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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賊神家命案 第六章

烏賊神家命案

第六章

「竹掃把?」鵜飼雙手抱胸復誦這個詞。「說到竹掃把,記得打扮成巫女的那個美穗小妹拿在手上。那根掃把怎麼了?」
隔天報紙刊登烏賊神神社命案與兇手落網的新聞。
「本次的案件,烏賊神家的人們以及壟澤美穗都說了相同的謊言賊賊——我是這麼推測的……」
「鵜飼先生,你該不會想穿那套布偶裝看看吧?」
就這樣,撼動烏賊神神社的難解案件真相曝光——
「不過,那裡不是『顛倒祠堂』,是『烏賊大人祠堂』。拉門雕刻腳朝上的烏賊圖,祠堂里當然沒屍體,也沒看到竹掃把。」
「那還用說,這裏啊,這裏!」朱美說著以手指插在布偶裝的眼珠。
「等一下。」朱美看到先前擔心的狀況反覆上演,不得不講句話。「看吧,『賊賊』這個角色設定越來越麻煩了吧?而且你在說明推理的時候特別愛使用——還是別再講了吧?」
「是啊,烏賊川市民肯定幾乎都搞錯了。」
不對,偵探抱持這種想法也有問題賊賊……朱美在內心低語。
「就是這樣……親烏賊正是代表某個字賊賊!」
兇手果然是烏賊神伽墨。伽墨和金造一樣,不接受梶本伊沙子是哥哥真墨的交往對象。昨天下午,伽墨叫梶本伊沙子到「顛倒嗣堂」,試著說服她放棄和哥哥交往,但是後來演變成口角,過度激動的伽墨拿手邊的燭台刺殺對方背部。當時烏賊銅像從祭壇掉落,伽墨看到梶本伊沙子將銅像拿到嘴邊,但伽墨不曉得她這麼做的意圖就逃離嗣堂,後來發生的事情則是正如劍崎Maika的推理。
「原來如此。」鵜飼微微點頭。「總覺得這個口頭禪會上癮耶。」
朱美感覺自己終於聽懂Maika的意思了。
「是的,就是這樣……」在朱美與鵜飼以嚴肅表情注視之下,「吉祥物偵探」劍崎Maika表情動也不動,特別拉長尾音點了點頭。
「是兇手藏起來的嗎……」
「死前留言?」鵜飼皺眉。「現場有這種東西?」
「我、我烤了也不好吃啦……」Maika害怕般扭動身體,然後突然改變話題。「那個,恕我問一件無聊的事,我的這裏——看,就是這具身體上方像是三角形的部位,兩位覺得是什麼?」
「為什麼要做這種奇妙的舉動?還有,我們誤認是『顛倒祠堂』的祠堂,為什麼後來出現梶本伊沙子的屍體?」
「不過,親烏賊銅像的樣子為什麼可以點明九-九-藏-書兇手?比方說兇手深愛烏賊之類?但是烏賊神家全家人應該都符合吧?」
「不過在另一方面,也無法排除花江女士是真兇的可能性賊賊……」
好了好了,別這麼說。只差一點就說完了。加油加油。大家都在期待喔——朱美與鵜飼像這樣左右安慰,Maika才好不容易恢復心情,終於說出最後的推理。
「查出真兇的關鏈,在於被害者的死前留言賊賊!」
「確實,我在意語尾在意到沒專心聽推理內容——別再講比較好。」
「沒錯沒錯,就是這樣……受不了,這樣真的很累很辛苦呢!」
「不,我明白兩位想說什麼,但我覺得要是撐這麼久才拋棄角色設定,對於吉祥物來說是自殺行為賊賊,所以我要用到最後,」劍崎Maika對角色設定展現意外的執著,並且繼續說明。「兩位和金造先生談完之後,再度和美穗小姐一起回到同一間祠堂,也就是兩人認為是『顛倒祠堂』的祠堂,發現梶本伊沙子的屍體,因此看起來就像是梶本伊沙子的屍體在『顛倒祠堂』出現、消失,然後又出現。實際上只是將『顛倒祠堂』發現的屍體移動到『烏賊大人祠堂』……」
