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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暗藏的日記

第十三章 暗藏的日記

「那就對不起啦!」賀茗芬熄滅了香煙,用右手向後梳攏披散的頭髮,一股很濃的香水味便飄了過來。「啊,你的問題——我為什麼在這裏?佟總外出的時候讓我替他照看房子,所以我也有鑰匙哦。不過,我今天可是特意來等你的啦。」
「洪律師,你說話很幽默嘛。告訴你,我最喜歡有幽默感的男人哦!不過,你放心好啦,我只是和你開個玩笑嘛。」
7月15日:決定了
放下電話之後,洪鈞感覺有些疲勞,想去放鬆一下,便下樓來到聖國康樂宮。他走進桑拿浴室,脫掉衣服,經過三冷三熱,感到渾身上下輕鬆許多。他披著浴巾來到休息室,要了一壺茶,躺靠在沙發上,一邊喝茶一邊看電視。大約二十分鐘之後,他穿上衣服,精神煥發地走出了桑拿浴室。
「難道你不想了解那個案子的具體情況嗎?」
7月7日:到香港,談判
7月12日:購物
這是一個按日期印製的「工作效率本」。洪鈞發現,佟文閣有每天記錄活動的習慣。這大概是他每天睡覺前做的最後一件事情,所以才放在了床頭柜上。他翻了翻,發現日記都非常簡單,有時是一句話,有時是幾個字。他很快翻到7月,因為那是他最關心的時段。他希望能從佟文閣的隻言片語中找到一些線索或者啟示。他看到的內容如下——
站在大廳里,洪鈞心裏又升起一個疑問:這位「一號首長」是什麼人物?居然要讓其他客人統統迴避?他走出大門,在外面站了一會兒,沒發現任何貴客臨門的跡象。他想,既然是位需要別人迴避的神秘人物,大概就不會走前門了。他看了看門口的地形,沿著一條小路繞到賓館的後門。在那燈光昏暗的門旁邊,他看見了一輛新型的賓士牌轎車。
洪鈞想說些什麼,但是沒有找到合適的話語。
7月1日:回京
洪鈞看著賀茗芬,心中不無感慨。
「是的。」
「我可以把您的意見轉告金老師,但我估計她不會同意的。」
「什麼問題?」
「你的意思是想讓我不再過問佟文閣的案子嗎?」
7月6日:聖國寺
洪鈞希望能找到佟文閣的日記本,這也是他來此的目的之一。他站在床邊,用搜索的目光向四周張望,並在心中問著自己,日記本還會在這個房間里嗎?如果在的話,它會在什麼地方呢?假設你是佟文閣,你會把它放在什麼地方呢?你既要自己拿取方便,又要防止別人「使用」這房間時發現。你當然不會放在枕頭底下,也不會放在床頭櫃的抽屜里。你應該把它放在床邊一個別人想不到會有日記本的地方……洪鈞的目光停留在床頭柜上那個造型並不引人注意的塑料磁帶盒架上。他知道佟文閣喜歡音樂,但是這磁帶盒架為什麼不放在錄音機旁邊呢?
「但是還有那個案子呀。」
那些小姐連忙去通知正在一個個單間里接受「按摩」的客人。最初接待https://read.99csw•com洪鈞的那位小姐賠著笑臉對洪鈞說:「先生,對不起啦!我們要接貴客,只好請你先迴避一下。不過,先生可以留下你的房間號,我們派小姐到你的房間去為你服務。保證讓你滿意啦!」
「我明天要去香港。不過我會儘快與金老師聯繫,把您的話轉告給她。」
「是呀。看來你對那個案子很熟悉嘍?哦,你是辯護律師,而且去法院看過案卷。那麼,你一定對我的做|愛方式很感興趣啦。難道你就不想親身體驗一次嗎?」
洪鈞站在門邊,面無表情地等待著。
7月11日:獅子山下小屋,真可怕!!!
