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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最後一搏

第二十六章 最後一搏

這個收破爛的來到袁世德家的院門前,又喊叫著「破爛換錢了,破爛換錢了!」然而,他的車停在此並沒有走。等了一會兒,這個收破爛的老漢便來敲袁家的大門,周福成開了門,收破爛的人好像問他是否有破爛賣,周福成擺手示意沒有什麼賣的,但後來卻將這個收破爛的領進院並喊出小保姆,很快,小保姆便從樓里抱出幾個紙箱子和一些空易拉罐。收破爛的用秤稱了稱,將一些零錢交給了小保姆。收破爛的走了,天也黑了下來。袁家大院門前一片寧靜。
「杭小玲,袁世德到底去哪兒了?」陳漢雄開始問杭小玲。
「我沒聽說他這幾天辦理飛機票,有可能是坐火車去的吧。」
很快便有兩個小孩拿來些酒瓶子和紙箱子,收破爛的收下了他們的物品,給了他們錢。
「他在廣東都有什麼關係,有親屬朋友嗎?」
袁家的深宅大院中住著袁世德的妻子,還有一個保姆和一位為袁家看門和跑道的管家周福成。
去年秋天的一個夜晚,袁世德來到酒店,並帶來了袁永富。在一個包房中,袁世德對胡印說:「你先找找那個閆老闆,試探一下,看他的茶莊賣不賣,如果賣,咱們寧可出高價買下來。如果將那個茶莊翻蓋成與酒店連在一起的樓,我們的買賣不是會更好嗎?但要和人家商量,不能讓他們產生反感。不賣,也要處好鄰居關係,但不能透露我在小城的存在。」事後胡印兩次找閆長河,閆長河都沒有答應賣茶莊。今年春天,袁世德再次找袁永富,讓他通過別人一定要買到這個茶莊。因有閆長河在他的酒店邊存在,似乎對他構成了一種無處不在的威脅。一旦他的底細暴露,對於他的仕途發展,乃至下半輩子的前途無疑都是一種最大的打擊,更會使他的名聲一落千丈。袁永富找到手下的孫子華,讓他想辦法。因袁永富給過孫子華很多好處,曾為他賭博拿過錢,也為他嫖娼拿過錢。袁永富還答應如果這事辦成就給孫子華五千元。孫子華經多方尋查,發現李景林與閆長河是好朋友,便找到李景林並給了他好處,李景林便去找閆長河了,但閆就是不賣這個茶莊。越是這樣,袁世德越感到閆長河的存在是對自己最大的威脅,他又將袁永富和在外地的鐵哥兒們姚森召到他的身邊,密謀讓袁永富找人想盡辦法殺死閆長河。事後,經過袁永富與孫子華、曾萬發的密謀,后又找到馮大偉,精心策劃了那起殺死閆長河,嫁禍於精神病人宋占春的陰謀。但孫子華和馮大偉、曾萬發並不知道袁永富是為他哥哥而殺人,所以曾萬發並沒有交代出此案與袁世德有關。姚在這個團伙中一直充當軍師和聯絡員的角色。那次興源街招標,正是姚森開的山莊的車,保鏢張忠強對谷成威下的毒,目的就是讓谷成威昏迷十幾個小時,讓他錯過招標時間,由富園來接標。但此標真由富園來接的話,袁永富一定會被當成重點懷疑對象來調查。袁世德聽說后,認為他們幹了一件愚蠢的事,便叫他們退出招標,以免引火燒身。在谷成威喝的礦泉水裡投的葯,正是袁世德暗中新研製的,他本想留著對付日後可能發生的不測,不料卻被常去他家的姚森偷出了一點兒,利用上了。因配製這種葯時,是姚森想辦法給弄來的氯胺胴,姚森對一些麻|醉|葯有些了解。近階段,袁永富曾與人倒過毒品,從中也賺了幾十萬元,而其中跑道的也有姚森。毒死孫子華的葯,也是由袁世德配製的。