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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F刑事部長室,PM 5:47

5F刑事部長室,PM 5:47

「倒也不是,我還沒有想到那麼深里去……」瀧川停頓了一會兒,「沒有理由失蹤的縣警務課長失蹤了,沒有理由回到N縣來的三澤也回來了。這兩件事就發生在同一天晚上,而且不破課長還利用同一座運動公園的停車場作為幽會場所……」
「該不會……是跟四年前的縣議員選舉有關吧?」
又是通話中。
「後來呢?在不破的車子附近還有沒有找到什麼線索?」
「什麼?你還在想不破和三澤之間的交集嗎?」
「哦!我剛也聽說了。」
間宮意有所指地故意把話講到一半。
問題是,冬木會怎麼說呢?
「那是當然的啊!畢竟那些特考組的大人物都只是過客,只有N縣警部是永遠不滅的。」
「啊!沒有!是警務課的安倍調查官剛才在送筆錄過來的時候,不停地纏著我問個沒完沒了的。」
「哦!請問有什麼事?」
「但是,時間上不吻合吧!三澤在停車場被臨檢的時候是凌晨一點。而在那時,不破的車子已經出現在東山的空地上了。」
「一種是燙成大|波浪、比較細的黑色頭髮,長度約三十厘米,一共採集到兩根。另一種則是染成咖啡色、比較粗的直發,長度大約五十厘米,只採集到一根。」
女人嗎……還是跟縣議員選舉有關呢……
「有沒有那種長度一看就知道是女性的長發?」
「沒有。」
「一課流傳著這樣的說法嗎?」
兇器就是五號球杆……突如其來的戲劇化台詞突然出現在藤卷的腦海里。因為他突然想起,在後備箱的高爾夫球袋裡,居然沒有那根最重要的球杆。
傳來敲門的聲音,藤卷把臉轉過去一看……
「那就好……」如釋重負的感覺只在心裏出現了一下,馬上又恢復成刑事部長的思維,「那後視鏡上的指紋呢?」
是鑒識課長鳥羽打來的。
「間宮……該不會是你說出去的吧?」
藤卷把視線移回他身上。
「我知道。可是啊……」
在點上一根煙的同時,藤卷心頭湧起一股苦澀的感覺。現在可不是和警務部對著乾的時候。無論不破失蹤的理由是因為女人也好,是和東部署有關也罷,當務之急應該是要先把不破找出來。就算彼此各懷鬼胎,但是從宏觀的角度上來看,刑事部和警務部所處的狀況其實並沒有什麼不同。雙方都很害怕不破的失蹤會造成整個N縣警部的大地震,雙方也都在暗自祈禱,希望這件事情可以不要曝光,通過自己人把事情壓下來。
「部長,您不要緊吧?」
「為了採集不破課長夫婦九-九-藏-書的毛髮和指紋、掌紋,請允許我們去官舍進行取證。」
「……就像我在開會的時候講的,目前還沒有任何線索。」
藤卷一邊苦笑,一邊用紙巾把血跡擦掉,然後把臉轉向瀧川。
「雖然我也不敢相信,但是光看外表是無法判斷一個人的。」
「嗯。關於車子被停放在那邊的時間,我們查到了幾條信息。有一個上班族在晚上十點半的時候剛好路過那片空地前面,他說他記得很清楚,當時並沒有看到那輛車。在那之後,這個雖然有點不太肯定,但差不多是在午夜十二點時,有一個醉漢說他親眼看到一輛白色的車子停在那裡。」
沒錯,大家都在祈禱著息事寧人,而不是祈禱不破平安回來……
瀧川的眼裡出現了沉鬱的陰影,可能他也發現了藤卷是有意把話岔開。
「也就是說,從指紋上可以看出後視鏡似乎有被整個抓住的痕迹。」
一般人也只能問到這種地步了。看樣子知能班果然有姦細,是那個姦細通過二課的課長把情報泄漏給冬木的。
瀧川正好走了進來,手裡還拿著一份文件。
「你認為倉本會做出這種事嗎?」
說不定間官說的話並不完全是信口開河。正當他模模糊糊地這麼想的時候,電話響了。
