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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杯酒 Starry Night/星夜 啟程

第六杯酒 Starry Night/星夜

啟程

而柯景倫猶豫片刻,卻又笑了:「夏琳就是夏琳,不會變成別的什麼人的,我相信你。斯塔滕島區,鳳凰城,3-206,過來吧,你要找的人就在這兒。」
至少此時此刻,你還有被利用的價值。
此刻她迫切希望能夠有一個知情人願意心平氣和地和她聊一聊,任何人都可以。可現如今愛麗絲不足以信任,杰特又拒人於千里之外,宋懋平失蹤,月島可憐被殺,她沒有任何可以善加利用的突破口。
「出什麼事了?」桑蕎出於本能地警覺起來。
想通這一點,一切就顯得順理成章了。她將賓客名單保存好,又簡單記錄了幾個關鍵詞,最終將目標鎖定在這場酒會的發起人、大都會博物館下屬亞洲藝術館部部長、現年37歲的香港籍美女林紫綃(南茜·琳)的身上。
桑蕎採取了最簡單的方法,打開電腦在網頁搜索欄輸入三個人的全名,按下回車鍵,不出所料般沒有任何有用信息。她想了想,去掉其中一人,兩兩配對再次搜索,在輸人「宋懋平·塞西爾·莫羅」之後,一份https://read•99csw.com兩年前的慈善拍賣酒會受邀人物清單赫然出現在了她眼前。
傳真機閃個不停,是柯景倫剛剛發來的文件,桑蕎走過去匆匆翻看,臉上的陰霾卻漸漸濃重。上周三的傍晚,陽光和夏天那家家庭餐館因瓦斯泄漏而引發了爆炸,唐華珊母女均不幸罹難,而與此同時正在店裡享用晚餐的一位法國籍女性遊客也未能倖免,據調查顯示,此人持有的是日本簽證,毫無疑問,那個女人必定是月島可憐。
第二天清早,桑蕎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你,為什麼要查這個人?」
想到這裏,她忽然靈光一閃——誰說沒有的,不是還有你自己?眼下只有你,還在被引入一個又一個的陰謀陷阱,不是正說明了你的價值?
那麼如何確定以上所有人之間的關係呢?
桑蕎狠狠團皺了手中的文件,右手幾乎有些失控地砸上了桌面。沒有FBI的支持,無論走到哪裡,線索都會被及時掐斷,根本沒有一丁點深入的可能。
真的會有這麼巧嗎?由月島可憐九九藏書到塞西爾·莫羅再到名畫家的後人,這三級跳未免也來得太過於刻意了。桑蕎不禁大胆假設,假如ceclle是偽裝的名人之後,那麼這場慈善酒會的唯一目的,就只能是洗錢。而所謂義賣,也不過是為了給地下器官交易得來的大筆不正當收入洗白的最好方式之一。
在當晚的活動中,宋懋平作為紐約傑出的溶血病專家及慈善先鋒受邀,而塞西爾的身份則有趣得多,她聲稱自己是已故法國著名象徵主義畫家居斯塔夫·莫羅(古斯塔夫·莫羅)的後人,並帶來了畫家成名之前的多幅習作。而當晚以最高價成交的作品,正是大師當年創作《伊迪帕斯和斯芬克斯》時所繪製的多幅草圖之一,至於這幅名畫的本尊,目前就藏於紐約大都會博物館的本館。
或者其實還有愛麗絲。
不過又是一出殺人滅口的假戲罷了。瓦斯爆炸?鬼才會信!
桑蕎嘆了口氣,正要掛斷電話,柯景倫忽然大叫一聲喚住了她,語氣罕見地帶了一絲無法掩飾的懷疑。
自己幾乎是才決定了要介入調九*九*藏*書查,馬上就引來了殺身之禍,這麼迫不及待,讓人不得不懷疑是愛麗絲的身份暴露,可是如果直到今天她都還安然無恙,那麼真正想要桑蕎死的人,就只能是她。
宋懋平,柯林斯溶血兒基金會終身名譽主席,目前失蹤。她是陷害琳恩入獄的直接關係人,她為組織效命,這一點毫無疑問。
「艾倫,幫我查一下這個人。」她這樣說,然後將林紫綃的照片發送了過去。
那是一個氣質非常獨特的女人,媒體喜歡用「不食人間煙火」來形容她,但桑蕎認為她就像是帶著鬼氣一般,五官的顏色非常淡,長發過腰,喜好一切淺色棉布材質的衣物。她笑起來很冷,講話的語調幽幽的,尾音和眼神總是很飄。她是堅定的不婚主義者,至今孑然一身,沒有任何約會對象。她的家庭情況不詳,她從香港師範大學美術系畢業后就一個人漂洋過海來到紐約,起初作為先鋒派畫家活躍在藝術圈,生活異常艱辛,直到她的一組死亡主題的畫作引起現任大都會博物館副館長布蘭特·米勒的注意,境況才終九-九-藏-書於有所好轉。之後她被Millel招致麾下,由普通職員一路扶搖直上,最終成為了亞洲館部的部長。
「喂,我是警察不是私家偵探好嗎?這種五好市民又沒有案底,上不著村下不挨店的,你讓我從哪下手啊?」電話另一端傳來男人哭笑不得的聲音,聽聲音似乎在出現場。
桑蕎靜下心來,旋開簽字筆,開始梳理現有的一切線索。
況且,倘若是真的同伴,她又怎麼會在這時候偏偏留下了菲奧娜?
如果排除掉因發現客戶資金狀況異常而保存了備份結果被殺害的埃里克,以及因不倫戀情被要挾只得參与毒品研製的月島和大沼,主動為組織做事的就只剩下宋懋平、朱麗亞以及塞西爾。
桑蕎的心沉下去,她掛斷手機走向電梯。
如果是我,我也想要拉攏這樣的人,背景單純,信仰單純,就連生活也是單純到無懈可擊的。桑蕎這樣想著,撥通了柯景倫的電話。
可是那個聲稱自己代表了FBI的愛麗絲,她值得信任嗎?
其餘可以與組織扯上干係的人,包括已故女明星朱麗亞·史丹利,https://read•99csw•com理財顧問埃里克·羅蘭,植物學家月島英明、大沼薰,以及剛剛成為一具新鮮屍體的月島可憐。桑蕎寫下她名字的時候頓了一下,想了一想又用紅筆劃掉,翻開柯景倫發過來的報告,找到可憐的本名,重新寫下塞西爾·莫羅——她是土生土長的法國人。
「也對。」
可是儘管如此,桑蕎卻不能確定愛麗絲是否已經歸屬於自己的對立面,因為女人的不確定性正在於此,當她們做出某些無法用常理來解讀的事情時,你永遠不知道是出於計劃還是感情用事。在這一點上,就連桑蕎自己也從不否認。
桑蕎如獲至寶,迅速瀏覽其中的重要訊息。酒會的主辦方是紐約大都會藝術博物館,拍賣品都是一些社會名流的私人收藏,主要款項作為先天性心臟病兒童的移植手術之用,這與愛麗絲說過的組織主要從事「器官販賣」這一內容再次不謀而合。
可惜案子並非柯景倫經手,桑蕎也毫無介入的機會,不到一周此案便塵埃落定,此刻手裡的這份結案報告最終將其定性為意外,字字句句都斬釘截鐵地表明沒有任何疑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