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一定，雖然案件你也參与了，但只要你檢舉了別人就應當算作立功。」曾偉接上這句話，又舉了個例子說：「兩年前樺林有個金店被搶的案件你們知道吧？」

「你是說對了。」馮萬里說著，離開了兩人。

祁軍嘻哈地說：「柯東輝一看你倆有親戚關係，態度馬上就上來了。」

祁軍把手中的紙張放在聊號桌上說：「我本想給你弄個案件，可只得到兩起小盜竊案件……」

柯東輝沒有言語，只是滿面愁容地默默地吸著煙。

徐克柱插嘴：「是有這碼事。」

祁軍透過窗戶見陳尚實往外走著，他就去了別處。

祁軍把陳尚實送回監室，又打開10監室的門，把柯東輝提了出來。兩人有意在離8監室較遠的地方坐了下來。

曾偉說：「是陳尚實，剛才市檢察院提了他，說他快下起訴了，他感覺自己的罪行很重，他說自己在監室里清凈清凈。」

祁軍對近前的馮萬里說：「抽一支。」便把煙和打火機遞給了他。

「那能行嗎？」祁軍說，「像他這種情緒不穩的在押人員更應該在別人的監護之下。」

這天祁軍上午進監室時，陳尚實對他說：「祁管教，我有事要跟你說。」

曾偉給徐克柱遞了個眼色hｔｔｐｓ://ｒｅａｄ•９９ｃsw.coｍ，徐克柱即刻明白兩人商議的套取陳尚實案件的事，他對陳尚實說：「陳尚實，你現在的案件已到了關鍵時刻，你該想辦法給自己保命啊。」

「那好吧。」陳尚實向祁軍指著的聊號桌走去。

祁軍把陳尚實提出監室問：「什麼事？」

陳尚實年齡小，容貌端莊，很難讓人想象他是個作案多起的人。此時他猶如一個做了錯事的中學生，囁嚅地說：「我還有跟別人作的案件沒有交代。不過我交代了，可能也不能算作立功，因為畢竟我也參与了。」

柯東輝說：「對，代瑩是我大姐家的孩子，她前幾天還來給我存盒飯票了呢。馮管教，你認識她呀？」

祁軍一語道破地說：「你是怕最高法院維持原判的複核下來，所以你鬧心。」

柯東輝面上的愁容舒展了些說：「讓我看看他寫的東西。」

祁軍也要走，謝英鵬挽留說：「祁軍，單東方在一所當過教導員，咱們都在一起工作過，你就別提早走了，多陪一會兒他的家人。」

陳尚實裝作低眉順眼地說：「我現在就想起這兩起盜竊案件，要是以後再想起來別的什麼案件，我再跟你說。」

「你們還沾親帶rｅaｄ.99ｃｓｗ.ｃom故呢。」祁軍說，「老馮你現在不當主管民警了，你若再當主管民警的話，就把柯東輝串到你管的監室去，你照顧他肯定能比我照顧得好。」

馮萬里說：「若是我倆真是親戚的話，就是我當主管民警管理監室，柯東輝也不能上我那兒，避嫌嘛。我看柯東輝在你這兒，比在誰那兒都強。」

陳尚實雖然年齡小，但頭腦還是夠用的，當他在聊號桌前坐下把筆落在紙上的那一刻，祁軍對他不冷不熱的態度，倏然間使他對祁軍的信任打了折扣。他想了個折中的辦法，那就是自己先撂兩起盜竊案，若是祁軍查證了，把案件的回執落在自己的身上，那再把其他的案件說出來。基於此，陳尚實在紙上寫出了自己和一個叫吳建東的做的兩起盜竊案。

祁軍從兜里掏出一盒雲煙和打火機放在聊號桌上，柯東輝點燃一支煙說：「最近我老感覺鬧心。」

祁軍說：「老馮，你現在的工作就是看報紙，喝茶水唄。」

祁軍指著不遠處一聊號桌說：「你到那兒去寫吧。」

單東方出殯那天人不多，劉立國等人走形式般地告別完就走了。謝英鵬望著劉立國的豐田大吉普遠去，眼中透著悲憤！

祁軍回想著陳尚實寫東西reａｄ•９9ｃｓw•ｃoｍ時的表情，不由得說：「這小子在跟我玩心眼兒……」

單東方因腦溢血，在醫院搶救無效辭世。

曾偉把頭從門口探進監室里說：「陳尚實，祁管教讓你出來。」

在接下來的幾天里，曾偉左繞右繞地套陳尚實的漏罪案情，雖然監室里的規矩是誰有什麼情況包括坦白漏罪得先跟值班員說，由值班員向管教反映，而後管教再找有事情的在押人員了解情況。但時間長了，陳尚實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他難以相信曾偉，他對漏罪的案情閉口不談，他想把自己的漏罪直接說給祁軍。

