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魚水相偕，愛情若無彼此吸引投緣，還是很難成立的。

「何況前提還要有錢有閑，手上沒錢，哪來的閒情逸緻。」

「總之，工薪族面臨的社會現實太過嚴酷，你被貶職也就罷了，我呢老實說還不到那個地步，雖然不是社內菁英，至少還沾著主流的邊，以我現在的立場若是鬧出緋聞，不知會被講成什麼樣子，現在的日本社會儘是些嫉妒中傷別人的傢伙。」

以前不同。「是不是太亮了點?」

「煥然一新，我還以為是別家店呢。」

衣川說著，口氣有些自暴自棄。

久木說的是拿了在文化中心演講的演講費，衣川卻像是在說凜子。

嘴上雖然否認，但久木現在和同齡人比較，確實稍微寬裕些。年薪近兩千萬日圓，繼承了父母位於世田谷區的一棟房子，獨生女兒也已出嫁，加上太太還在陶器工廠兼差，他是有不少可自由支配的零花錢。

雖然邂逅之後有一段時間她從不談起家庭，九九藏書但從她偶爾不經意觸及這個話題時，只嘀咕「在家裡也不快樂……」就可以察覺這一點。

「也許是我敏感了，覺得她像是鑽入牛角尖，但反而顯得性感迷人。」

過去，怎麼看衣川都是事業心重的人，在社會部時也熱心談論時政和社會問題，幾乎沒有什麼艷聞。在搞出版的久木看來，他像有點不知變通的硬漢，如今聽他說「想談戀愛」，幾乎以為面前換了個人。

「不過，你得適可而止，讓那種女人當真了可是造孽。」

「這種小場面儘管找我，反正我還欠你。」

突然被他這麼一問，久木慌亂地灌口啤酒。

可以一邊喝酒一邊大放厥辭，是他們喜歡這店的原因之一。兩人點了老闆推薦的石鯛生魚片和土瓶蒸，先用啤酒幹了杯。

「我知道，不過我也應該像你一樣，工作差不多就好，再找個喜歡的女人共享魚水之歡。」

久木不是要找借口，而是他在接近凜子時凜ｒeａd•99csｗ•ｃｏｍ子也正在尋求著什麼，即使不是愛情或是男人那麼直接的東西，但她確實有得不到滿足的空虛。

當然，他不是不知道衣川這麼說的心情，女性是可能一開始就讓男人隨心所欲操縱，完全沒有自我意志，乍看像是男人珍愛|女|人，實則像把玩一個沒有意志的人偶。

「她有沒有說什麼?」

「總覺得這樣下去會遺漏掉什麼重要東西就結束人生似的。」

閑差也有閑差的苦衷，但說出來不過就是牢騷罷了，久木因而不語，衣川嘆口氣。「在公司做事，不管你是忙碌還是閑，薪水又沒多大差別。」

「好久沒在銀座喝酒啦!」

她此刻正在做什麼呢?

才說想要談個戀愛，衣川突然又喪氣地說：

久木為衣川斟滿剛燙好的清酒。

「呃……有時候……」

「沒有，因為和別的老師一起，沒深入多談，但看得出她有些痛苦。」

「沒那回事。」

衣川的言外之意就像說是九_九_藏_書他讓那種一無所知的純情主婦為愛痴狂，陷入不正常的世界里。

「也不是受了你的刺|激，但這一陣子我特別想談個戀愛，找個好女人來一場浪漫之戀，上了年紀還這樣，真奇怪!」

「說真的，你那教楷書的她怎麼樣?」

這個轉變是身處文化中心那個需要面對許多女性的職業環境的原因呢?還是真的如他自己所說是年齡的關係?

這確是事實，久木跟以前比較，只減少了職務津貼，工資總額倒是沒減多少。

當然，衣川並不知道這些細節。

這一點正是久木已經切身體會到的。

「身為社會菁英確實沒什麼自由。」

凜子負責的楷書課程已經結束，可能是陪別的書法老師到中心去的。

「還在繼續見面吧!」

當然，為了和凜子的愛情，花點錢他是不在乎的。正想著，衣川為他斟酒，白色的細陶酒杯里，斟進的酒汁閃著琥珀色的光彩。

「沒這回事。」

「一點兒都不奇怪，就是上了https://read.99csw.com年紀才會這樣。」

照衣川說，這一陣子各地陸續辦起文化中心，競爭得很激烈。幸好衣川這邊招牌老，還招架得住，不過競爭若再激烈一點，就需要根本改變經營方式，今天出來也是為跟總社商量這件事。

「沒想到你動作這麼快，待我覺得不妙時已來不及了。」

「喂，不是這樣吧!」

久木有些不安，擔心旁邊的客人聽見，但衣川毫不在意地繼續說。

「痛苦?」

「可是，我恐怕是不可能!」

老實說他和凜子的情況，應該不是他單方面引誘，把她勉強拽入不倫的世界里。

老客人懷念從前的店內風情，但年輕客人比較喜歡現在這樣，老闆只是笑嘻嘻地不置可否。

「說的是，今天我可要喝個夠。」

「男人辛勤工作，到頭來無非是為了找個好女人據為己有，這是自然界的共性。雄性拚命尋餌，打倒對手，最後想得到的無非是雌性的身體和愛情，都是為了這個才不斷生死搏鬥。」

「九_九_藏_書像你有錢倒好。」

「這——樣子改了倒糟糕。」

店的大小沒變，只是黑漆發亮的櫃檯及桌子全換成白木，椅子數量增加，裝潢顯然與

在那以後雖是男方積極主動，但女方也有相對回應，而兩人像現在這般激|情高漲，無所畏懼，似乎是女方更放得開。

凜子是衣川介紹給久木認識的，和凜子交往兩個月後，他才向衣川招認他們的事。「前些時她來中心，一陣子不見，人變得性感了許多。」

「戀愛需要過人的精力和勇氣吧!」

晚上，久木到銀座的數寄屋大街的小料理店和衣川會面。衣川以前也來過，可店裡最近改裝過，他一下有些認不出來了。

久木像是要揮去這層不快而改變話題，問起他的工作情況。

衣川也用這種眼光看凜子嗎?久木瞬間覺得怏怏不樂。

「我可不是自己喜歡閑著。」

「總歸一句，現在做什麼都不容易，比較起來，還是你輕鬆愉快。」

久木端在手中看著，腦子裡又想起凜子白|嫩的肌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