「嗯,這也在所難免。不過等一下,只有代代擔任烏賊神神社宮司的烏賊神家,不會像我們這樣搞錯,而且美穗雖然是工讀生,但是和他們共事的她,肯定也能正確辨別兩間祠堂,也就是說……」
「該不會是美穗說的那個吧?梶本伊沙子的屍體是親吻烏賊銅像的姿勢,難道那是死者的留言?」
「原來如此,美穗當時肯定將竹掃把留在『顛倒祠堂』。」
只不過,「吉祥物偵探」劍崎Maika面對砂川警部帶領的警方人馬滔滔不絕地述說推理——這種過於另類的場面並沒有真實上演,實際上是鵜飼將他聽Maika說的推理轉述給警部。
「確實。」鵜飼點頭同意。「招待我們茶水的花江女士看起來很沉穩,或許她到森林真的是去摘杜鵑花。所以花江女士不是兇手,殺害梶本伊沙子的另有他人?」
「不然是親烏賊銅像的模樣代表某人名字的第一個字?」
不過鵜飼似乎沉迷於自己的想法,抵著下巴不知道在思考什麼,朱美看著這樣的他,內心不經意冒出一個疑惑。
「可以用烏賊的日文片假名思考嗎?請把『イカ』與『ロ』排在一起。」
「……」我們或許被這個吉祥read.99csw.com物捉弄賊賊。朱美開始隱約感到不安。「總歸來說,兇手究竟是誰?」
「金造先生與兩位目擊的,始終是花江女士進入森林的身影,沒人知道花江女士是不是真的在『顛倒祠堂』殺害梶本伊沙子賊賊。金造先生他們為了花江女士而拚命說謊,不過就我剛才聽到的說明,會讓我覺得花江女士過於缺乏殺人之後的恐懼與慌張賊賊……」
「是的,就是這樣……到最後,兩位與金造先生沒發現屍體就回到烏賊神家,然後金造先生暫時離開,讓兩人在和室等待。金造先生這時候在做什麼呢?恐怕是對烏賊神家的真墨、伽墨、墨麗三兄妹以及壟澤美穗下了一個命令賊賊。他命令四人今後將『顛倒祠堂』與『烏賊大人祠堂』的名字對調——我是這麼認為的……」
「怎麼可能。」朱美將報紙扔到桌上,如同在駁斥鵜飼的玩笑話。
「但是在這之後,烏賊神金造先生跑到同一問祠堂,那就代表金造先生當時已經察覺我們誤會了,雖然察覺卻刻意沒訂正,和我們一起感到納悶。是這麼回事吧?」
「口貼著烏賊……烏賊口?」
「是的!美穗小姐依照金造先生的命令,在祠堂名字這部分說了謊,但其他部分肯定沒有接受細部指示。既然美穗小姐說被害者是親吻烏賊銅像的姿勢,這應該是事實賊賊,而且這正是點明真兇的關鍵賊賊——」
「如果Maika說的是真的,那麼我們趕過去的祠堂確實不是『顛倒祠堂』。那間祠堂的拉門刻著十隻腳往上的烏賊圖。我們從小就一直認定那間祠堂的圖是顛倒的烏賊,實際上卻是正常狀況的烏賊圖吧?」
「請仔細想想,美穗小姐到『顛倒祠堂』打掃,發現女性的屍體。受驚的她連忙跑回烏賊神家叫人,您覺得她當時會拿著竹掃把在林間小徑奔跑嗎?應該不會這麼覺得吧?在這種狀況,穿褲裙的女性會雙手拉著褲裙跑步賊賊,畢竟這樣跑得最快,而且也不用擔心跌倒賊賊。」
「哇!請不要這樣,偷角色設定是最要不得的事……」Maika原地跳啊跳的表露憤怒情緒。「要是偵探先生是這種態度,我就要停止解謎……之後請您自己想吧!」
朱美隨口回答,鵜飼隨即訂正:「不,朱美小姐,錯了,那裡不是頭,是烏賊的鰭,就像是普通魚的尾鰭。」
