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先生。」

帕克斯頓一直在忙乎她的手提電腦，等國防部高級研究計劃局的旋轉標識在會議室前面的屏幕上一出現，她就說：「沃爾什海軍上將要我為你們簡單介紹一下某項極不尋常的技術。」

「天哪，」參謀長聯席會議主席驚呼道。「你是在告訴我，我們又開始用人體做實驗了嗎？」

「根據檔案中提供的信息，『遮蓋行動』開始在納粹控制的歐洲安插秘密小組，這些秘密小組類似派往法國的傑德堡三人行動組。

「完全正確。」帕克斯頓一邊說，一邊翻到下一張幻燈片。這是一張納粹的飛翼航空器的照片，看上去跟現在的隱形戰鬥機一模一樣。「對於希特勒投入使用的具有革命性的超級武器，納粹宣傳部門放了許多煙幕彈，實際上有些武器確實已經有了。

帕克斯頓翻到下一張幻燈片。這張幻燈片上是羅斯福、丘吉爾和斯大林的照片。「為了繞開杜魯門總統，繞開波茨坦和雅爾塔協議，聯合情報目標局偽造了這些科學家的履歷。一切與納粹有關的東西要麼弱化至最低，要麼被完全抹掉。他們還找到這些德國人的政治和工作檔案，也將它們抹得千乾淨凈。

「是的，他們都是自告奮勇接受這項任務的，也知道自己所冒的風險。」

終於，庫尼將軍說：「如果幹的話，我們就得悄悄地干，絕對不能被發現。你明白嗎？」

「於是，這些被凈化過的、煥然一新的個人簡歷，正如『回形針行動』這個代號所示，被夾進了這些科學家在美國政府的人事檔案里。他們獲得了參与機密工作的資格，可以在美國工作。」

「超級武器項目。」庫尼重複道。

「怎麼拿到的？有間諜滲透進了這個項目？」

「當然可以。」帕克斯頓回答道。她拔掉手提電腦的插頭，走出會議室。

帕克斯頓翻到下一張幻燈片，照片上是一群在實驗室工作的德國科學家，周圍全是燒杯和煤氣燈。她拿起面前桌上的玻璃杯，喝了一小口水，回答道：「『回形針行動』起初是『遮蓋行動』的一部分，但最後剝離了出來，成為一項獨立的行動。『回形針行動』的目標是那些科學家，而『遮蓋行動』的目標是找到納粹的科學和軍用技術，這些科技項目的數量之大，實屬驚人。

「可看看最後發生了什麼。他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完全正確，」萊斯利說。「這項技術在軍事上運用的潛力是無限的。」

「中情局不知道我們在南美的行動，尤其是三國交界地區的活動到了何種程度。如果讓他們介入進來，他們就會知道很多我們不想讓他們知道的情報。」

read.99csw.com「中情局局長是委任的。他是總統的老朋友和政治上的同盟。如果我們想把這件事干漂亮，我們就得自己干，而且盡量不出聲。」

這個代號庫尼和斯拉扎都熟悉。20世紀90年代，美國政府意識到美國最為秘密的研究計劃和設施被外國間諜滲透，於是開始啟動迄今為止最宏大、保密級別最高的研究項目。其總的想法就是把最好的雞蛋裝在一個籃子里，然後修個雞舍，讓什麼狐狸都進不來。

「不用說，戰略情報局和參謀長聯席會議跟總統的意見是相左的。」

「納粹開始失去對歐洲的控制時，聯合情報目標局成功竊得了一份卡姆勒檔案。一名戰略情報局女特工在身負兩處槍傷的情況下，把自己和抓來的黨衛軍軍官綁在一起，從納粹的一架飛機上跳了下來，綁在軍官手腕上的公文箱里裝著那些文件。

庫尼主席目不轉睛地盯著屏幕，他沒有轉過頭來看萊斯利，也沒有看傑克，問：「讓我們暫時假定『星塵計劃』沒有被滲透，那些人會從哪裡搞到這項技術呢？」

「給總統報告一聲怎麼樣？」斯拉扎問。

「我告訴你，我也是持觀望態度。」庫尼道。

「說得對，」萊斯利翻到第一張幻燈片時說。這是一張黑白照片，照片上是新墨西哥白沙試驗場的104名火箭科學家。「『回形針行動』由中情局的前身戰略情報局發起，由參謀長聯席會議下屬的聯合情報目標局監督執行。

「任何情況都有可能，但我對滲透表示懷疑，」帕克斯頓說，她停頓了一下，補充道，「這個研究是『星塵計劃』的一部分。」

「對，主席。」沃爾什微笑道。他一直在推動將經過分類的國防部範圍內的Facebook與維基百科合二為一，以共享、傳播和獲知從叛亂分子的策略到恐怖組織的等級制度等一系列情報。庫尼對此不太接受，經常在會上把這個方案當作笑柄。不過，沃爾什從另外的一些人那裡得到的反饋是，他們覺得這個方案很有價值，庫尼最終接受這個方案只不過是個時間問題。「如果您允許的話，我想請帕克斯頓局長來做個介紹。」

