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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她蒙受了恥辱 7、蔡侯被俘

第七章 她蒙受了恥辱

7、蔡侯被俘

獻舞駕車走在楚國秋後的田壟上,仿如噩夢初醒一樣。他始終不願相信媯翟背棄了當初的諾言,心裏對息侯怨恨到無以復加的程度,起了與息國斷交的念頭。他慢慢向故國走去,心情與思想都因為這場變故發生了變化。
彭仲爽眯著雙眼,笑得油滑,道:「大王慧眼如炬,微臣心思絲毫也瞞不過。只是,微臣以為蔡侯不配與大王相較。蔡侯因為女人差點傾國,但我們大王卻可以傾一個國家順帶獲取一個女人!」
「大王最近來得比以前殷勤,難道是朝務不多了?不對呀,到了要收穀子的季節,事情應該多得忙不完啊。」
「嗯?」熊貲不悅,冷眼看著鬻權,反問道,「鬻權,你這話什麼意思?想死嗎?不取人性命如何開拓疆域?」
熊貲氣得七竅生煙,罵道:「鬻權,你不要一天到晚就死來死去地威脅寡人!像你這樣的蠢物,死了也罷!」
媯翟迷惑道:「不過是折花朵兒,怎麼這麼高興?倒不像是之前那麼悶悶不樂啦!」
蔡國太宰悲痛地在後面喊道:「大王,大王!」
「主子,您這樣煩悶,不如讀些書吧!這身子可不能大意,定要好生養著才行,身體養好了,幹什麼都有精神。等熬過了年關,明年就不用呆在這裏啦!」
征服的快|感從熊貲心眼裡升騰起來,對於打擊蔡獻舞,他毫不手軟:「不是寡人要笑你,你也太過親信女人。你不是不知道,息國還是十幾年前跟鄭厲公對峙吃了敗仗,這些年都小心翼翼,諸侯會盟是能推就推。以息侯那樣弱如雛鳥的性子,能想著要跟寡人借兵伐蔡?肯定是息夫人在息侯面前哭哭啼啼,添油加醋,息侯才會怒。息夫人要報此仇,兵符當然才會到寡人手裡?息夫人並沒有你想象得那麼好啊!」
獻舞回過身,鄭重說道:「太宰不要管我,班師回營,寡人若客死異鄉,請輔佐太子繼位!」
「大胆!」子元慍怒,將獻舞踹倒在地。
彭仲爽笑容散去,無比認真地說道:「大王,成大事者不拘小節!自先君武王自立來,大楚何須將那些酸腐虛無的名聲放在眼裡!」
「大王英明,正是這個理!」彭仲爽笑道。
鬻權見熊貲動了脾氣,並沒有懼怕,而是把佩劍抽出來擱在喉嚨上,耿直說道:「大王不用著急,臣不怕死,只是死之前也要把話說到底。想那息國先君曾不自量力伐鄭,被人打得落荒而逃,落下一個不度德、不量力的笑柄。今楚雖有百萬兵甲,征伐無懼,但大王您在諸侯間也不過是個會打仗的武夫,離度德之君還差遠了!君不度德,定有喪師亡國的一天,臣不如今日死了也安心!」
鬻權笑道:「哼,大王不要以為臣是九九藏書那鄉野村婦鬧著好耍。臣不能盡忠,先行一步了!」說罷把劍貼近,作勢就要抹脖子。
熊貲不悅,道:「那也怨不得寡人,是你自己羊肉沒吃著倒惹一身臊。你不為了一個女人忘乎所以,怎麼會把符令拱手於人?為了一個女人成了階下囚,還在這裏唧唧歪歪些什麼!」