之後,他派姚森把葯拿給袁永富,袁永富交給了曾萬發,由曾暗中下毒毒死了孫子華,那天到老曾出租房的老八領來的人正是姚森,袁世德怕此事出意外,特派老八和姚森配合。後來袁永富發現老曾已暴露,便讓他逃走,但老曾要一筆錢,袁永富便答應給他二十萬元。袁曾派姚森和老八暗中去送錢,但陳漢雄及江濤等查得一直很緊,姚森和老八沒有機會與老曾接上頭。老曾在加州牛肉麵館被抓時,他倆本來一直躲在麵館外觀察,想等老八到十二點之後出來再與他接頭。後來發現麵館外似乎有人埋伏,認定是公安,便只好逃走。再後來,經打聽,發現老曾真的被公安抓住了。
陳漢雄亮出了搜查證,開始對袁家進行搜查。這是一座二層小樓,一樓是客廳、廚房,二樓的一半是卧室,另一半九*九*藏*書是客廳和書房。陳漢雄他們分別對兩層樓進行了搜查,在二樓的沙發中搜出了幾張存款單,共計一百多萬元;在書房中搜出了幾尊金馬和金羊——袁世德是屬羊的,其妻是屬馬的。還在他家中搜出了玉佛和多件珍貴古玩。但沒有搜出毒品。
「他叫什麼?」
見袁世德的車跑了,杭小玲和周福成也躲入殘牆中要逃走,然而江濤、白雪已衝到他們面前,將他們抓獲。
高岩和柳雲青對院中的車庫和倉庫做了搜查,並沒有搜出可疑物品。
「有可能。我們現在就派人去火車站、機場調查,火車站中也許會有人認識袁世德。他妻子說他是近幾天走的,我們查查近幾天去廣東的火車票都賣到哪站,還有機場中購票身份證的登記,這樣我們就可以儘快找到袁世德的下落了。當然,也有可能袁世德還在小城,他正躲在哪裡觀察事態的發展,認為此時我們還沒有掌握他犯罪的證據,也許幾天後會再出來。」劉天林說。
袁世德的車開出拆遷區,便沿大街向北賓士,陳漢雄從另一端衝出拆遷區,拐到馬路上,拉響警笛在後邊緊緊追趕。
「劉大隊,我們是否派些警力對一些路口進行堵截?」陳漢雄提議。
「他沒說。因為以前他也經常外出,到廣東去得很多,像廣州、深圳、珠海、佛山、東莞等地都去過,他這次去哪兒我真的不知道。」
袁世德被拉了起來,陳漢雄三人押著他走下了電梯。到一樓時,只見劉天林、郝青山帶領幾名武警及一些刑警剛好走入商場。看到陳漢雄和他的徒弟已抓獲了袁世德,很是高興。
袁世德被帶出商場時,周圍有多達幾百人前來圍觀,很多人目睹了陳漢雄他們在擒獲袁世德時的身手,其中也有人已知道袁氏兄弟在城南的霸道和罪行,人們一陣陣歡呼。
「姓陳的,你是將我往死里整呀。來吧,我和你拼了!」袁世德此時已像一頭髮瘋的惡狼,面帶兇相,揮舞拳腳向陳漢雄打來踢來。陳漢雄並不驚慌,躲過袁世德如風一樣的狂腳,回身一拳打在袁世德的臉上,趁袁心神不定又是一腳踹在其肚子上,袁世德滑出老遠倒在地上。但很快便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又一次發瘋似的沖向陳漢雄,並不斷狂踢,來勢非常兇猛。看來袁世德有一定的武功,原來他在中學時拜師學過幾年武術。陳漢雄再一次躲過他的鋒芒,找了一個空當,招架袁世德的拳腳。
在杭小玲和周福成乘坐的紅色轎車駛進這片拆遷地時,江濤和白雪分析杭小玲他們的目的地就是這裏,於是便讓計程車停在這片拆遷地的另一處,讓司機等著他們,二人下車悄悄跟在計程車後邊,見計程車停下后,便隱藏在殘牆斷壁中。杭小玲他們向南走後,計程車先開走了。江、白二人繼續跟蹤。此時,陳漢雄關掉車燈也駛進了拆遷區,開車遠遠地跟著江濤和白雪,並用車上的對講機將此情況報告給劉天林。劉天林聞訊后,正調集一些警力向拆遷區趕來。
