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
第四章
「好多了呀。不過還沒全好，有時候選是要躺著休息。」
「有啊，來過嘍。聽說是研人多嘴告訴他的？」
「康圓叔那邊。」藍子回答。
「還有折原美世啦、渡邊彩予子啦。」
藤島先生信誓旦旦地回應：「我沒忘呀，所以一直都是交上一篇心得才買一本書的，不是嗎？書歸其所。若是一擲千金大量掃貨，根本不是真正的愛書人。書，可不是一般的東西。」
「怎麼樣？打聽出什麼了嗎？」阿紺問道。
「她是經紀公司的董事長，好像是個很能幹的老太太。」
「你怎麼知道的？」康圓更加訝異了，「我們講好了這件事絕不能說出去，你們連這個都查出來了？」
「康圓那裡——？」我南人尋思片刻，「要談外遇那件事嗎？」
「嗯，該怎麼說呢，或許比一般人賺得更多吧。」
「我就直說了。葉子嬸懷疑您有外遇哦！」
藍子的表情瞬時僵住。我也嚇了一跳。還好阿紺和阿青沒有察覺到藍子臉色丕變。
「可是……」
「你說啥？研人跟你講的？」
池澤女士搖了頭，落寞地說：「我這做母親的，好像拿錢打發孩子似的。」
「您來探望爺爺的時候，也可以感覺出有意無意想讓婚禮延期。我從那時候開始，就有些起疑了。照理說，康圓叔應該會強迫爺爺上醫院，要他趕快把病治好才能出席婚禮呀。」
「淺羽董事長想幫我完成心愿，似乎造成貴府不少困擾，真是對不起。」
在我南人直勾勾的盯視下，康圓心知肚明逃不過了，於是老實地點了頭。
「本來是想訓你一頓——大人的事小孩少摻和！不過……」
「還有，這位好像是裏面最大牌的吧，我沒聽過就是了。」
真教人吃驚哪。瞧著勘一把阿紺和藍子都叫了進去，還以為發生什麼事了，原來要談那位上本希美子小姐的藏書出售。看來，研人告訴藤島先生的，就是這件事。
「我們當然去調查過了呀。」
全是些我沒聽過的人哪。不過，從阿紺和藍子每聽一個就驚訝一回來看，應該都是些出名的演員。
大夥爆出了哄堂大笑。
「是呀。」
「來啦？進來進來！」
「是呀。」藍子回答。
「我回來了。」負責看顧古書店的阿紺，和從咖啡廳那邊幫阿紺端咖啡過來的藍子，一起跟阿青打招呼。
「恕我託大，請見諒。」
阿青點點頭，「我向經紀公司的小姐旁敲側擊地打探了一下，目前可以肯定的是她拜託康圓叔幫忙。不過，應該和男女情愛無關，只是希望康圓叔看在同窗友誼的情分上，賣個面子。」
「對。」
阿紺回到裡屋，沒一會兒，傳來勘一比平時來得虛弱、但依然洪亮的聲音：
「沒關係呀——，你有這樣的想法，我反而覺得很高興呢——」
「原來是演藝圈的人。」
「托售？」
康圓有氣無力地點了頭，「那本書是很早以前就發現的。不過，只有那行『冬日不宜嫁娶』的家規，是我寫上去的。」
「爸爸。」
「我待會兒有話跟你講。」
「其實，康圓read.99csw.com叔把那本書帶來家裡時，我就覺得不對勁了。」
研人突然停住了出牌的動作，猛一抬頭看向藤島先生。藤島先生以眼神反問研人什麼事？
「我也是。我知道的頂多是她跟老爸的年紀差不多吧。」
「康圓叔。」
是這樣嗎？這孩子又說些莫名其妙的話了。
「不過，才畢業，我就被甩了，之後我們幾乎沒有往來。前陣子她突然和我聯絡，問我十二月二十號能不能把神社借她用。我當然拒絕了啊，也告訴她那天已經有人訂了場地，不能借她了。我還說，除非對方把預約取消了。但是，現在這情形是不可能借她的。沒想到……」