「那件事到時候再說,你先把剛才我們提到關於不破的車的事情寫成報告,影印分發給各部長。毛髮的鑒識結果也一併寫進去,至於內容,你可以問過鳥羽之後再自行整理。」
「真令人難以置信,不破課長怎麼可能會做出那種事?」
「都是同一種的嗎?」
「那是什麼?」
如果真是那樣的話,說不定不破已經不在人世了。
藤卷也提出了他的猜測: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切人事件的角度混雜了一點私人情緒,支撐著他走過將近四十年警察歲月的第六感,這次卻完全沒有辦法派上用場。
「說的也是。不過,這是假設在採信那名醉漢證詞的情況下。」
「是什麼事呢?」
又說還不能斷定這是個案件——要是他又像這樣把話題拿出來冷飯熱炒的話就太麻煩了。冬木剛才在開會的時候就已經非常沒有耐心了,現在再去刺|激他實在不是個明智的做法。椎野本部長的反應也很難預測。上午開會的時候,冬木建議要調查不破的抽屜就被他打了回票。如果是為了要跟刑事部唱反調,以冬木的為人來說,也不是不可能翻臉跟翻書一樣,轉而配合椎野慎重的論調。
藤卷緊緊地把嘴唇抿成一字形。
既然行事謹九_九_藏_書慎的鳥羽都這麼說了,那應該就八九不離十了。
「這是我還年輕的證據啊!」
A.我不知道。所以當我聽說他的車子在東山市被發現時,也嚇了一跳。
A.我想應該沒有……不過,他從來不跟我講工作上的事。
「會不會是直接到東山去了?」
「我也覺得這實在是有點太巧合了。」
「冬木部長突然說,去年秋天,不破曾經載著一個髮型非常誇張的女人開車兜風。」
窗外的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一踏進部長室,藤卷就打了個電話到搜查二課。
藤卷的腦海中浮現出不破的妻子——靜江的樣子。她的確是黑髮,也燙成了大|波浪。所以「燙成大|波浪、比較細的黑色頭髮」應該可以排除了。那也就是說,「染成咖啡色、比較粗的直發」就是冬木口中「髮型十分誇張的女人」了!當然,即使是黑髮的部分,也必須等到靜江提供她自己的頭髮,和採集到的毛髮進行比對之後才能確定。
「對吧!」
「那你覺得關於他在外面有女人這件事,是從哪裡傳出來的?」
藤卷故意用問題來回答問題。
瀧川的眉頭又皺在一起了。
藤卷當作沒聽到。就算真的是這樣好了,問題是倉本向冬木警務部長輸誠,對他一點好處也沒有。他只要繼續像現在這樣,老老實實、安安分分地過日子,兩年之後,等藤卷退休,他就可以直接接手刑事部長的位子了。
「不是,雖然目前只是目測的階段,不過看起來應該有兩種。」
藤卷直接把手指按在通話鍵上掛掉電話,然後又繼續按下了交通部長室的號碼。
真是粗製濫造的筆錄啊!與東部署有關的問題只有這一題跟前一題,也就是Q24。
「一定是警務部裏面的人嘛!再不然就是倉本吧!」
藤卷適當地把對方充滿了試探的態度給打發掉,掛上電話。猶豫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決定順便也問問倉本,於是便又撥了生活安全部長辦公室的號碼。
「不是被手肘或身體碰到,而是被抓住,然後故意折彎的嗎?」
那個傢伙可不是像大家所想的那種沉默寡言又不擅長溝通的男人哦!
「應該不是從後備箱採集到的吧?」
「可是他又沒有被N系統拍到,所以會不會是到舊道上的什麼地方去了?」
藤卷又打開一包新的香煙,拿出一根點上火,朝著天花板吐出一個大大的煙圈。
根本不用問他指的是什麼,光看瀧川的視線就知道了。藤卷用手九*九*藏*書指摸了摸眉間,手指上沾著混有血絲的膿液。
Q25.他在擔任東部署署長的時候,跟人結下了什麼梁子嗎?