熊貲皺眉道:「再美不也就是個女人,生孩子忙針黹,莫非還能上陣殺敵,治理國家?女人嘛,你想要,年輕漂亮的多得是,羹湯婦人被形容至此,未免太誇大其辭了!唉,從前寡人有幾分佩服你,覺得你雖然比不上你哥哥,但也算是個人才,怎麼吃了個敗仗就成了瘋子!算了,別痴了,知道寡人能打敗蔡國就行了,這不是要放你回去了么?」
熊貲滿意地笑了,揮動令旗帶領軍隊揚長而去。
彭仲爽這回沒有勸諫,而是話中有話道:「陳國息國之富庶,想必尋常姿色也能養出幾分俏麗來。」
息侯強忍憤怒,熱情地上前與蔡侯寒暄:「幸虧蔡侯來得及時啊,不然寡人必要遭滅頂之災。楚軍雖享有聲譽,終究畏懼於蔡,見蔡軍來援竟先行撤軍了!」
「熊貲,你無需得意!」獻舞恨恨罵道。
酒過一杯,熊貲道:「蔡獻舞,寡人原本要把你煮成一鍋肉湯,是你運氣好,我大楚不殺你,不然你是沒有機會在這裏享受美味的!」
「大王!」蔡國太宰驚得目瞪口呆,不禁跪在地上對著蔡侯磕了三個響頭,然後站起來宣佈道,「三軍聽令,讓道六尺!」
「給老夫奪下劍!」殿外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大王,鬻權蠢笨,您怎麼也糊塗起來了!」
獻舞緩緩端起一杯酒,閉著眼睛又飲了一口,喃喃說道:「你若是與她在一起,不痴也要痴的!」
「你!」獻舞被文王直白的話語噎得無話可回,掙扎了半天忽然想起關鍵問題,「你是如何入關的?」
媯翟道:「我知道這是他的心意,可是這些小玩意我真的沒興緻。你替我都收起來吧!」
「夫人,再加把勁兒啊,快出來了!」一個年長的穩婆哭了起來,她經歷的助產數不勝數,可眼下並沒有把握能保住掙扎了三天三夜的媯雉,看著媯雉衰竭的樣子,突然有種說不出的心疼,心裏一直在默念,希望夫人能順利熬過這一關。
星辰一怔,旋即笑道:「您的病好了大半,當然值得高興了。」星辰望著手不釋卷的媯翟,心裏道:「翟兒,蔡獻舞吃了大苦頭,再也不敢對你冒犯了。」
獻舞心中刺痛,不便多問,心內暗暗悵惘道:「翟兒,息侯對你雖好,可他終究還是太過柔弱了些。」
獻舞扭頭見此情景,大怒:「放肆,為何要關城門?九九藏書
媯雉此刻正陷在血泊之中生產,她渾身是汗,凄厲地呼喊著:「蔡獻舞——蔡獻舞——」身旁圍著幾個穩婆在教她用勁,可是無論她使出多大力量,孩子依然不肯冒頭。
蔡獻舞吃了敗仗,心裏對於熊貲也沒有服氣:「哼,只怕楚王無福消受獻舞之殘軀。楚兵貌似強,不過恃兵符之詐,勝之不武。」
彭仲爽笑道:「大王當日不是說請蔡侯來遊玩嗎?依臣看,玩就算了,不如請他吃頓飯然後把他打發回去好了,免得耗費楚國的穀米!大王以為如何?」
「大王,不可!」鬻權耿直,當即反對,「大王,蔡國乃姬姓大國,非申、息可比。大楚歷代秣馬厲兵為的是開拓疆域,而非取人性命。」
獻舞一驚,不好,中計了。他揮舞著防身佩劍:「你們不是蔡人,到底是何人!」
郢都宮內,楚王熊貲與諸臣正在商議如何處置蔡獻舞。
熊貲心有些許不甘,但轉念一想,覺得自己討伐蔡國本來就師出無名,如今得勝不能再有失分寸,於是同意了彭仲爽的意見,道:「那就依你的意見去辦吧!」
星辰雀躍道:「好呀好呀!」
