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離奇的死亡
洪晴倒了兩杯水，一杯遞給劉宇，她將洪韻抱著的洋娃娃抽走，隨後把另一杯水送到洪韻手裡，才說道：「洪韻最討厭聽梁靜茹的歌，說是內涵不夠，音調低沉，以前我的手機鈴聲設置《勇氣》的時候，她諷刺我跟不上時代，手機鈴聲設置周杰倫的才酷！」
她一邊說一邊從口袋裡掏出手機，翻蓋按下鍵盤。
鄭成搖了搖頭，一臉無辜。
洪韻依舊沉默。
是玫瑰花瓣！
「哦。」洪晴失望地應了一聲。
車子剛在店門口停下，劉宇背著黑色書包從店裡走了出來。
周琴看了一眼后，跑到一旁嘔吐不止。
少女著一身沙白的睡衣，頭髮凌亂地或披在身後或貼在臉頰上，一雙猩紅的雙眼透出濃烈的怨氣，紫黑的嘴唇微張，吐出低啞生澀地聲音：「一星期死亡！」
旋即她嘆息般地搖頭，精神病人和常人不同，說話做事都是無厘頭，洪韻說出這樣的話，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沒必要大驚小怪。
「天賦山山洞？」周琴饒了饒頭髮，「沒聽說！」
「怎麼有這麼多的卡片？這花是誰送來的？」洪晴不解地說道，「這裡是醫院，洪韻從來不出醫院，我們也沒有買這東西的送給她，這……」
洪晴腦袋一嗡，心臟劇烈地跳動著。
兩人於2007年3月1日留下紙條后離家出走，06年，林堤迷上了超越天才遊戲。
她很想休息一下，可是身體不聽使喚地向前走。
「什麼意思？」
這個山洞，這個地方。
看了足足有十分鐘，洪晴確認就是這裏。
鄭成急忙跟了上去。
小偷，還是……
莫名的，洪晴的第六感告訴她，來探望洪韻的秦楷就是剛才的非主流粉絲。只是人未追到，第六感再怎麼準確也於事無補。
跟在後面的周琴不明所以，追問道：「洪晴怎麼了？」
洪晴走到周琴身邊，看著她的手機。
鄭成看著洪晴遠去的背影，心裏泛起了迷糊。
她在周琴萬分迷茫的表情中，抽出手機，直直地盯著手機地圖。
後山的路縱橫交錯，尤其是上山的那一段路，只能容一人前行，由於不是正門，不受景點施工人員的重視，兩旁護欄都不見一根，走在坑窪積雪的小路上，三人心驚膽戰全身直冒冷汗。雖然比較危險，但是周琴邊走邊大叫：「爽啊！」
一個月前的天賦山疑案已經不再被人提起。
這都是秦廉父母的傑作，那天她來接父母的時候，家裡已是一片狼藉。因為爸媽當時心情糟透，加上洪晴急著帶他們回她的住所安頓，就沒有收拾屋子。
男人壓低了帽子，走到街道上攔了一輛計程車離開。
「一星期死亡，遊戲輸家的懲罰，女鬼要她去死！」洪韻此刻的聲音有些飄蕩。
「一年來，你一直流浪在外，是嗎？你住在哪裡？靠什麼生活？」
天賦山分正門和後門，正門需要五塊錢的門票，後門沒有人看管，多數獵奇的遊客喜歡走後門，他們倒不是逃避那五塊錢的門票，而是後山比較崎嶇，樹林茂密，野獸眾多，這滿足了部分遊客的獵奇心理。
「他要跟著的，我沒要求！」洪晴裹緊藍色的圍巾，平靜地解釋。
良久，洪晴平復心情，她將手機還給周琴，指著不遠處的雜草說道：「我們走那邊！」
洪晴打了個電話給爸媽后，和劉宇一同出了病院。
3月1日，不就是昨天？
虛張的門縫裡閃出一張慘白的少女的臉。
一會兒，只見一個滿身是血的少女拖著一具女屍走了出來。她坐在屍體旁，身下的女屍雙彷彿看到了什麼驚悚的場景，雙眼圓瞪嘴唇微張，整張臉猙獰扭曲。少女撕開身上的衣服，堵在女屍流血的傷口上。
劉宇討好似的朝著胡宗笑了笑，隨後走到洪韻面前，掏出一張紙巾替她拭去嘴角的口水，問道：「小妹妹，一年前你去了哪裡？」
