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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第一章

「愛上了它?」梅森問道,語氣盡量保持隨和。
梅森雙眉揚起。
「主人遺留下來的錢。」
「亞希頓先生希望他的貓跟他在一起是十分自然的事。管理員有權養寵物。就這件事來說尤其是如此,因為那隻小貓在立遺囑人在世時就有了。
「我是個看守房子的人。一個看守房子的人其實並不做事。他只是留意一下東西。那幢大房子關閉好幾年了。主人住在卡門西達的一個地方。我只要在大房子那裡四處逛逛,清理一下院子掃掃門階就沒事了。主人一年把那地方澈底清掃三四次;其他的時間所有的房間都關起來,上鎖,百葉窗都拉上。」
「山姆二十八;法蘭克·歐夫利二十六;溫妮二十二——而且是個美人!她一個人抵得過其他的加起來。六個月前主人立過一份遺囑,把一切都留給她,而只給了其他兩個孫子每人十塊美金。後來在他去世前兩天,他立下了這份新遺囑。」
「他不見傑克森。」
「山姆·賴克斯特承認,在遺囑的條款之下,他有義務供給亞希頓管理員的工作,但是聲稱他沒有義務把亞希頓的貓留在房子里。亞希頓有一隻大|波斯貓。他非常依戀它。賴克斯特已經通告亞希頓,看他是要自己把貓處理掉,或是看它被毒死。這件事我能處理,只是亞希頓堅持只見你一個人。我不想讓這件事佔用你的時間——只是你堅持知道所有來辦公室的當事人,不讓我們任何一個人處理他們的案子。」
「那些孫子女現在住在那裡?」
「不合他的心意。」
「你在城裡的房子而他們在鄉下,你怎麼會對這些人這麼了解?」
「我情願花一筆合理的數目;我可不想把錢都花光。不過我知道找好律師得花錢,而且我知道我可不找差勁的律師。」
「老管理員當時在那裡?」梅森問道。
「對。反正主人一死他們也會搬進來的。他們不是那種喜歡鄉村生活的人。他們想要城市生活的一切。」
「失火時有誰在那房子里?」梅森問道。
「是的,她離開了。我不怪她。其他兩個對待她真丟人。」
「一條萎縮的腿和一根拐杖,我相信你是這樣說的,」梅森看著備忘錄,沉思地說。
「傑克森先生。」
「不?」梅森問道。
「他有沒有錢?」梅森問道。
戴拉·史翠特站直身子。她柔軟的身子一扭,轉身面對派瑞·梅森。她皺著眉頭。「你可能有興趣知道,」她說:「有人在跟蹤你愛貓的委託人。」
「不。他在看守城裡的房子。」
「沒人知道。」
「他去世多久了?」
「積姆·布朗登,司機。他是個滑頭。他知道他吃的是誰的飯。你該看看他拍山姆·賴克斯特馬屁的樣子。」
「新型的龐迪雅克,」梅森思索地說。「你怎麼認為他是在跟蹤亞希頓?」
「我想那大概就是為什麼賴克斯特那麼小心地在他的遺囑中為這老管理員訂下條款的原因之一吧。他並沒有乾脆留給亞希頓一筆錢,但是訂下條款規定他的遺囑受益人必須給亞希頓一份管九*九*藏*書理員的永久性工作,只要他能工作就必須一直僱用他,同時在他不能工作時,供給他一個家。」
「大約兩個星期,我想。」
「那麼我認為我們可以把她刪除掉。她其實跟案子無關。」
「還有沒有別人?」梅森問道。