洪鈞回到410房間,坐在寫字檯前面。洗過桑拿浴之後,他覺得渾身上下輕鬆了許多。他不想再為按摩女子和「一號首長」的事情浪費精力,便拿出「九天佛祖」的信,放在面前的桌子上。他把那封信又仔細看了一遍。他知道,現在社會上流傳的這種無聊的信很多,他自己就曾經收到過一封,內容與眼前的這封大同小異。但是這封信中有兩個地方比較特別。其一是提到了具體的地點——聖國市和北聖山。其二是讓收信人把自己最心愛之物送給朋友。這兩點讓人覺得這封信好像是專門為佟文閣設計的。當然也不能完全排除這隻是一種巧合的可能性。另外,這信紙上的日期也很巧——7月6日。根據佟文閣小本上的記載,他在7月6日那天去了聖國寺。難道他是在那裡得到這封信的嗎?或者是有人特意安排他在那天到聖國寺去「取」這封信的嗎?從7月6日到佟文閣出事那天又正好過去了九天。似乎佟文閣因為沒有按照信中的指示去做而果真「大禍臨頭」了。這是巧合,還是警告?
「滿意。」
洪鈞拿起信封,仔細看著上面的字跡。信封中間的字和右下角的字都是用黑色圓珠筆寫的。由於字跡數量很少,他無法確定這兩處字跡的書寫習慣特徵是否完全一致。不過,中間字跡的顏色似乎比右下角字跡的顏色淺了一些。他想了想,把信紙按原樣疊好,放進信封,再取出來,仔細觀看信紙上與信封上字跡相應的位置。他發現信封右下角的字跡在信紙的相應位置上有輕微可見的壓痕,而信封中間的字跡在信紙的相應位置上沒有壓痕。他反覆看了幾次,突然想起了什麼,站起身來走到柜子旁邊,從公文箱里找出他在佟文閣的辦公室里發現的那些信件,拿到寫字檯旁比較起來。終於,他的嘴角浮上一絲滿意的微笑。
洪鈞走到關閉的房門邊,從貓眼裡看著賀茗芬走下樓梯。然後,他快步走到廚房,隔窗向下觀望。他看到賀茗芬走出樓門,慢慢地向小區的門口走去。他忽然覺得這個女人很可憐,也很值得同情。他搖了搖頭,告誡自己,不要輕信別人,干自己的事情吧。
「因為我要回答你的問題啦。」
賀茗芬莞爾一笑,「洪律師,你不喜歡香煙的味道嗎?」
「還是站著說吧。需要逃跑的時候,方便。」洪鈞向前走了兩步,站在靠門的單人沙九九藏書發後面。
洪鈞說:「金老師說,如果是老佟病好了,自己要賣,她絕不阻攔。但是老佟病成這樣,她要是把畫給賣了,萬一老佟好了,她怎麼交代呀?她這一輩子都會覺得對不起老佟家的人。」
「太精闢啦!狗狗們在大街上都可以交配的嘛。不過,有些男人看上去文質彬彬,可是一上床就變成動物啦。洪律師,我可沒有說你哦。要我看,你主要還是不放心啦。我告訴你,這裏很安全嘛。你和我做的事情,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啦。而且,我也可以假裝不知呀!」
「我沒想到達聖公司的事情這麼複雜。不過,這些事情與我無關。代表金老師和孟老闆簽了協議,我就可以打道回府了。」
洪鈞吃驚地問:「賀小姐,你怎麼在這裏?這不是佟總的家嗎?」說話時,他揮了揮手,似乎是在驅趕煙霧。
一出門,他看見一個身穿白大褂的小姐拐進了旁邊那條光線昏暗的走廊。他想起幾次在走廊里見到的白衣女子,心中升起一陣好奇,便跟了過去。原來那裡是按摩室,只見門內的椅子上並排坐著幾個同樣身穿白大褂的年輕女子。洪鈞剛邁進門,頭上一位女子便站起身來,笑眯眯地說:「先生,你來按摩嗎?裡邊請好啦!」
