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淸也是共犯吧？」

「那件事情你也知道呀！」

「他們向我們這麼說，他們想在東南亞為窮途末路的同胞工作，讓他們的同胞能重獲自由，為此，有必要獲得日本的國籍，以及日本的護照，如果我們還很年輕的話，會很高興的把我們的戶籍送給他們，以我們的名義幫他們取得護照，可是，我們都已是中年人，不再是二十來歲的年輕人，如果以我們的名義幫他們取得護照，光是年齡就會讓他們露出馬腳。」

「你說我們六個人，是你夫婦、坪井夫婦和岩田夫婦六個人嗎？」

「——」

村田的眼睛充滿了血絲，經常掛在嘴邊的笑容也完全消失掉，宛然像變了一個人。

「可是什麼？」

「事件已經結束了，你可以坦承認罪了吧？」

「我不那麼認為，這隻要調査所有人員的不在場證明，就可以知道。」

「既然事件已全部結束，我也無話可說了。」

「是調査出來的，因為那是我們警察的工作。」

「應該還有一個全日航的職員幫助你們，我想那個人是在從羽田九-九-藏-書飛往千歲的班機上執勤的空中小姐，你可以把那個人的姓名吿訴我嗎？」

「這麼說來，一九六九年在西貢郊外大拉特地區，吉普車觸到地雷時，車上的人是金子耕作，也就是現在的岩井耕怍、攝影員坪井保夫，還有你和同樣是F大的一條清等四人。」

「看來你好像已知道岩井死亡的消息。」

「是的。那時我們四人全都昏迷過去，當我們淸醒過來時，發現是躺在內的一家大宅院里，是銀行副經理溫泰·魯翁的家，他是個六十歲，很溫和的人，也由於他是自由主義者，不但被解放陣線視為眼中釘，也是政府軍的頭疼人物。如果不是這對夫婦伸出援手，我們四人早已死掉了。」

村田的臉上終於又綻出笑容。

「那時我和都很年輕，在大學當講師，我和他很想親眼看看內戰和革命的實況，所以潛進西貢，大概那時才三十歲，才會幹出那種事情吧！」

村田以諷刺的眼神看著十津川。

「因此，我才會知道岩井耕作死亡的消息。」

「然後呢？」

「九九藏書我也不知道呀！因為三天前，我在福岡被逮捕后，一直被關在拘留所里！」

「因為我們都是投宿在西貢市內的同一家旅館，他也是三十歲的年輕攝影員，我們三人都很想前往戰爭非常激烈的地區，如果可能的話，還想跟解放陣線的士兵見面、跟他們談談。」

「是警衛把晚報拿給我看的。」

「西貢被改名為胡志明市，越南統一，我們很想知道魯翁夫婦的三個孩子的下落，可是，一點消息也沒有，直到今年一月底，有一艘搭載兩百名越南難民的菲律賓船駛進長畸，要求讓難民上岸。」

「因此，那對夫婦可以說是你們的救命恩人。」

十津川這麼想，或許是警衛把刊登事件的晚報拿給他看也說不定。

「不，至少還要有一個空中小姐協助才行，請你把那個共犯空中小姐的名字，以及她在機上擔任什麼職務吿訴我。」

「那已經是十年前的往事了。」村田突然出現遙望遠方的眼神，那是在回憶逝去青春的表情。

「是的。不過，我的太太和其他兩人的太太九九藏書只是默許先生的行為而已，並沒有積极參与行動，請你要了解這一點，死去的岩田先生也是那麼希望。」

村田的口吻越來越激動，與其說他在回答十津川的訊問，倒不如說在回味自己的往事。

「日本政府基於人道立場，暫時允許那兩百名難民上岸，收容在附近的基督教會，可是，不允許他們在日本定居下來，如果有別的國家肯收容他們，就把他們送去那個國家，我們想或許可以從那些難民打聽到魯翁夫婦的三個孩子的消息，於是前去那個教會，很幸運的，我們終於見到十年沒有見面的那三個孩子，他們都已成為二十幾歲的年輕人，那三個人也都帶著妻子或未婚妻。」

「是我，全是我乾的。」

村田好像很疲倦，用兩手撫摸著失去光彩的臉。

「是的。這對夫婦當時有三個孩子，全都是十來歲的小孩，兩個男孩，一個女孩，我們跟他們處得很好。很擔心這三個孩子在這個國家會不會平安無事。可是——」

「我不懂你的意思，那三對新婚夫婦被救出、我被逮捕、岩read.99csw.com井先生死亡，事情不是已經結束了嗎？」

「你是在那個地方遇見攝影員坪井保夫的吧？」

「沒有那個人。」村田以強硬的語氣說。「我們只有六個人，沒有其他的人。」

「我們為了讓他們能順利逃出去，首先把他們藏匿在『新大雪山莊』，連日教他們日語和日本人的舉止行為，幸好他們的相貌與日本人很像。為了給他們六人日本人的名字和取得護照，需要同年齡的新婚夫婦協助，於是我們在新婚夫婦搭乘的全日航月光班機上找尋下手的對象，以後的情形你都已經知道了。」

十津川依然以和藹的口氣說道。不知為什麼，對這個副教授，他就是無法採取對一般嫌疑犯的態度。

「我不知道。」

「事件是已結束，可是，並沒有全部結束，因為還有一些事情不明白，也很有可能再發生新的事件，因此，我希望你能把全部的事情說出來。」

「到底是誰殺害青田了介和菅原君子？是誰下的命令？」

「於是前來興建水庫的太陽建設公司的金子耕作就駕駛吉普車載你們去？」

九*九*藏*書「是的。」

「可是，我們不知道攝影員夫婦和岩井年志子的下落。」

「你再說謊可就傷腦筋了。一條清目前還跟你很要好，而且報恩的心情也跟你一樣，一條淸擔任什麼任務？是策劃者嗎？或者你才是策劃者？」

「他不是。」

「十年後的今天，發生什麼事情呢？」十津川問道。

「那三對新婚夫婦被救出的消息也是看晚報才知道了？」

「我們一離開西貢，馬上得知魯翁夫婦已被殺害，雖然不知道是被解放陣線殺害，或是被政府軍殺害，不過，遇害的原因是因為援助我們，藏匿我們，多半是解放陣線以為他倆藏匿政府軍，政府軍則以為他倆藏匿解放陣線的人吧。」村田的聲音變得很沉重。

「因此，你們才想到讓新婚夫婦失蹤？」

「是的。是他帶我們去白天是政府軍控制，晚上是解放陣線控制的地區，那時他也很年輕。當吉普車來到叢林地帶附近時，地雷突然爆炸，我們四人全都被彈到地面。」

（大概有人把「新大雪山莊」的事情吿訴村田吧！）

「果然是那樣嗎？」

「受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