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佑春捂住臉，惱怒地伸手要抓文婷的胸脯。文婷見勢不妙，使勁將他的手一甩，跳到了岸上。

文婷哪是他們的對手，不一會兒就被他們捉手的捉手，抱腰的抱腰，按在了地上，胸前的衣衫也被扯掉了一粒紐扣。文婷踢著，咬著，並用手抓他們的臉，但都無濟於事。

「你沒什麼事吧？」年輕人轉過來問她。

河邊又有人在等了。那是一高一矮兩個年輕人，高的叫王佐軍，綽號左疤，因為他左眼有疤；矮的叫李佑春，綽號右蠢，因為他腦袋笨，常被別人用來當槍使。兩人都是青龍鎮人，社會上的混混。

「媽，你別擔心，文揚又不是小孩子，一定會沒事的。」

文婷沒上大學以前，姐弟倆的關係極好，那時的弟弟可愛、聰明、俊朗，可自從她離開家去外地讀大學，弟弟就變了，漸漸變得不跟她交流、溝通，她一說什麼他就很不耐煩，認為和她沒有共同語言。弟弟的變化，令她很心酸，她一直在試圖弄明白他為什麼會發生這麼大的變化，可是每次談話，都以她的失敗而告終。

文婷很疼愛也很喜歡她的弟弟。大學放假回家時，她把節省下來的生活費都給弟弟買了衣服、磁帶和各種小飾品。大學期間https://read.99csw.com偶爾出去玩，自己一件東西都捨不得買，但是每次都要給弟弟買禮物。

王佐軍對李佑春使了一個眼色，李佑春走到文婷的面前。

「哥們兒，這事與你無關，請你不要插手。」王佐軍滿臉凶氣地說完，和李佑春又朝文婷迫去。

「他說回家拿錢，可是我們等了一天，也沒見他來還錢。」

「哼，別做戲了。你想幫他賴掉這筆錢不還是嗎？要不是他說他姐姐可以幫他還錢，你以為我們會找你這個臭婆娘嗎？」

不料，李佑春一把抓住竹蒿用力順勢往前一拉，在外力的作用下，船身傾向左方，文婷失去平衡，撲通一聲，摔倒在船板上。

一陣疼痛從背部襲來，文婷咬了咬牙，慢慢地爬起身。這時，王佐軍和李佑春一前一後跳入船艙。

「賭債。」

弟弟的學習成績很差，參加了兩次高考，也沒考上大學，第二次高考成績甚至還不如第一次。父母要他讀個自費專科，他到學校瞧了一眼就回來了。後來，他根本無意再讀書了。

年輕人揮動拳頭，狠狠地砸向王佐軍的腦門。王佐軍閃身躲過拳頭，慌亂中卻踩著了地面上的一個玻璃瓶，腳下一滑，摔了個仰八叉。九-九-藏-書緊接著，年輕人狠狠一腳，踢在李佑春的肚子上。李佑春仰面摔倒，迅速爬起來，捂著肚子喊叫著：「媽喲，疼死我了，活不了啦！」一邊喊，一邊逃命似的跑了。

「怎麼啦？」年輕人回過頭來問道。

「你是文揚的姐姐嗎？」

「揚兒這麼長時間也不回家，會不會發生什麼事呢？」王錦芝心事重重地說道。

「沒錢？」李佑春看著文婷出色的身材，眨巴了幾下眼睛，口水幾乎要流出來了，「只要小姐願意陪我們哥倆兒一晚，這個好說，好……」

「哈哈哈！」年輕人發出爽朗的大笑，「這種小事，不用留名了吧！」

「什麼？他回家了？」

還沒等王佐軍爬起身，年輕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個箭步衝過去，騎在王佐軍的身上，兩隻大手左右開弓，在他臉上一陣猛抽。王佐軍的臉蛋立刻腫得像兩個發酵的饅頭，嘴也痛得咧歪了。

「我們動他頭髮幹什麼？」王佐軍摸了摸圓嘟嘟的下巴，「我們只要他一隻耳朵或一根手指就行了。現在是市場經濟的時代，幹什麼都得講究等價交換嘛！小姐，我看你的思想也要與時俱進，不然跟不上時代的步子了。」

