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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沙盤驚魂 1

第二章 沙盤驚魂

除非你有勇氣到達看不到岸邊的地方,否則你永遠不可能跨越大洋。
——(義大利)哥倫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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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照片看,白天的時候,她應該對醫院進行了調查,甚至進行了演練,所以輕車熟路呢?」傅元曼說。
「這疑點不勉強好不好啊,姥爺!」蕭朗說,「那你看抓捕的時候。抓捕的時候,我們在曹允的家裡發現了很多醫院的照片。看起來,她是對醫院進行了深入調查之後,才會那麼輕車熟路的,這個從邏輯上可以說得通。但是,姥爺你知道嗎?我們為了通過監控尋找曹允,甚至請來了程子墨的姐姐,才勉強找到一些零碎的截圖和線索。如果曹允之前就來醫院踩過點,為什麼我們沒有獲得更多的影像?如果沒有踩點,為什麼會有照片?」
「還有口供。」凌漠說。
「願聞其詳。」傅元曼說。
「總體來說,這個案子最大的疑點其實是……」凌漠故意停頓了一下,「從整體來看,兇手經過了精心的策劃,知道醫院的具體情況,知道特定地點一定會有超載的三輪車,事先準備充分,對自己家的改造也很高級,這一切可能都是為了躲避警方的追查。可是,我們卻並沒有花費多大的力氣就鎖定了她,也沒有花費多少力氣就找到了她。精心策劃,卻易於被揭露,這並不是說我們的敵人有多蠢,而很有可能就是一招煙幕彈。」
「會不會是她花錢僱人來踩點的?」傅元曼說。
「那兩個人是該死!你們不要對我趕盡殺絕!我沒有收到消息,不然我和你們同歸於盡!」蕭朗學著曹允的語氣說道。
「事情一定沒有那麼簡單,因為我們不能忘記,『幽靈騎士』的手心裏,握著一個寫有『守夜者』字樣的字條。」凌漠說,「我不知道守夜者組織和『幽靈騎士』有什麼關係,但是至少說明殺害『幽靈騎士』的人和守夜者組織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如果認定曹允是兇手,那麼如果曹允沒有組織,又如何和我們的組織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凌漠看了看蕭朗,蕭朗毫不客氣地搶先說道:「我認為,殺害『幽靈騎士』的,另有其人,而這個人的背後可能有一個組織,這個組織也有可能就是派員幫助『幽靈騎士』越獄的組織,也是留下字條挑釁我們守夜者的組織。但是,這個組織為什麼要處決『幽靈騎士』,現在我也摸不到頭緒。這個人從最開始策劃殺害『幽靈騎士』的行動,就已經想好了要把警方的視線引到在逃犯罪嫌疑人曹允的身上,因為曹允有殺死『幽靈騎士』的現實動機。他們配備了兩件一模一樣的衣服,準備好了大筆現金,讓曹允穿著這件衣服雇傭黑車去撞擊三輪車,然後伺機在醫院製造混亂。在轎車抵達醫院后,曹允下車不是去殺人,而是直接去逃竄。在醫院二樓ICU的兇手其實早已換裝完畢,也把並沒有穿著的針織外套放到了更衣室,甚至拿到了通行證,就等著混亂的發生。這樣就可以解釋衣服和時間的疑點了。」
「可能並沒有全部存在曹剛的名下呢?」傅元曼說。
「並不是因為我是他們的外公。」傅元曼哈哈大笑,說,「我以我的人格擔保,蕭望並不是內鬼。不過通過你們倆這次的表現,我和相信蕭望一樣相信你們倆。」
「再就是我們之前的推斷。」凌漠說,「開始我們覺得有很多人協助兇手殺死『幽靈騎士』,說明兇手的背後有一個我們並不掌握的神秘組織在作祟。可是,破案以後,我們發現,這麼多人,其實都是簡單地被金錢利用和收買的,並沒有所謂的神秘組織。」