「他不喜歡貓。尤其不喜歡『小渣滓』。我睡在地下室。我把地下室的窗子一直開著。小渣滓跳進跳出的——你知道貓是什麼樣子的——沒辦法一直把它關在屋子裡。我的腿這個樣子,不太走動。小渣滓得出外走動走動。下雨天時,它的腳就弄髒了。然後它從窗子跳進來,把我的床搞得都是污泥。」
亞希頓咕噥一聲,什麼都沒說。
「明確地說,他有什麼麻煩?」
來的是個因歲月而枯萎的男人。兩片薄薄的嘴唇,濃密的白眉毛,禿頭,面無笑容。「這是我第三次來見你了,」他氣憤地說。
「是的。那遺囑讓我留住工作,只要我能工作,而且在我不能工作時照顧我。」
「不錯,而且那隻貓就睡在我的床上。好幾年了。從沒幹擾到任何人。山姆·賴克斯特說它增加了洗衣費的開銷,把床蓋弄得亂七八糟……洗衣費!他一晚上在夜總會花掉的錢就夠付我十年的洗衣費!」
「她是什麼樣的人?」梅森問道,顯然正透過亞希頓憤世嫉俗的眼光津津有味地看著這些多樣的人物。
咧嘴而笑的梅森回答,「呃,你必須承認一個有著一條萎縮的腿,性情乖戾,有一隻波斯貓,而沒有錢的人,有權偶而走一下運。」
「關於一隻貓,嗄?」他問道。
「山姆·賴克斯特反對。他是遺囑執行人。」
「你開車?」
他轉向戴拉·史翠特。
「這些孫子女年紀多大?」
亞希頓多節瘤的雙手緊握住拐杖。他站了起來,把拐杖塞在腋下。一聲謝謝或再見都沒有,就一拐一拐地離去。
「繼承人是兩位孫子?」
「他是非常喜愛他的貓,如果你是這個意思的話。」
梅森緩緩點頭說:「我是那個意思。」
「房子失火以後她就沒工作了吧?」梅森問道。
「沒人。」
「一部雪佛蘭。」
「我不是個小氣鬼,」他說。「好律師收費高。我只要最好的。要多少費用?」
亞希頓一跛一跛地繞過角落,轉向左邊。那部車跟隨著他,顯然是低速爬行。
「三位。只有兩位在遺囑上提到。」
「你負責城裡的房子?」
「還有誰?」梅森問道。
「也許,」梅森告訴他,「只需要一封信。如果是這樣,那就不會花你多少錢了。」
「他們無法全部找到?」梅森感興趣地問道。
「為什麼不租出去?」梅森問道。
「告訴我你的煩惱,」梅森客氣地說。
「是的,我以前有份燒鍋爐的工作。煤渣老是礙事把東西搞得亂七八糟的。我得到這隻貓時,就把它叫做小渣滓,因為它也老是礙事——老是把東西搞得亂七八糟的。」
「你打算花多少錢主張保有小渣滓的權利?」梅森思索地問道。
傑克森以前已經聽過這個故https://read.99csw.com事。他禮貌性地點點頭。他以非常明白地表示出他認為亞希頓先生的麻煩已經佔用了太多上午分配給會談的時間的語氣問說:「要不要我告訴亞希頓先生我們沒辦法接這件案子?」
「存下來的。我沒有任何花費,我一直存下我的薪水存了二十年了。我用來買優良股票——主人推薦的那種——當主人兌換現金時,我也兌現了。」
「賴克斯特的名字字首是什麼?」
「他是留給他們沒錯——他們能找到的。」
「相當老。一個老怪物,要是你問我。」
「他有沒有說出任何理由?」
「不,是主人留在這裏給我用的一部車,好讓我在他想吩咐我什麼事時開過去見他。他討厭進城裡來。」
「可能嗎,」她問道,「如果這位孫子把那隻貓丟出去,他就會喪失繼承權?」
年輕的律師點頭同意。「是份不尋常的遺囑沒錯。這個人,賴克斯特,是個律師。他有三個孫子女。其中之一,一個女孩,完全被排除在遺囑受益人之外。其他兩個均分財產。」
「有點揮金如土?」梅森好心好意地問道。
戴拉·史翠特以訝異的眼光注視著派瑞·梅森。