爸媽會傷心，秦廉和王玫的父母也很傷心。她知道洪韻是那種見到殺魚也害怕到掉淚的女生，不可能無緣無故地殺人，但是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洪韻！況且現在的洪韻有些神志不清，精神病殺人是常見的案例。
隨後她掙脫洪晴的懷抱爬到床底，出來的時候洪韻的手裡抓滿了綠色卡片。她遞到鄭成的手裡，死死地盯著他，道：「這是我的聯繫方式，你是我見到的最紳士的男人！」
「誰？」三人同時一驚。
洪晴默默地轉身，隨後整個人向鄭成身上倒去。望著她虛弱的樣子，鄭成立刻抱起她向不遠處的茅草涼亭走去。
如果兇手是洪韻，那麼必是她從後面推倒王玫，導致王玫失足落下，但是在王玫衣服的後背上並未發現洪韻的指紋。
鄭成和周琴同時點頭。
劉宇掏出手機，藉著微弱的亮光看清了床底零星散落著綠色卡片，還有一些上了霉的百合花以及幾本測試智力的書本。
突然，洪韻肩膀聳動，仔細一看，她在笑！
劉宇眨了眨眼，「什麼？」隨後向病房一看，只見洪韻背朝著病房門口而坐，整個身子搖搖晃晃，就像精品店裡的不倒翁。
他俊秀的臉上掠過一絲驚慌，旋即恢復正常。
周琴掏出手機遞給洪晴。
鄭成大驚失色！
「會不會是叔叔阿姨買給她的？」劉宇問道。
許久，她略略側身，對拍打身上草屑的周琴說道：「周琴，手機借我看一下！」
洪晴ｈttｐｓ://rｅad.9９cｓｗ.com躊躇良久才抬起右手，指尖觸碰在門上，微微用力門便開出一個小縫，她不敢貿貿然地走進去，萬一裏面是手持尖刀的小偷，對方很有可能會持兇器殺人。報紙電視上報導因小偷被主人發現，情急之下殺人逃脫的案例數不勝數。
「應該沒有吧！」周琴準備扣蓋。
洪晴和劉宇同時伸手從鄭成的手各抽出一張綠色卡片，上面什麼字也沒有。
三人穿過了草地，鞋上，身上打滿了雪水和草屑。周琴和鄭成拍打著衣服，並不時地揉搓著凍僵的雙手。洪晴看也沒看衣服，而是站在最高處，眸光望向了遠處的群山。
如果心裏有事情的話，為什麼不告訴他？有困難的話，他可以幫她分擔，可是……
洪晴笑了笑，然後說道：「真沒出息！」
出了警局，他們看到的就是周琴的丈夫李豫。
周琴撲了上去抱著李豫，哭得天昏地暗，李豫安慰了幾聲后，帶著她攔了一輛計程車回家了。洪晴抱著身子，漫無目的地走在凄冷的街道上，臉上露出複雜的神色。
哭聲漸漸變強，那聲音似乎是從衛生間傳來的。
三人朝著洞口走去，由於洞口很少只能容一人，鄭成走在最前，洪晴尾隨其後，周琴最後。地上和岩壁滿是冰層，所以很滑，三個人小心翼翼地貓著身子向前走。
洪韻抱著洋娃娃，一動不動。
這幾天鄭成也變得奇奇怪怪，前段時間只要她來醫院，鄭成必定和她一起，但是自從那天洪韻給他綠色卡片，說了一番莫名其妙的話后，鄭成總是魂不守舍，幾次晚上都從噩夢中驚醒。洪晴也沒多問，她認為鄭成的狀態和前段時間的她一樣。
「好玩！」周琴激動地捲起衣袖，顯得豪氣萬千。
洪晴再次摸臉，手掌攤開在眼前，是汗！
就在這時。
見洪韻毫無悔意，女人喪失了理智，她發了瘋似的撲在王玫的脖子上，含恨萬分地撕咬著，咒罵著。
周琴半躺在軟榻上，閉上眼睛，愜意道：「真舒服啊！俺也坐了一回寶馬，感覺身份都不一樣了！」
依舊沒有回答。
「洪晴，你是鐵人嗎？」後面的周琴邊走邊捶著腿肚。
劉宇不解了，為什麼點頭？這需要的是口頭回答啊。
洪韻略略仰頭，盯著劉宇，旋即又低下頭去。
病房裡，洪晴幫洪韻穿上衣服，將她扶到窗戶邊的椅子上。
她捲起衣袖，蹲下身子收拾破碎的碗片。
「你什麼時候聯繫王玫的？2月3號那天，她收到了你寄給她的信，據說裏面有一張綠色卡片，我們在秦廉和王玫的屍體旁也找到了一張卡片，可是上面並沒有字，只有血跡！」
