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第二部分 第二十七章

第二部分

第二十七章

「的確如此,」奧麥利同意,「我還不知道你連那些人都認識,你和他們提起過我嗎?」
黑色星期五。

「很抱歉臨時召集諸位,但我們必須現在落實最終人數。很高興告訴各位,只有一人因身體欠佳而回絕我們。不過這對我們來說反而是件好事,因為河廳負責人告訴我河廳只能容納50個人。」
「那你打算告訴我們你的目標或者目標人物了嗎?」
桑茲是奧麥利從少時起就奉為偶像的一個人。他越了解桑茲的事迹,就越發受到鼓舞。
「他們不問你也不提。」
這幢小排屋是一個朋友的朋友的,他早已沒有朋友了,因此別無選擇。他不打算回任何一所舊住處,那樣可給追捕他的人省了不少事。
「可以那樣說吧,或者說我愚蠢至極。」

「他不知道的是……」
「這是我們的首要任務,」尼古拉斯爵士說道,「我一直在跟相關部門接洽。」
正在此時她的電話響了。林賽接起來,是都柏林辦公室的一位同事。
無數個夜裡她反覆考慮過自己的決定,考慮她選擇的這條道路的利與弊,最終得出的結論是沒有弊端,只有好處。
「我的上帝啊!」林賽失聲驚呼,不由得攥緊了手機。「他們想要什麼?」
她早就作出了決定,從https://read.99csw.com未動搖過決心,甚至在人生旅途最關鍵的時刻也沒有動搖過。雖然生長於虔誠的天主教家庭,但她始終堅定地認為沒有上帝也沒有來世,所以絕對沒有什麼可失去的。
「誰抓走了弗蘭克?」
桑茲絕食66天後死亡。他的死引發了加入愛爾蘭共和軍的狂潮,也把愛爾蘭共和軍的活動推向新的高潮。這次絕食抗議雖然受到國際媒體的關注,但對愛爾蘭共和軍從事的活動,卻褒貶不一。
羅斯本該為我感到自豪的。愚蠢的婊子,她本該堅持下來的。
「不比鮑比·桑茲差多少。」奧麥利看著車窗外一群路過的中國遊客說。
他翻身下床,舒展了一下身子走進浴室。他正要刮鬍子,突然停住了。為什麼要便宜那群雜種?他還從來沒有留過絡腮鬍子,不過現在可以試試看是否適合他了。
「我不知道,我不確定這是否行得通。這個計劃有些漏洞,如果搞砸了……後果不堪設想。」她說。
儘管如此,她此生唯一的遺憾就是從未好好愛過那個唯一值得她去愛的人。這個遺憾像一團烏雲般籠罩著她。她希望將來有一天他會發現真相,併為她感到自豪。
「即便不是獨一無二的,這肯定也是一場有趣的宴會,」內政部一名代表說道,「我想安保工作都會到位的吧?」
「用來交換弗蘭克。林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到底九_九_藏_書捲入了什麼事情?」
「為什麼那個記者要打聽我呢?而克羅瑟斯會給我帶來麻煩,我不希望事情橫生枝節。這件事會像捅了馬蜂窩一樣,搞出一大堆麻煩,它會一次性地把『將英國人趕出愛爾蘭』變成頭等大事。」
他穿好衣服,將自己少得可憐的家當塞進旅行袋走向前門。肖恩開著車在街口等他。
我不相信上帝的存在,我不相信來生,所以縱使沒人寬恕我又何妨呢?
林賽仍然沒從剛剛聽到的事情中回過神來,即使他就這樣活生生地站在自己跟前——尼克鬆的雙胞胎兄弟傑克。
她記得自己曾在哪兒讀過這句話,並發現自己同意這些觀點。好吧,是同意其中的大部分觀點。她不喜歡想象的說法,復讎是真實無比的——那時非常真實,如今亦然。
「你為什麼總纏著他們不放?」
這念頭讓她揚起一抹微笑。她從餐桌上站起身,該回去工作了。
「我原以為卡梅隆首相不會接受邀請,」財務部的麥爾科姆·馬修茲說,「所以我很驚訝他居然答應了。」
奧麥利睜開眼睛,覺得周圍很陌生,費了會兒神才弄清楚自己在哪裡。過去幾個星期里,他每晚都藏身與不同的地方,而且沒人會事先知道他要去哪。
「我想你們已經嚴格審查了外來策劃公司的所有人員了吧?」
「說說看。」
「你們知道得越少越好。咱們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找到克羅瑟斯和那個九*九*藏*書該死的記者,星期四之前必須要除掉他們。」
林賽轉身盯著尼克鬆。
看著尼古拉斯爵士在主座坐下,眾人才紛紛坐回到各自的座位。
「這值得一試。而且我覺得我們時間不多了,」尼克鬆說,「傑克也贊同,你意下如何?」
「我得先想想,」林賽站起身來,「你打過來的時候我其實正準備去基爾伯恩。」
「你他媽怎麼知道這些的?」
「我不能說,」她掛斷電話,衝著尼克鬆說,「我們必須得找出『黑色星期五』。」
「我在就跟你說過,我在底層有線人。」肖恩笑了起來,發動車子駛離街口。
「有什麼新消息?」他鑽進副駕駛座問道。
「就是去年在威尼斯解決了謝默斯的那個雜種退役英國兵!他現在是哈里·威廉森的手下。我們可以一箭雙鵰了。」
「你說什麼?」
「沒有,什麼也沒有說過。他們甚至都不知道你的存在,」肖恩回答,「當然,等他們在報紙上看到你的照片就知道了,如果他們有看報紙的話。」