刑事律師派瑞·梅森對他的一個勒理卡爾·傑克森皺起眉頭。派瑞·梅森的秘書,戴拉·史翠特,在辦公桌一角,雙膝交疊,一手執筆在一本敞開的記事本上擺出準備書寫的架勢,平穩、沉思的眼光注視著兩位男仕。
知道接下去會怎麼樣的戴拉·史翠特,朝傑克森點點頭說:「你可以叫亞希頓先生進來了。」
「是的,先生,」傑克森說。「他堅持要見你本人。他是個怪人。我不會浪費時間在他身上,先生。」
「不錯,先生,彼得·賴克斯特。人家說他是個守財奴。他確實是古古怪怪的。他在這城裡有幢大房子卻不想住。留下亞希頓這個人在這裏看守。賴克斯特住在卡門西達的一幢鄉間房子里。房子夜間失火,賴克斯特被燒死了。三個孫子女和幾個僕人當時都在房子里。他們全都逃出來了。亞希頓說火勢是從賴克斯特的卧房裡或是附近開始的。」
「看到了吧?」她說。「戴著輕氈帽的那個男人。他從一個門口衝出來……看,他要上那部車了。」
梅森點點頭,說:「對。誰知道什麼時候表面上看起來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會演變成大事。我記得范威克正在解決一件謀殺案時,有個男人跑到辦公室堅持要見他談一件關於暴行的案子。范威克想把他轉交給一個職員去處理,那個男人憤怒地離開辦公室。范威克的客戶被弔死兩個月之後,范威克發現這個男人想見他是為了以車禍引起的強|暴毆擊罪名逮捕謀殺案里的檢舉證人。如果范威克跟那個男人談過,他就會發現那個檢舉證人在謀殺案發生的時候根本不可能在他自己所說的那個地方。」
梅森指向一把椅子。「坐,亞希頓先生。抱歉。我一直在辦一件謀殺案。你的貓叫什麼名字?」
亞希頓扳著手指頭查對一下他已經提過的人,九*九*藏*書然後說:「諾娜·亞賓頓。」
「那些錢是從哪裡來的?」他好奇地問。
「是的,先生。他除了你任何人都不見。」
「噢,我經常開車過去。」
男人的唇間以及眉目之間仍然毫無笑意。「一個小幽默。」
「亞希頓現在在外頭辦公室等著?」梅森問道,兩眼眨動。
「那太多了,」亞希頓氣惱地說。
「地址呢?」
「是的——還有賴克斯特、歐夫利和僕人。」
「我不認為有。根據遺囑,他得到了一份管理員的永久工作。那份工作一個月五十美元,管吃管住。」
「你還在那裡?」
「當然是現金,」亞希頓猛然說。「他還會要其他什麼?」
派瑞·梅森對戴拉·史翠特露齒一笑。「那會讓他嚇一跳,」他說。「如果他想到他爭的是他的整個繼承權而不只是一隻貓,他就會決定不冒任何險。」
「你剛辦完一件謀殺案,老大。為什麼不讓助手來處理而你出海到東方去一趟?這樣可以讓你休息休息。」
「也許他就是特別,」梅森說。「他確實是個凋萎的怪人……不要靠太出去,戴拉……你必須記住他喜歡動物,而且他也不再是年輕人了。不管他說他幾歲,他一定不只七十五了……」
「你的腿不妨礙你開車?」
「如果你想那樣說的話。」
「什麼錢?」
亞希頓用拐杖重重敲擊地板強調他的厭惡感。
「明確地說,他採取什麼反對形式?」
「他留下了一份遺囑為你作打算?」
「戴拉,」他說,「記下一封給山姆·C·賴克斯特的信,華盛頓東街3824號。敬啟者:亞希頓先生向我請教——不,等一下,戴拉,最好把他的名字寫上去——我的備忘錄上有——查爾士·亞希頓,對了——向我請教有關他在去世的彼得·賴克斯特遺囑下的權利。在那份遺囑的條款之下,你有義務供給亞希頓先生一份管理員的工作,在他有能力勝任工作的期間之內。