「沒有必要了。不過,我想知道你為什麼那樣做。」
「那就請你去穿好衣服吧。」洪鈞轉身回到客廳。
賀茗芬抬起頭來,看了一眼洪鈞,繼續講道:「後來,我媽媽經常帶一些男人到家裡來過夜。開始的時候,我只是討厭那些男人。因為我們家只有一間小屋,一張床,有男人來過夜,我就要到廚房的地上去睡覺嘛。後來,我就恨那些男人啦。我覺得他們都很壞,都來欺負我媽媽。有時候,我真想把他們都殺掉!我對媽媽說過,但是媽媽說不行,因為媽媽需要他們。我不懂,只知道媽媽有病。再後來,我漸漸懂得了大人的事情嘛,那些男人也開始對我動手動腳了。14歲那年,我被一個男人強|奸了。當時我媽媽就在旁邊看著,而且在笑。那天晚上,我哭了很久,耳邊一直響著媽媽的笑聲。從那天起,我就開始學壞了,逃學啦,在外面過夜啦,有時幾天幾夜都不回家啦。我認識了一些朋友,就跟他們一起去做生意。蔬菜、水果、香煙、服裝、電器,我都賣過的啦。其實,我很聰明的,也能吃苦,慢慢就學會了做生意的竅門啦。我賺的錢越來越多,但是回家的次數越來越少。就算回家,我也只是放下一些錢,很少跟我媽媽講話啦。1986年,我媽媽死了。給她辦後事的時候,我也想哭,但是沒有眼淚。我的眼淚,都流光了嘛!」賀茗芬停止了講述。
洪鈞想起他在走廊里見到的白衣女子。當時他還以為是為客人看病的大夫呢,原來是干這種勾當的!他擺擺手,趕緊逃走了。
「你對佟文閣也是這樣說的吧?」
「佟文閣是孟老闆最信賴的人嘛,但是他不懂經營,不懂市場,更不懂人情世故,不適合當總經理的啦。不客氣地說,為了達聖公司的發展,我才是最佳人選嘛。不過,現在九九藏書都完啦。我和佟文閣是鷸蚌相爭,羅太平就是漁翁得利了嘛!」
賀茗芬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你問我禮拜五的晚上有沒有去過聖國賓館嘛。那我告訴你,我有去過啦。你對我的這個回答滿意嗎?」
「啊?」洪鈞沒有往裡走,有些茫然地站在門口看了看坐著的幾位女子。
7月3日:家人
孟濟黎說:「這也是為了佟總的病嘛!」
「難道你不想知道我去那裡幹什麼嗎?」
賀茗芬回到卧室,穿上牛仔褲和T恤衫,走到客廳,改用誠懇的語氣說道:「洪律師,我只是想試試你,絕沒有惡意哦。我能看出來,你和一般的男人不一樣,你是個正人君子的啦。請你不要把我看成不知羞恥的女人哦。我就是思想比較開放嘛。我們這裏的人,思想都比較開放的啦。洪律師,我們能不能坐下來談呢?」賀茗芬坐在靠窗的單人沙發上。
「如果金老師不同意,那我就只好走董事會啦!如果多數董事都要求照章辦事,那就不太好辦啦。你再勸勸金老師嘛。」
7月5日:預備會
7月14日:打電話
7月2日:找老貓
「你太高估自己了。」洪鈞轉身向房門走去。
賀茗芬走了。
「你的意思是說,那本來不是強|奸?」
「什麼傷害?我也說不清楚。我只能告訴你,這裏很危險啦。要說是誰,我可以告訴你,一定要提防羅太平這個人啦!你別看他表面上是佟文閣的朋友,其實他心中把佟文閣當成了對手,因為他怕佟文閣搶走總經理的位子嘛。他認為,孟老闆不兼總經理的話,那個位子就應該是他的啦。他是個百分之百的小人。他要是當了總經理,達聖公司就完蛋啦!」
