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控系統什麼時候壞的？原因查明了沒有？修好了嗎？」

「昨天下午壞的。原因開始也鬧不清。維修的說大概是線路接觸不良。檢查起來特費事兒。大家都在班上，安全問題不大。可晚上就不一樣了，二十層的大樓，沒有監控設施，靠兩個值班的保安照應純屬扯淡。所以我特著急，一直催檢修的加快進度。干到晚上七點多吧。」黎軍歪著腦袋想了想說，「對，沒錯。我走的時候一樓值班室的門開著，電視里正演新聞聯播呢。」

「昨天走人了。因為值夜班喝酒讓人告了黑狀，直接開了。」

「你是監控線路修好后離開的？」

「大廈攝像頭都安置在什麼地方？能監控到所有進出口嗎？」

「操。丟了飯碗怎麼辦？讓我想想吧。既然知道是內部人乾的，我就不信揪不出來這個王八蛋。」

「想起來就窩火。要不是昨天監控線路出了問題，我忙暈了頭，也不會把換鎖的事兒給忘了，就沒這檔子麻煩了。」

「好的，好的。謝謝黎先read.99csw.com生的介紹。」高翔假模假式地應承。

「你不知道這種辦案方式違反我們的工作紀律？」高翔等黎軍關上了辦公室的門，一拳捶在黎軍的肩頭。

黎軍笑著回擊了高翔一拳。「廢話，旁人要是肯幫我還用找你。你就只當微服私訪了，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民間百姓的疾苦，就是不報官，你當人民警察的也不能不管吧。再說了，我要是直接把偷錢的王八蛋逮著了，再補報也不遲啊，這完全符合內部調查程序。你呢，算我的諮詢顧問好了。」

「真這麼倒霉我就自己扛了。哥們兒不能隨便丟了高薪，得養家糊口呢。」

「肯定是內賊，監控設施極有可能是人為破壞的。罪犯和你打了個時間差。如果想進一步了解案情，就必須進行人員排查，這個工作如果不使用正規的調查手段，恐怕你很難完成。一是人力不夠；二是沒有盤問的理由。所以，我建議你報案。」

「各個辦公室的負責人肯定知道，其他人是不是知九九藏書道，我就不清楚了，反正我沒往外說過。」

「對。門和抽屜的鎖都完好無損。要什麼保險柜啊？又不是機要部門，平時沒什麼現金，偶爾發點補助，錢的數目也不大，都是放抽屜里。錢是昨天上午從財務部領的，昨天下班的時候我還看過。今天早晨一看，沒了。趕緊給你打了電話。」

黎軍和高翔從監控室里出來，直接回到了黎軍的辦公室。高翔拍拍黎軍的肩膀說：「兄弟，就目前的情況看，賊應該出在內部。」

高翔跟著黎軍來到二樓監控室。

「對。」

「後悔也晚了。不過你也別想不開，罪犯有備而來，留下指紋的可能性不大。」

「內賊？不會吧。」

「上交了吧。按照規定，只要掌管儲錢櫃鑰匙的人出現工作變動，不但鑰匙必須上交，鎖也要求換掉，用保險柜的當然是要求換密碼。」

「門口大廳，四部電梯，每層的走廊，安全樓梯，總經理、副總經理辦公室里也有，總經理辦公室一直沒人用，副總經理reａｄ•９９cｓｗ.com根據需要自己掌控監控設施的開關。哦，還有地下停車場。應該說所有房間的人員進出都在監控範圍內。這麼著，翔子，你跟我到監控室看看就清楚了。」

黎軍給高翔打電話。兩個從小光屁股一塊兒長大的孩子，比親兄弟還親，高翔不會見死不救。

「高經理，您可以好好參觀一下我們的監控設施，希望對您公司的建設規劃有所幫助。」黎軍怕引起監控室工作人員的注意，信口胡謅。

「這個規定是所有人都知道嗎？」

「昨天監控線路出了問題？」

「鑰匙都誰手裡有？」

顯示器排滿了整面牆。門口大廳，四部電梯，每層的走廊，安全樓梯以及地下停車場的情況一目了然。監控系統正常運轉，竊賊是很難有機會神不知鬼不覺地作案的。

「哎喲，哎喲，是，真是，我這一著急，早把保留罪犯指紋的事兒忘了個一乾二淨。真他媽糊塗。」

「那倒不是，下班的時候看過，大概五點半。我上了趟廁所，回辦公室看了一下，鎖好https://read.99csw.com門就繼續和維修的人檢查線路，線路修好我就走了。媳婦在家等著急了，沒敢再耽擱。」黎軍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吳滿山人呢？」

「鑰匙呢？」

「是啊。哎，看看，不說我倒沒正經想過。這監控系統出問題不會和盜竊案有關吧？」

「他知不知道錢的事兒？」

「門和抽屜的鑰匙各有兩把，我和吳滿山一人一把。吳滿山是副隊長。抽屜平時都是鎖著的。至於屋門，我倆只要離開辦公室一定會鎖。」

「錢就放這兒了？你們也沒個保險柜。」高翔蹲下身看了看抽屜上完好無損的鎖。

黎軍一大早給高翔打了個電話。三萬塊錢的失竊款不算大數目，可這三萬塊錢是從他保安隊長眼皮子底下丟的，那就不能說是小事了。黎軍不想到刑警隊報案，因為那樣一來，公司就會知道公款失竊的事兒，丟他保安隊隊長的臉不要緊，要緊的是搞不好他就得捲鋪蓋滾蛋。外企，看的是工作效率，不存在那麼多複雜、曖昧的人情關係。黎軍早想好了，萬一失竊九-九-藏-書的錢找不回來，他寧可自己掏腰包，也不能向外人泄露此事。一個月三千塊錢，這樣的薪水不是哪個公司都肯支付給一個保安的，哪怕是保安隊長。黎軍心裏清楚，真要被掃地出門，十個月他未必能找到這麼高薪水的工作。與其那樣，不如自己掏了這筆錢，不就三萬塊錢嗎，權當失業十個月，完后他還是每月掙他的三千塊。

「這抽屜上上下下被你摸了個遍了吧？」

「那樣最好。」

高翔起身掃視了一下辦公室，走到窗前，推開推拉式的窗戶，外面是完好無損的防盜網。

「知道。前天通知讓昨天領錢。本來錢里也有他的一份，還沒來得及發。因為被開，財務根據規定已經給他做了一次性結算，他的那份錢還得退回去。」

「離開前看過抽屜里的錢還在？」

「你看沒看過監控系統的錄像帶？我進來的時候看見大廳和走廊里都有攝像頭。」

「沒那麼簡單。憑你個人，即便查出了蛛絲馬跡，罪犯死不認賬你一點兒轍都沒有，一沒證據；二你沒權利問口供，你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