「是的,我覺得至少金造先生應該是這麼認為的賊賊,所read.99csw.com以才說謊讓花江女士遠離命案中心。不過!」
「確實是這樣。」鵜飼點頭之後低語:「不過好奇怪,我們趕到『顛倒祠堂』的時候,周邊別說竹掃把,連一根樹枝都沒有,為什麼?」
Maika說明掌握案件關鍵的這個物品。「——就是竹掃把……」
「是伽墨的『伽』。」朱美不禁大喊:「換句話說,兇手是烏賊神伽墨是吧!」
「嗯,換句話說,那間祠堂不是『顛倒祠堂』,是兩間祠堂的另一間——『烏賊大人祠堂』,我們搞錯了。不對,不只是我們,以砂川警部為首的警方人員也深信那間祠堂是『顛倒祠堂』。」
「是喔,原來是這樣。」朱美姑且露出認同表情,向身旁的偵探確認。「不過,真的有可能像這樣搬運屍體嗎?」
「不過,做這種事也沒意義吧……」
朱美的疑問,Maika已經預先淮備好答案。
確實,依照朱美的記憶,壟澤美穗出現在烏賊神家玄關時,褲裙的大腿部位皺巴巴的。美穗是雙手拉著褲裙的大腿部位跑到烏賊神家,這麼一來,她就不可能拿著竹掃把。
她面前的鵜飼忽然露出正經表情,以嚴肅語氣低語:「對了……下次讓流平穿那個看看吧……這樣流平就會說出名推理賊賊……」
「是的,就是這樣……」
「親吻烏賊銅像,也就是被害者的口貼在烏賊上。偵探先生,口貼烏賊會成為哪一個字?」
「但是先不提這個,昨天的Maika確實像是解謎之神降臨的感覺。還是說名偵探的靈魂附身在吉祥物身上?」
「偵、偵探先生太過分了!居然說我黏呼呼又軟爛,請不要把我的身體講得像是軟體動物啦……」
「原來如此,這部分我懂了。但我詫異的是金造先生為何不惜殃及家人與美穗,也要精心設計這種謊言。」
鵜飼的回答徹底缺乏想像力,使得朱美低下頭,Maika失望嘆氣。
「金造先生恐怕是想將這件命案徹底當成發生在那間祠堂,也就是兩位認定是『顛倒祠堂』的那間祠堂賊賊。反過來說,兩位當成『烏賊大人耐堂』的祠堂,也就是真正的『顛倒祠堂』、真正的行兇現場,金造先生不希望將那裡當成命案現場。因為兇手行兇之前,金造先生和兩位一起看見某人前往那間祠堂——」
「總歸來說,就是在後續討論時,完全配合我們誤解的名稱。金造先生沒訂正我們的誤解,反倒打算直接將這樣的九*九*藏*書誤解當成事實。」
「不過,我不懂……」坐在偵探事務所椅子上的鵜飼,將看完的報紙遞給朱美噘起嘴。
「原、原來如此!」鵜飼像是深受感動般拍手。「換句話說,Maika現在看起來是用兩隻腳站著,其實是用雙手倒立支撐身體。」
劍崎Maika在鵜飼與朱美面前搖晃巨大的白色身體說明案情。
鵜飼隨即指著布偶裝的下半身這樣回答:「一般烏賊的眼睛在十隻腳的根部,黏呼呼的那個地方吧。記得嘴巴也在那個軟爛的位置。」
「這個嘛,天曉得?」朱美低頭看報紙。「當時討論的地點在烏賊神神社境內,而且是在神木旁邊吧?在那裡穿著烏賊布偶裝,或許是一大原因賊賊。」
「ロ貼著イカ並排……啊,我懂了,是『伽』,漢字的『伽』。」
「要是Maika聽到,她肯定又會生氣喔。『不可以偷角色設定……!』這樣。」
「是啊,Maika,要是你過於亂講話,我就把你整隻烤熟喔!」
朱美像是不耐煩般扭動身體,劍崎Maika突然在她面前說出驚人之語。
「劍崎Maika裏面的人肯定是吉岡沙耶香,沙耶香明明只是酒行的招牌女孩,為什麼穿上布偶裝就立刻像那樣展現名偵探推理?明明只是一套不可愛的巨大烏賊布偶裝賊賊……」