「假使我說兩百五十美金呢?」
「不,他拿不到錢。」
梅森覺得有趣地迅速看了戴拉·史翠特一眼,然後轉向枯萎、禿頂的男人。「為什麼溫妮沒列入遺囑受益人?」他問道。
「他那副樣子,我確信。他從那個門口跳出來……看,那部車只是慢慢蠕動——盯住亞希頓。」
他轉向亞希頓,要他放心地點點頭。「留十塊美金給記帳員當聘約金。她會給你一張收據。如果有任何進展我會寫信給你。如果你發現了任何事,打電話過來找史翠特小姐——她是我的秘書,你可以留下任何話給她。目前就到此為止。」
「主人在鄉下的房子失火時被燒死。我在他們第二天早上打電話給我以前並不知道。他死了以後,山姆·賴克斯特坐鎮。他看起來是個好孩子,長得不錯,而且如果你不小心他會把你騙倒,但是他不喜歡動物而我不喜歡跟動物處不來的人。」
「你的車?」
傑克森淡淡地一笑,收拾起他的文件離去。門一聲輕響關上時,戴拉·史翠特的手指環握派瑞·梅森的左手。
「不,https://read.99csw.com戴拉,這是個對律師來說微不足道,但是對當事人來說意義重大的案子之一。一個律師不像開店的高興賣就賣不高興賣就不賣。他為不幸的人保有他的才能。」
梅森睜大眼睛看著那捆厚厚的鈔票。
「你接這個案子,老大,只是因為你知道他請不起其他任何好律師來處理。」
梅森手中拿著一份打字機打出的備忘錄。
「那麼你情頭花掉你的錢來保有你的貓?」
「更奇怪的事情都發生過,」他回答說。「那要看遺囑的字詞而定。如果有關管理員的條款是繼承權的條件之一,我就能困住對方。不過,你知道,我現在只是嚇嚇山姆·C·賴克斯特先生。我想我們會有那位先生的消息。到時候,讓我知道一下……我喜歡律師工作的就是這個,戴拉——變化這麼多端……管理員的貓!」
「但是他喜愛動物,」梅森說。
「是的——如今就不那麼樣了。」
「等一下,」梅森笑著說。「也許不必花大筆錢。我只是想確定一下你有多喜愛那隻貓而已。」
「假使,」梅森說:「我告訴你律師聘約金就得花掉你五百美金呢?」
他咯咯發笑。
「這世界上我唯一剩下的朋友,」亞希頓有點粗氣地說。
派瑞·梅森看了戴拉·史翠特一眼。
「賴克斯特……賴克斯特……報紙上不是有他的新聞嗎?我不是看過跟他的死有關的火災新聞嗎?」
「溫妮呢——你說她失蹤了?」
長廊上傳來拐杖和腳步交替的聲音。傑克森打開門,擺出一副既然勸告不聽,顯然不為任何後果負責的態勢把門托住。
「賴克斯特先生的建議?」梅森問道,好奇地看著他的委託人。
「他告訴我把貓處理掉,否則他要毒死它。」
「窗戶就在你的床頂上?」梅森問道。
「不錯。後來她就沒再去了。」
派瑞·梅森皺著眉頭說:「那是份不尋常的遺囑,傑克森。」
「如果你傷害亞希頓先生的寵物,我便有心要抗辯你違犯遺囑條款,同時因而主張你喪失繼承權。」
「一個老人,」梅森近於沉思暝想地說:「一個怪物……可能沒有朋友。他的恩人死了。那隻貓代表他所依戀的唯一活著的東西。大部分的律師都會大笑推拒這個案子。如果某個律師接受了這個案子,他會不知道從哪裡開始。天曉得沒有先例可以指引他。
望著那部車子皺起眉頭思索的梅森說:「一百萬現金可是一大筆錢啊。」
一陣風從敞開的窗戶吹進來,吹動了她的頭髮。她上半身從腰部以上整個靠出去迎向微風,吸滿一腔新鮮的空氣。