報告的最後,還附著兩張照片。九_九_藏_書其中一張照片的背景是瀋陽北站的廣場,廣場之上,有一個戴著棒球帽的男人的背影,雖然看不清眉目,但是依稀可以看見男人頭部的左側,並沒有像右邊那樣有正常的耳朵輪廓。接下來的一張照片,是男人頭部照片的放大特寫。從這張照片可以看出,他的左耳是萎縮成一個U形肉疙瘩的。照片上,男人的左耳被人用紅筆圈了出來,並且在一旁寫著「豁耳朵」三個字。
「既然不想暴露,不想和我們守夜者或者警方針鋒相對,」傅元曼狡黠一笑,「那為什麼會留下寫著『守夜者』字樣的字條?還有,醫院ICU的監控拍攝的兇手臉型、眉眼,看起來就是曹允啊,如果真正的兇手和有作案動機的替罪羊曹允本身長得就很相似,這是不是太巧合了?」
「一個看起來並不想現在就死的人,卻製造了一個自殺自毀式的裝置。」傅元曼把手中的文件捲成一個紙筒,抵在下巴上說,「聽你這麼一分析,確實有問題。」
「嗯,一字不差。」凌漠說,「她的這句話里,有兩個信息,第一,她只殺了兩個人,就是那兩個大學生,而不是三個人;第二,她似乎在等待著什麼訊息。」
「那可能只是『幽靈騎士』背後有組織。」傅元曼說,「而曹允沒有。」
「哦,針管內的成分雖然微量,但是還是比較複雜的。」蕭朗說,「聶哥會同市局正在檢驗。」
「這個我也認可。」凌漠點了點頭。
凌漠接過話題,說:「這個留下來的DNA證據就更奇怪了,我讓程子墨看過,後來不放心,聶哥從禁閉室里出來之後,又讓他看了一下,他倆的結論是一樣的:這一處DNA證據,並沒有皮紋的痕迹。也就是說,這不像是人體皮膚接觸上去留下來的。那麼我們不得不去考慮,會不會是有人故意把曹允的DNA證據給拓上去的呢?畢竟,這隻是接觸痕迹,而不是難以轉移的指紋。」
「既然你猜到了,就不用迴避了。」凌漠轉臉盯著傅元曼的雙眼。
「還有那個三角形的針眼。」蕭朗接著說,「針孔本身沒有什麼疑問,這很有可能是犯罪分子偶然間購買到的特徵性的東西,並沒有必然性。但是,這個針眼的位置卻非常奇怪。我們知道,『幽靈騎士』當時躺在ICU里,為了輸液方便,護士給他打開了靜脈通道並且留下了多頭留置針。留置針的一頭是海綿,也就是說,只要在留置針上扎毒針,海綿回縮的話,根本就不會看得出來有過注射的痕迹。而兇手卻在最最顯眼的懸壺上扎針,恰恰針孔又是特別的,可以認定作為證據的,這不是傻嗎?」
「很不錯。」傅元曼滿意地點了點頭,「最後一個問題。既然你說的這個組織幫助了『幽靈騎士』越獄,又為什麼要殺了他?」
「蕭朗說的這幾點都很關鍵,現在看起來,警方確立的每個證據似乎都顯得不是那麼牢靠了。」凌漠說,「而且,整個案子從宏觀上看,也有很多疑點。」
這三個字的字體,和總體報告上「是否可以向省廳、公安部報告,成立專read.99csw.com門處置特大、疑難、涉密案件的行動小組?集精英人才及警界資源為一體,高效工作,既可節約警力,又可攻堅克難」這句話的字體完全一致,是出於蕭望之手。
「那……警方的報告是怎麼寫的?」蕭朗問。
「我就知道!」蕭朗狠狠地打了一個響指。
「因為『幽靈騎士』進了我們手裡,這個組織不想暴露,即便他們知道被槍擊頸部,能活下來成為植物人都是幸運的,但他們也絕對不能冒這個險。」蕭朗說。
「說不定後期經過培訓呢?」
「對啊對啊。」蕭朗說,「直到聽見曹允的這一句話,我才基本確定,此事有蹊蹺。其實,最早的疑點,是凌漠告訴我,曹允在醫院的行走路線有問題。她從停車場出發,一路奔跑到員工通道,上二樓,換衣服,拿通行證,再進入ICU,完成一系列機器電路的接線,注射導致『幽靈騎士』死亡,再逃離,這整個過程只花費了五分鐘,幾乎是不可能的。即便是對更衣室、通行證放置的位置都非常熟悉的人,也很難完成。」
「嗯。」傅元曼漸漸收起了笑容。
