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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一石掀起千層浪 打蔣就是一切

第四章 一石掀起千層浪

打蔣就是一切

處決蕭楚材的同時,馮玉祥給前敵司令官鹿鍾麟下達了一道密令,讓鹿鍾麟在鄭州就地逮捕張鈁。
鹿鍾麟讓吉星文坐下來研究,結果研究了很長時間,也沒有研究出一個結論和方案——張鈁在西北軍中有一定聲望,而且在馮玉祥回潼關之前,鹿鍾麟自己對討蔣也存有異議,只是不敢說出來而已。他內心裡不同意對張鈁下毒手,實際上是在拖延時間,好讓對方逃脫。
在將賑糧分撥于災民后,尚不知情的張鈁前往西北軍前敵司令部拜訪鹿鍾麟。鹿鍾麟看到張鈁后,臉上露出了驚駭之色,馬上說他現在要接見外國人,讓張鈁先到裡屋坐一會兒,稍等再談。
張鈁聽了心裏咯噔一下,全明白了。他對王釗志說:「瑞伯(鹿鍾https://read.99csw.com麟字瑞伯)會外賓完了還在等我,有話要談,談完我就開車到洛陽去。」
勸馮玉祥休養生息的幕僚並不是只有張鈁一人,另一位謀士張文穆也提出過相同的意見,但張文穆不敢犯顏,在憋寶似的憋了幾句大實話之後,一看馮玉祥神色不對,馬上就知難而退,轉而祝馮玉祥「旗開得勝,馬到成功」了。
馮玉祥一收到電報便跳了起來:這是在敗壞我的軍譽,阻撓我到河南的大計,殺!
張鈁體察民情,也願意幫著百姓說話。馮玉祥派孫良誠率部乘車前往河南作戰,部隊與難民爭車,以致發生衝突。張鈁見此情景,連忙致電馮玉祥,讓他約束軍隊,以恤災黎。
一說殺,馬上就九九藏書有人頭落地。馮玉祥的軍法官蕭楚材支持張鈁的見解,並且對馮玉祥的舉動也曾有所批評。馮玉祥派人將蕭楚材予以逮捕,未經審訊,即活埋于開封。
孫連仲見狀,不敢違令,只好將兵力全部東調。
發現張鈁逃走後,手槍旅旅長吉星文派兵對鄭州火車站以及張鈁所住旅館進行包圍搜查,但一無所獲,只得回去向鹿鍾麟報告。
早在蔣馮戰爭時,謀士張鈁因多次進言,堅持休養生息,反對倉促討蔣,從而引起了馮玉祥的不滿和猜忌,遂被冷落一旁。直到韓復榘、石友三倒戈,馮玉祥有所感悟,對張鈁的態度才有所緩和。
偏偏張鈁是個有頭腦有見識的,且稟性忠直,無論自身處於何種境地,都不會認同太陽從西邊九九藏書出這樣的謬論。他從大局出發,不顧馮玉祥已對自己產生了成見和看法,再次去電勸諫:「去春西去,今春東來,旌旗所指,民心惶惑,意若大戰將臨,大難即至,人心如此,公意若何?」
張鈁的話最直接、最坦率也最容易得罪人,他甚至還在電文中寫道:「秦豫荒旱為災,民不聊生,軍食何來?」馮玉祥看到這些話后,認為張鈁是在有意動搖軍心,不僅不聽忠諫,反而勃然大怒。
說完真實的民心民意,張鈁又提到了退處西北的計劃:「公如登隴,我願追隨,否則不敢苟同。公如不察,與閻合作,必貽後悔。」
王釗志一來,張鈁就試探著說自己將去洛陽見馮玉祥。王釗志為人老實,說:「這樣做好極了,老朋友一見面,九九藏書啥閑話都完了。」
從山西回到潼關后,張鈁從馮玉祥那裡接到一個差事,讓他勸韓、石及地方有關方面參加討蔣。如果是鹿鍾麟那樣的乖覺之輩,幕主說煤是白的,他不說是黑的;幕主說太陽從西邊出,他絕不說從東邊出。抑或是薛篤弼、鄧哲熙之類純靠嘴皮子混飯吃的說客,替幕主拉人乃是他們的本職工作,既然幕主吩咐下來,豈有不去之理。
閻、馮發動中原大戰時,孫連仲的部隊分駐于甘肅、寧夏和青海,孫連仲本人也不太願意與中央軍作戰。接到馮玉祥要求全軍東下的命令后,孫連仲起初還想留下一些兵力以控制西北局面,馮玉祥堅決要求他把全部兵力調出來,在電令中甚至還說出了「勝則到江南組織政府,敗則不惜同歸於盡」https://read.99csw.com這樣的話。
與王釗志握手辭別,張鈁即從別的院子繞出門去,乘汽車逃往開封。
對此時的馮玉祥來說,打蔣就是一切,誰擋著這條道,誰該死。
什麼時候得用力氣,就是這時候得用力氣,而且是全力。歷次反蔣,以這一次老馮下的決心最大,鉚的勁最足。西北軍的總兵力一共二十六萬余,被他一個不少地動員到了前線,真正是到了砸鍋賣鐵、破釜沉舟的地步。
張鈁進屋后見到了同為幕僚的秦德純,而秦德純的態度也和平時不同。雖然想不到事情會那麼嚴重,但張鈁此時已有所警覺,他對秦德純說:「我要找秘書長王釗志談談。」
此時西北確如張鈁所言,災民流離,嗷嗷待哺,各處救援西北的運糧車絡繹于道,張鈁正在鄭州負責接收賑糧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