「他說去廣東哪個地方?」
偵查員張英和高岩一直在對袁世德的家進行監視,但袁世德自那天晚上之後再也沒有回家,當然也沒有去建設局。
「袁世德,今天這個下場這都是你作惡多端的結果。帶走!」劉天林望著袁世德憤怒地說。
「不好,他們要與袁世德接頭了,也許一會兒就會在路上打車。江濤、白雪,你們另打車跟上他們,我在你們後邊跟著你們的車,以免讓他們發現,打草驚蛇;高岩、柳雲青,你們繼續留在這裏,發現什麼情況要想辦法與我聯繫或進行處置。」陳漢雄迅速安排。
「姓陳的,你欺人太甚,不要把事情干絕了。」袁世德氣喘吁吁地說著。
「是呀,這真是怪了。他這幾天連電話都沒給家裡打,看來這個小子有一定的反偵查能力。也許他會用其他方法與他的家人聯繫。」高岩說。
前面是十字路口,紅燈,然而袁世德卻依然闖了過去,此時陳漢雄左側的車已開過來,但他顧不得這些了,警笛鳴叫,躲過側面開來的車也沖了過去。在寬敞的馬路上,陳漢雄與袁世德展開了生死飆車。遠處有警車鳴叫,陳漢雄知道是劉天林調集的警力趕來支援了,但袁世德顯然也聽到遠處警車的鳴叫,他猛然將車拐入了一個衚衕中,陳漢雄仍緊緊地跟在他後邊。read.99csw.com由於衚衕狹窄,路邊的幾個水果攤被撞倒。一個騎自行車的男子躲避不及,一下子跳下自行車,躲到牆邊,倒下的自行車卻被袁世德的寶馬車壓了過去。寶馬車衝出衚衕又駛到另一條路上,陳漢雄仍然緊隨其後。前面的路上已有多輛警車的警燈閃爍,看來這條路已被警車封死了,袁世德見此,又一次將車開入另一條路的小巷中,然而讓袁世德意想不到的是出了小巷竟是一個夜市,夜市門前有鐵欄杆阻路,汽車根本無法通行。此時袁世德想掉轉車頭已經來不及了,陳漢雄的車眼看就到跟前。無奈,袁世德只好將車停在鐵欄杆前,跳下車,向鬧市的人群跑去,陳漢雄見狀也隨之跳下車,在後邊緊追不捨,眼見就要追上袁世德了。不料,袁世德突然從懷中掏出手槍,咣,咣!兩槍射向陳漢雄。陳漢雄躲閃及時,沒有中彈,也快速掏出手槍,但市場內人很多,開槍可能會誤傷無辜,陳漢雄只好把手槍握在手裡。槍一響,市場內已是一陣騷亂,袁世德趁亂逃出了夜市。前面是幾輛用來賣貨的大篷車,此處幾乎沒有行人,陳漢雄望著袁世德的身影,正要瞄準射擊,不料,有兩個女孩忽然從大篷車後邊走過來,陳漢雄只好放下槍,但袁世德卻再次向陳漢雄開了槍,陳漢雄躲過了對方的射擊,兩個小女孩嚇得驚叫著跑開了,陳漢雄這次也開槍瞄準袁世德射擊,但袁世德快速地躲到大篷車後邊去了。不一會兒又探出頭再次向陳漢雄射擊,陳漢雄進行了還擊,雙方展開了槍戰。在這僅僅幾分鐘之內,袁世德沒有子彈了,他將空槍一拋,逃出大篷車區,一拐彎,進入了側面的七層商場。陳漢雄快速拾起袁世德拋掉的手槍,將它放到衣兜中,立刻緊緊追趕袁世德。
「姐夫,你這是怎麼了?」
杭小玲和周福成看到了遠處的白車,一個熟悉的身影坐在車中,那就是袁世德。
「由此看,袁世德一定是外逃了。但他應該和家人聯繫呀。」陳漢雄說。
警笛鳴叫,陳漢雄駕駛著桑塔納警車,飛速穿行在夜幕中的馬路上。此時的馬路上車輛依然很多,陳漢雄超過一輛輛各式汽車,袁世德則開著他的寶馬車拚命奔逃。袁世德的車技也很好,也超過了很多車。
「對於你們這些黑幫、無賴,談不上什麼甚不甚。你們在殺害那些無辜百姓,欺詐那些善良的人們時怎麼不講什麼甚不甚?」