「藤島先生說，隨便我們定價，也就是暗示我們可以定得比行情價來得高喔。」
「那位書主，叫做上本小姐嗎？我想委託老闆您幫她的所有藏書一一估價。當然，價格完全交由老闆決定。我會依照估算的總價全部收購。買下來以後，再將那些書寄放在這裏托售。」
「但是，我們有經過一場公平的比賽喔。假如他輸了，就要照我的話去做。」
「幫忙？」
「豪氣？」
「這是我的豪氣。」
「好，那麼我就以五萬收購。」
「既然對方有這層苦衷，希望出高價向她收購也是人之常情。」
「十年了？」
「如果研人輸了，怎麼辦？」
聽到阿紺的提醒，勘一不由得苦笑：
哎，研人到底在打什麼主意呢？
「都怪我不小心說溜嘴，說了希望能看到孩子結婚的模樣，只要遠遠地看一眼就好。對不起。」
藤島先生一臉放下心來，說句打擾了，走進了裡屋。
「什麼意思？」
「誰？」
「池澤百合枝。」
「嗯，我大概只能查到這裏了。接下來不如請老爸，還是爺爺出馬，找康圓叔開門見山地直問了。反正又不是外遇。」
研人咧嘴笑了。喲，這笑容和花陽一模一樣。每回花陽打著什麼主意時，就是這張笑臉。
藍子和我南人一道出門了。不曉得他們要上哪去呢？
「真的嗎？」
「我就回來拜託太爺爺，別每次只賣他一本，至少讓他每次可以買個兩三本。」
池澤女士依舊難過地直搖頭。
「她說無論如何，非得借到那天的場地不可。還哭著拜託我，那不單是一般的工作，而是攸關她人生的大事。她現在沒辦法把事情的原委告訴我，懇求我看在過去曾經交往過的情分上，幫她這個大忙。看她那樣子，我想事情應該非同小可。」
研人高興得眼睛都發亮了。想必年輕的藤島先生平時各種消遣都有所涉獵，所以才這麼清楚吧。
「聽研人說，那批書里有不少好東西呢。」藤島先生滿面笑容地點頭說。
「既然由我收購了，當然就是屬於我的了。不過，我沒地方保管那麼多書，希望能請『東京BANDWAGON』代為管理。假如有人想買我的那些書，就請貴店以適當的價格向我進貨，再轉賣給他，您意下如何？」
終究，仍是免不了走到這一步吧。
我南人朝
九九藏書自己的腿上啪的拍了一記，「這樣的話，要讓事情有個圓滿的收場，就得由我親自去會一會羅——」
「康圓叔的那個女同學……」
「那，為什麼那位女董事長要和康圓叔見面呢？」
哎喲，研人竟然做了這種事！
「午安！」
「這樣哦。應該沒法查出對方央托的是什麼事吧？」
阿青方才出門，應該是去調查康圓的事。是不是查出什麼了呢？阿青先看過店裡沒別的人在，才在帳台坐了下來。
「研人！」
「什麼——？」
「演藝圈？」
「這樣喔，太好了。」
「喔，回來了！」
這時，門口傳來研人響亮的聲音：「我回來了——！」
「是呀。」
「什麼事？」
池澤女士的臉上滿是困惑。
哎喲，居然是這麼回事。康圓寫得一手好字，模仿筆跡寫幾個字自然輕而易舉。
「我剛才算了一下，十一年沒見羅——」
我南人下意識地搖著手指思索半晌，「原來如此，是這麼回事哦——」說完，明白過來似地兀自點著頭。
看來，藍子事前已經和康圓約好了，她的目的地不是康圓位於神社後面的住家，而是再遠一點那家在馬路邊的大眾餐廳。進去以後，店員就領著他們前去包廂，可能是藍子事先預約的吧。我南人一面坐下來一面說：「照這麼看來，我們要談的事不好讓別人聽到羅——？」
池澤女士端起桌上的咖啡啜了一口。她的每一個動作都那麼的優雅。女明星是不是只要出現在人前，總是如此舉止高貴呢？
