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可怕了，尼克鬆。我不能說太久。」

「炸彈在這。」她說。

少將把她的褲腿捲起一截，看著她腿部的假肢。真是聰明，他默默地想。

「這兒只有你和我，」威廉森少將說，「他們說你身上有炸彈。」

「你這個他媽的瘋子！」奧麥利在後座上回過神來踹開車門。「出來！」他吼著打開駕駛座的門，把林賽拽到路上。她嚇得不知所措，頭上撞出的傷口在流血。

瑪麗·簡嘲諷地笑了，直勾勾地盯著他的眼睛。

她支著手肘坐起來，敲了敲她的假肢。

他們順著大街往派德勒公園走，這時天已經亮了。奧麥利抬頭看著亮光，然後朝盤旋在房頂的直升機開了兩槍，緊接著又開始狂奔，一路拽著拚命反抗的林賽。

「奧麥利抓到了我，把我鎖在後備箱里。九_九_藏_書我們現在在路上，不知道要去哪兒。等等——車停下來了，他出來了。我待會兒打給你。」

林賽將那輛便衣警車磕磕碰碰地開進丁沃斯街，照奧麥利的要求狠狠地踩著油門。她雙手緊握著方向盤，指節發白，恐懼地瞪著眼睛。我們要死了，她腦海里只有這一個念頭。

「我是哈羅德·威廉森少將，」他說，「我知道你的真名是瑪麗·簡·奧麥利，你是『黑色星期五』。」

「的確有，」她說，「他們本來現在都該是死人了。我還在這兒待著幹什麼？」

少將掏出手槍，指著這個女人。

她翻過身側躺著，緩緩看了一圈整個房間。

「走！」他衝著林賽喊道，手中的槍管抵著她的背。

「發生什麼了？人都到哪兒去了？」她問。

「他是你的上司，你自己去問吧。」

尼克鬆剛要回話，手機響了。是林賽，她心神不安地低聲啜泣著。

「我沒能阻止他，他在樓下。」軍情九九藏書五處的局長答道，朝樓梯口揚了揚下巴。「他把自己和那個女人鎖在屋裡。她引爆炸彈之前突然昏倒了。真他媽的走運，簡直不敢想象她要是成功了會怎樣。」

「你不記得了？」

「在哪兒？」少將問道。

他低頭看著這個女人，不住地搖著頭。這時她睜開了眼睛，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瑪麗·簡也一樣無話可說。他們就這樣互相對視著。過了好一陣，威廉森少將開口了。

「往前走。」奧麥利滿心疑慮。

突然她開始感覺好了不少，也記起來發生了什麼。胃部的劇痛已經過去了，她坐起來，讓自己平靜下來，然後四處找她的手機。手機在她左腳邊上，她伸手去拿。少將想搶過來，但慢了一步，現在手機在她手裡。

「開車！」他吼道。遠處的大本鍾正好敲響了一點的鐘聲。

一個警察往前走正準備掏槍，奧麥利一槍打中了他。那個警察重重撲倒在地，血從他右眼上方汩汩流出。他的同九_九_藏_書事顯然嚇了一跳，等他反應過來衝過去，那個警察已經死了。在他跑過去的時候，奧麥利又開了兩槍，其中一發子彈擊中其咽喉。

少將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他扭頭往門那邊看去，這動作讓瑪麗·簡認出了少將脖子上的胎記，一陣恐慌傳遍了全身。憤怒讓她漲紅了臉，不過馬上她就鎮靜下來，緩緩地站了起來。

林賽完全搞不懂他到底想幹什麼。突然一輛沒有標識的警車竄了出來停在路中間。兩個持槍的警察下車往他們這個方向走過來。

「過橋之後左轉！」奧麥利命令道，「就要到了——停車！」

「你知道自己有個兒子嗎？」

他們從通風井道溜出來后成功地避開了警察，接著從洗衣槽往下滑掉進了地下室。之後奧麥利就沿著泰晤士河畔的艾伯特築堤開車。奧麥利用槍口對著林賽，摸黑把她拽到蘭貝斯宮路。在那兒他搶了一個老婦人的車，把血流不止的老婦人扔在了馬路邊。

「少將在哪兒九*九*藏*書？」尼克鬆問愛德華局長。他剛回到河廳，一隊警察正在盤問餐飲團隊的員工。

「現在我知道你是誰了，」她說，「你是那個強|奸了我的混賬。」少將舉起了他的槍。「你到這兒來看我是不是死了，但是你在老早之前就已經把我給殺死了。」

「你要殺了這屋裡所有的人？為什麼？」

「他們說你有個炸彈，讓我看看。」

他打開後備箱命令林賽出來。一邊盯著她，一邊提防還在身後醫院上空盤旋著的警方直升機。直升機左轉彎往他們這個方向飛了過來，強光探照燈一直掃射著下方。

「你知道我是誰嗎？」他的聲音輕得彷彿在耳語。

「這是要去哪兒？」

她仰頭看著他，滿臉迷茫。她用雙手支起身體想站起來，但毫無力氣，又摔倒在地上。

「你在哪兒？怎麼了？傑克呢？」

「把手機放下。」少將說。

外面有人在敲門。少將把瑪麗·簡翻了個身，讓她平躺在地上，就在這時他看見了手機。少將揀起來ｒｅａd.９９cｓw.ｃoｍ查看一番又丟開了。

「開槍啊，你要是想開槍就開，」瑪麗·簡說道，「殺了我更好，我本來就要死了。你做不了任何能傷害到我的事——但是我能傷害到你們。」她看到他臉上費解的表情，舉起了手機。「我只要隨便按個鍵就行。」

「什麼在哪兒？」瑪麗·簡反問道，想要理清思緒，想要記起來自己在哪裡。她噁心想吐，頭昏眼花，看到的東西都飄渺失真，一會兒清楚一會兒模糊，腦袋裡一片混亂。「我在哪兒？你是誰？」

「我快死了。」瑪麗·簡回道。

愛爾蘭人一把抓起林賽的胳膊拖著她就往警車跑。把她塞進駕駛座，自己則坐到後座上，用槍口抵住她的脖子。

林賽踩了剎車轉頭開進了蘭德爾路，輪胎擦著地面發出刺耳的聲音。車尾撞上了一輛停著的貨車，車子猛地失去控制開始打轉，撞在工廠的一堵牆上后才在路中間停下來。

「他在幹什麼？」

「告訴我。」

「離開這鬼地方，找個能讓我思考的地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