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嵩關切地問：「除非什麼？」

包嵩問：「你這個原先一所的大所長到拘留所當教導員，工作了兩年多感覺怎麼樣？」

「我今天在財會室見於霞報銷了兩萬元錢，我從沒見過別人報銷那麼多錢；你剛才提到劉立國好色，我才想到了于霞。」

「現在社會就這樣，不過也有在工作方面出色而不花錢當上領導的。」吳廣新說，「可在咱們監管支隊，只要劉立國當一天支隊長，你對工作再怎樣的付出，在錢上沒有答對好他，他也不會賞識你的。除非……」吳廣新的話停了下來。

吳廣新端起酒杯說：「你知道的事情少也好，省得生氣，來，喝酒。」

當包嵩按照劉立國的要求填好票據，找劉立國簽完字，到財會室報銷時，他見深挖犯罪科的副科長於霞剛報完票據，正拿著一厚沓錢數著。

包嵩感慨地搖下頭說：「你九-九-藏-書說現在用人連點兒公正都沒有了，無論你工作好與孬，只要你肯花錢，就能當上領導。」

「你原先沒發現劉立國跟于霞好？」吳廣新說，「他倆有時大白天就在劉立國的辦公室整那事。」

包嵩說：「錢沒少報呀。」

包嵩和吳廣新下班後走進了一家小飯店，兩人邊喝邊聊了起來。

「不操心了，輕鬆。」吳廣新說，「這把副支隊你應當弄上啊，怎麼，你沒做工作呀？」

這天包嵩到了劉立國辦公室請示工作，劉立國拿出1萬元錢給包嵩時，包嵩客套地推辭說：「這錢是你生病的時候我看你的一點兒意思，你還退還啥？那不外道了嗎？」

于霞數完錢說：「不多，才2萬元錢。」

劉立國翻了兩下票據說：「你這報的有點兒多了吧，現在咱們支隊搞硬體建設，需要錢；我還想從這個月起ｒｅａｄ•９９csw•cｏm給民警每個月200元的獎金呢。支隊的錢不寬裕，你這樣，你把票據重新填一下，先報11000元吧，日後待條件好了，我再給你報一些。」

「錢少了，領導當然看不上眼了；當個副支隊長，怎麼也得五六萬的；像你本身就是正科級了，副支隊長也是正科級，你再花那幾萬元錢，也沒啥意義。」

包嵩報銷完回到辦公室，接到了自己妹妹的電話，妹妹在電話里說自己的小叔子因酒後滋事，被派出所拘留15天；她讓包嵩找拘留所的人照顧下小叔子。包嵩記下了妹妹小叔子的姓名，就給拘留所打了個電話，電話是吳廣新接的，包嵩把妹妹托辦的事跟吳廣新說了，吳廣新說沒問題。包嵩心裏鬱悶，很想找人聊聊，就問吳廣新晚間有沒有時間，吳廣新說照顧個人你不用找我吃飯。包嵩說我找你htｔｐｓ://rｅａｄ.９9cｓw.cｏm吃飯跟照顧人沒關係。吳廣新這才說晚間沒什麼事。包嵩說晚間下班咱倆一起走，吳廣新答應了。

「我還真沒發現他倆有曖昧關係。」

包嵩聽到這兒，馬上想起了在財會室報銷了兩萬元錢的于霞，他脫口問：「你說劉立國跟于霞是不是有一腿？」

包嵩喝了口酒，說：「做啥工作呀，我的錢也不厚，即使給領導送，領導也看不上眼呀。」

包嵩在肖傑那兒不但拿了些飯費票據，還把劉立國買地板塊時貪污的相關憑證複印下來也一同揣進兜里，他認為掌握領導的一些把柄，或許日後自己能用得著。

包嵩心裏罵著說：「你他媽的劉立國真是肆無忌憚地貪啊！」

沒想到劉立國把包嵩客套的話當了真，把那一萬元錢又放回到了抽屜里。不過他對包嵩說了一句：「等哪天你拿些票子來，我給你報銷。」

「劉九九藏書立國跟于霞有一腿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了，有什麼稀奇的，沒有劉立國的關照，她能當上深挖犯罪科副科長嗎？」吳廣新說，「一個月前，省廳開深挖犯罪工作推進會，于霞去的；會議只開了兩天，而於霞走了一個月才回來，我估計說不上到哪兒旅遊去了。」

包嵩把好不容易划拉來的一萬八千余元的票據粘貼好后，來到了劉立國的辦公室。他把票據遞給劉立國說：「劉支隊，你不是說給我報銷些票據嗎，我就湊了些。」

包嵩想錢雖沒退給自己，但給自己報些票子也可以，說不上還能多報些。於是他開始四處划拉汽車修理和飯費的票據。他外甥女肖傑開裝飾材料商店，他在肖傑那划拉票據時，肖傑問你們監管支隊買那麼多地板塊幹什麼？包嵩說裝修辦公室和監室。肖傑說你們領導也夠黑的了，在我這兒買了5000平方米的複合地板塊，九-九-藏-書因大宗貨便宜，我給你們支隊按每平方米50元，可在開發票的時候，卻讓我開每平方米100元；一平方米賺50元，5000平方米就賺25萬元。包嵩問誰來買的？肖傑說是你們支隊長劉立國來訂的，而後是趙祥宇來拉的。

包嵩不得不承認，自己在劉立國的眼裡是個不起眼的角色，想起自己對工作的付出和對劉立國所用的心思，及沒有得到回報所產生的失落和憤懣，他真想把自己貼的票據撕碎，摔門而去，可他終究捨不得自己送出去的錢；他抑制著自己不滿的情緒，拿過票據說：「好吧。」

吳廣新的話並沒有寬慰包嵩，他幹了酒杯里的酒，把酒杯用力地蹾在酒桌上，想著自己的遭遇，他嘴裏不由得罵著：「這劉立國真他媽的不是東西，除了錢和女人，別的在他眼裡什麼都不重要……」

吳廣新充滿意味地笑著說：「除非你是漂亮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