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便你怎麼說，」傑克答道，「總之，你能抓到人，我也能挽回一些自尊。」

「或者躺進太平間。」

和伊恩爵士談過後，哈里開始安排接尼克鬆和傑克兩兄弟回倫敦，這邊已經給他們安排好了一個新的安全屋。雖然只是權宜之計，但至少大家有時間來做長遠考慮。

「我還沒想好呢。」

林賽往樓梯退去，擔心自己已經說得太多了。等到跑到外面馬路上，她再一次意識到除了尼克鬆，沒有人能令她真正信任。

現在尼克鬆可洗耳恭聽。

他們就是，而且還是最危險的那種。

「怎麼引？」

她記得那天自己走進基爾伯恩路的愛爾蘭酒吧，找了張空桌子坐下，點了杯金湯力。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時候倫敦爆炸案還沒有發生，她也沒在報紙上看到過羅斯·伍茲的新聞。

「剛剛進來的那兩個男人，他們是來找我的嗎？」

也許對其他人來說是這樣，但對我而言不是。她當時是那樣想的，而這個想法也貫穿了那段漫長而又孤寂的時光。一切都沒有過去，所有往事仍然歷歷在目，清晰得彷彿剛剛才發生。

尼克鬆坐在傑克對面。兩兄弟推心置腹地講述完各自的過往，尋思著他們是如何走上截然不同的道路的，然後在午後溫暖和煦的陽光下喝起了冰啤酒。

傑克已獲保釋，尼克鬆為他作的擔保，保證他在需要時會返回島嶼參加警探死亡一ｈｔtpｓ://rｅａｄ•99ｃsｗ•ｃoｍ案的法庭聆訊。

林賽拿起手機撥了尼克鬆的號碼，仍然無人接聽。現在她真的只能靠自己了。

這就是她在那個下午表達的全部內容。數周后，那個計劃訂好了，她的人生從此截然不同。

「尼克鬆，我知道自己徹底搞砸了，事態已經失控，但我可以引奧麥利出來。」傑克向尼克鬆坦承道。

林賽注意到一輛黑色轎車停在旅館門口。兩個男人從後座走出來，都穿著連帽衫，看不清楚模樣。司機和前座的乘客留在車上，但下午的陽光折射在擋風玻璃上，明晃晃的讓林賽看不清他們的臉。

當她到家時，才發現自己原來是如此渴望回來。父親帕崔克在門口熱情地迎接她，他抱著她，在她的臉頰落下一吻。

「他就是那個在倫敦用毒品陷害我的愛爾蘭人，要不是他我才不會淪落到這個地步。」

「前提是他離開過，」林賽答道，「我覺得他盯上我了。」

林賽上前兩步想看得清楚些，這時那兩個男人走進了旅館。但願他們得知她離開的消息后不會為難前台人員。林賽正要穿過馬路，兩人又走出來了。他們鑽進車裡，車子駛入滾滾車流，旋即了無蹤影，但是林賽早已記下了車牌號。

我願意為共和軍事業奉獻一切。

「你怎麼跟他們說的https://read.99csw.com？」

林賽等了一會兒，才走到旅館的前台。

「那可是機密信息，女士。我們需要談談。到我辦公室談吧，這裏更隱秘。」哈里說著，轉身將鑰匙插入鎖中。

「什麼都可以，我雖然在倫敦生活工作，但我的心屬於愛爾蘭。我想做點兒什麼，我可以成為你的眼線。因為英國人曾欺辱過我，我恨他們。」

「我告訴他們你已經走了，他們問你是否留了新地址。」

傑克仰靠著椅背，笑了。

林賽笑了，這位女士太機智了。她本想請她推薦一個新住處，想想還是算了。林賽突然覺得尼克鬆不在身邊時自己就變得迷茫失措。但她旋即摒棄了這個想法上了一輛計程車。

工作完成後，他鎖好辦公室的門準備回家，哪知一轉身就看到了林賽。對方臉色蒼白，上氣不接下氣。

葬禮莊嚴肅穆，舉行彌撒的地點正是安葬她三個哥哥的教堂。之後她步行回家，又路過了自己被強|暴的地點。

她給了他電話號碼，三天後他打來電話，希望見上一面。

「是指2008年的那場股市大跌嗎？」他說道，「我還損失了一小筆錢呢。不過我想你指的不是這個吧。」

「例如？」他當時問道。

哈里停住腳步，轉身看著林賽。

「亨德隆那裡怎麼辦？」

ｒeａd.９９cｓw•cｏｍ林賽站在家庭旅館對面的商店門口，她想看看這個說會在一小時內來見她的男人是誰，而現在時間已經到了。

尼克鬆似乎看見了希望，但也看見了重重危險。

她記得那是一個星期六的下午，大家在爭論英國是否應該繼續統治北愛爾蘭。爭論變得越來越激烈，而很快她發現自己也被捲入了這場爭論，還被要求發表自己的看法，接著就是有人來邀請她加入一個計劃。