洪晴追了上去，「先生，等等！」
天氣依舊寒冷，但是出門的人還是數不勝數，明天是小年，大家都在準備新年的年貨，張羅著飯菜，整個b市一派喜氣洋洋的景象。
「周琴，你知道天賦山山洞嗎？」洪晴氣喘吁吁地問道。
「啊！」
接著他指揮警員將洪晴等人帶上警車一起回警局。
忽而——
劉宇來了興緻，這是默認嗎？
男人身形頓了頓，隨後加快了步伐。
「等等！」洪晴大喝一聲，隨後捉住周琴的手腕。
「找我有事嗎？」
鄭成拍了拍她的手背，為她定神。
一旁的鄭成插話了，他說：「是啊，我小時候特討厭吃西紅柿，現在就非常喜歡！」
幾個警察沖了上去架住女人一邊安慰一邊拖走洪韻，生怕女人再做出過激的行為。
鄭成走了過去，輕聲問道：「在看什麼？」
洪晴盯著上面的字：林堤，男，b市白領，43歲。趙蘇，女，家庭主婦，42歲。
就在這時，兩個護士端著葯走了進來。
「你們怎麼可以隨隨便便讓人來看她？」洪晴責備道。
「找我的話，可以打電話給我！」
這個人姓秦，很有可能是秦廉的親人，他來探望洪韻一定別有用心。
見劉宇有些失望，洪晴馬上說道：「我回去的時候查一下ip，然後把ip地址給你，上網的時候，你修改一下ip就行了！」
「你為什麼殺王玫？」他問。
護士臉頰緋紅，她羞澀道：「那麼帥的男人，我當然牢記名字了！他叫秦楷！」
那一瞬間，洪晴頭疼欲裂！
洪秘道：「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我打電話給你語音提示關機。」
「鄭成，你愣在那幹嗎？快點過來！」周琴一邊走一邊回頭招手。
隨後劉宇又問道：「他什麼時候來過，一般在什麼時間段？」
「兩個女人去探險，怎麼也讓人放心不下！」鄭成邊說邊走向一輛黑色寶馬轎車前，掏出鑰匙打開車門進了駕駛室，他探出頭來，「上車！」
鄭成抹了一把額頭上的熱汗，盯著洪晴的背影，他也累得不行了，平時逛街都嫌麻煩的洪晴，今天怎麼這麼反常？
洪晴將案卷還給劉宇，不解地問道：「你調查了那麼多的線索應該報告給上級，他們就會重視這個案子啊，為什麼來找我？」
新年過後，一切照舊。
休息了一段時間后，洪晴蒼白的臉才漸漸有了血色。她倚靠在鄭成寬闊的懷裡，索取著他身上的溫度。
三人走到一片棘林。
陽光斜照在布滿灰塵的牆壁上，洪晴清晰地看到細細的灰塵在陽光下漂浮旋轉，一陣冷風吹來，窗帘被九-九-藏-書吹得嘩啦作響。
「是誰？你還記得上面的名字嗎？」劉宇忍不住問道。
「那裡更加刺|激！」冷不丁地，洪晴冒出了一句。
她杏眼怒瞪著眼前西裝革履的鄭成，仰臉看著他英俊的臉，問道：「為什麼你也在？」隨後她扭頭問洪晴：「為什麼帶家屬？」
就在她走出病房時，洪晴和鄭成迎面而來。
洪晴疑惑地想：洪韻怎麼會說出這麼奇怪的話？
爬上五樓，洪晴從口袋裡掏出鑰匙，還沒等她開門，只聽「吱呀」一聲，大門幽幽地彈開，露出小小的縫隙。
「不要想太多，這隻是一個意外！」鄭成小聲安慰道，「也許洪韻剛回來，兩個人覺得高興，所以去爬山，誤入了山洞，看到那些石雕，就爬上去，王玫不小心……」
王玫的父母坐在警局裡嚎啕慟哭，見到洪韻，王玫的媽媽箭一般地沖了上去揪住洪韻的頭髮，扇了她兩個耳光，登時，洪韻的嘴角溢出鮮血。洪韻獃獃地站在原地，渾濁地眼神空靈而幽盪。
洪晴緩緩神，顫聲問道：「媽媽呢？」
鄭成看看周琴，語氣不咸不淡道：「很正常呀！」
這是第二次了！
洪晴沮喪地駕車回店。
劉宇靠她最近，所以聽得很清楚，他說道：「她說不要再殺人了，我願意做替身，陪著你不再孤獨，他們都是無辜的！」
「她在說什麼？」鄭成好奇地問道。
什麼破遊戲？一個ip地址對應一個玩家號？