當夜,老道也被傳訊。但他並不知袁世德已有犯罪嫌疑。
袁世德肯定是聞訊逃跑了。經請示高局長和由檢察機關批准,陳漢雄帶領江濤、柳雲青、白雪,加之高岩、張英,準備對袁世德家進行搜查,對袁世德進行逮捕。
當日,小城的很多路段出現了巡查交警和刑警的身影。雖發現多輛白色寶馬車,但並沒有發現袁世德的蹤影。
「閆長河。」
服務員走後,袁世德問胡印:「閆老闆是開茶莊的,是你的鄰居?」
一個小時過去了,此時已是晚九點。周福成打開院門,向四周看了看,發現沒有任何行人,便向院內擺了一下手。隨之,杭小玲與他走出院門。
就在這時,江濤、白雪趕來了,他們也來參戰。袁世德一見這陣勢,不和陳漢雄他們打了,而是找了一個空當,再次向商場中逃竄,陳漢雄和江濤、白雪在後邊緊緊追趕。袁世德先是逃到四樓,又從另一側逃到三樓,可江濤已擋住他的退路。無奈,他只得又與江濤扭打起來。袁世德的確有功夫,江濤幾次被他踢倒,最後又被他死死地壓在身下。袁世德雙手緊緊掐住江濤的脖子。突然,只聽一聲吶喊:「江濤,師傅我來了!」就見陳漢雄一個飛腳將袁世德從江濤身上踢下,回身壓在袁世德的身上。不料袁世德一用勁,又掙脫了,站了起來,再次與陳漢雄較量。就這樣,袁世德與陳漢雄揮動拳腳打了十幾分鐘,袁世德終於再次被陳漢雄打倒。這一次,袁世德沒能起來,而是被陳漢雄按在地板上,臉向下,陳漢雄如鐵鉗般的大手敏捷地將袁世德的雙手倒背過來。這時,江濤和白雪也趕上前來,一起將還想掙扎的袁世德按住,江濤從腰中掏出手銬,銬在了袁世德的手上。
「漢雄,你們是好樣的!這兩名警校新生也是好樣的!」劉天林表揚了陳漢雄和他的兩個徒弟。
「破爛換錢了,破九-九-藏-書爛換錢了!」一個收破爛的老漢推著一輛小車來到袁世德家門前的路上。
「發現什麼情況了嗎?」陳漢雄問高岩。
「袁世德跑了!」江濤看到跟蹤而來的陳漢雄,便向陳漢雄報告。
「能不能是袁世德開著他的車到附近的其他車站買票外逃了?」陳漢雄提出這個可能,於是他們又查了小城附近的幾個大站,但沒有查到任何線索。
外邊的雨停了,本來已昏黑的天空,此時似乎又有了些亮光。但此時已是夕陽西下,晚霞漸消。
陳漢雄也已發現袁世德逃跑,他指示江濤、白雪立即扣留杭小玲和周福成,自己則開車獨自去追袁世德。
進了商場大門,陳漢雄見袁世德已奔向二樓的電梯,便快速追過去,沖開電梯上的人,也跑上二樓,到了二樓,卻沒有發現袁世德的身影,陳漢雄分析袁世德有可能還會繼續上樓,然後有可能從另一處再向下逃。於是陳漢雄又從滾梯跑向三樓,剛好見到袁世德在另一側的下樓電梯上。陳漢雄立刻翻身出了電梯,跑到袁世德所在的電梯邊,從中間的橫道上跳到電梯上,正好堵住袁世德的下路。袁世德一見,又反身跑向三樓,陳漢雄一個箭步追了上來,出了電梯便跟上了袁世德。他們在商場三樓的大廳內對視著,雙方都握緊了拳頭。
除此以外,姚森還說出了小城這一段時間的很多秘密。
袁永富聽后一激靈。閆長河,閆長河……
「是的。就在咱這酒店南邊。」
杭小玲和周福成觀察了半天,又四周看了看,沒有發現有人和車輛跟來,便向南走,他們發現前邊的殘牆下停著一輛白色轎車。
「會不會是真的逃往廣東了?」陳漢雄分析。
經分析,袁世德得知他弟弟一夥已被抓獲,而他弟弟又被擊斃,肯定清楚他自己這個後台老板的身份也暴露了,現在極大可能是外逃了。那麼他能逃到哪兒去呢?
