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宋卻在一邊無知無覺地說：「當時我們都以為是哪個朋友的惡作劇，也沒在意，可是沒過多長時間，就在籌備拍片、一切進展順利的過程中，又收到了第二封信，仍然是一樣的口氣和一樣的黑羽毛，上面寫著……」

小宋清了清嗓子，有些緊張地說：「《生死盟約》……哦，也就是這部正在拍的片子，剛剛成立劇組的時候，導演就開始收到這種莫名其妙的信，信上寫著『歪曲事實的人，你會知道後果的』，是列印文件，署名是『黑嵐』，就插在李導的門上，上面有……有……」

小宋戰戰兢兢地看了李導一眼，李導面色不豫地別過視線，但是也沒有特別明顯的阻止的意思。

導演劇務等人各自面色猶疑，似乎對什麼諱莫如深，舒久斜眼看了一眼他們的神色，在一邊解釋說：「警官被李導拖來，沒看過劇本吧？黑色的羽毛是片子里的反派人物『紀景』的信物。紀景警告男主角不要多管閑事的時候，也是把一封信函插在他家的門上，上面附著一根黑色的羽毛，寫著『管閑事的人，你會知道後果的』。」

等等，為什麼會有人覺得當嫌疑犯很光榮？

沈夜熙的https://read.99csw.com家其實和姜湖想象的差不多，不大不小，整潔利落，用於裝飾的東西很少，多數以實用性為主。這是個生活得很有條理的單身漢，家裡沒有家人的照片，反而是客廳牆上有一張有些年月的集體照，很多小孩圍坐在一個中年人旁邊，或開心或靦腆地對著鏡頭。

盛遙點了個頭。

「小宋！」李導低低地喝住他，他嚴肅下來，轉向盛遙，「這隻是不知道是什麼人的惡作劇而已。」

片刻，幾輛警車停在他們面前，蘇君子、沈夜熙、姜湖、楊曼和安怡寧都來了，一個不差。盛遙一愣：「我只給沈隊打了電話，你們怎麼都來了？」

就在這時，警笛聲不遠不近地響起來了，李導終於有些無力地揮揮手：「小宋，你去把那些信件都給警官拿過來吧。」

舒久看著他，一雙眼亮成了X光，勉強壓抑著激動地問盛遙：「請問你是刑警嗎？」

正好，這時候他房東的兒子馬上要結婚，房東退了他兩個月的房租當做補償，想把房子要回來賣掉，做給兒子買婚房的首付，姜湖正發愁怎麼找新住處，沈夜熙就給他解決了這個問題。

盛read.99csw.com遙湊在鼻子下聞了一下，紅色的部分應該確定是血，就是不知道是人的還是動物的。他把信封舉起來，對著光看了看，沒看出裏面放了什麼，信封似乎是空的。

眾人扭頭，表示不認識他。

盛遙心裏頓時十分悲憤，這是多麼標準的遇人不淑、交友不慎的例子啊！

小宋應聲跑開。

「行了，別瞞著了，這肯定不是第一封。」盛遙直接越過他，問旁邊仍然哆哆嗦嗦的助理，「這種東西，你見過多少遍了？」

盛遙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重案組。」

舒久：「什麼？你是警察？」

「有……有三四封了……」

舒久聽了，整個人都不好了，他幾乎有些夢幻地問：「那……你現在是要現場查案嗎？我們都是嫌疑犯嗎？」

舒久自來熟地把一條胳膊搭在盛遙的肩膀上，在旁邊插了一句：「李導，出了這種事，你怎麼都不說一聲？宋助理，究竟怎麼回事？」

他似乎是知道什麼，又似乎是想要隱瞞什麼。

這時，小宋把李歧志收到的所有恐嚇信都拿來了，有點氣喘：「第一封差點被當成垃圾扔了，我好不容易找到的。恐嚇信都在這裏了，還有剛剛九*九*藏*書和血信封一併放在那裡的黑羽毛。」