洪晴向護士做了交代，如果秦楷再來看洪韻的話，讓他進去不要阻攔，但是要第一時間打電話通知她。
其中一個護士想了想，說道：「幾天前，有個穿著黑色風衣的帥哥來看過她！」
洪晴捂住鼻子繼續向上，高跟鞋與水泥地碰撞聲空蕩而渺遠。
劉宇和幾個警員留在了洞內勘察現場，洪晴等人被幾個警官輪番問話。
原來剛才她點頭是因為困了？
兩人同時俯身爬進床底。
來不及多想，洪晴徑直走出房間鎖上門，逃跑似的下樓。
「照顧妹妹是應該的！」洪晴笑了笑，隨後她拿起床上的絲巾系在脖子上，走出病房。
「小妹妹，不要開玩笑了，好嗎？」
手機屏幕上顯示著天賦山的地圖，找了很久，也沒見有天賦山山洞。
十點的時候，法醫最後的屍體鑒定送來，死者為心臟猝死，生前肯定受到極度的驚嚇，胸口的傷痕和胸骨的斷裂，根據現場照片，確認是石洞內猴子雕像后的尖石所致，由於石頭龐大，以正常人的力氣無法抱起，因此王玫的胸口傷痕最有可能性是失足摔倒，從高空正面落在石頭上。
她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嘴唇微張，想說什麼卻隻字未提。
她輕輕地推開門，試探性地叫道：「爸？媽？」
洪晴禁不住地打了個冷顫。
「幫我留意一下這兒有沒有山洞！」洪晴瞥了一眼鄭成后，獨自向前方走去。
這場景，和她夢中的一模一樣！
馬桶半開，裏面的清水嘩啦啦地流著，浴缸是空的，鑲嵌在浴缸上方的鏡子里映著洪晴的臉頰。
在洪韻的病房一直待到晚上八點，也沒見有陌生人來探望。
她一眼就認出了正在努力止血的少女是自己的妹妹洪韻。
「轟咚」一聲巨響，洪晴被丟進了浴池裡，池子上方的水龍頭裡的水突然傾瀉而下，不一會兒，浴池裡的水便爆滿。
洪韻瞥了一眼鄭成，朝他笑了笑，隨後緊盯著手裡的洋娃娃，輕聲唱道：「終於做了這個決定，別人怎麼說我不理，只要你也一樣的肯定，我願意天涯海角都隨你去，我知道一切不容易，我的心一直溫習說服自己，最怕你忽然說要放棄……」
洪韻抬眸盯著劉宇，爾後揚起唇角詭異地笑著。
「我聽到叫聲了，你們呢？」洪晴問道。
坐在對面的胡宗再也忍不住了，他直起身子，罵道：「你小子傻冒嗎！她不是開玩笑，而是無大腦意識，精神病人都是胡言亂語，你見過正常的精神病人嗎？正常了還叫病人？」
「這是什麼邏輯？」
天賦山是b市鮮為人知的景點，它並不壯美，也沒有超高的海拔，甚至連美麗的花兒也沒有幾朵，山上的雜草長得有一人高，松樹也是奇形怪狀，尤其是夜晚更加奇怪。所以，來此觀光的遊客甚少。久而久之，人們便淡忘了天賦山，知道它的也只是一小部分b市市民。
洪韻低頭。
劉宇蹲下身子與洪韻獃滯的目光對視，他問洪晴道：「她很喜歡梁靜茹的《勇氣》？」
「啊！」一聲凄厲的尖叫聲劃破天空。
她的臉上，身上，手上沾滿了鮮血。
「睡了？」
洪韻的歌聲戛然而止。
「前段時間我就報告了，但是上級一直沒有動作，所以我才想靠自己的力量破這個案子！」劉宇說道，「我來找姐姐是想問問，你上次說要玩超越天才遊戲，請問你成功了嗎？」
半天，周琴嘻嘻地笑了，說：「這是我的人生哲理，你怎麼會知道呢？這是我第一次告訴你呢！哈哈……」
「不了，我剛才……看過她了，她現在睡了！」
三人面面相覷。
看來不是幻聽，誰在尖叫？這個聲音為什麼那麼像洪韻？
「爸？媽？」她握著手裡的碎碗喚道。
洪晴整個身子浸在水裡，鼻腔被灌滿了清水，嗆得她腦袋生痛。想爬起來，無奈身上像被巨石壓住動彈不得。
警方斷定兇手九九藏書是洪韻，然而經醫院檢查，她是患有精神障礙的精神病者，不負刑事責任。
洪韻頷首。
周琴，便是其中之一！