林賽說了基爾伯恩的事，他一下就警覺起來。

「過來。」哈里對她說。林賽初次感到在少將身邊心裏十分不安。

記住：不管此刻生活是何種模樣，不管你感到多麼悲傷，一切都會過去的。

我知道尼克鬆告訴過我不要這樣做，但我還是來了。我他媽的肯定是瘋了。

林賽停在了原地。

她走進白廳路的一家豪華酒店，在大堂里找個位置坐下，點了一杯咖啡，然後從背包里拿出筆記本電腦開始上網。三十分鐘后她訂好了今晚的住處，就在泰晤士河的橋對面，離滑鐵盧車站很近。

「巴科是我們找到奧麥利的唯一已知線索，現在他卻死了。」

她本以為自己會昏過去，但這時一個和她差不多年紀的女人出現在她身後，這讓她感覺稍微舒緩了些：她記得在葬禮上見過她。直到今天，她都不知道那個女人是誰，但永遠記得她說的話。

旅店前台是位年紀稍長的女士，她點了點頭。

「長話ｈttｐs://ｒｅａd.９９ｃsw.cｏm短說吧女士，」哈里盡量不讓自己顯得太焦慮不安或是太感興趣，「我今晚約了人吃飯，我送你出去吧。」

「認不出來，親愛的，」她答道，「就像我跟他們說的，只有電影里才這麼演。」

去年在威尼斯時她就因為判斷嚴重失誤，脫離了尼克鬆的保護，結果差點把自己害死。她絕不會再讓歷史重演，於是迅速收拾好東西撤離家庭旅館。重新找個住所才更保險。

她回想起自從決定參加葬禮后，她就一直忐忑不安。她先飛到都柏林，緊接著轉乘火車去紐利市。阿爾馬南部被英軍稱為「強盜之鄉」，火車到站后她便從紐利市坐計程車前往阿爾馬南部邊境的中心地區。

「你是說你要犧牲自己，是嗎？」尼克鬆反問道。

騎士橋大道擠滿了來來往往的遊客和購物的人，人流和計程車將路面塞得擁堵不堪。林賽知道在這種環境下辨認出一個人是有難度的，但是她也絕不可能跟那個男人共處一室，除非她有後援。

「尼克鬆，我能照顧好自己。我們是同一個娘胎出來的好嗎？」

「我只是笑了笑，」女人答道，「我告訴他們沒有人會留下新地址，只有電影里才這麼演。他們看上去像是黑幫匪徒。」

「尼克鬆在哪兒？」她問道。哈里轉過來，手裡握著辦公室的門匙。

「我得和你談談。」

「為什麼這麼認為？」

有那麼一瞬間，她很想知道那個女人現在身處何方。

「如果你再看到他們還認得出來嗎？」

「我考慮一下。怎麼聯繫你？」

「哈里會和他交涉的，」尼克鬆保證道，「那麼你的計劃是什麼？」

聽林賽說了騎士橋的事情，他立即掉頭往回走。

「我一直就想跟你說，但你就是不聽。」

他們在劉易舍姆見的面。雖然當時不知道，但是就在那天她的命運結局被確定了。現在回想起來，她意識到那一天是她人生中最開心的日子之一。

「『黑色星期五』，你知道關於『黑色星期五』的事嗎？」林賽問道，一邊跟著他沿著走廊走向通往出口的樓梯。

「你覺得奧麥利回倫敦了？」他問。

她走進來的一瞬間，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了她身上，但只有一個人被她吸引過來。他坐到她旁邊，用最老套的話來搭訕，但現在她卻怎麼也記不起來是什麼了。

「我會告訴少將，讓他來決定。」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但我想去做，我也必須這樣做。操！這可能是我自我救贖的大好機會。」

兩人聊了一會兒后，她才意識到這個男人大概只有她一半的年紀。不管怎樣，有人對自己感興趣還是讓她感覺不錯。更重要是的跟他在一起她很自在，彷彿再自然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