幾個人「專業人士」立刻圍攏上來，沈夜熙收了嬉笑的神色，小心翼翼地挨個看過之後發話：「怡寧，把這些拿去化驗一下，李導，如果可能的話，請盡量回想一下一開始能接觸到劇本的人的範圍，楊姐君子，清場，挨個做筆錄。盛遙，你把劇本過一遍，把核心的東西整理出來。姜湖你等他們化驗完了以後仔細研究一下那幾封恐嚇信。」

姜湖畢竟年輕，一身的傷乍看挺嚇人，其實恢復得挺快，已經可以回家休養了。

沈夜熙才剛幫姜湖把行李放下。

「我怕你一個人出事。」這是面帶憂色的蘇君子。

「有一根黑色的羽毛。」李導沉默了半晌，才沉聲說。

劇組的人們圍攏上來，表情各異地看著盛遙手裡的那個血紅的信封。

沈夜熙笑了笑，他從小就習慣扮演的大哥哥角色，把姜湖的行李拖進了一個卧室里，邊幫他收拾邊說：「你住朝南的這間，冬天暖和，我都給你收拾好了，有什麼不習慣的地方，跟我說一聲，上藥不方便叫我一聲。」

李導隨著他的話，目光下意識地在場中轉了一圈，卻沒吱聲。

盛遙注意到周圍幾個人九_九_藏_書，臉上都閃過詫異，於是問：「怎麼，黑羽毛有什麼特殊的含義么？」

「怎麼能把你一個人扔在這不管呢？」這是眯著一雙色迷迷的眼睛，在四處搜索美男的楊曼。

在片場，眾人覺得，當眼前這個年輕人說出「我就是警察」幾個字以後，他周身給人的感覺好像陡然就變了，原本懶洋洋愛答不理的一個人，突然變得鎮定又冷靜。

盛遙：「唔……」

他們倆就是這時候接到盛遙電話的。

他停頓住了，猶豫地回頭去看李歧志。

盛遙眼睛眨也不眨地注視著他，李導突然就覺得，面前這個人竟然看得自己隱隱地生出一種被壓迫感。

李導一愣：「我……你說什麼恐嚇信？」

沈隊是個單身漢，自己住一套一室兩廳也怪不划算的，他正需要一個室友過來幫他分擔月供。

「哎？」姜湖眨眨眼，忽然開口問，「丟在後備箱里的一打簽名本和數碼相機是誰放那的？」

「我們擔心你呀。」這是睜著眼說瞎話都懶得有點誠意的安怡寧。

盛遙：「……」

沈夜熙一巴掌打在他的後腦勺上：「再拆台，你這月獎金就等著請客用吧。」

「大家都很講義氣嘛。」這是怎麼看都不像那麼回九*九*藏*書事的沈夜熙。

「我欣賞你，但請不要一意孤行。」舒久與旁邊的幾個熟悉劇本的演員幾乎同時念出了這句話，話音落地，幾個人相互看看，都沒了聲音，感覺有點汗毛倒立。

姜湖先是微微一愣，隨即舒展開眉眼笑了一下：「你家真熱鬧。」

他本能地學著盛遙的表情板了一下臉，隨後又瞄了盛遙一眼，覺得不像，於是無奈地抓了抓頭，像個跟屁蟲腦殘粉一樣地蹭到盛遙身邊。

盛遙目光一閃，盯著李導看了一會，李導不自覺地避開了與他的目光交流。

盛遙皺皺眉：「這劇本在第一封恐嚇信寄來之前，到底有多少人看過？」

姜湖的目光落在那張相片上，沈夜熙看見，在旁邊輕飄飄地解釋了一句：「哦，我小時候是在孤兒院長大的，中間那個是我們院長，我們都隨他姓沈。」

舒久的眼睛更亮了，彷彿瞬間湧入了十萬伏特，他幾乎有些結巴了：「那……那是管哪種案子的刑警？」

盛遙皺皺眉，問導：「你從什麼時候開始收到恐嚇信的？」

而後舒久對盛遙解釋說：「是劇本里黑羽第二次出現的時候，當時男主追查到了反派的一些線索，並且開始做出反應，這是紀景給他的第二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