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聲點兒。」聶之軒從半閉的卷閘門看見外面已經聚集了大量的記者，派出所民警正在勸說他們離開。

「確實，這明顯不是巧合。」聶之軒說，「可是兇手的作案動機是什麼呢？還有，為什麼死者都不做反抗？種種這些，實在讓人費解。」

「兩個人都是被殺死的，被襲擊時都沒有反抗，都被偽裝成自殺，兇手都是在我們行動之前提前行動，取得了先機。」蕭朗一身冷汗，「怎麼說，這些都不是巧合吧！」

唐鐺鐺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這還是小差錯嗎？你哪是一不小心，你那是沒長心啊！」

M比蕭朗矮了十幾公分，而此時他的腳離地面也恰好十幾公分。所以，屍體和蕭朗處於一種面對面的狀態，幾乎鼻唇相觸。

周圍幾個遛狗的大媽見保安居然掏出了手槍，嚇了一跳，紛紛避讓。

車庫是一排藍色的卷閘門，中間的那一間，彷彿門的下緣間隙比較大，如果不仔細觀察，還真是看不出來。看起來，M正是藏身於此了，並且他沒有關好門。這給抓捕工作帶來了極大的方便，沒必要花時間和力氣去破門了。

「藏身。」有學員說。

蕭朗一拍腦袋說：「難道他就是沒聯繫上案犯M的快遞員？那M此刻應該在八號樓車庫的某一間里，如果他沒有聞風而逃的話。」

貨物和床佔滿了倉庫，而且倉庫不過是一間獨立的空間，周圍也沒有管道什麼的可以拴繩子的地方，所以選擇卷閘門內側頂部的框架作為縊吊點也算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聶之軒指著死者項部提空的索溝，說：「你看，似乎隱約可以看到兩條提空的索溝，並沒有完全重合。」

「住沒住人我不知道，但中間那個沒停過車。」一名大媽說。

唐鐺鐺搖了搖頭。

「行動規劃只有我們組的學員還有導師知道。」聶之軒說，「這一隊便衣刑警都是臨時抽調的，去幹嗎都不知道，怎麼會走漏消息？蕭朗，這些快遞員，你們跟了嗎？」

「你知道上一個案子，為什麼大家都沒有察覺，但是我卻能發現案犯的那些個動作是在畫畫？」蕭朗眼珠一轉，跳了話題。

唐鐺鐺似乎略微精神了一點兒，說：「是你畫得太難看了吧？」

聶之軒眼睛亮了一下。

「她本人要是來了就好了，是不是可以更精確地定位？」學員說，「你說會不會是我們來的有點兒晚，快遞已經來拿過貨，走了？」

「就是打中了太陽穴。」聶之軒微微一笑，說，「既然一個客戶都能找得到M，我們為什麼找不到呢？」

蕭朗的眼睛里立即開始放起了光芒，說：「好好，你是主檢法醫師，可以獨立屍檢，別等警方法醫來了，你先看看，有什麼結果，然後我們趕緊回去復命。」

「會不會是掙扎所致的？」

說完，蕭朗拎起自己的衣服領口，對著隱藏在衣領下方的麥克風說了幾句話，散落在整個小區各個角落的一些人，開始向八號樓集中。

「這馬上就要十二點了，唐鐺鐺的測算準不準？」一名化裝成遛狗人的學員說，「我們已經等了四個小時了。」

蕭朗尷尬地笑了笑，說：「誰read.99csw.com當組長都一樣，對了，你說會不會是凌漠通風報信？」

「對於這些人的銀行賬戶，警方早已予以凍結並標記。」蕭朗說，「前兩天上課老師還說了呢。只要他們敢去銀行，一是取不到錢，二是會自動報警。我覺得他們的謀生手段，無外乎軒叔說的三種。」