「嗯,你接著說。」傅元曼並沒有震驚的表情,而依舊一臉微笑。
「很好,你接著說。」傅元曼把文件重新攤平。
不過在凌漠看來,挖出這個神秘組織的關鍵,現在有一條線顯得非常重要。
「這勉強也算是一個疑點。」傅元曼說。
「你的意思,這是有人戴著手套放上去嫁禍的?」傅元曼的眼睛微微睜大了一些。
對傅元曼的問題,蕭朗和凌漠並沒有想好怎麼回答,於是陷入了一陣沉默。但是他們知道,只有這種推論,才能把現有的所有資料連接起來,才是最科學、最有依據的推論。雖然他們不知道這個神秘的組織究竟有什麼目的,和守夜者組織又有什麼淵源,但是他們內心暗自肯定的是,接下來的時間,他們要竭盡全力把這個神秘組織給挖掘出來。雖然「幽靈騎士」案已經結案,警方也沒有更多的證據去證明這個神秘的組織存在,畢竟「幽靈騎士」也有可能利用金錢收買別人協助越獄,但是蕭朗和凌漠相信靠著他們守夜者隊員們,一定可以解開這個謎團。
傅元曼沒有逼著他們回答這個問題,甚至鼓勵他們在完成日常任務的同時,可以進行相關的調查,這讓他們十分振奮。因為他們知道,傅元曼為人精明,正是因為贊同他們的觀點,才會默許他們的行動。
凌漠陰沉著臉,片刻后,說:「好,那是我多疑了。」
「真正的思考就是從這裏開始的。」凌漠緩緩道來,「蕭朗你還記得她說了什麼吧?」
「好,就算是後期經過培訓,但是她的這個炸彈設計得很是不合理。」蕭朗說,「過道里的承重板一旦承受60公斤以上的重力作用,就會啟動連接的電子裝置,這個電子裝置會輸送一股電流至卧室的衣櫃里。衣櫃里的棉被下方蓋著幾個盛滿汽油的塑料桶,一旦受到電流的熱作用,就會發生燃爆,繼而引燃棉被,造成全卧室的火災。卧室其他位置也藏有油桶,接著就會發生二次燃爆。但這些破壞裝置並沒有累及過道和門口,我們看起來,就覺得這些裝置是為了自毀或者自殺,而不是為了傷害警察。我們在破門的時候,曹允正是藏在第一燃爆點——衣櫃里,也就是說,只要我們一踏進過道,她會立即被燒死。這種模式的裝置,如果和曹允準備殺害子墨的行為,還有曹允那一段死得並不甘心的話語九九藏書放在一起看,不是很矛盾嗎?」
「嗯。」蕭朗說,「雖然醫院監控看不清兇手的模樣和身形,但是從兇手的眉眼看,那就是曹允。而且,凌漠在更衣室里發現的被兇手換下來的針織外套,就是監控錄像里顯示的曹允穿著的那一件,這件衣服也經兩名黑車司機辨認確認了。」
「我覺得,設置這個裝置是為了讓曹允死的同時,摧毀屋內所有的物證。」蕭朗見傅元曼似乎要被說服,頓時來了勁,「說到曹允是否具備專業知識,我還要補充一下。殺死『幽靈騎士』的一個關鍵環節是給生命監護儀接上偽信號,這個我都不會,曹允能會?」
蕭朗搶著說:「對對對,還有口供。據兩名黑車司機說,曹允給了他們五萬塊錢,對吧?這就奇怪了,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警方之前對曹允進行調查的時候,確定她賺的錢一方面給弟弟上學用,另一方面存在弟弟名下的一個賬戶里,而在曹允殺害兩名大學生之後,警方就凍結了這筆資金。那麼,曹允的錢從哪裡來?」
傅元曼依舊是一臉微笑,翻看身邊的文件夾,說:「警方首先是需要分析動機的。曹允從小和曹剛相依為命,自己不惜出賣肉體來為曹剛換取學費,結果,曹剛被捕、被殺。曹允連兩個作為證人的大學生都要殘忍殺害,為什麼不會去殺直接殺死弟弟的『幽靈騎士』呢?而且這個『幽靈騎士』用極其殘忍的『宮刑』和焚燒來處死了曹剛。我想,這等於是把曹允的心給猛然踏碎吧?對了,曹允殺死兩名大學生的案子,你們覺得有問題嗎?她是一個很殘暴的女人,這一點沒問題吧?」
「是,沒那麼簡單。」凌漠點頭道。
「這次不需要依據。」凌漠說,「消失數月,偶有聯繫,組織內的機密不斷泄露,以我的直覺判斷,蕭望可疑。」
「既然曹允本身就有願望去殺死『幽靈騎士』,那為什麼不讓曹允直接去殺『幽靈騎士』,而要這麼煞費周章地嫁禍給曹允呢?」傅元曼問。