梅森眼睛閃亮地看著她。「那麼,誰來照顧亞希頓的貓?」
「其中兩個——繼承財產的兩個住在那裡,山姆·賴克斯特,和法蘭克·歐夫利。沒有繼承財產的孫女兒,溫妮·賴克斯特不在那裡。沒有人知道她在什麼地方。」
「沒人住在那裡?」
「那麼讓他去找別的律師。城裡律師到處都是。你的時間寶貴,犯不著為一隻貓操心!」
「火災前不久,」亞希頓說,彷佛他在說的https://read.99csw.com給了他很大的滿足感,「主人來了次大清掃。他兌現了一百多萬美金。沒人知道那些錢他怎麼處理。山姆·賴克斯特說他把錢埋在某個地方,不過我知道主人不會那樣做。我認為他是用化名把錢放在銀行保管箱里。他不信任銀行。他說時機好的時候,銀行就把他的錢放出去賺利息,時機不好的時候,他們就告訴他說很抱歉錢要不回來。他幾年前存在一家銀行損失了一些錢。吃一次虧對主人來說已經足夠了。」
「我非常愛它。我願意花任何合理的數目來叫山姆·賴克斯特安分下來。但是我可不想陷入經濟困境。」
「小渣滓,」亞希頓說著坐在那把裝填過度的黑色大皮椅上,拐杖直立在他面前,雙手握住。
戴拉·史翠特關上筆記本,走向她自己的辦公室,在窗口停頓下來,低頭看著忙碌的街景。「你讓他省下了兩百四十塊美金,」她說,她的眼睛漫無目標地望著咆哮的過往車輛,「而他甚至都沒謝你一句。」
「是不會有關係,」亞希頓意味深長地說:「要不是她愛上積姆·布朗登的話。她認為積姆拿到錢的時候會跟她結婚。呸!我試著想告訴她有關積姆·布朗登的一些事,可是她不聽。」
「我以為你說他把錢留下來給兩個孫子平分。」
梅森皺起眉頭說:「對溫妮來說太難受了。」
亞希頓迅速從口袋裡拿出一個錢夾,抽出一捆鈔票。
「山姆·C。」
「不錯。」
「是的。」
「為什麼叫小渣滓?」梅森問道。
比助理律師熟悉梅森脾氣的戴拉·史翠特,以一個在極少拘泥形式的辦公室里工作的人的輕鬆親密態勢加入談話。
「一頭大母牛,」亞希頓說。「一個愚蠢、沒有疑心、心地善良的鄉巴佬。不過房子失火時她不在那裡。她白天上工。」
「換句話說,卡門西達的房子失火以後,他們就住到城裡的房子來。對嗎?」
「那合理。我付。」亞希頓開始數鈔票。
「他是個老人?」梅森問道。
「什麼車?」梅森問道。
派瑞·梅森把椅子往後一推站起來,大步走過去。他一手扶住窗架,另一手攬住戴拉·史翠特的腰。他們倆一起向下凝視著街道。
「一百萬現金?」梅森問道。
「而他們反對那隻貓。」
「幽默?」梅森問道。
「溫妮——溫妮·賴克斯特。她是孫女兒。再來是山姆·賴克斯特和法蘭克·歐夫利——他們是孫子。皮克絲莉太太在那裡——她是女管家。還有一個護士——艾迪絲·狄瓦。」
「華盛頓東街3824號。」
「沒錯。他大約六十五歲。他說他大約兩年前出過車禍。他的僱主開的車。亞希頓——就是為了一隻貓要見你的那個人——腰骨折斷,右腿上的一些肌腱也被切割掉了。賴克斯特,他的僱主,右腿就在膝蓋以上折斷。賴克斯特自己也不年輕了。我想在他去世時是六十二歲,不過他的腿後來是醫好了。亞希頓的腿沒醫好。他後來便一直拄著拐杖。
「不,那部車不會。車上有特殊的緊急煞車器。我一拉那支煞車桿車子就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