「咱們還需要繼續我們的任務。」聶之軒說，「所以，觀察視頻的事情，就交給警方去做吧，我們回去靜待佳音。」

「謀生不難吧？」蕭朗說，「找朋友借錢，偷錢，都有可能。」

蕭朗以隊長的姿態站在講台上，身影比蕭望更加高大魁梧，可是卻少了一份蕭望的沉著和自然。

聶之軒抬頭朝蕭朗笑了笑，示意他少安毋躁。然後按照屍表檢驗的順序，逐一查看屍體狀況。

「我覺得，利用一張警方調查案件時的微信對話截圖，可以獲知M的微信號。然後根據這一個微信號，尋找其關聯的其他微信號。從理論上看，這個想法應該是可以實現的。」聶之軒說，「但是從技術上怎麼樣，我就不知道了。不過大家別忘了，我們有一個計算機高手，唐鐺鐺。」

「屍體的屍僵才剛剛在小關節形成。」聶之軒說，「角膜也不過是中度渾濁。說明，死者也就是在天蒙蒙亮的那陣子死亡的。」

死者不是別人，正是案犯M。

「據我所知，案犯M的犯罪，就與這個有關。」聶之軒打開投影儀，播放出M的資料，說，「案犯M在入獄前，是一個微商。不過，他是一個不正經的商人。他售賣的物品，經常會有質量問題，因此，他也有不少微信號。他的犯罪過程是這樣的，一個客戶，因為購買了存在質量問題的商品，在微信上和他發生了對罵。然後，這個客戶居然找上了他的門，然後和他發生激烈口角。這個M還真不是善茬，他小時候被父母送去少林寺練武，可以說是一身好武藝吧。所以，當時他因為一時氣憤，用玻璃煙灰缸打向客戶的頭部。很不巧，這一擊，擊中了客戶的翼點，導致翼點部位顱骨骨折，其下的腦膜中動脈破裂，造成大量顱內出血而死亡。這個M也因為涉嫌故意傷害致死罪，入獄了。」

「車庫用作倉庫還是比較多見的。」聶之軒說，「如果警方不掌握M的這個倉庫，他住在這裏的話，一邊可以藏身，一邊還可以經營獲利。」

蕭朗聽出異樣，蹲在聶之軒旁邊觀察。

聶之軒匆忙道謝，跟著隊員和警察們，向中間的倉庫緩慢靠近。

「你應該說，『未經許可進入命案現場警戒帶內，是要承擔法律責任的！』」聶之軒指正道。

「其實不然，還有第四種。」聶之軒說，「有沒有考慮過，智能手機的支付功能？」

聶之軒蹲在原地不動彈，若有所思了一陣子，突然用假肢配合真手熟練地脫去了死者的上衣，暴露出死者的後背皮膚。

「鐺鐺的推斷，只是破解微信經商的關鍵信息，然後獲取快遞的信息，最後根據快遞的交接來確定M的位置。也就是說，她的推斷是建立在跟蹤快遞的基礎之上。就算是ｈttｐs://ｒｅad.99cｓw.ｃom你凌晨四點就到了這裏，你能找得到M是在哪一間嗎？連個詢問的人都沒有。」聶之軒笑了笑，說，「而且，我們未必就會輸。因為我們出發行動的時候，火狐組還在開會研究，說明這次他們的進度比我們慢。即便是我們的目標自殺了，我們也能贏。」

說完，聶之軒和蕭朗一起合力把屍體放了下來。

「那不也是和銀行綁定的嗎？」

聶之軒理解唐鐺鐺的走神兒，所以又重複了一遍。唐鐺鐺點頭表示，這個想法從技術上也不難實現。

「面部青紫，瞼球結合膜出血點，舌尖頂于牙列之間，口唇青紫，十指甲青紫。」聶之軒一邊看，一邊念叨著。

「好像是倉庫，以前沒見怎麼用，昨天好像有人進出。」另一名大媽說。

「是啊，我的主意就是，我們要分析他們可能存在的謀生手段，然後從這些手段入手，看能不能尋找到一些可以突破的方法。」聶之軒說完，頓了一頓，見大伙兒都在思考，於是接著說，「我也不賣關子，這兩天我一直在思考這些問題。我覺得吧，這些人的謀生手段主要有幾種：一，他們繼續實施盜竊、詐騙或者搶劫等其他侵財類犯罪；二，獲取狐朋狗友、親屬的經濟資助；三，隱藏身份，以短平快的方式勞動掙錢。是不是只有這三種呢？」