劉宇囁嚅道：「想要破這個案子，必須進入超越天才遊戲，引出開發商。我和幾個同事玩這款遊戲都沒能通過第一關的測試，不知道姐姐有沒有成為這款遊戲的玩家，如果姐姐是玩家的話，我想借用你的玩家號登陸遊戲。」
洪晴一怔！
「他們都是無辜的！」
嚶嚶的啼哭聲縈在洪晴的耳畔，彷彿哭泣者就蹲在她身邊。
鄭成微微一笑，英氣的臉上透出別樣的柔情。
除了鄭成和周琴配合警方的回答之外，洪晴一直悶不吭聲，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洪晴張口想說：我的身體被控制了！然而，她卻張不了口。
洪晴閉上眼睛，扣上手機。
洪晴返身回轎車，打開車門坐了進去，隨後駕車追向計程車。追了一段時間，計程車與絡繹不絕的車子匯流，不見了蹤影。
劉宇將洪韻打橫抱起放在床上，替她脫掉鞋子，蓋好被子后，也走出了病房。
她一直向前走，一步也不停。
護士應允。
「你一直是和秦廉在一起的，是嗎？」劉宇繼續問道。
「人家沒要求，你幹嗎跟著我們？」周琴指著鄭成問道。
不就是她夢裡出現的場景？
「不要再殺人了，好嗎？」央求的語氣。
「好像是那邊！」周琴指著南邊。
盤問一直持續到晚上九點。
洪晴也不反駁。
洪晴搖了搖頭，隨後道：「小孩子嘛，一時迷戀這，一時迷戀那，說不定以前及其反感的東西，某一天會突然愛上！」
洪晴趕緊問道：「最近除了我們，還有誰來過？」
「兇手，殺人兇手！」女人的眼睛因流淚過多而紅腫，她的眸子閃爍著恨意，只恨不能將洪韻千刀萬剮。
「不客氣！」
洪晴接過手機翻開附加功能，打開地圖。
洪晴點頭。
「前幾天她的父母曾報過案！」劉宇提醒道。
「秦楷？」劉宇想了想，「這個名字沒聽過，不是我們警局的！」
醫院里。
「你古靈精怪的，每天的思想那麼獨特，又喜歡玩鬼玩意，我怎麼知道你這次帶晴兒去的天賦山，是不是專埋死人的墓地？要是晴兒受了驚嚇怎麼辦？」鄭成慢條斯理地陳述自己的想法。
「他來了五次，每次時間都不固定，最後一次是在前天晚上六點。」護士如實說道。
「你怎麼在這裏？」洪晴驚訝地問道。
洪韻仰起臉，直直地看向洪晴。
洪晴點點頭。
她迅速轉身看向身後，只見一個穿著黑色風衣，頭戴鴨舌帽的男人疾步匆匆。
洪晴輕輕地推開房門，向裏面探頭，「她不是坐在床上么！」
劉宇慢條斯理地說道：「未必，說不定她能說出一些有價值的線索！」
「哈哈，你是不是恐怖片看多了？」周琴奚落道。
周琴蹭步到鄭成身邊，手肘搗了搗鄭成的胸口，低聲問道：「你老婆怎麼了？」
聽得劉宇全身冒起雞皮疙瘩。
她小心翼翼地走到衛生間門前站著，豎起耳朵仔細地聽著裏面傳來的哭泣聲。
周琴歪著腦袋問鄭成：「你有沒有發現洪晴今天有些不對勁啊？」
「不行！」洪晴搖頭，「一個註冊號只能對應一個ip，就算有玩家號碼，ip地址不正確你也無法登陸遊戲！」
洪韻點頭。
鄭成從來不說肉麻的甜言蜜語，但是每每從他口中說出來的關切話語，總是有一股透入人心靈的震撼力，那種震撼力比所有華美的贊語都強過百倍，讓人感動得一塌糊塗！
然而，沒人回答。
過了一會，他又問道：「一年前，你玩過超越天才遊戲嗎？」
鄭成忍著酸痛，大步跑向了洪晴，他拉住洪晴的胳膊，問道：「晴兒，你怎麼了？」
又沒追到！
他接著問道：「你們是不是被開發商選中的真實玩家？」
「王玫是被你推下猴子雕像砸死的，是嗎？」
洪韻唇角微微顫抖著並自言自語。
洪韻獃滯地坐在冰冷的草地上，任由警員怎麼問話也是一聲不吭。
洪晴低下頭去，臉頰緋紅。
一旁的鄭成沉默了半晌，隨後訕訕道：「晴兒，公司還有很多事情沒處理，我先回去了！」
劉宇指著洪韻再次問道：「那她怎麼唱起了《勇氣》？」