「你怕什麼呀?是我主動找你談的嘛!我告訴你,佟總的事情,我也很後悔啦。我沒想到會是這樣子的一個結果嘛。我告訴你,佟總也是個好人,但是不夠正直。他欺騙了我。他本來答應要跟我結婚的,結果又反悔了。我不能白讓人欺負嘛。一氣之下,我就把他給告了。」
「那種事情本來就是說不清楚的嘛。而且,我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嘛。其實,我對佟總還是有感情的。他是個挺好的人。我沒有想到。他怎麼一下子就……」賀茗芬哽咽得說不下去,隨後便趴在茶几上痛哭起來。
「是呀,是呀!大家都是忙人嘛!哈哈!」
7月13日:回聖國
「佟文閣的案子,法院已經中止審判。根據他的身體情況,恐怕很難開庭了。」
佟文閣的「日記」到7月15日便結束了,7月16日以後是一片空白。洪鈞把那幾天的記錄又看了一遍。最後,他的目光停留在11日的那句話上——「獅子山下小屋,真可怕!!!」洪鈞想,什麼事情值得佟文閣畫上三個感嘆號呢?佟文閣在那裡看到的東西或者他在那裡經歷的事情是否與後來發生的事情有關?由於不了解具體情況,洪鈞無法作九九藏書出推斷。不過,佟文閣從香港回來后不久就出事了,這三個感嘆號可能很有意義。他又想到了那位港商沈福官。
「就是你今天上午問我的問題嘛。既然你對我這麼感興趣,我當然要滿足你的願望嘍。不過,你得先回答我的一個問題哦。」賀茗芬用挑逗的目光看著洪鈞,慢悠悠地說,「請問,當一男一女被單獨關在一個房間里的時候,你說他們最想乾的事情是什麼呢?」
「等我?」洪鈞瞟了一眼通向樓道的門。
「哪位小姐都可以呀,先生可以挑啦!」第一位女子很大方地向身後一指,那幾位小姐便都站起身來,用挑逗的目光看著洪鈞,並且敞開白大褂,露出裡邊的三點式泳裝。
賀茗芬終於停止了哭泣。她掏出紙巾,輕輕地擦去臉上的淚水,仍然低著頭,用平緩的語氣說:「我知道,你認為我是個壞女人。我也不好否認的啦。但是,我本來不是這個樣子。如果你了解我的經歷,你就不會那樣子說我了。我這個人,沒有幸福的童年嘛。我媽媽挺漂亮的,但是有精神病。小時候,我就經常挨打啦。8歲那年,我的爸爸走了,沒有音訊的啦。我就學會了做活兒,比如生爐子啦,燒水啦,做飯啦,洗衣服啦,因為在我媽媽犯病的時候,這些事情就都要由我來做的嘛。有一次,我媽媽又犯病了,我放學回家就到廚房裡生火做飯嘛。我個子小,夠不著柜子上的菜板,就只好站在小板凳上切菜啦。煤煙嗆得我流眼淚了嘛,結果我一不小心,菜刀切破了手指。我叫了一聲,就從小板凳上摔下來,碰倒了柜子上的醬油瓶子。我媽媽跑過來,看見地上打碎的瓶子,不分青紅皂白,就打了我兩個巴掌嘛。我的心裏非常委屈哦,但是沒有哭啊。我就咬著嘴唇,收拾好東西,繼續做飯啦。後來,我媽媽看見我手上的傷,就問我是怎麼回事,我就講了嘛。我媽媽把我抱在懷裡,問我恨不恨她。我就說不恨啦。媽媽有病,我得照顧媽媽呀。我媽媽哭了,我也哭了,哭得非常傷心的啦。」
賀茗芬走到門口,回過身來,誠懇地說:「洪律師,我還是要告訴你,儘快離開聖國吧。這件事情,比你想象得還要複雜哦!」
孟濟黎沉吟道:「這就不太好辦啦。我可是一心想幫助佟總和金老師的呀。這樣吧,就算金老師先把那幅畫典押給我。如果老佟的病好了,可以再贖回去嘛。」
7月8日:參觀,鯉魚門吃海鮮
7月4日:告別