媯雉雙手扯著被褥,似乎並不在乎自己的生死,而是一遍又一遍地問:「大王,大王回來沒有?」
太宰對著文王熊貲啐了一口唾沫:「我乃你蔡國太宰大爺!」
三天以後,獻舞從牢里釋放了出來,熊貲設宴款待他。熊貲在鬻權和葆申哪裡碰了釘子之後,心裏的憋悶還沒有消退,心想既要把你送走,不如臨走好好羞辱他一頓,於是在宴席上對蔡獻舞陰沉著臉色。
熊貲爽朗的笑聲與一番豪言壯語刺痛了蔡獻舞的心。他只記得自己是個情種,卻忘了自己是一國之君!美人與江山兩失,一世清名毀於一旦。蔡獻舞沒了驕傲只有滿腹辛酸,端起酒來一飲而盡,老辣的渾湯差點嗆出男兒清涕。
熊貲一看,這個蔡獻舞,不過爾爾啊,哪像個治國君主,整個一情種。兩人話不投機,氣氛不對,胡亂飲了幾杯吃了些飯菜便散了宴席。
獻舞聽著這番「合情合理」的話,怒道:「不,孤王不信她是那樣的人!你根本不了解她!」獻舞指著周圍亭亭玉立的宮女,神思恍惚然如在夢中,說道:「楚宮中這些庸脂俗粉連她一分一毫也比不上。只要你見了她,便一輩子都忘不了。她智慧過人,秉性善良,冰清玉潔,宛如謫仙!她不可能是那樣俗不可耐的人!更不可能是背信棄義的人。」
看到沒有人回答她的話,媯雉的淚水順著眼角流了下來。
「楚王固然是傲慢狂妄的,但作為諸侯國主,他卻遠比我有擔當。我果然沒有看錯人,人人均言齊小白如何,九九藏書恐怕這熊貲不輸半分。可惜啊可惜,因為錯愛美人,因為這愚蠢的息侯,我失掉了與熊貲結交的機會。看來此番回去,便不能再掉以輕心,要重振旗鼓了!」
宴畢回宮,熊貲對彭仲爽嘀咕道:「幸好沒有煮了祭獻,這樣渾濁蠢笨的東西煮於我宗廟裡,先君受玷污,定要勃然大怒於地下。」
星辰揀起地上掉的玉釵,道:「這可是大王給您找來的好簪子,這麼珍貴,您怎麼就不喜歡呢?」
熊貲懶於理會他們的對話,命人架起馬車風馳電掣地往南去。獻舞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軍隊沮喪地站在微遏關外。
「哼哼,人生短暫幾十年,該得意的時候就要得意,不等做了短命鬼的時候再後悔!來人,將蔡侯押下去!子善,命中軍振作,衝出城門,班師回朝!」
熊貲無奈,只能道:「彭仲爽!」
子元站在城樓上拉開弓箭,一箭射中獻舞坐騎。鮮血濺濕黃土,烈馬一聲長嘯撲倒在地,獻舞滾落馬背。須臾之間,從城門四周衝出來數十個衛兵將獻舞團團圍住。他們身手敏捷,強壯有力,與獻舞鬥了幾個回合便將獻舞制服。獻舞被捆綁成了麻花狀,金冠跌落,鬢角散開。他巡視四周,才見這些人雖穿著蔡國軍服卻都是生面孔。
息國危機解除,獻舞也無意生事便班師回朝。果如鬻權料定的那樣,蔡師必經微遏關。微遏關雖名為「微遏」,聽著好像不夠險峻,其實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天然屏障。隊伍行至半路,探子來報:「報告吾王,未曾發現楚軍的跡象。」獻舞暗嘆:楚軍來得快也去得快,用兵神速,果真名不虛傳,只是他們跑來虛晃一槍是為何,當真是吃飽了撐的,來炫耀他們治軍威名?
