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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大玩家 緊箍咒

第五章 大玩家

緊箍咒

蔣介石的命令毫無疑問會讓第三軍團的處境雪上加霜,留在平漢線上的各雜牌軍也勢必要承擔比以前更重更難的作戰任務。這些將領平時對於蔣介石就牢騷滿腹,心懷怨望,對於這一部署自然都不樂意接受。
話雖不多卻意味深長,老粗們一聽就懂:你們罵也罵了,吃也吃了,玩也玩了,都沒關係,接下來就得幹事了,不然哪個主子也不可能賞飯,更別指望剛才的那些美女佳肴了。
偏偏就在這個時候,蔣介石為緩解隴海戰場的不利局勢,又要何成浚從平漢線抽調一部分軍隊去蘭封前線進行增援。
張維璽部九_九_藏_書后以張維璽為總司令,改稱為南路軍。南路軍由陝西漢中府東進,與何成浚第三軍團在許昌附近進行交戰。
再後來?就到北伐啦,我幫「蔣老總」打天下,不說功勞,苦勞數數都一大堆。
何成浚接著一聲招呼,周圍立刻酒肴雜陳,美女環列,「軍人之家」的歡樂時光又降臨了。
有八卦相生,便有五行相剋,有孫悟空,便有緊箍咒。何成浚就是雜牌們自覺自愿戴在頭上,最後想脫又脫不掉的緊箍咒。
在滔滔不絕地複述完這些歷史后,何成浚以「不勝感慨系之」的口吻說:「蔣介石今read.99csw.com天當了領袖了,可是他對得起誰?」
等到眾人都發泄得差不多了,何成浚才從煙榻上坐起來說話。人們都以為他會站在蔣介石的立場上,裝腔作勢地教訓上兩句,不料「何雪公」卻對大家表示了「誠懇的同情」,而且居然也發起了牢騷。他感慨萬端地說:「你們太不了解蔣老總的為人了,你們所說的那些事情根本算不了什麼。」
眼見都已吃飽喝足,何成浚這才把手一揮,讓妓|女和僕從退下,和眾人商量起正經的,也就是怎樣分擔部隊被抽調后的空缺。
面面相覷之後,眾將除了接受九九藏書了「何總指揮」的命令,也再沒有其他更好的選擇了。
雜牌軍裝備較差,戰鬥力也不強,加上楊虎城等或是馮玉祥舊部,或與馮玉祥有聯繫,都不肯主動出戰,所以導致第三軍團在交戰過程中屢屢受挫,幾乎沒勝過一仗,而張維璽也一直處於主動地位。
在這一過程中,何成浚始終一言不發,慢條斯理地在大煙燈旁邊燒著煙泡,並不時從嘴裏吐出一口一口的煙圈,一副悠然自得甚至是事不關己的表情。
知道不?我當年跟孫中山鬧革命,跟黃興做部下,跟陳其美(蔣介石的義兄)做朋友的時候,「蔣老總」不過是九*九*藏*書一拎包小弟,他不知道多奉承我呢!
中原大戰之初,馮玉祥一共組織了五路部隊,其中四路分別由陝西、甘肅、寧夏等地陸續向河南進發,以參与隴海線戰事,只有張維璽部一路負責平漢線。
他不講任何大道理,只有一句話:「軍人嘛,打仗就是唯一的職業,不管到哪裡都得打仗,否則就會沒有飯吃。」
不是有軍頭忍不住已經罵了老蔣嗎?何成浚也順勢將老蔣大罵一通,而且表現得比將領們更加痛心疾首和淋漓盡致。
何成浚的「同病相憐」和「惺惺相惜」,讓眾將猶如服了一劑清涼劑,那個輕鬆和愉快,起初那read.99csw.com種沉重、緊張的情緒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何成浚又訴說起了他的革命往事。不過這回重點不是炫耀,而是訴苦——
後來?後來我和「蔣老總」一道闖上海灘,玩股票,逛妓院。嗨,那時的「蔣老總」一文不名,還騙過我的錢哩。當然,我是不會跟他計較這些的。
何成浚剛宣布完命令,眾將便都一個個地叫起了撞天屈。他們先是訴說自己的兵力如何單薄,編製如何不足,繼而埋怨待遇如何不公,苦樂如何不均,最後便把所有鋒芒都集中到了「蔣老總」身上,講到激動處,還有人開口謾罵起來。一時間,事態變得極其緊張和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