「我的意思是想讓你儘快離開聖國。我不想讓你受到傷害啦!」
洪鈞缺乏心理準備,嚇了一跳。他沒想到在這家由公安局開的大賓館里居然有人公開搞色|情|服|務!就在他備感尷尬的時候,一個女子從外面快步走了進來,說了一通廣東話。洪鈞對粵語略懂一二,他聽出那女子說「一號首長」要來,讓大家做好準備。
洪鈞心想,賀茗芬的話應該是真實的,這也印證了他關於賀茗芬有受虐癖的猜想。他想聽賀茗芬繼續講下去。房間里異常安靜。過了一會兒,賀茗芬九-九-藏-書站起身來,嘆了口氣,「我該走了。謝謝你的耐心。這些話在我的心裏憋了許多年,我沒有對任何人講過哦。你是第一個嘛。謝謝你啦!」
「這是人和動物的區別。」
洪鈞看著賀茗芬,心想這是演戲還是真情?他感覺像是後者,便默默地等待著。
洪鈞走了一圈,從幾個房間的窗戶向外觀望,沒有看到可疑的跡象。他走進佟文閣的卧室,開始查找。金亦英說過,佟文閣有每天晚上寫日記的習慣。他的日記很簡單,有時只寫一句話甚至幾個字。但是他不願讓別人看他的日記,金亦英也只是偶然見過。
「你認為誰是總經理的合適人選呢?」
7月9日:參觀,蘭桂坊,鏞記燒鵝
「當然是為了保護你哦。不管你信不信啦,你是我所見過的最有魅力的男人,可惜是不會跟我上床的男人哦!你不要生氣,我說的是真話嘛!洪律師,我對你可是真心誠意的啦。俗話說,跟什麼人,做什麼事。你是個紳士嘛,我當然就要做個淑女啦。我要保護你,所以才在你的房門下塞了那張紙條嘛。『是非之地,不宜久留。』我的意思是很清楚的啦!」
「為什麼?」洪鈞向後退了兩步。
「什麼傷害?誰的傷害?」
「你這個人很奇怪哦。別的男人一見面就想讓我脫衣服,而且最好都脫|光啦。」
「是呀!是呀!」賀茗芬一臉認真地點了點頭。
7月10日:大嶼山,大佛
「你不要走哦。我這就去穿上衣服好啦。」
在街上吃過午飯,洪鈞找到佟文閣的住房。他用鑰匙打開門,走了進去。門內是客廳,約有十七八平方米,放了一套沙發和一台29英寸的彩色電視機。客廳裡邊是個走廊,左邊並排有兩個門,是廚房和衛生間;盡頭還有一個門,是卧室。此時,三個門都關著。洪鈞發覺衛生間的門縫裡飄出一絲蒸汽,感到奇怪。這裏沒人住呀!他猶豫片刻,走過去,推開衛生間的門。裏面沒有人,但是浴盆和塑料簾都是濕的,地面上還有一些水跡。他正在考慮應否離去,忽聽身後門響,忙轉過身,只見身穿睡衣的賀茗芬從卧室走出來,倚靠在門框上看著洪鈞。她左手的食指和中指夾著一支細長的香煙,吸了一口,微微揚起臉,慢慢地吐到空氣之中。
「我是辯護律師,你是被害人,我們談那個案子的事情,不合適。」
洪鈞走過去,把那個茶色塑料架轉了一圈,然後取下一個個磁帶盒,小心翼翼地查看。終於,他在一個磁帶盒裡發現了要找的東西。從外面看,這個磁帶盒與其他的完全一樣。盒裡面也有一張磁帶封面,上面印著鄧麗君的頭像和「鄧麗君名曲精選第二輯」等字樣。但是打開盒蓋,那封面裡包著的卻是一個與磁帶大小相似的黑皮記事本。
「當然是逃出去!」洪鈞很認真地說,「賀小姐,是你先逃呢,還是我先逃?」
洪鈞回到聖國賓館,先給金亦英打了電話,然後又給孟濟黎打電話。他對孟濟黎說:「我已經和金老師通過電話,她說那幅畫是佟家的傳家寶,她不能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