「相信鐺鐺的實力，上一起案件，不就是她的出色發揮嗎？這個比上次的來得簡單。」聶之軒蹲在地上擺弄著一輛被拆開的電動車，低聲說道。

聶之軒點了點頭，說：「縊死和勒死的區別就是繩索受力不均勻，繩索不閉合。但是他殺縊死中有一種方法，就是用膝蓋頂住死者的後背，然後向上方提拉繩索，導致死者像是被縊死，其實是勒死。」

蕭朗著實給嚇了一跳，手裡的手槍沒有端起來，倒是掉在了地上。他連忙後退了幾步，蹲下撿起了槍。

「也不排除這些人會冒險去銀行獲取存款。」有學員說。

「果然如此。」聶之軒倒吸了一口涼氣。

聶之軒笑得很欣慰：「不管怎麼樣，以蕭朗你現在的思維，當『戰鷹』組的組長已是當之無愧！」

「你不錯啊。」聶之軒刮目相看，「要說是凌漠，記憶力那麼好就算了。你蕭朗，居然也能聽得進、記得下這麼枯燥的法醫課？真是士別三日，刮目相看啊！這樣說吧，我看死者的項部後面有提空，應該屬於縊死。」

「如果我們獲取了M使用餘額或者進行售賣的微信號，即便是不能申請定位，也可以根據他以前或者現在的發貨地址來判斷他存貨倉庫的所在，或者直接獲知他的藏身所在。」聶之軒說，「甚至還可以通過化裝偵查來直接把他釣出來。」

「好啦，我知道啦。」唐鐺鐺心情好了不少，她看看蕭朗，點點頭，「你說的我都懂。給我一晚上時間，我一定不辜負大家的期望。」

唐鐺鐺聽見自己的名字，從ｒeａd•９９ｃｓｗ.cｏｍ思緒中被硬生生地拔了出來：「啊？什麼？」

蕭朗拿出本子，說：「都跟了，七家快遞都是到各個單元投件。有四家是在小區不同位置收了件，兩家投完件就離開了，還有一家是在八號樓一樓車庫前面轉悠了一圈，打了兩個電話后離開的。」

「我們咋沒有想到呢。」蕭朗已經接近車庫，從腰帶里掏出手槍。

聶之軒說：「你們說，這些人逃出去，最重要的事情是什麼？」

「你知道的，我從小就喜歡畫畫。」蕭朗說，「可是，你不知道吧，在我考取考古專業之前，我還參加了藝術考試。因為我當時的理想，是當一個畫家。不過，可惜了，那次藝術考試，我沒能考上及格線。」

「哦，這也是一個思路。」蕭朗說，「然後呢？」

「我覺得有點兒不對勁。」蕭朗說，「會不會是消息走漏了？跑了？」

「疑點在於，為何M做著好好的生意，卻突然要選擇自殺呢？」聶之軒圍著屍體繞了一周，說，「不過，現場的狀況看，你說得不錯，自殺可能性大。」

聶之軒搖搖頭，說：「唐鐺鐺連續熬夜，需要休息。而且導師不都說了嗎，天眼小組是幕後，鐺鐺以後肯定是最優秀的『覓蹤者』。至於時間，雖然鐺鐺凌晨四點就做出了判斷，但快遞是上午九點到十二點取貨，我們沒有必要來那麼早。」

「真是倒霉，抓一個，死一個，這明擺著讓我們輸啊。」蕭朗垂頭喪氣，「早知道鐺鐺推理出範圍后，我們立即來查就好了。」

「也就是說，如果這起命案的兇手和上一起是一個人的話，且如果兇手不明確M的位置，也要進小區尋找的話，他就不如騎著車進來，可以提高效率。」蕭朗點著頭說。

吊著屍體的繩子就是捆綁清潔用品箱子的塑料繩，也並未發現什麼特殊的疑點。

喬鴻小區里，多了一些陌生的面孔。

天色已晚，蕭朗到唐鐺鐺的宿舍門口，把她叫了出來。

聶之軒究竟說了些什麼，唐鐺鐺幾乎沒有聽進去。她的腦子裡回放著蕭望離開守夜者時那些細微動作。他摸了摸徽章，他注視著招牌，他頭也不回地離開。她無法控制自己不斷地回想這些細節。一同湧來的還有這短暫的一周里，她和蕭望哥難得的共處。她曾經那麼近地聽過他的心跳聲，而現在，一切都變得如此遙遠。