「向英雄警察致敬!」
在袁家沒有查到袁世德的下落,陳漢雄決定留下高岩和柳雲青繼續對袁家進行監控,他和江濤、白雪回到了刑警大隊,並將此情況向劉天林作了彙報。
陳漢雄和江濤、白雪乘警車來到高岩和柳雲青暗中監控袁世德家的一座樓上。
江濤和白雪抓獲杭小玲和周福成后,在杭小玲身上搜出了一張五十萬元的外地存款折,還有八千元現金和三千美金。袁世德這幾天沒有逃出小城,而是躲在郊外南庄果園一個叫老道的朋友家裡,他之所以沒有離開小城逃走,是因為走時太急,沒來得及帶上足夠的錢。所以今天才冒險花五十元錢買通一個收廢品的到他家為他送信,約定了與他妻子杭小玲接頭的地點。杭小玲見到他的信后便將家中現有的八千元現金和她藏起的另一張龍卡找到帶了出來,卻沒想到自己早已在刑警們的掌控之中。杭小玲本以為沒有任何人跟蹤她,便到了接頭地點。不料精明狡猾的袁世德卻發現了跟蹤杭小玲的人,故不等接到錢便逃走,但到頭來還是被陳漢雄他們抓獲。
據姚森交代,小城城東這股黑惡勢力的總後台,也可以說是總老闆是袁世德,人稱袁老大。導演小城近階段一系列殺人案的也正是袁世德。
「沒有發現。這幾天杭小玲一直沒有離開過這所住宅。小保姆每天到附近的市場買點兒菜,周福成每天收拾一下院落,昨天上街內去了,柳雲青暗中跟著他,發現他是到幾家藥店買葯,並沒有發現他們與袁世德有聯繫。」高岩說。
「也許是單位的事,但他走時就說去廣東,沒有說幹什麼。」
這天傍晚,天下起了小雨。此時的小城天黑得要早一些,街內的車流和行人比以往少多了。
胡印對服務員說:「鄰居住著,收個成本吧。」
「他去廣東幹什麼?」
「這我說不清,我知道在那裡我們沒有親屬,但他有朋友,因為都是他自己去的,我不知道都是誰,也不知道這些朋友在哪兒。」
袁世德低著頭,斜視著劉天林。
「傍晚來到袁家收廢品,袁家有的是錢,為什麼非要賣這一堆值幾元錢的廢品呢?會不會是袁世德派來送信的?如果是這樣,說明袁世德並沒有離開小城。也許還有什麼事沒有辦完;也許手頭沒有足夠的錢,是等家中送錢呢。我們要嚴密注意袁家的動向。」陳漢雄邊分析邊說。
「劉大隊、郝大隊,袁世德被我們抓到了!https://read.99csw.com」陳漢雄向劉天林報告。
車從城東行駛,穿過一條條大街,半個小時后便進入城南。紅色轎車駛出寬闊的馬路,駛進一片正在拆毀的老居民區,車開到一座很高的殘牆邊停下。杭小玲和周福成下車后,便讓計程車走了。
胡印不知為什麼。從那以後,袁世德基本不再來酒店,只是有時胡印的姐姐來幾次。原來,十五年前,閆長河也是江城康佳製藥廠的職工,他認識袁世德,也知道袁世德因參与利用麻|醉|葯品搶劫犯罪被判了三年徒刑的事。只是在袁世德被判刑的第二年,閆長河因與小城的馬素雲談戀愛,便將工作調到小城物資部門。以後閆長河根本不知道袁世德的消息,更不知他現在在小城,也不知他早已將「袁永財」這個名字改為「袁世德」了。可袁世德自得知閆長河住在他的酒店南側,便感到如坐針氈,他處處小心,提防在街上或某個地方遇到閆長河,但他最擔心的是在酒店遇到閆長河。終於,袁世德想到除掉閆長河,也想到高價買閆長河的茶莊。如果閆長河賣掉茶莊,就會離開舊市大街,袁世德就可以自由出入他的酒店了。