熊貲一笑:「你是何人?」
「哈哈哈哈,蔡獻舞,寡人可是候你多時了!」楚王熊貲背著手,悠閑走到了獻舞面前。
媯翟對著石桌上息侯堆的一堆小玩意百無聊賴,拿起這個看看,又揀起那個瞧瞧,最後都放下了,嘆道:「是呀,不過是春耕時候的事,怎麼就忘了呢?」
獻舞回望郢都最後一眼,加快步伐回蔡國,這場教訓他受夠了。
息侯愁眉苦臉道:「唉,前一陣歸寧受了風寒就沒好,這回又受了驚嚇,更是卧榻不起了。」
熊貲的笑容一下生動起來,他聽明白了彭仲爽的意思,遂得意地問道:「彭卿不怕你的餿主意讓寡人背上臭名聲?」
熊貲皺眉,衝著身邊的莧喜和彭仲爽斥責道:「怎又把葆申先生找來了?」
葆申氣得鬍子一抖一抖的,顫聲道:「大王,老臣輔佐您快三十年了,這回真是您的不是。蔡侯已經被您俘虜,想必諸侯盡知,若要雪前恥您已經做到了。那淮水read•99csw•com東去還有無限江山可取,何苦此時犯眾怒壞國家大計?若驚動諸侯,他們以勤王師的名義聯合起來討伐咱們,國人受難,大王有何顏面面見先王?」
「不過,那息夫人,真有蔡獻舞說得那麼美嗎?」熊貲疑惑自語道,想了想,他拉住彭仲爽說,「寡人以為,丹姬之姿容,楚國難有比得上的,不知這息夫人較之丹姬則何如?」
蔡獻舞領兵很快到了息國城外,見息國城門洞開,百姓來往自如,城前的平地上雖有些許鮮血印記,但楚軍蹤跡了無。獻舞帶著狐疑與對媯翟的半分貪念進入王宮。
「從前寡人對於鄭、蔡聯軍總有些忌憚,是以從不曾直面挑釁。如今一試,想不到這蔡獻舞如此不堪一擊!哈哈,這樣的廢物留在世上做什麼,依寡人看,莫如燒上一大鑊的滾水,將他煮了祭祀先王,以饗宗廟。」
「請蔡侯下馬!」守門的小卒將城門鎖牢,竟說出了驚人之語。
「蔡侯之事,如何處置?」
楚軍號令吹響,微遏關門扉打開,蔡軍呈戒備狀,還沒搞清什麼事實,只聽一聲:「殺啊!」楚軍的樓車便呼嘯而來。楚軍戰車高近五丈,上有車梯可用於攀城樓,每輛車可乘坐十個人,四面守衛持長短兵器,遠遠望去既像長蛇盤踞頭頂,又像蛟龍騰雲駕霧。
熊貲飲下一杯酒,哈哈大笑:「好一個解風情的蔡侯!寡人是不像你和息侯,咬文嚼字連句人話都不會講!寡人不信琴瑟能治國,管弦能圖霸!你蔡侯自詡高潔非凡,而今不也是有辱先祖,愧於宗廟嗎?為了區區一女子,置家國不顧,置國人不顧,根本不配為一國之君!」
「哈哈哈,來吧!你若動我將士一根毫毛,寡人便將你們國主刺上一刀!太宰以為如何呀?」熊貲笑著從陣中上前,把捆綁成粽子的蔡獻舞呈現給蔡國將士。
熊貲無話可回,只能恭恭敬敬地回葆申道:「先生訓誡極是,弟子謹遵。依您之見,這蔡獻舞如何處置呢?」
熊貲聽罷彭仲爽的話,嘴角浮起一絲詭笑,問道:「彭卿此言可是助寡人重蹈蔡獻舞之覆轍?」