「他是誰？是男還是女？長什麼樣子？多大歲數？你能形容一下遊戲開發商的容貌嗎？真實遊戲是什麼遊戲？其他的玩家的下落你知道嗎？王玫的男友張客在哪？」劉宇發起一連串的追問。
而另一邊的洪韻，雙眼無神地盯著指甲，時不時地冒出一句「一星期死亡」，「女鬼的詛咒」，「遊戲輸家的懲罰」之外，並沒有透露半點有價值的線索。
「姐姐，這個人很可疑，我們可以守株待兔！」劉宇興奮道。
「什麼線索啊？警方都結案了！」胡宗沒好氣地站了起來，「要不是你說要請我吃飯，我才懶得陪你來呢！」
洪晴不敢多想，她握住鄭成的手，顫聲道：「我們進去，進去看看！」
「別別別，有話好好說，不要這樣！」周琴登時可憐兮兮地央求起來。
依舊是點頭。
洪晴湊上臉，雙眼通過縫隙看向衛生間。
「爸，你在老家嗎？」
「晴姐姐，成哥哥。」劉宇叫道。
事情已經發生了，一切無法避免！
她僵硬地扭頭朝著床邊幽幽地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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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願意做替身，陪著你不再孤獨！」肯定句。
洪晴疑惑地掏出手機一看，原來她的手機沒電了。
「看看床底！」劉宇提議道。
她環顧四周，除了幾座小山和雜草外，沒見什麼山洞。
洪晴和鄭成走進了病房，劉宇心下疑惑，也走了進去。
洪晴和周琴先後上車。
「我們都在醫院看洪韻，剛才還見呢你怎麼就忘了？」
又是一聲尖叫，這叫聲鬧得三人心臟跳動加快，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洪晴思索了一會，篤定道：「不會！爸媽幾次來看洪韻，都是帶些食物，沒見他們買花，再說了送這個測試智力的書給洪韻做什麼，她現在可是病人！」
陽光很昏暗，樓梯上溢出的積水散發出腐臭的味道。
鄭成將手裡的卡片放到桌子上，瞥了一眼洪韻迅速低下頭去，匆匆地走出病房，頭也不回。
洪晴僵直地走路，她感覺身體都不是自己的了。耳邊傳來轟鳴地聲音，繼而轉化為少女抽泣的哭聲。
「秦廉也玩過這款遊戲嗎？」
什麼人也沒有！洪晴緊繃的神經鬆弛下來。
洪晴痛苦不已，就算她想刻意地隱瞞洪韻的事情，也是自欺欺人，想必這件事已經上了電視台，而喜愛看新聞的爸媽恐怕早已知道了。
周琴一愣，「為什麼？」
今天的洪晴異常反常，她是怎麼了？先是讓他查從來都沒有聽說過的古怪遊戲，現在又找什麼山洞，她在幹什麼？
劉宇不好意思地說道：「來看看洪韻！」
「地圖？」洪晴好奇地盯著周琴的手機。
周琴擺弄了一會手機，得意道：「我早就謀划好來天賦山了，肯定會把這裏打聽清楚，我的手機有全國地圖功能！」
但話已經說出去了，總不能食言。想到這兒，洪晴駕車回到老家。下車后，洪晴匆匆忙忙地開始爬樓梯。
洪晴走進客廳內環顧四周，客廳凌亂不堪，沙發翻倒，木地板也有好幾個泥腳印，就連廚房裡的鍋碗也零散地落在地上。
「不在！」
「那一起進去吧！」洪晴道。
見爸媽來了，洪晴說道：「爸媽，我回店裡，洪韻就交給你們了！」
很快，洪晴意識到自己被耍了，她揪住周琴的耳朵罵道：「給我正經點！小心我反悔了，不去天賦山！」
前方有一座高山，山底有一個山洞，洞口不大，僅容一人進入，山洞旁長著一棵香樟樹，一棵水杉樹，一株玫瑰花。
爸媽都在醫院不在老家，那麼衛生間里的哭聲……
又是點頭。
唯一的不同點就是，少女的臉是洪韻，而不是詭異女鬼的臉。
