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要我怎樣想？」

開庭的前一天中午，萊市人民法院門口停了五輛警車，門口的法警也滿臉嚴肅，並嚴禁閑雜人員出入。據萊市市委宣傳部新聞處工作人員的介紹，由於前來採訪的各地記者太多，湖南省有關部門最後決定，只安排中央級媒體和湖南日報、湖南電台及電視台的記者進入旁聽。來自全國各地的幾十家媒體的記者都被「拒之門外」，就連萊市當地的媒體也沒有得到優待。由於萊市法院審判大廳只有156個座位，旁聽的人數將會受到嚴格的限制。而且湖南省高院作出指示，庭審的過程將會以現場直播的形式在湖南電視台播出。

「此話怎講？」

「嗯，一時無法和你說清楚。我和男人打交道很多，對男人也比較了解。不過，周子強不失為一個好男人。對了，他上次來過一次，沒見過你嗎？」

「你認為我會成為你的女朋友嗎？難道說，你為我弟弟申冤，是有條件的嗎？」

「真的嗎？」

「我喜歡挑戰，所以我選擇了這個專業。當然，這件案子帶給兩家人的不幸，我記憶猶深。我所能做的，就是盡量把這件案子複原，以還https://read.99csw.com其真相。」畢素文問道：「文婷，你知道鳥島對面的鵝嶺山下藏著一個隱蔽的山洞嗎？」

「不知道。」

「我們，可以一起走走嗎？」文婷站起來，望向畢素文。

「案發那天，我認為有人進過那個山洞。」畢素文說道，「洞口只容許一個小竹排和一個人鑽進去，進出時要掀開藤蔓。文揚是租船進鳥島的，船隻不可能進出那個洞口，而且小竹排是從哪兒弄到的呢？」

「你在想什麼呢？」站在生產車間門前的畢素芸老遠看到走過來的文婷，跑過去問道，「看你神色慌張，一定是出去和哪位帥哥約會談戀愛了吧？」

上午9時，震驚萊市的鳥島殺人案于萊市人民法院一樓刑事審判庭重審。庭審將由五名審判員組成合議庭，由在法院從事多年審判經驗的刑事審判庭庭長擔任審判長。吸取了上次的教訓，文婷這次索性沒請代理律師，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畢素文身上。

「嗯，我明白了。我認為，現在是你向檢察院提出申訴的時候了。」

「你弟弟的案子處理好以後，我想回青龍鎮一次。關於我九-九-藏-書在鳥島所做的實驗內容，蘇姍姍的父母到現在還不知道與蘇姍姍的被害案有關。所以，法庭再審結束后，如果你弟弟被無罪釋放，我覺得自己有必要有義務向他們說清楚我的做法，並向他們解釋我到鳥島做實驗的目的，以及為什麼沒有及時告訴他們。」

「有沒有聽別人提起過？」

「沒有。」

文婷把她和周子強的故事說了一遍。

「我只是要你臨時代替一下。」

「你想說什麼？」文婷被弄糊塗了。

「周子強和我有業務上的來往。他做生意的精明，遠遠超出他的年齡，我只能說，他是一個非常聰明的商人，處理事情不但周到，恰如其分，為人不做作，而且也有算計。」

「文婷，請你別誤會。我只是想滿足伯母一時的心愿，不想讓她失望。她認為蘇姍姍的事拖累了我的個人問題，所以一定要我帶個女朋友去見她，要不然她會不高興。我想了很久，才想到了你。」

放眼望去，一盞盞燈火是那樣的朦朧，隔著被霧氣偽裝了的玻璃，如同懷有春事的少女的眼，始終看不真切。昏暗發黃的燈光，十幾張粗糙的塑料桌椅，圍攏著喋喋不九*九*藏*書休的夜語，還有功夫茶水上的裊裊霧氣，如泣如訴的懷舊音樂，使文婷想起了過去，想起了弟弟。她覺得好像做了一個噩夢，而這噩夢就快要結束了。

「文婷，我有一事相求，不知你是否願意？」畢素文像下了很大的決心才說出這句話。他似乎在心裏漸漸喜歡上了文婷。

「你弟弟有沒有向你提起過？」

「素芸，你說，愛情是什麼？」文婷避而不答地問道。

「我今晚得加班。」文婷把畢素文的外衣脫下來，放到畢素文的手裡，就匆匆走出了海濱長廊。回公司的路上，她的心一直跳個不停。

「你真的在戀愛啊？」

畢素文的話，打亂了文婷心中的湖水。他怎麼會提這個要求呢？這齣戲萬一當做真事在社會上被傳開，我又如何對周子強解釋？不但會難以面對周子強，更有可能會更加招致周子玟的怒火。可是，萬一他真的救了弟弟，可以說他是弟弟的救命恩人，我拒絕了他豈不是太過分了？我到底要怎麼辦呢？

文婷將文揚所說的一五一十地轉述了一遍，「我相信他說的，他沒有向我撒謊。他一再向我表白他是冤枉的。我又調查了那幾個和文揚https://read.99csw.com一起進鳥島的朋友，他們說是下午三點之前離開鳥島的，還說離開之前他們看見蘇姍姍還在鳥島。」

「要求？」

「真的。」畢素文回答得非常堅定，「請你相信我。」

「是這樣的，在我離開青龍鎮之前，我答應了他們一個要求。」

「嗯，過幾天你就會明白我說的了。」畢素文微微一笑，「你知道文揚那天進鳥島做了些什麼嗎？」

「文婷，你怎麼能這樣想呢？」

海風吹來，很涼很涼。文婷不禁打了個寒戰。下意識的，畢素文把自己的外衣脫下來，披在了她的身上。

「你後來從事法醫昆蟲學的研究工作，就是為了查清這件事的真相嗎？」

文婷正要說話，手機響了，拿起手機一看，原來是畢素芸打來的。

畢素文點了點頭。

「沒錯，我的玻璃廠需要他的化工原料。我們業務上的往來有好幾年了，每隔半年，我們之間要結算一次，另外就產品性能給他提些意見，以期讓他們改進工藝，能達到符合我們質量更新后的要求。」

擔任重審的主審法官即刑事審判庭庭長，在開庭前接受記者電話採訪時表示：「雖然，我們還不能肯定審判結果將會如何九-九-藏-書，但是我們會嚴格遵循迴避原則，凡是有可能會影響本案正常判定的法官均不會參与本次重審，同時本著公正公開，遵循科學的原則，進行現場庭審直播。」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你走後，周圍的人對我會是什麼看法？」

「來過一次？」文婷暗暗一驚。

儘管投在樹上的燈光，在畢素文的身影上抹了一層濃濃的陰影，但文婷似乎又看見了那雙自信的眼睛，那張充滿陽光的臉。

「女朋友？你要我做你的女朋友嗎？」文婷的臉發燒般地熱起來。

「這……」畢素文撓著腦袋，「對不起，這事就算了吧。我太在乎自己的個人得失了。」

天空，開始稀稀拉拉地下起了小雨。

文婷沒有說話，獃獃地陷入了沉思之中。

「嗯，你聽了后或許會有些奇怪。因為我答應下一次見他們時，會帶一個女朋友過去。」

「畢老師，你在說什麼？」

「文婷，對不起。我沒有想到你會這麼不開心，就當我沒有提出過這個要求。你還是抽空寫申訴書吧，我會告訴你怎麼寫理由的。」

「沒有。」文婷疑惑道，「怎麼啦？」

「什麼事？」

文婷望著只穿著單薄襯衣的畢素文，心裏升起一股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