「喲喲喲，你別嚇唬我們https://read.99csw.com。」李佑春做了一個自以為很帥，其實非常難看的姿勢，「派出所是你家開的，叫來就來嗎？像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派出所的人管得過來嗎？何況這事兒屬於混混和混混之間的糾紛，他們幸災樂禍還來不及呢！告訴你文小姐，你還是老老實實地幫他出了這一千塊錢吧！」

王佐軍和李佑春也迅速地跳上岸來。李佑春惡狠狠地說道：「哼，今天非得教訓教訓你這娘們兒不可！」

「不多，一千。」

年輕人一停手，王佐軍顧不得疼痛，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跑得比兔子還快，一會兒就無蹤無影了。

「不用客氣。」年輕人微微一擺手，轉身就走。

看著王佐軍和李佑春落荒而逃的狼狽情形，文婷滿腔的氣憤頓時消散了不少。

「是，你有什麼事嗎？」文婷很不友好地回道，她從對方的眼神里讀出來一種絕非善意的信息。

「你們不怕犯法嗎？如果你們這樣做，我就報警。」

「哼，你可別後悔。」王佐軍說著，就和李佑春一左一右包抄著圍上去。

畢素文走後，文婷擺渡了兩次，一次是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太太領著十多歲的外孫女，一次是一位走親戚的中年婦女。中間她抽空回了一次家，從河岸ｈｔｔｐｓ://read•９9cｓw.cｏｍ到她家，不過五分鐘的路程。

「大哥別……別……打了。」王佐軍發出了呻|吟般的求饒聲。

「你們兩個大男人欺負一個弱女子有什麼意思？有本事和我來一場。」年輕人衝上前攔住去路。

「對不起，我沒錢。」文婷心想：我還沒見著弟弟呢，誰知道你們說的是真是假。再說，這賭債有還則還，沒還你們還能怎樣？

拍的一聲，文婷一記耳光重重地甩在了李佑春的臉上，「住嘴！不許你侮辱我的人格。」

「喂，等等！」文婷在後面叫道。

王佐軍和李佑春一愣，幾乎同時鬆了手，文婷趁機跑了出來。

「我弟弟人呢？」

這幾天，父親感冒了，不停地咳嗽，流鼻涕，她便成了臨時船夫。每次回家的時候，她媽媽王錦芝都會心疼地說：「婷兒，你不要去了，讓村裡的男人幫著撐幾天吧！」

「我……不知……請問……您……尊姓大名？」文婷抬起頭直視著對方，費了很大勁才把心裏所想的說出來。

怎麼辦呢？這是文婷放假回家后經常思考的一個問題。難道就讓他出去打一輩子工？她在擔心，可文揚卻毫不在乎，活得比她滋潤得多。

「多少？」

說罷，和李佑春一起大笑起來。

正在這時，岸上出現了一個英俊read.99csw.com高大的年輕人，深藍色的翻毛棉服外套，內襯米色粗針毛衣，一條洗得發白的藍色牛仔褲，頭髮微微捲曲著，臉色嚴峻冷漠。他看到下面發生了什麼事時，立即大喊一聲：「住手！」說話的同時，從高處跳下，落在出事地點的草叢裡。

「你們敢動他一根頭髮，我就找你們算賬。」文婷氣憤地用手指著王佐軍。

前天弟弟出去玩，晚上就沒回家，昨天也不見人影。媽媽焦急地打了幾個電話，弟弟的小靈通不是關機，就是無法接通。從早上打到晚上，又從晚上打到早上，害得媽媽兩個晚上沒有睡好覺。

王佐軍和李佑春哈哈大笑起來。

「謝謝你！」文婷低頭鞠了一躬，一時想不出還能再說什麼，便又重複了一句：「謝謝你！」

「你們想幹什麼？」文婷大聲質問道。

「我們來向你弟弟討債。」

文婷笑著說：「媽，沒關係，我能行，這是我鍛煉體力和膽量的機會。」

「什麼？」文婷一驚，隨即問道，「他欠了你們什麼債？」

文婷一聽「臭婆娘」三字，不禁惱羞萬分，將手中的竹蒿猛地朝著李佑春掃去。

「沒幹什麼，只想要你幫你弟弟還錢而已。要不然，你弟弟會死得很難看。」王佐軍說話時面無表情。

「你們要坐船嗎？」文婷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