祁軍在給8監室在押人員放風時，見有一人滯留在監室里。就低頭問曾偉：「誰還在監室里呢？把他叫出來。」

柯東輝從椅子上站起身，把椅子推給馮萬里說：「馮管教，你坐下嘮。」

不遠處馮萬里走了過來，祁軍住了嘴，把聊號桌上的紙揣進兜里。

祁軍把紙又從兜里掏出來說：「對，兩起小盜竊案他是寫在這紙上的。」

祁軍從聊號桌里拿出紙和筆說：「回監室把漏罪寫下來給我。」

陳尚實扭頭看了眼監室說：「在監室里寫不方便，我不想讓別人知道我漏罪的詳情。」

在監室里，陳尚實是個讓幹啥就幹啥的小人物，曾九*九*藏*書偉對他的親熱，讓他有些受寵若驚。

馮萬里說：「代瑩的丈夫是我的侄子。上個星期天我參加我侄子的婚禮，跟你哥柯東南坐一個桌，你哥聽我說是監管支隊的，就說起了你，這麼一嘮，才知道咱們是這麼個關係。」

陳尚實臉上有了亮色：「真的嗎？」

馮萬里點燃一支煙，問柯東輝：「案件怎麼樣了？有沒有轉機？」

「能不能把他串到10監室來，我做做陳尚實的工作。」

「不行，我回所里還有事。」祁軍是不會念什麼舊情的，他隨時春武走向桑塔納警車。

「那是。」馮萬里看了眼手錶說，「我不坐，到點了，我得到前面的門衛室取報紙去。」

柯東輝說：「就是沒有親戚關係，我和馮管教處得也不錯。」

柯東輝苦笑著說：「還沒信兒。」

「別灰心，只要最高法院的複核沒有下來，你的案件就有轉機的希望。」馮萬里問：「柯東輝，你有個外甥女叫代瑩吧？」

看樣子柯東輝對陳尚實挺了解，他看完陳尚實寫的內容說：「陳尚實是搶劫8起，並且造成重傷兩人的重刑犯，開庭是肯定判處死刑的。他不會因為兩起小盜竊案，而繞開監室里的值班員特意向你彙報，他這好像是在整事。」

曾偉接著說：「rｅaｄ•９9csｗ•cｏｍ作這起案件的是三個人，其中有一個叫盧志的我認識，他們在樺林搶劫金店搶得了一百多萬的金飾品，並殺了看管金店的老兩口。這起案件警察當時沒破了。一年後，盧志入室搶劫重傷一人，被警察抓獲。盧志一審被判處死刑，他上訴期間便把夥同兩個同案在樺林作的搶劫金店的案件撂了，結果二審被改判為死緩。」

祁軍從陳尚實手中接過紙張看了遍說：「怎麼就這兩起小盜竊案件？這兩起盜竊案件就是查實了，對你的量刑也起不了什麼作用。」

「你一押進來時，上級就有規定，在你所在的監室里不能放其他的重刑犯。若把重刑犯串到10監室，必須得請示所領導，我認為現在還沒必要把他串到10監室。」祁軍說，「若是得知陳尚實確有漏罪在身，到那時再把他串到10監室豈不更穩妥些。」

曾偉很是知心地拍著陳尚實的肩膀說：「那還有假……」

柯東輝接著跟祁軍嘮剛才的話茬兒，他低聲說：「我看你提8監室的陳尚實出來，你是說陳尚實跟你說的案件是小盜竊案？」

陳尚實顯出急切的樣子說：「我還有漏罪沒有交代，我想現在跟你說。」

陳尚實似乎也聽說過這起案件，不由得「嗯」了一聲。

祁軍把紙遞給了柯東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