鵜飼與朱美一起歪過腦袋。Maika面對這樣的兩人,得意洋洋地說出真相:「理由很簡單……美穗小姐將竹掃把留在『顛倒祠堂』前面,但兩人趕到的祠堂不是『顛倒祠堂』,所以當然沒有竹掃把……」
「這個嘛,真墨看起來體力不錯,只要花點時間應該搬得動,而且也可能使用台車之類的工具。何況美穗剛開始發現屍體時,屍體出血似乎不多,恐怕是因為兇器插在背上防止出血吧。既然這樣,血漿也不會在搬運的時候弄葬小徑,真墨搬完屍體之後將兇器燭台抽離屍體,讓鮮血弄葬現場,外人就會認為這裡是行兇現場。」
「……」裏面的女孩意外地配合呢。朱美在奇怪的地方感到佩服,但是這件事暫且不提。
「應該是梶本伊沙子的屍體從原本的『顛倒祠堂』搬到假的『顛倒祠堂』賊賊。推測屍體是金造先生委託兩位工作的時候偷偷搬運的賊賊。實際搬運屍體的大概是體力好的真墨賊賊,但推測實際下令搬屍體的果然是金造賊賊。」
「某人……啊,對喔!」鵜飼大叫的同時打響手指。「是花江女https://read.99csw.com士。事發之前,我們看見花江女士走林間小徑前往『顛倒祠堂』。不過我當時將兩間禍堂搞反,所以認定花江女士前往『烏賊大人祠堂』,實際上也這樣輕聲說過。」
「你說什麼?怎麼可能!」鵜飼像是生氣般大呼小叫。「我們趕過去的那間祠堂不是『顛倒祠堂』?不然那間祠堂究竟是什麼?」
「慢著,你是軟體動物吧?搞不懂你這角色的設定……」鵜飼輕聲抱怨並詢問:「——所以Maika,總歸來說,你想說什麼?」
「——不過?」鵜飼與朱美異口同聲。
「唔……我聽你這麼說也不懂呢。」鵜飼雙手抱胸仰望天空。「對烏賊親吻或是人工呼吸,應該不會變成任何字賊賊……」
「兩位不懂嗎?乍看是頭部的部位是尾鰭,乍看長腳的部位是眼睛與嘴巴。換句話說,烏賊這種生物看似尖頭的部位其實是下半身,長腳的部位是上半身。實際看動物圖鑑,烏賊的圖肯定是十隻腳往上。順帶一提,大家稱為腿的那十條,正確來說是烏賊的手喔。因為是從上半身長出來的,所以當然不是腳,而是手。」
「吉祥物偵探」劍崎Maika開心般搖晃身體,說出震撼的推理。
「我?扮演那個烏賊怪?」鵜飼瞬間一副啞口無言的樣子,接著捧腹大笑。「哈哈哈,別開玩笑,與其打扮成那樣,我寧願放殺人兇手逍遙法外。無論案件陷入多嚴重的瓶頸,我都不會穿那種東西。」
「今天下午,美穗小姐在打掃時發現梶本伊沙子屍體,地點是實際上真正的『顛倒祠堂』,拉門雕刻的是三角尖鰭向上、十隻腳向下的顛倒烏賊圖。發現屍體的美穗小姐將竹掃把留在祠堂旁邊,跑回烏賊神家,並且在大家面前大喊:『有個女人死在顛倒祠堂!』聽到這句話的兩位立刻趕到『顛倒祠堂』,趕到兩位長年堅信是『顛倒祠堂』的那間祠堂——」
「哇,別這樣,眼珠會被挖掉啦……」明明一點都不痛,Maika卻做出強烈抗拒的動作。「對,那裡確實也是眼睛,但我問的是一般烏賊的眼睛在哪裡……」
「還會是什麼……是頭吧?」
然後偵探咧嘴一笑,如同要規劃一場有趣惡作劇的孩子。
「確實,當時我也認為花江女士前往『烏賊大人祠堂』,所以沒將她和『顛倒祠堂』的命案連結在一起,不過現在回想起來,當時的花江女士正是要到『顛倒祠堂』行兇。」
「是的。那麼,兩位覺得我的眼睛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