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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關鍵時刻 恥辱與殘酷

第一章 關鍵時刻

恥辱與殘酷

有了馮玉祥這個把兄弟撐腰,蔣介石不再顧慮李宗仁肯不肯上陣。4月5日,他在徐州誓師北伐。之後一聲令下,蔣、馮、閻軍分別沿津浦、京漢、正太鐵路向奉軍發起進攻。北伐軍所到之處,奉軍節節敗退。
何應欽聽李仲公轉述后,轉嗔為喜,除遵令就任參謀長外,又請了兩個月的假到上海住了一段時間。果然,不出一個月,蔣介石即將他召回南京聽用。
這就是「濟南慘案」(即「濟案」)。據事後中方發布的調查報告,中國軍民共被日軍打死打傷四千七百餘人,蔡公時等十余名外交人員也遭到殘殺。身為外交部長的黃郛對日軍的野蠻行徑深感震驚,他說:https://read.99csw.com「日本人沒有當我們中國人是人,這種恥辱與殘酷,不僅自己從來沒有受過,恐怕在歷史上都不曾有過。」
蔣介石的信從黃埔建軍講起,曆數他和何應欽在東征等役中患難與共的過程,並說到「我是準備以總理交付我的責任交付你的……」,語言非常親切動人。
黃郛上到二樓,用日語朝樓下的日本兵高聲喊:「我是中國的外交部長,不要動武!」日軍這才停止開槍。
蔣介石認識到必須進一步加強與北方馮、閻特別是馮的關係。他親自從南京來到鄭州,與馮玉祥再次見面,還預先託人告訴馮玉祥,說想同對方換帖做盟兄read.99csw.com弟。
第二次北伐從一開始就註定勝券在握。對蔣介石來說,唯一需要擔心的其實是列強的干涉,尤其將成為北伐主戰場的山東至華北一帶,一直是日本極力擴張勢力的地區。
蔣、馮會合后,與黃郛等人聚集在黨家莊的一所清真寺外面。大家坐在草地上,商量應付之策。蔣介石問馮玉祥在這種情形下該怎麼辦。馮玉祥說:「現在沒有別的辦法,只有用革命力量先把這地方的日本人俘虜了再說!至於說出什麼大事,我覺得革命就是大事,其他什麼事情都不用管。」
在「何婆婆」就範的同時,被蔣介石稱為「野心甚熾」的新桂系則繼續給他唱反調。https://read•99csw.com李宗仁一再滯留南京,拒絕前往武漢就職集團軍司令,第四集團軍也就遲遲成立不起來。
蔣介石曾期望日本能像當初支持他「離俄清黨」一樣,繼續支持他實施北伐,但這次會談結束后,他在日記中寫道:「日本必將妨礙我北伐之行動,以防止中國之統一。」
兩天後的上午,濟南城內忽然槍聲四起,黃郛所住的津浦路局辦公處被駐濟南的日軍包圍,子彈嗖嗖地飛進來。
馮玉祥非常爽快地答應下來:「很好。」於是蔣介石親筆寫了帖子,馮玉祥也寫了帖子。兩人見面后交換帖子,並互相拜了四拜,就此成了把兄弟。
蔣介石在下野期間,為了試探日本政府read.99csw.com今後的對華政策,曾與日本首相田中義一進行過秘密會談。會談中,蔣介石發現,只要他一提到「中國革命志在統一全國」的時候,田中的臉色就變了。
黃郛乘汽車前往蔣介石所住的督辦公署,但那裡也不安全,於是又把總部移往一個叫黨家莊的小火車站。
「濟案」發生時,馮玉祥的專車已抵泰安車站。蔣介石讓人給他打電報說:「不要來了!」老馮倒很有點把兄弟的義氣,當即複電:「愈有危險,我愈要去。」
5月1日,蔣介石率北伐軍克複濟南,已出任南京政府外交部長的黃郛也應|召來到濟南。
當然他也沒忘記繼續給何應欽敲警鐘,讓他與新桂系保持距離:「桂系野心甚熾,read.99csw.com不恤破壞黨國團結,在各派系間進行挑撥離間,妄圖收漁人之利。」
不過「逼宮」給蔣介石造成的餘悸仍未完全消除。儘管信的末尾曾有「我不能常在前方,待我將部隊整理就緒,仍然請你回來統率」之語,但他並沒有馬上把兵權交給何應欽。這也正是蔣介石臨時起意,把信從李仲公手中要回的主要原因。
被殺威棒打了屁股之後,何應欽更加小心謹慎。後來他雖出任軍政部長的要職,但連任用一個營長都要簽請蔣介石批示,對於黃埔學生的進退,若無蔣直接領導的「黃埔同學會」簽呈,也不敢擅自做主。至於軍界以外的所謂黨國大計,更是自動消失,絕不再隨便開口。「何婆婆」之名,從此算是坐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