獻舞冷笑,抬起衣袖掩住口鼻,眉頭一皺,別開臉避開熊貲做出嫌棄的模樣,譏諷道:「楚王固然會領兵征伐,但言語粗俗,有失風雅,原來內里如衰草,不過如此而已。沒錯,孤王的確愛慕息夫人的才情美貌,不說一個國家,就是此身之性命也可以不顧。若不是陰差陽錯,孤王與她也許是人間佳話了。像你這樣自詡非常、粗暴無禮、不解風情之人,連她的衣角都不配碰!」
葆申捋須一笑,看了看彭仲爽,道:「這些事,您還是問彭仲爽吧。」
媯翟無奈道:「好吧,聽你的,等熬過年關,read.99csw.com咱們回中宮后|庭折桃花兒去!」
獻舞心存蹊蹺,卻又找不出疑點,跟著寒暄道:「哪裡哪裡,想必楚軍長途跋涉也疲敝不堪,加之畏懼齊、宋、鄭、陳,所以先走為妙了,讓息侯受驚。聞夫人抱恙,不知現下如何?」
蔡獻舞雖不解,見楚蠻退兵,也放下心來。蔡軍行至微遏關,守衛開城迎接,獻舞一人剛一進城,城門卻忽然關上,將後面的大軍阻隔在關外。蔡軍彷徨,不知出了什麼事,只能慌忙撤退,恐疑有詐。
「臣在!」
「大王不要斥責莧喜與彭仲爽了,若不是他們來叫老夫,老夫還不知這裏鬧得雞飛狗跳了!」葆申步履蹣跚地走上殿,熊貲立即命人看座。
熊貲伸頭一瞧,不敢言語,來者是他此生最怕的人,太傅葆申。
星辰笑道:「您別唉聲嘆氣的,只不過是閑了這些天而已,就又操起心來了!您忘了,春耕的時候斗丹大夫派人鑄造了新農具,如今庶民農奴們勞作起來省時省力多了,自然沒有往年那麼忙了。」
「大胆狂徒,到了蔡國的地頭上還敢這樣囂張無禮!將士們,給我衝上去,殺了這無知小兒!」蔡國太宰並不懼戰。
「先生不要責罵了,寡人並無要殺鬻權的真意,只是氣不過而已。」熊貲聲氣低了許多,見到葆申如同貓見了老鼠。
熊貲心如擂鼓,鷹一樣的眼睛里散出了興奮的精光,他大叫一聲:「彭卿,吾愛將也!」
「哈哈哈,王兄,若以小蒜佐之,風味更美啊!」子元一向崇拜兄長,對於大王的炫耀舉動推崇備至。
「哈哈哈,這要問你的妹夫息侯和小姨子息夫人咯!」文王把媯翟獲贈的符令亮出來,提著穗子在獻舞面前甩來甩去,「息侯憎恨你調戲他妻子,又知道打不過你,所以只能請寡人幫忙。走吧,蔡獻舞,跟寡人去郢都玩玩如何?不比你那望河樓差的。不過是幾個美女嘛,你想要,寡人給你就是。」
「我當時是誰,原來是你!」獻舞啐了熊貲一臉唾沫,冷笑道,「當年在曾國見你是個人物,原想與你結交。如今看來,幸好沒與你成為朋友!」
「蔡國的將士們聽著,最好給我王讓出一條道來,否則身首異處就不要怪戰火無情!」子元揮著長劍,向包圍他們的蔡軍喊話。
媯翟在行宮外的庭院里剪著花枝,修養了幾個月,身體已經痊癒,慢慢有些不習慣這樣無所事事的生活。
「哈哈哈!」熊貲也不阻攔,只擦去痰跡,譏諷道,「蔡獻舞,這亂世之中,禮樂俱廢,諸侯之間有何情誼可言。你坦白問你自己,是真想與寡人結交還是想拉攏一個蠻子,給自己多找個打架的幫手?」
星辰只好找來梳妝盒,把這些首飾配飾擺件都收起來,擱置在內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