「況且，這件事的起因在我身上，應該足我向你道歉才對喲——」
公園的入口處，有個穿西裝的人喊了研人一聲。我還以為是誰呢，可不是藤島先生嘛。
阿紺雖然毫無頭緒，但看到藍子嚴肅的神情，便點頭表示知道了。
「你怎麼知道的？」
「午安。決鬥王？」
康圓非常吃驚，一雙眼睛睜得圓大，「你說什麼？」
池澤女士略顯難為情地低下頭來，「當天我有個工作，實在無法改期。所以淺羽董事長才會幫忙出面打點。」
星期天。太陽從大清早就開始發威，這幾天的高溫已經破了紀錄，穿上冬天的毛衣甚至要冒汗呢。
「是的。」藤島先生又接著說，「期許自己能做出更多更好的產品，造福世人，這是世界各地工匠共同的抱負吧？當然，畢竟是做生意，總得千方百計賺得盈餘，但心底卻是懷抱這股理想日夜努力。我就是欽佩老闆對於古書的那股熱情，才會成為這裏的常客。這一次，我希望換成您來感受我的這份豪氣。您能夠體會我想向您展現這股氣魄的決心嗎？」
「這件事我還沒告訴爸爸。康圓叔最近常見面的那位老同學，其實是池澤百合枝女士經紀公司的董事長。」
藍子強忍內心的震撼，若無其事地點頭附和。
「她經紀公司旗下的藝人都是演員，所以應該和老爸的公司沒什麼來往吧。」
「怎麼說——？」
「太爺爺還好嗎？感冒有沒有好一點？我正想去你們店裡。」
研人也認識藤島先生。藤ｒeａd.９9ｃsw•com島先生走了過來，研人規規矩矩向他鞠躬問好。
藍子兀自沉思著，完全沒把阿紺和阿青的對話聽進去。嗯，她在想什麼呢？
「因為，依康圓叔的個性，就算髮現了那本書，也會把這件事瞞到婚禮結束后。我們都很清楚康圓叔一定會等到一切圓滿以後，才說出他其實找到了這麼一本書，當成笑話講給大家聽，根本不會多惹風波。」
「真拗不過你呀。」康圓沒好氣地笑了，看著我南人和藍子，「我招了吧。淺羽同學是我高中時候的女朋友。」
藤島先生總算鬆了口氣，笑著致謝：「非常感謝您！」
藍子兩人剛到不久，康圓也獨自前來了。他的表情看起來有些緊張。
「不過哩，我懂你的意思了。這事算我一份吧！我欣賞你的那股豪氣！」
藍子搖搖頭，「我是猜的。不過，是因為某些因素，才讓我聯想到的。爸爸，接下來如果要把事情說清楚，就得把那件事告訴康圓叔了。」
「才不是哩——！這可不是在說場面話，而是每個人表達LOVE的方式都不一樣。阿青一直是在你獨特的LOVE當中孕育長大的喲——」
「真是好久沒見羅——」
「藤島先生真是個好人。」
我想，至少勘一以後會對藤島先生好一些吧。每回想買書還得交心得才成，未免太委屈了哪。
藤島先生方才在公園裡好像和研人聊了一陣，現在只有一個人上門。研人沒跟著回來，大概還和朋友在玩吧。
「好久不見。」
「藤島先生是有錢人吧？」
「那又怎樣咧？你想全部買走嗎？一開始就跟你講過，我不許你這樣做，難道你把這話給忘了嗎？」
「好不容易，你總算拋開顧忌，渴望表達母愛了。我希望你能更徹底地任性一次，所以才來找你的喲——」
「看起來好多了。我去看看他是不是醒著。」
「那個渾小子，好意思說什麼豪氣咧！」
「別說什麼遠遠地看一眼就好，不如直接到跟前看個夠吧——」
「是哦——？」這回換我南人驚訝了。
「你知道哦？」
「決鬥王。他說他很厲害。我說那就跟我比一比，如果輸了的話，他就得把那個可憐人的書全部買下來。」