藤卷的口吻十分急躁,因為他實在是被氣得快要爆炸了。從冬木說話的語氣聽來,他很顯然已經注意到自己的行動了。雖然沒有講出「縣議員選舉」這個關鍵詞,但是他的態度很明顯就是要告訴自己,他已經知道那件事了。可能是有刑警把四年前縣議員選舉的來龍去脈偷偷地告訴了松原。如果是由警務課或總務課的人泄漏出去的話倒也罷了,但是他絕對不允許在第一線討生活的刑警居然向特考組的權威俯首稱臣。
藤卷望著空氣中的一個點,瞬間腦中突然閃過一個想法。
藤卷嘖了一聲。這已經是今天第三次通話中了。因為他很少打電話給其他部長,所以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倉本好像常常都抱著電話講個不停。
電話那頭傳來有氣無力的聲音。
藤卷又提出另一個問題:
「我是間宮。」
有氣無力的聲音突然變得十分慌張。這也難怪,畢竟他們大約十五分鐘以前都還一起待在本部長室里。
「我有點事情想要問你。你知道不破有女人的那件事嗎?」
「好的。」
「也就是說,不破也有可能和別的女人在那裡做同樣的事了。」
看樣子他並不是裝傻。不過,這個男人都已經貴為部長了,還是無所不用其極地想要為自己爭取加分,恐怕是看準了今年春天的人事調動,想看看能不能和生活安全部長的職位互換吧!
藤卷把話筒掛回去。
「或許也可以從這個角度去想。」
瀧川回答得有點勉強,然後便退出了部長室。
Q24.課長現在還會去東山市嗎?
「警務課的人送來的,聽說是監察官對夫人所做的筆錄內容。」
「那倒是採集到了很多,現在正在進行分類。」
「在現在這個時代,如果沒有經過科學搜證的研究分析,實在無法判斷是不是女人的頭髮,不過我們的確採集到了幾根像是女人頭髮的毛髮。」
「再不然的話,就是故意避開N系統,繞到別的地方去了。」
誇張的髮型……
「果然還是醉漢或小鬼的惡作劇嗎?」
「我也是第一次聽到。哎呀!真是嚇了我一大跳呢!」
「說的也是。」
「那倒沒有,全都是在副駕駛座的附近發現的。」
腦海中浮現出冬木那張娃娃臉的大特寫。果然他還是注意到縣議員選舉的那條線了,所以才會使出https://read.99csw.com渾身解數,到處打聽刑事部有什麼動作。
藤卷不由自主地移開了視線。雖說瀧川絕對是他可以信賴的部下,但是以現階段來說,最好還是不要讓事關由上頭指派的「空降要職」一事流傳到搜查一課。
「比金髮的顏色還要稍微再深一點。」
鳥羽似乎已經打電話派人去處理這件事了。
「縣議員選舉有什麼問題嗎?」
藤卷考慮到掌握搜查情報也是一種牽制警務部的手法,因此選了一個最不容易出錯的方法。讓冬木知道採集到了女性毛髮的這件事,藉此讓他答應鑒識小組進入不破的宿舍里取證……
瀧川忍不住整個身體往後倒。
「所以是在晚上十點半到十二點這段時間啊……」藤捲動著腦筋,「警務課說不破那天是準時下班的。所以就十點半來說,距離他把車子停在那裡之前還是有五個小時以上的空白呢!」
「也不要硬把不破和三澤扯在一起。雖然目前不破跟外遇對象兜風的說法被他們炒得沸沸揚揚的,但也許只是警務部長信口開河,畢竟他連情報來源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你說過那個停車場里常常有外遇的情侶幽會,對吧?」
「繞到別的地方去……那到底是去了哪裡呢……那個地點和目的才是問題所在吧!」
藤卷假裝若無其事地把話題岔開:
「是的。」
一定得先搞清楚這一點才行,因為毛髮的主人也有可能已經是二具屍體了。
藤卷嘆了一口氣說道。瀧川也只能無可奈何地點了點頭,雙手交叉于胸前。