「嗯?」蕭朗衝上去抓住傅元曼的衣袖,說,「姥爺是不是知道我哥的下落?是不是?」
「好,既然你們兩個難得意見這麼統一,現在你們大胆分析一下,你們認為真實的作案過程是什麼樣的?」傅元曼說。
凌漠認可道:「很有可能。另外,曹允的家裡,居然有『重力炸彈』。這是一個結構非常複雜的裝置,您認為一個從初中開始就輟學的女人,有可能擁有這樣的技能嗎?」
在守夜者組織的主官辦公室里,傅元曼微微地靠在椅子上,對面端坐著衣著整齊的凌漠和蕭朗。
「姥爺,我真的覺得是有疑點的,凌漠也這樣覺得。」蕭朗說。
「那就好。」傅元曼說,「動機是一切罪案的開端。但僅僅有動機也只能是懷疑,可是警方認為這個動機被很多證據證實了。比如,通過視頻追蹤,可以確定是曹允乘坐事發轎車製造車禍;黑車的兩個駕駛員也都通過辨認照片確定是曹允策劃了這一起車禍。」
「是啊。」蕭朗插嘴道,「如果兇手是曹允,那麼在『幽靈騎士』手心裏塞字條的這個行為,根本就是讓人無法理解的嘛!」
這是一份關於「南安市系列嬰兒被盜案」的總體報告,是幾個月前蕭望總結出來的。原本報告的後面附了所有丟失嬰兒的基本材料,而現在,後面附著的只有其中一個被盜嬰兒的材料。材料里嬰兒的生活照片被放大數倍,畫面聚焦在他的左耳上。這是一個耳朵患有先天性萎縮的嬰兒,他九九藏書的左耳只有右耳三分之一大小,剩下的部分像是一個U形的肉疙瘩掛在腦袋的左邊。
「因為我們守夜者以及警方的嚴密把守,以曹允的能力根本就不具備殺死『幽靈騎士』並全身而退的條件。」凌漠說,「畢竟關於曹剛死亡和『幽靈騎士』所有的線索和信息都是這個神秘組織透露給曹允的,他們當然不能讓曹允活著進公安局。」
「你不會的東西多了去了。」傅元曼用手上的紙筒拍了一下蕭朗的腦袋。
傅元曼盯著眼前的兩個年輕人許久,像是做了一個決定,他用手輕輕推開蕭朗的手,說:「我只能告訴你們,蕭望現在安全,正在執行秘密任務。嗯,秘密等級,最高。」
蕭朗接著說:「兇手在進入ICU后,熟練地接好線路,在最顯眼的地方留下了注射毒物的針眼,並且把沾有曹允DNA的載體接觸到懸壺上,讓證據坐實。與此同時,另一撥人去曹允的住處進行了改造,布下了可以毀滅現場和殺死曹允的汽油桶,只要警察進入現場,曹允必然很快葬身火海,死無對證,還給人畏罪自殺的感覺。因為大火是階段性燃爆,所以在大火完全吞沒現場之前,警察很有可能注意到照片和注射器,如果能有勇猛的警察,比如我,獲取到這些證據,那就更加坐實了曹允殺人的嫌疑;即使沒有救出這些證據,現有的證據也足以給曹允定罪。當然,這個組織里更有人在曹允逃離的時候,給了她一柄長槍,指了一條可以被某一監控錄像記錄下背影的路線讓她回家。嗯,說不定,還告訴她,讓她在家裡等待一些她所期待的好消息。如果我是兇手,我會用殺死『幽靈騎士』的消息來誘惑她。因此,曹允臨死前說她等待的信息,自然就是『幽靈騎士』成功被殺的信息。但這個組織顯然並沒有打算讓她知道這一信息,因為曹允只是一枚棋子。」
剛剛兩人長篇大論說了接近一個小時,現在凌漠突然又恢復了冷漠臉。他轉臉看看蕭朗,說:「你,可以迴避一下嗎?」
「哦?宏觀?」傅元曼的眼神中充滿了滿意和欣賞,「你倒是說說看,如何從宏觀上判斷。」
凌漠點點頭,說:「是,這確實是一種可能性。但警方前期就對曹允的經濟狀況進行了全面的調查,並沒有發現她擁有其他賬戶。而這個收入本來就不穩定的人,會未卜先知地在身邊放著這麼大一筆資金嗎?這並不正常。」
「很多事情,不要心急,總有水落石出的時候。」傅元曼站了起來,走到凌漠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說,「現在不要想那麼多。守夜者有守夜者的職責、任務和行事規矩,慢慢地你們就知道了。時間不早了,我們該開會了!」