「因為大家都畫的是模特，但是我畫的是監考老師。」蕭朗聳了聳肩。

「才不是，我畫畫還是很不錯的。」蕭朗說，「不過，參加藝考的那一天，我因為前一天和人家打架，被老蕭狠狠教訓了一頓，所以很頹喪，提不起精神。在考試的時候，我一不小心出了一點兒小差錯。」

「又是畏罪自殺？」蕭朗撓了撓頭，尷尬地說，「唉？我為什麼要加個『又』字？我是想說，難道他和H一樣，被人殺了？不對啊，咱們的消息不可能外泄，怎麼會又有人趕在我們之前來殺人？應該還是自殺的可能性大吧！」

兩個人坐在宿舍門口的台階上，蕭朗之前從基地門口唯一的自動售賣機上買了兩罐可樂，遞給唐鐺鐺一罐，被她推卻了。蕭朗也不在hｔｔps://ｒｅad•9９ｃｓw.ｃｏｍ意，自己打開喝了一口，然後誇張地「啊」了一聲。

「我倒覺得應該是謀生。」聶之軒說，「能夠藏身的前提條件是活下去。這些人跑了出去，不敢去銀行支取存款，身上又沒有現金，那麼他們如何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尤其是現在已經逃脫一個多禮拜了，如果他們沒有被餓死，那麼他們就是各自有謀生手段。」

「大媽，你們知道這七個車庫，哪個被租了當倉庫或者是裏面住著人？」聶之軒靈機一動，攔住了幾名大媽，從口袋裡掏出了警用徽章。好在有聶之軒這個編製內的警察，不然學員們連個證件都沒有。

「來點關鍵的，來點關鍵的。」蕭朗嫌聶之軒太磨嘰，在旁邊跳著腳說。

「什麼翼點？什麼腦膜？軒叔請說普通話。」蕭朗一臉茫然。

「來了七撥快遞，但是接觸的人都不是案犯M。」蕭朗穿著一身保安服，滿頭是汗地走到聶之軒旁邊，說，「這就要十二點了，不會又出什麼幺蛾子吧？」

蕭朗還是有些抵觸把他的名字和凌漠的名字放在一起比，他沒有接話。

倉庫里幾乎堆滿了貨。主要都是成箱的清潔用品，還有一些用塑料袋包裝的服飾和裝飾物。物品碼放得很整齊，旁邊有一張行軍床。行軍床上散落著一些衣物、計算器、手機等物品，但是散落得很正常，並沒有明顯的搏鬥痕迹。

「這次，我們一定要贏『火狐』組。」蕭朗暗自捏了捏拳頭，對唐鐺鐺說，「關鍵部分，還是要看鐺鐺的了。」

台上的蕭朗並不是沒有注意到唐鐺鐺的恍惚，但此時此刻，他的心裏只有一個念頭：要贏。對，絕不能輸給那傢伙。蕭朗的鬥志熊熊燃燒，他很快就被聶之軒接下來的推理所吸引。

「我知道，我知道。」蕭朗搶著說，「法醫課老師說了，勒死和縊死是要區別對待的。勒死是均勻受力，所以索溝在頸部一圈都能看到；縊死是下垂點著力，所以索溝最下方深，往高處提空。如果是勒死，則他殺的可能性大；如果是縊死，則自殺的可能性大。」

聶之軒說：「上一起案件，你們撤回來之後，我們又對現場進行了復勘。雖然現場處理得很乾凈，完全找不到能夠認定或者指向兇手的痕迹，完全沒有提取到可疑的DNA，但是我們還是發現很多地方的小草都有被新鮮碾壓的痕迹，而且痕迹有明顯的連續性。兇手並不是徒步進入現場附近的，而是有一架摩托車或者是電動兩輪車。」