袁世德也看到了遠處的杭小玲和周福成,此時光線很暗,狡猾的袁世德突然打開車大燈,大燈照向杭小玲和周福成的同時,也使他能看到更遠的地方。袁世德發現在杭小玲和周福成背後的殘牆上,似乎有人頭一動。於是他顧不得與杭小玲相見,迅速發動汽車掉頭,車便向拆遷區的另一端駛去。
到陳漢雄家謀殺陳漢雄的是保鏢張忠強和老曾,打電話威脅陳漢雄的也是張忠強;跟蹤陳漢雄在樓內想置陳漢雄于死地的是張忠強和姚森,深夜到心悅大酒店後院的宿舍想殺害范秋花的也是他倆;范秋花遭遇車禍,開車的是姚森,車內還有張忠強;那天林秋月在山中要搭的吉普車,開車的也是姚森。那輛轎車和吉普車都是山莊的。當然,這些都是袁世德和袁永富一手操縱的。張忠強和小六子也多次參与販毒,前幾天因平城的趙三欠他們錢,袁永富便派張忠強和小六子持槍將趙三引到郊外殺死了。
經對張忠強訊問,他交代的除和姚森一樣外,還交代了夥同王賀,即小六子到平城持槍殺人的事。小六子在山莊已被擊斃。
這是一夥帶有黑社會性質的犯罪團伙,其成員多是一些刑釋人員和社會無賴,其中也包括袁世德在內。心悅大酒店的主人並不是胡印,而是袁世德。殺死閆長河正是袁世德與袁永富一手策劃的,為了不暴露自己,袁世德又指使袁永富派孫子華殺死了馮大偉,而毒死孫子華也是他提供的毒藥。此外,袁世德還參与了販毒。原來,袁世德以前的名字不叫袁世德,而叫袁永財,他與袁永富是親兄弟。十八年前,袁世德在一所醫學院畢業后,被分配到江城康佳製藥廠當技術人員,但他私自研製精神類麻|醉|葯,並提供給社會犯罪人員,也就是袁永財最好的朋友姚森,姚森利用這種葯下到一些人的飲料或食品中幾次搶劫作案,后姚森被判了十五年刑,到第十三年時因減刑提前刑釋出來,而袁永財因此也被判刑三年。袁永財刑釋后,改名叫袁世德,投靠在秋原市當小領導的叔伯哥哥袁永發處。在袁永發的安排下,袁世德改了檔案,撤出在江城犯罪的記錄。畢業后在江城的三年,被篡改成了自學的三年,直接分配到小城建環委工作。秋原距江城幾千里,無人知道袁世德的底細。在建環委工作后,袁世德改頭換面,為人處世溫和,給人的印象很老實,並娶了妻生了子。他很會見風使舵,知道與上級的關係要處理好,也很會阿諛奉承。時而對同事施些小恩小惠,對領導施些情感及財富上的賄賂。十幾年來,逐步由一個小辦事員變為科員,又由科員變為副科長、科長、副局長,一路走得順風順水。這樣下去再干幾年,說不定能當上局長呢。但他卻不敢入黨,也不想入黨,因為他知道入黨程序非常嚴格,萬一有人去外調,他就會露底。他弟弟袁永富原是社會上一個無賴,曾因酒後持刀滋事和傷人、賭博、嫖娼幾次被公安機關拘留,據說他還吸過毒。一開始,袁永富參加鄉里一個工程隊幹些力氣活,後來自己招人成立了一個小工程隊,也就是蓋個民房,修個圍牆什麼的。七年前,見其哥哥在小城發跡read.99csw.com,便找到哥哥袁世德,讓哥哥幫忙給他的工程隊在城內找點兒活。當時袁世德正在建環委當副科長,後來建設局與環保局分家,袁世德留在建設局,而建設局正管城鎮規劃和各種建設項目。哥哥正是仕途發達時,弟弟那時本是社會無賴,來小城能保證他不惹禍嗎?但考慮到他們是一奶同胞,袁世德還是讓袁永富來了小城,但他讓弟弟對江城的事要守口如瓶,不能露出一個字。在袁世德的幫助下,袁永富先在小城干一些小工程,後來靠他哥哥這棵大樹,竟然在小城城南租下原機械廠的空樓成立了這個富園公司,雖說各方面條件都不符合要求,但憑他哥哥的關係,每年都能攬到工程。