「好吧,你又要說這也勉強算是一個疑點。」蕭朗說,「但是,這些凌漠從曹允家的大火里搶救出來的照片,經過聶哥的判斷,上面確定沒有發現任何一枚指紋。您覺得,一個兇手在家裡研究犯罪過程的時候,還會戴著手套嗎?」
振奮過後,蕭朗對下一步工作倒是沒了想法。
蕭朗咬著牙揚了揚拳頭,說:「是不是又要打一架?」
凌漠和蕭朗點頭出門,傅元曼面帶微笑地把剛剛捲成紙筒的文件重新攤開,放在桌子上。
「回……迴避?」蕭朗有些意外,「為什麼要迴避?你有什麼瞞著我?哦,我知道了!你又在懷疑我哥是內鬼了對不對?」
「對啊,穿著時間不長,完全可以解釋啊。」傅元曼說。
「嗯,這個觀點很有意思。」傅元曼一臉微九_九_藏_書笑,摸著下巴上的胡茬兒,說道。
蕭朗掰起手指頭,搶著說:「這些疑點我也知道!先從物證上開始說,本案我們掌握的兩項關鍵物證,就是針織外套和三角形針眼以及針眼附近的DNA證據。我們先說針織外套,它本身就是疑點重重的。在提取回這件針織外套的時候,我們就立即把外套送去了我媽那裡進行DNA鑒定。我們知道,在人經常穿著的外套上,很有可能在領口或者袖口上發現穿著人的DNA。可是我媽說,衣服上確定沒有發現DNA證據。要麼這件衣服是剛剛清洗過,要麼本身就是新的。」
「根據監控視頻,曹允乘車進入醫院后,便不見了蹤跡。」傅元曼說,「隨後五分鐘之內,『幽靈騎士』被殺害。從『幽靈騎士』被殺的現場,你們提取到了一枚三角形的針眼和一處皮脂腺的痕迹。通過DNA檢驗,可以確定在針眼旁邊留下這處痕迹證據的,就是之前殺死兩名大學生的曹允。」
傅元曼和凌漠對視了十秒鐘后,突然笑了起來,說:「哈哈,你這次又有什麼依據呢?」
凌漠點點頭,說:「其實這隻是其中一個疑點。如果說您剛才說的諸多證據,都是證明曹允殺人的主要證據的話,那這些證據分別都有疑點。」
「可是警方已經結案了。」傅元曼微笑著看著眼前的兩個年輕人,「而且,從報告上來看,證據鏈是很完善的。」
「警方也是這麼確定的。」傅元曼說,「並沒有所謂的組織,而是曹允的個人行為,是她自己為了報私仇而做出的一系列犯罪行為。」
「可是如果曹允穿著這件衣服長途奔襲幾十公里,不留下任何DNA的概率確實很小。當然這隻是疑點的其中一部分。」凌漠補充道,「我去醫院看了看更衣室和內部員工通道的結構,通道和更衣室是相連的,非常順路。既然兇手逃離的路線顯然也是走內部員工通道,因為這裏沒有監控,那麼,她精心籌劃刺殺事件,為什麼卻百密一疏忘記了關鍵的外套?她完全可以換上外套離開,或者拿著外套離開,為什麼要給警方留下比對影像的關鍵證據?還有,現在是初冬,天氣已經轉冷,這件針織外套並不寬鬆,也不佔地方,為什麼兇手一定要脫下外套換護士服,而不是直接把護士服穿在外面?我見醫院的護士很多都是把護士服套在外面的,除非是穿著大衣、風衣之類的,會有個換裝過程。」
「你的意思是說,兇手其實唯恐警方發現不了針孔,刻意留下了證據?」傅元曼問,「那針眼附近的接觸性痕迹呢?」
「這……」蕭朗語塞。
「是,這也是重要證據之一。」傅元曼說,「在你們擊斃曹允的現場,發現了大量在醫院踩點的照片,發現了跟案發現場一模一樣的帶三角形針頭的注射器。無論從動機分析、視頻證據、DNA證據、其他物證,還是從人員口供來看,這個案子完全可以形成一個完整的證據鏈了。而且,據我所知,在現場搏鬥的時候,曹允好像也通過言語認罪了吧。」
「好,既然沒有組織,那麼配合『幽靈騎士』用大貨車撞擊看守所外牆的是誰?又是誰去看守所下水道的外口,從外面打開了防護柵欄?」蕭朗翻出了舊賬,問道。
「沒問題。」蕭朗堅定地點頭,「殺害大學生那案子,已經證據確鑿,毫無疑點了;曹允殺人不眨眼我也認可。我甚至懷疑,曹允、曹剛的姑姑和姑父,都是被曹允下毒殺害的。正是因為有了殺人經驗,她之後作案才毫無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