倒計時已經開始,他感到有點緊張,但信心十足。這是一項極其重大且艱巨的任務,沒有她的幫助絕不會成功——事實上這全是她的主意,他所做的不過是調配物資、安排人手,並釐清具體細節。
那麼寬恕到底又是什麼呢?寬恕是對實際的或想象的罪行、分歧或錯誤,https://read.99csw.com放棄或停止怨恨、憤懣或發怒,或不再要求處罰或賠償的結果。
「今天都柏林那邊的人就應該有消息了,」肖恩說,「至於克羅瑟斯,有傳言說他和他的哥哥躲在這座城市的某個地方——你肯定猜不到他哥哥是誰。」
「我有朋友,而朋友也有朋友。這就是你拉我入夥的原因,不是嗎?因為我有人脈。」
「我們該怎麼辦?」林賽瞬間面無血色,淚水簌簌滾下。
桑茲是愛爾蘭共和軍臨時派的志願者,他領導了1981年的朗肯謝絕食示威,以抗議英國當局取消特別政治犯地位的決定。在這場絕食抗爭中,他因要求關閉梅茲監獄的政治主張而得到民眾支持,甚至因此入選了英國國會。
「還在討論,」尼古拉斯爵士回答,「我把這個任務交給了宴會經理去辦,他負責和策劃公司的人洽談。」
「不是這個修改過的計劃?」
「他們說自己是愛爾蘭共和軍。」
每一場衝突都有無辜的人被捲入,不管在世界上哪個角落都是如此。即便歷史更迭,這一點也未曾改變。如今人們把這稱為附帶損害,是不可避免的。當然會有附帶損害,但她只是希望倖存下來的人和閱讀相關報道的人,縱使無法寬恕她,也能在一定程度上理解這一點。
她想起自己許多年前在大學里學過這段話,奇怪為什麼剛剛這段話會在腦海里冒出來。
「小姐,你可真有種。」傑克打岔道。
復讎是對一人或一九-九-藏-書群人不利的有害行為,是對心中不滿的回應——無論是真實的抑或想象的。它也被稱為報應、懲戒、還擊或報仇,可被定性為正義的一種形式,是除了法律制度以外強制執行社會或道德正義的一種利他行為。英國哲學家弗朗西斯·培根將其形容為一種「野蠻的正義」。
「不開玩笑,說真的……」
否則弗蘭克就沒命了。
林賽笑了。

「當然,這是絕對的。在簽訂合同之前就已經審查過了。我們精心挑選了一家聲譽良好、代表行業最高標準的公司,他們也曾參与承辦過女王的鑽禧登基紀念大典。」
「你確定你的人有種去干這件事?這可他媽的是個不小的犧牲。」
「哈里尚不知情,而且我可能不會告訴他。我們給他說了個計劃大概,他表示同意。」
電話那頭沉默良久。
「他們為什麼想要你?你手裡都有些什麼?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她的同事問。
奧麥利不知道桑茲是否會贊同他即將要做的事,但隨即覺得自己還是不要糾結于這個想法為好。
「我?」
「他們想要你。」
「他們抓走了弗蘭克。」
「菜單確定下來了嗎?」麥爾科姆問道。
「你那位朋友——哈里怎麼看?我不信任他,他有點奇怪。」
「別以為克雷格副相接受邀請后他還有別的選擇,」尼可拉斯爵士揶揄一笑,「據說他們的夫人也將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