藍子馬上同意他的辯駁，使康圓有些泄勁。看來，藍子似乎掌握了什麼證據吧。
「康圓——」
「老闆，」藤島先生換上了有些嚴肅的神情，「我也有惻隱之心，看到別人有困難，自然會想伸出援手。何況這事還和舊書有關，更是教我心癢難耐呀。」
「太爺爺，藤島先生來過了嗎？」
這真教人吃驚哪。和咱們家會不會有什麼相關呢？
「我想應該是喲——。沒錯，就是！」
聽藍子這麼分析，的確這才是康圓的作風。
「我跟你說，有樁好買賣，要不要參一腳？」
「那位淺羽女士，是不是還挑明了要你把阿青的婚禮挪到某個時段呢——？」
「工匠？」
「所以，我今天是來和您談筆生意的。」
「我告訴淺羽同學了，我能做的只到這裏為止。我們和堀田家有幾十年的交情九-九-藏-書，不能再給他們多添麻煩了。假如堀田家願意延期就好，萬一他們決定照舊舉行，我也束手無策了，到時候請她放棄這個念頭。她也答應了。她說，如果真的不行，就當是她的命，她會死心的。真是十二萬分抱歉。」康圓深深地伏首道歉。
「唔，有錢人幫助窮人是天經地義的啦！」勘一就是不肯鬆口稱讚一句。
大家目送藤島先生回去以後，阿紺重新製作一份上本小姐的藏書清冊，請勘一逐一標定收購價，以便之後送給藤島先生。
勘一咧嘴而笑，嘉許地摸了摸研人的頭，研人得意地嘿嘿笑著。
「也許吧。」
我南人拍了拍康圓的肩頭，「康圓，沒關係啦，不用道歉。沒想到你也會為了LOVE而挺身而出，真讓人高興喲——！這才是男人本色羅——！」
是呀，康圓應該會這麼做才對。
「嗄？」
「比什麼？」藍子問他。
三個人點了飲料，等女侍送上來以後，藍子隨即開口：
「打擾了。」
康圓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我也不大懂藍子的意思。
「我知道他的意思啦！」
康圓的眼睛瞪得更大了，「開玩笑！那才不是外遇呢！」
「可以確定的是她拜託康圓叔幫個忙。」
「您最近常和一位老同學淺羽女士見面吧？」
「你倒是挺明白的嘛。」
喲，原來是這麼回事呀。
「我想應該是。爸爸，對吧？」
我南人已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池澤女士向淺羽女士點頭表示明白了，隨即在他對面落了坐。
幾天後，我跟在我南人的後頭一起去了。雖說是親娘，陪著兒子去幽會，心裏仍是覺得歉疚。
我忍不住笑了。他的確是有錢人哪。
「是哦！」
「老闆的身體還好吧？」
「我看看……」阿青從口袋裡掏出了記事本，照著念出來，「淺羽經紀公司。那位老太太姓淺羽，就直接用姓氏當公司名稱了。」
真是的，這孩子怎麼這麼說話呢！被勘一聽到了，可要揍人的。
當天晚上。藍子工作結束后，告訴我南人有話跟他說，晚飯後請陪她出去一下。稍後，藍子也悄悄地喚了阿紺：
我南人解釋：「要是你真的堅持，應該沒有任何工作是不能排開的，這表示你還沒有徹底率性而為。我希望你能拋開一切束縛，盡情展現一次大明星，噢不，是母親的任性喲——。」
「回來了呀。」
「所以，就拿出那本書……」
康圓自然是熟知咱們家的那條家規。他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池澤女士正想說些什麼，我南人揚起手來攔了她，咧嘴一笑：
「生意？」
