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掛了電話，感到這種慘痛的、明顯的失敗就像一場毒雨降臨到他的身上。

「我相信如果警察第一次發現他就斃了他，那麼那樣對我也就可能沒有問題了。」

「呃，你做你不得不做的事，」黛安娜的話語中聽起來有點失望，儘管他說不定，如果這件事，或者她自己不知不覺陷入到這悲慘的局面中來，一定與他有關。這又是一次。她終於又說：「我要去換藥了。我以後再對你說。」

「雙M糖，」美冠鸚鵡又嘎嘎地叫起來，「伊麗莎白在那裡？伊麗莎白就待在那裡嗎？」

九*九*藏*書「他對我說，肯定我要告訴你有關他襲擊我的事。他是用我來威脅你，來傷害你。讓你別煩他了。」

「是的。」他緩緩說出，語氣中不帶什麼確信。他們在一起吐露心聲有好一會兒。

「在振興俄羅斯的經濟。」

戴維細心地把種子倒進杯子里，但是不管怎麼樣，還是有些撒到地上。他對自己發牢騷，蹲了下來，想把種子從地上揀起來。

「我現在就去醫院，」他終於說，「我能來看你嗎？」

「不，我現在不想見任何人，」隔了很長時間她才又開了口https://read.99csw.com，語調更加可以辨認了，「明天你上晚班，對嗎？那時，你可以到樓上來看我。我是九層新增的病員。」

「你的意思不是那樣的。」

「伊麗莎自在哪兒？」

「傷怎麼樣？」

黛安娜剛向他敘述了她差一點被強|奸的消息，使他陷入目瞪口呆的狀態之中。第一次，一想到克萊德就在戴維的內心產生了冷酷的、報復的強烈慾望。他卧室窗外的一片漆黑正好反映了他的心態。

當戴維從銅鳥籠上揭了蓋布之後，那隻美冠鸚鵡一下子變得活躍起來，九*九*藏*書用喙整理起羽毛，打扮起自身，啄著自己黑色的爪子。戴維穿上了白上衣，準備上班，這時帶著疲憊的煩躁看了看這隻鳥兒。

「我最希望的是他對準我來。」

「雙M糖，」它嘎嘎叫了起來，「雙M糖，伊麗莎白就待在那裡？」

他考慮這一點。

「從他逃跑以來我所介入的一切，我不知道我幹了多少是好事，」他說，「似乎我只是把事情弄得更糟。」

「我在想也許我應當把這些事都交給警察們辦就好了，」他說，「他們對這場遊戲、對這些賭注是習慣的。我有急診室要管。https://read.99csw.com如果從一開始我只是一直關注那個，我們都不會陷入這亂七八糟的局面中來。」

「那可能不那麼有效。」

「又裂開了。這讓我的傷情又倒回去幾天了，那是肯定的。對結疤也是不利的。」

戴維在角落的金屬垃圾桶上雙手相互撣了撣說：「帶領一隊裸體主義者徒步旅行，走在阿巴拉契亞山間小道上。」

「眼下，」他說，「我只好同意你的看法。」

「嗨，戴維，我知道你發現那項研究，已經證實了你的想法，但是別指望我也會這樣。第一次，是在家裡洗淋浴，那是一次可怕的經歷九*九*藏*書。但是這一次，幾乎與我面對面了。他的那種氣味，他那獃滯的目光。眼睛的背後就沒有什麼了，什麼也沒有。他已經死了。一具行屍走肉罷了。」他聽到電話另一端她的一陣呼吸聲。

戴維在門口停了一會兒，手還搭在門框上說：「她死了。」

「我想犯錯誤比無所作為要強。是不是？是不是？」

「是的，是的，對結疤不利。」

戴維和黛安娜分別坐在電話線路的兩端，沉浸在一片寧靜之中。聽著電話線上傳來輕輕的嗡嗡聲，戴維注視著書房裡銅鐘的分針轉了一整圈，然後又轉了一整圈。他上早班要遲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