掙扎了好一會兒，身上的壓力消失，洪晴登時直起身子，大口大口地喘氣，她抹掉臉上的清水睜開眼睛，四下一看，什麼人也沒有，再看看自己，驚詫地發現她站在衛生間門前，似乎什麼也沒發生一樣！
劉宇愕然！
洪韻垂眸，獃滯的目光更加茫然。
姓秦，會不會是秦廉的親人？
然而——
過了一會兒，劉宇走了出來報告道：「死亡時間是下午13點左右，死亡原因是失血過多。死者身上有多處傷痕，但不足以致命，致命的是胸口有十厘米長的利器割痕，胸骨斷裂，下顎脫臼。根據現場勘查，可能是由尖石重創。據死者身上的學生證來看，她叫王玫，今年19歲，b市人。」
「不知道了吧？哈哈……這可是世界性的名人名言啊，我說你這個大才女怎麼會不知道呢？」周琴得意地睜開眼，逼近洪晴的臉，一副深沉的模樣，那表情那眼神，看得洪晴心底一陣發虛，絞盡腦汁回想自己讀過的名著和名人名言，也不記得有這句話。
洪晴驚恐地尖叫一聲后，下意識地向後退去，少女的雙臂如同老藤越伸越長，迅速地饒上洪晴的脖子將她拽進了衛生間。
疑惑歸疑惑，當洪晴和鄭成朝著草地走去時，周琴急急忙忙地尾隨於其後。
沒來由的，洪晴的心臟陡然收縮，全身的毛孔直立。
他和洪晴一張一張地撿了出來，細細數了數，有28張。
平時沒見她對刺|激的事情有什麼興趣，今天她是怎麼了？
「白痴！」胡宗低罵了一聲，「別問了，人家困了！」
洪晴想讓自己看開點，卻無法真的釋懷。
奇怪了，他明明把她抱上床，替她蓋上被子的，怎麼才一會就起來了？
她抬手扣在衛生間房門的鎖柄上，緩緩地關上。
「沒出息的人才會活得快樂！」周琴樂呵呵地說道。
這時，周琴笑道：「不過我有地圖，我們可以找找看！」
「嗯。」
腿很酸，腳很痛。
聽到這番話，劉宇一下子就懵了！
「剛才，你……」鄭成欲言又止。
等了九天，也沒有等到秦楷的出現，洪晴有些泄氣。
「白痴，我走了！」胡宗丟了一句話后，走出了病房。
「洪韻！」洪晴驚叫出口。
「那麼你見到了遊戲開發商嗎？」
他們並沒有心情欣賞這些石頭，而是看向了一座猴子形的大石雕。
是他！非主流粉絲，王玫死前曾和他說過話！
家裡有人？
「喲，好甜美的愛護喲！」周琴看著洪晴，朝她擠眉弄眼，笑得極為奸詐。
洪晴站在門口，愣了好久。
洪韻點頭。
爬了半個小時的山路，三人走進
hｔtｐs://reaｄ.９9ｃｓw•ｃoｍ了松林。洪晴瞳孔凝縮，脊背微微生冷。
「嗯。」洪晴應聲。
怎麼辦？她該如何向爸媽提起洪韻？
「喂，你去勸勸她！這麼走下去不死也成殘廢！」周琴推搡著鄭成。
然而不論她怎麼堵，也止不住鮮血！少女一邊哭一邊抹淚，手上的血塗抹在臉上，恐怖異常。
周琴哼了一聲后，說道：「你都這樣說了，那可能是我多想了！」隨後朝洪晴追去。
下了好幾十天的雪，終於在今天停了。天空放晴，陽光均勻地灑在b市上空。
洪晴專賣店門口。
洪晴倒吸一口涼氣，心臟劇烈地跳動著。
由於洪韻有些神志不清，警方將她送到了精神病院由醫生鑒定，洪晴等人問了幾句話后，讓他們回家，有事隨時召喚。
出了醫院大門，洪晴從口袋中掏出車鑰匙，卻在轎車的鏡子上看到一個黑色身影。
那響聲由強到弱，最後變成女人的哭泣聲。
劉宇怔怔地看著眼前的洪韻，只見她微微眯起眼睛，整個身子搖搖晃晃，一臉困頓的模樣，由於是坐著的，她又處於半睡狀態，所以整個頭磕磕點點，和上課打瞌睡的學生很像。
松林不是很大，一眼就能看到頭，前方又是一座覆滿白雪的小山。
「秦楷？」洪晴低吟了一聲。
洪晴全身一顫，自從洪韻神志不清以來她不認識任何人，今天居然叫她姐姐？
洪韻被帶走後，洪晴等人也進入警局被問話。
走著走著，眼前豁然開朗，前方是一片石林，各種奇形怪狀的石雕，妙不可言。
