山本勘助將權阿彌的遺體埋在義元的墳墓旁邊。
山本勘助全身濕淋淋的。由於急著趕路,說起話來上氣不接下氣。不過,無論是前次角間七郎兵衛的報告,或者是此次山本勘助的報告,其內容都是既正確且迅速,比今川方密探的情報來得快又無誤。至於這次山本勘助的報告上說信長已經來到了古鳴海,原是非常重大的消息;然而義元的表情卻無太大的反應。只說:
「現在只要查明今川義元的所在,然後殺進去就行了。」
今川義元的直屬將士都沒有料到敵人會前來襲擊,雖想奮力抵抗信長的軍隊卻心有餘而力不足。這時再度下起豪雨,使天色變得更加的晦暗。
今川義元在直屬將士及近侍的保護下找尋退路;但因道路兩端都已被信長的軍隊所控制,因此只得一路https://read.99csw•com後退。背後是狹窄的沼澤。義元的直屬將士皆陷入泥沼之中,一個個地被殺。
「戰爭最忌諱的就是缺乏警覺心,就算人數上佔優勢,也不可掉以輕心。織田信長如今就像被逼得走投無路的老鼠……」葛山信貞想到在昨天的軍事會議上已用過鼠窮噬貓的成語,因而改口說:「這裡是屬於信長的尾張領土,而且今天下雨,如果依照預定的計劃,沿著通往相原、鳴海及熱田的公路前進而遇到信長的軍隊,難保不會發生意外的疏誤。因此我認為最好能與他避免正面的衝突,前往大高城比較明智。而且,假如信長的攻擊目標是大高城,那我們更應該趕到大高城去。」葛山信貞所熟悉的道路是指通過桶狹間行往大高的路線。諸將皆贊成葛山信貞的意見。雖然作戰官吉田氏好也贊成他的意見,但他說:
義元對作戰官吉田武藏守氏好說。
政綱把山本勘助帶到信長的面前。
「我要到那裡不必向從軍僧一一報告。」
信長命令熱田神宮的大宮司千秋四郎季忠和佐佐隼人正政次率領二百士兵,前去攻打鳴海方面的敵人。
軍事會議至此大致告一段落,只等義元的裁定。
他又怕萬一敵人逃走,因此派了三十名細作去阻擋他們的去路。
「已經在尾張各處派出細作調查;同時,也在敵人的本營沓掛派出三十名手段高強的人在那兒進行監視。另外在田野工作的農民也可以替我方提供情報,我想敵人的動向很快便可得知。」
其實,信長對富田為長所說的兵力及行動計劃都是假的。俗語說得好,欺敵先欺己。如果富田為長把信長的話當真,告訴那些正在敗退的士兵,必定會使他們受到鼓舞而奮力作戰。如此,信長便可以趁機率領敢死隊殺入今川義元的陣營。
義元本隊一萬三千大軍向大高的方向移動。葛山信貞率領的五千軍隊後面是義元的本隊五千軍兵;再后是三浦備后守的五千軍兵。
「梁田政綱,你還不知道今川義元的動向嗎?」
將士們知道面臨決戰的時刻就要來臨了。
哨崗前的十余名敵軍又莫名其妙地遭到殺害。
「不過,還是需要略為警戒一些。」
雖然不知細作的確實人數,但至少有百人以上在信長的周圍擔任警衛。
勘助在寺院停留了三天。離去時心中感到依依不捨。但當他離開寺院時,從軍僧權阿彌突然地出現。
梁田政綱將二十人分成兩路,準備襲擊前面的哨崗。
「桶狹間,顧名思義是位於山與山間的狹窄地帶。屬下認為當敵軍的本隊通過此地時,便是進攻的最佳時機。同時,我認為經過這稻田間的路,向南進入山中,而由太子根的山頂攻下山去最為適當。」
「會不會遇到敵人的警戒網?」
義元聽到丸根、鷲津兩寨淪陷,並沒有露出驚訝的神情;倒是聽到信長出兵的消息時,讓他心悸了一下。
這時,隊伍的前頭已通過田埂,剛剛踏上曬穀場。信長選出了二十名人員,和梁田政綱一同走在前頭。前面有一座疏林山丘。在那小丘的後方,有個更大的丘嶺。
八百余名敢死隊全部隱藏在疏林中。嫩綠的樹葉在暴風雨中抖顫著。
辰時(午前八時),信長到達熱田神宮。
「好!我們出發!政綱,由你來擔任嚮導。」
「這是侯爺的命令。」
吉田氏好說到這裏,一直保持沉默的淺井小四郎政敏開口道:
「讓勘助也喝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