「好在小區有監控，可以逐個人進行分析。」聶之軒說。

「我最擔心的就是你這樣。」蕭朗說，「沒你，咱們可抓不到人。」

「人死後，再把人吊起來，冒充成縊死。」蕭朗說，「所以，才會有兩條不重合的那什麼溝，才會有後背這一處損傷？天哪！居然和H一樣，是被殺的！」

唐鐺鐺低著頭不說話。

「兇手是在挑釁警方嗎？」蕭朗說完隨即又搖搖頭，說，「不會啊！如果是挑釁，直接殺了不就完了？為什麼還要偽裝現場？偽裝得還這麼不嫻熟？」

聶之軒沒有吱聲，抬腕看了看表。

「其實我挺冤枉的，這事兒還真不怪我，全九-九-藏-書怪老師。」蕭朗故作一臉委屈，說，「你說，哪有監考老師在監考的全過程中都一動不動的？」

第二天中午，天色陰沉，暴風雨彷彿就要來臨。

「圍牆這麼矮，想繞過大門口的監控，很容易吧。」蕭朗指了指車庫正對面的小區圍牆，說。

「何以見得？」蕭朗說。

而當大門完全打開的時候，所有人都傻眼了。一具屍體懸挂在卷閘門內側，此時，這具屍體和蕭朗之間僅有幾厘米的距離。

「可是，如何去找？」蕭朗問。

「一個教室的同學，都按照考試的要求，畫一個模特，模特坐在我們教室前面的角落裡。」蕭朗說，「我當時因為精力不集中，所以也沒太在意，於是和大家一起畫完了。畫得不比人家差，卻得了零分。」

「如果是支付平台里有餘額呢？而且支付平台的賬號是隱秘的，並不被警方掌握。」聶之軒說，「那麼，只要他們獲取一台智能手機，就可以擁有支付能力了。在這個信息化的時代，做什麼不行呢？」

「這都是一些窒息徵象，對於診斷死因非常重要，這些就是關鍵的。」聶之軒說，「不過，這頸部索溝有點問題啊。」

「這是損傷？」蕭朗指著屍體背後淡紅色屍斑中央的一塊青紫區域說。

「很簡單。」聶之軒說，「如果M微信支付平台里有餘額，他會以此為生存手段。如果沒有，那麼他很有可能繼續使用微信來售賣他的庫存。我查了警方資料，因為M並不構成經濟犯罪，所以對於其經商行為以及庫存具體情況，並沒有進行核查。」

「我可不是來逗你開心的。」蕭朗一臉認真，「你看，我只是想告訴你一個道理，不管做什麼事情，都要專心，不然肯定會失敗。」

唐鐺鐺卻依舊一臉失落，無精打采。

「肯定不是。」聶之軒說，「從昨天晚上開始，到今天上午我們出發行動，凌漠一直都在組織基地。只要他在基地，任何往外通風報信的行為，都會被監控。」

「喂，你在做什麼？再拍我削你啊！」蕭朗的眼睛尖，發現一個記者繞到了車庫大門附近，藏在灌木里，於是連忙過去要求他離開。

「即便是這樣，也很難找得出他啊。」蕭朗說。

唐鐺鐺笑：「蕭朗，你得了吧，哪有什麼藝術考試啊，別拿老段子來逗我了。」

「什麼小差錯？」

「為什麼？」唐鐺鐺驚訝道。

「這個兇手的行為，還真是讓人費解啊！」蕭朗怕聶之軒等人覺得自己小肚雞腸，所以又把話題拉了回去。

「警方會對所有的圍牆進行勘查，看看有沒有新鮮的攀爬痕迹。」聶之軒說，「但我覺得，如果兇手在殺人前，不能準確定位M的位置，應該不會徒步進入這麼大的小區內進行尋找的。」

「那你是什麼意思？」蕭朗驚了一下。

「不會。」聶之軒搖搖頭，「縊死過程中掙扎也是有的，但是只會在原來索溝周圍形成擦傷。因為自身的重力把頸部緊緊壓在繩子上，很難因為掙扎而完全改變繩子縊吊的方向。」

蕭朗躡手躡腳地走到車庫門旁，蹲下身去，猛地用力提起卷閘門。藍色的卷閘門就像按了收起按鈕的捲尺一樣，迅速向上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