「康圓叔，您的老同學淺羽女士，是不是拜託您把日期挪開呢？她要的正好就是阿青要舉行婚禮的那天，說是無論如何都想借用神社，比方要當作拍攝場地之類的，請您幫忙把阿青的婚禮換個時間，對不對？」
「起因在我南人的身上？」康圓抬起頭來，狐疑地問道。
「是啊。」藤島先生無奈地笑著回答。
吃完中飯以後，研人到附近的公園，和朋友在長椅上玩耍。他們好像在玩什麼遊戲卡的。小幸的繩九_九_藏_書子就綁在旁邊，正在睡覺。小幸似乎很喜歡研人。嗯，真教人開心哪。
「比賽？」眾人都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彼此彼此。」
「思。」
「那家公司有名嗎？有沒有當紅的演員？」
勘一愈發惡狠狠地瞪視藤島先生，「這叫哪門子生意？根本是賠大錢咧！生意人這麼胡來有啥好處？」
「有黑田充喔。」
「我想也是。」
喲，是這麼回事哪。
「當然！我也有自己的牌組喔。」
「啊，藤島先生，歡迎光臨。」
阿紺和藍子都露出了原來如此的神態。要說演藝圈的人，我南人也是吧。
「很大牌哦。可以說是日本最具代表性的女演員。」
「然後，那本書就擺在咱們這裏了。之後，來了個傢伙說想要買那本書。假如我跟你說，那本書進貨的行情價應該是兩萬，那你就用兩萬賣給咱們，隨便咱們轉手賣給他多少錢？」
「是哦？」
「阿青的事。」
「是。」
下午三點過後。阿青臉色凝重地從外面回來了。
「要去哪裡——？」我南人問道。
「不只那件事。」
這孩子，這種時候說話的語氣還是沒個正經。
「後來，又傳說您疑似有外遇。我一聽到對方是池澤百合枝女士經紀公司的董事長，靈光一閃，一下子就把所有的事全兜到一起了。」
「嗯？」
這地方好像是淺羽女士的住宅。我南人來到這裏，按了電鈐后，淺羽女士和在她身後的池澤百合枝女士立刻出來應門。喲，她本人真漂亮！果然教人著迷哪。
「給他LOVE——就算一輩子只這麼一次，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也無所謂，我希望你能把對阿青的、對親生兒子的LOVE展現出來喲——。女演員池澤百合枝，能夠以最精湛的演技，把所有的LOVE，毫無保留地全部給他喔——」
「您氣色不錯。」
我南人搖著頭說：「你老這麼說，只要從遠方看著他就好。到頭來，阿青的養育費和學費什麼的，全都是你出錢的呀——」
「沒想到從你這張嘴裏還能聽到『人情』這兩個字哩！」阿紺連忙勸阻了勘一。
「那麼，我去另一個房間了。請慢慢聊。」
藤島先生除了本業的資訊科技以外，在股票投資方面似乎也大有斬獲。勘一非常瞧不起這種不勞而獲的事。哎，說人家是不勞而獲，那是他的成見。
「她又來再三央托吧——？」
說完，藤島先生開心地笑了。阿紺和藍子都望著天花板思索。勘一則瞪著藤島先生，說道，「打個比方，有本書我幫她訂的收購價是五萬——」
「據說很有名。可是我不看電影，她也沒上電視，所以我沒聽過。」
「嗯——」
「要我體會你的決心……你這毛頭小子現在還沒資格說這句話！」
「你以前說過，想要把我們家的舊書全部買走，結果被太爺爺罵了一頓吧？」
「叫什麼公司？」
藤島先生點了頭，「老闆也許對我經營的事業有所誤會。我們公司聘用的電腦程式設計工程師，全是技術一流的，換句話說，我們那裡彙集了許多優秀的工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