「地方的事情就由地方來解決,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瀧川……我接下來要講的是我們剛剛開會時討論到的事情,你也好好地記在腦子裡。」
每次和這個男人交談都會有種很想打人的衝動。
「總而言之,如果你掌握到了任何與不破有關的消息,請一定要跟我聯絡,知道嗎?」
「我想一想,待會兒再告訴你。」
「如果是那樣的話,調查的矛頭遲早有一天會指向那邊吧!」
「我是藤卷,小新還在嗎?」
「啊!嗯……這麼說也是啦!」
「那你安靜地聽我說就好了……知能班裡面可能有小新安插的眼線,把他揪出來,然後狠狠打擊。」
「我是藤卷。」
「什麼意思?講明白一點。」
藤卷點頭說道:
與此同時,他又想起另一件事,於是他把筆記本從西裝口袋裡拿出來,翻到其中一頁。
「聽說確實有很多。」
藤卷心想,這可是個好借口。剛好可以利用這個機會把被警務部看管住的靜江移到自己這邊來。因為九九藏書一旦牽涉到指紋和毛髮的採集作業,就沒有警務課和監察課插手的餘地。刑事部自然就可以掌握住整個主導權,派鑒識小組前往不破的宿舍進行取證工作。到時候,還可以讓強行班的刑警同行,對靜江提出各種問題,請她把東部署時代的事情詳細地交代一遍……
「但是,我總是覺得有點不太對勁。」
「我知道了……看起來是什麼樣的頭髮?」
「也必須假設有可能是別人開了他的車……然後再把車子停在空地前……」
「呃……你這樣會不會有點太過分?你怎麼可以一邊懷疑我,一邊卻相信倉本是清白無辜的呢?那個傢伙可不是像大家所想的那種沉默寡言又不擅長溝通的男人哦!」
「採集到了毛髮嗎?」
瀧川點點頭,嘴角微微上揚,但是馬上就換上嚴肅的語氣和表情。
「另外還有一件事,我聽警務那邊說,不破曾經和女人開車去兜風,你聽說過這件事嗎?」
「你先聽我說完。聽說那個人看到不破的地方,就在那座運動公園附近。」
瀧川雖然自己是這麼說,但是他的表情並沒有很認真的樣子。因為他早就已經把三澤的人際關係徹徹底底地過濾一遍了,但是就連不破的「不」字也沒有出現過一畫。
「我們輸入到自動識別系統里去查,可是都沒有查到匹配的。但是,沾在鏡子上的大拇指指紋和沾在鏡子背後的三根手指的指紋剛好吻合。」
「我明白了。」
意思也就是說,不破被強行架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藤卷部長……」間宮的聲音里隱隱含著笑意,「就算我再怎麼多嘴,不知道的事情,你叫我怎麼說呢?」
「別再相信沒有根據的說法了。」
藤卷接過那份文件,一頁一頁地往後翻,直到看見「東部署」這三個字才停了下來。
「什麼?」瀧川不假思索地發出了怪聲。
「無論如何,想辦法再把車子停放的時間範圍縮小一點。」
「不破課長的車內並沒有檢測出血液的反應。」
「又是運動公園嗎?那不就跟三澤一樣了。」
「東部署時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也要告訴我哦!」
「這個嘛……關於那方面我可就不清楚了。只不過啊,不破當時似乎十分活躍呢!不破的專業領域明明是警務這方面,可是卻像個精明幹練的刑警一樣,逮捕了好幾位市議員!」
「是的。」
「部長……您應該也覺得這件事跟四年前的縣議員選舉有關,而不是跟女人有關吧!」
「我是月岡。」
「怎樣?」
藤卷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咖啡色是指金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