洪晴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她放下手裡的碎片，顫抖著雙手從肩上的皮包里掏出手機，撥通了爸爸洪秘的手機，電話接通，洪秘問道：「晴兒，有事嗎？」
「姐姐！」見到洪晴劉宇又驚又喜，「我等你很久了，剛準備回警局，你就回來了。」
又過了一會兒，洪晴撐直身子，側身看向身後的長草。
「我們去看看！」洪晴首先站了起來，「聲源在哪兒？」
一年前洪韻失蹤了，家裡人竭盡所能去找她。一年後，她回來了，然而她帶著兩條人命債回來，馬上就是春節了，這個本應喜氣洋洋的日子里，大家應該放下繁重的瑣事，盡情地狂歡！然而，失去親人的家庭必定深陷絕望，而她的爸媽一定會非常傷心！
「先生！」洪晴邊跑邊叫道，「你認識王玫嗎？」
石像后，隱約傳來哭泣聲和拖拉重物的聲音。
又走了一會，洪晴的雙腿些許發軟，走起路來搖搖晃晃，鄭成拉著洪晴的手，將她攬在身前，藉著鄭成的力道，洪晴又走了一段路。
周琴哦了一聲，狐疑地盯著洪晴。
劉宇走後，洪晴才猛然想起，當初登陸超越天才遊戲的時候，是在家裡不是在自己的住房，難道要回家？想到上次在電腦前看到的少女，至今她仍心有餘悸。
洪晴走上前握住洪韻的手，而後愛憐地將她攬在懷裡。
護士委屈道：「那人說他是便衣警察，還出示了警員證！」
劉宇尷尬得無以復加。
兩人關係：夫妻。
有些反應了，劉宇竊喜，他接著問道：「秦廉死的時候，你在嗎？他是被人扭斷脖子的！」
有人？這裡有人？
「剛才感覺身體不是我的，靈魂被人抽取了！」洪晴嘆息道。
洞口拉上了警戒線，幾個醫務人員和法醫將屍體抬出，幾個報社記者舉著照相機一陣瘋狂地拍攝，警員和醫護人員也見怪不怪，任由記者拍照。
劉宇說道：「昨天林堤的父母來警局報案，說兒子和兒媳留了紙條后離家出走，但是兩人失蹤未到24小時，而且他們也留了紙條，所以我們警局沒有受理這個案子，但是我看到兩人的年齡差距以及出走的時留下的紙條，與我之前調查的十名失蹤玩家很相像，因此我調查了這對夫妻的愛好，得到了林堤喜愛超越天才遊戲的線索！」
有反應了！劉宇激動地快跳了起來。
洪晴仔細地看著地圖，她的目光定在天賦山中央的紅點上，她按下放大鍵，那個紅點清晰起來。
劉宇卸下書包，從裏面掏出一張印有照片的案卷遞給洪晴，隨後說道：「b市又有一個玩家和自己的妻子失蹤了，失蹤原因和超越天才遊戲有關。」
為什麼這個人總是來無影去無蹤？
又過了一會，洪秘和趙艷帶著許多零食走了進來。
「一星期死亡！」洪韻仰起臉森森地笑著，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
劉宇激動地應道：「嗯，謝謝姐姐！」
「姐姐……」洪韻低喚了一聲。
「都說她是精神病人了，還來幹嗎？」胡宗一臉的不快。
穿著紅色棉襖的周琴，臉上畫著大濃妝，看不清原本的容顏。
洪韻眼角掠過一絲驚慌的眸光，然而這眸光稍縱即逝，卻被劉宇盡收眼底，這讓劉宇更加確認洪韻絕對知道這款遊戲。
到了天賦山已是晌午時分，三人下車后，在周琴強烈叫嚷著抄著小路聲中，洪晴和鄭成心不甘情不願地點了頭。
「不要說了！」洪晴迅速打斷鄭成，「我想一個人靜靜！」
洪韻坐在白色的床單上，手裡抱著幾天前姐姐洪晴送給她的布娃娃。她目光獃滯，口角時不時地滴著口水。一旁的劉宇和同事胡宗坐在洪韻對面。
鄭成乖乖地緘口。
那哭聲登時變成鬼魅的嬉笑聲。
「哦！」警官恍然大悟，隨後他說道，「你們保護好現場，先通知死者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