加之靠著袁永富本人的胡作非為,強行也能攬到一些普通工程,再轉手變賣一些工程。但重點工程憑他們的能力和設備是幹不了的。袁永富有錢后,除交一些哥兒們外,舊病複發,賭博、嫖娼五毒俱全,還姦汙了他公司兩名外地來的女工。前年,他在雲峰山中買下月亮湖和一塊土地,偷偷在此蓋了一棟別墅,然後招集幾名刑釋人員和外逃案犯為他看家護院,併到南方私自買了槍支和彈藥。他還和袁世德買來毒品,由姚森暗中倒騰出去,為他們賺錢。前幾年,姚森刑釋后,便想辦法在小城找到袁世德,投靠了他。袁世德給了他一筆錢,並將他安排在袁永富的手下。這次袁永富在小城的罪行敗露后,便和老八持槍劫持林秋月來到了這個山莊。在逃跑之前,袁永富曾給他哥哥袁世德打過電話,讓他哥哥也躲到這個山莊來,但他哥哥沒有來,而是打算逃往廣東,從那邊想辦法出國。袁世德表面上看挺文雅,實際上與袁永富也一樣。多年來,他受賄幾十萬元,他弟弟又陸續給了他一百多萬元。他是個又想當官又想撈錢的人。前年,袁世德看中了舊市大街的一處臨街地房,便通過他手下的姚森和胡印對其住戶軟硬兼施,使用恐嚇等手段將房子弄到了手。袁世德本人總以小城幹部自居,這樣的事他當然不會公開露面,所以是讓內弟胡印出面將其買了下來,由他弟弟的公司在此蓋起一座三層小樓。袁世德看中在這裏開酒店的前景。但那時他正要被提為副局長,黨政幹部是不準經商做買賣的。為了自己的前途和掩人耳目,一切事情便都讓內弟胡印出面,以胡印的名義,由胡印出資開了這個酒店,這個酒店自開張以來就很賺錢。從建房到開酒店后,袁世德僅來過幾次,並且多是夜晚。去年秋天,袁世德來到酒店,發現一樓的餐廳內坐著幾個人正在喝酒,他發現其中一個低頭喝酒的人非常面熟,但一時想不起來是誰。他上樓坐在一個包房中,胡印正在招呼他,此時服務員叫胡印:「老闆,茶莊的閆老闆要結賬。」
又是三天過去了,袁世德仍是毫無蹤影。
「沒什麼。」袁世德發現自己失態了。安定了片刻說:「今後無論有人無人,在這裏千萬不能叫我姐夫,也不要讓人知道我與你的關係。更不能讓那個閆長河見到我。」
「袁世德,你不會想到有今天吧!趕快投降和我走吧。」陳漢雄怒視著袁世德。
「他是坐火車去的還是坐飛機?」
說完,大家趕緊跑下樓。江濤和白雪在樓門口打了一輛白色夏利計程車,拐到樓后,剛好見到走在路上的杭小玲和周福成也上了一輛紅色夏利車。於是他倆在後邊不緊不慢地跟著前面的紅色轎車。陳漢雄自己則駕著警車遠遠地跟在江濤他們後邊。
白雪對搜出的可疑物品及來路不清的物品進行了登記。袁世德的妻子杭小玲在一樓的沙發上坐著流淚,小保姆在陪著她。在搜查中,那位管家一直跟在後邊,他可以說是直接的見證人。
陳漢雄和江濤、白雪到火車站調查,沒有發現袁世德近日外出。他們又開車到機場,機場也沒有袁世德近日買票的記錄,這說明他沒有坐飛機離開此地。
「我們的警力現在很緊張,如果對各個路口進行堵截動用人員太多。況且袁老大是非常精明的,他不可能冒險去走各個路口。但我們可以在一些路段讓交警進行路檢,配上一兩名刑警,注意袁老大的行蹤。他開的也是白色寶馬車,我們在市內也要注意這種車的出現。」劉天林說。
「陳隊長,我真的不知道。他出去幾天了,說是去廣東,但一直沒給家打過一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