庫尼點點頭。「確實。」

「他們的任務是儘可能地搞到最有價值的科學和軍用技術，如原始數據、設計圖、軍事裝備等等，不管什麼，只要能搞到的都要搞到。不能隨身帶走的，要儘可能詳細地記錄下來，然後將原物銷毀，以防落入蘇聯人，甚至英國人手中。要麼我們得到，要麼誰也得不到。」

斯拉扎縮了回去，萊斯利繼續介紹。「許多人不知道的是，幾乎就在同時，九_九_藏_書希特勒還編了一份清單。這份清單的依據是一名納粹黨衛軍上將的頂級機密的工作。有人說他是第三帝國最傑出的科學家，這個人就是漢斯·卡姆勒上將。這份清單對納粹最有前途的科學和軍事項目進行了排序和分類，許多項目幾十年前就已開始。清單裏面對這些項目的概況、地位以及等級都做了詳盡的描述，這就是著名的『卡姆勒檔案』。

「從堅硬的石頭裡『傳』過去？」庫尼問。

帕克斯頓將屏幕分成幾部分，又放上了一張相似的照片。

「正如你們所見，」帕克斯頓說。「我們的研究也得到了一些相似的成果。」

庫尼和斯拉扎目不轉睛地盯著屏幕。

「如果換作我的話，我會從技術的源頭開始。」沃爾什說。「卡姆勒設在捷克的實驗室。」

「傑克，」參謀長聯席會議主席說，「我認為我們在這裏開會，並不是因為我對你在Facebook（臉書）上更新的資料視而不見。」

「就是中國人剛剛搞成的那個？」

「這是卡姆勒最有前景的一項技術，」她繼續說。「被稱為『天使之門』。它主要是基於德國物理學家、量子理論的創始人馬克斯·普朗克的研究成果。大體上來說，這個『天使之門』——美國乾脆將其稱為『卡姆勒裝置』——是一台巨大的傳真機，能夠傳真任何生命體和非生命體。」

「當時的杜魯門總統非常強硬，所有納粹積極分子，或者所有積極支持納粹的人均不得參与這項計劃。他不關心其他國家是否會將這些科學家招攬過去，總之美國不歡迎他們。

「無論你派去的是誰，」庫尼繼續說。「他們都必須身手敏捷，行動迅速。絕對不能讓人看出有軍人或美國軍隊的任何痕迹。」

「諷刺的是，此項技術的創始人是納粹分子。」斯拉扎搖搖頭說。

「多有限？」參謀長聯席會議主席問。

「我們覺得是那些搞到這項技術的人。」沃爾什回答道。

「為什麼不用衛星圖？」

沃爾什明白，他們已經進入了一個「危險地帶」，尤其是在房間里有一個非軍人的情況下。他笑了笑，看著萊斯利說：「帕克斯頓局長，您能把會議室留給我們用一會兒嗎？」

「戰爭快結束時，希特勒在蘇聯人面前節節敗退，他指示負責納粹軍事研究協會的科學家維爾納·奧森堡找出德國最聰明的科學家、工程師和技|師，將他們從戰場上召回。

斯拉扎目瞪口呆，難以置信。

「這還用說？」斯拉扎說。

「那是誰？」

萊斯利己打定主意要用友好善良來回敬斯拉扎，於是對他燦爛一笑。「確實，我們乾的都是非同尋常ｈtｔps://ｒｅad•９９ｃｓw•cｏｍ的科學，但我認為你會覺得這個事件非常有趣。你們熟悉一個叫『回形針行動』的計劃嗎？」

「就像巡航導彈、隱形戰鬥機和火箭技術一樣。我認為我們的軍事從中所獲得的益處是巨大的。」

沃爾什又搖了搖頭。「在二戰就要結束的時候，我們對捷克人隱瞞了很多事情，這麼晚才跟他們說這事兒會很棘手。而且，我們現在談的只不過是一次偵察行動而已。」

隔音門在她身後咔噠一聲關上后，斯拉扎看著庫尼說：「我鄭重聲明，我希望你知道，我覺得這個想法很糟糕。」

沃爾什舉起了手。「我們快到正題了，吉姆。相信我，這節歷史課很重要。」

「我們嘗試過。樹太密了。因為是地下設施，所以即便沒有樹，衛星也無法幫助我們看穿所有的石頭。因此我想派一個小隊去。他們一旦到那兒，就能——」

庫尼非常了解他的這位情報部主任，於是問：「我估計你在這個問題上有自己的想法，對不對？」

她看出斯拉扎有些坐立不安，感到他又準備打斷自己，於是說：「我保證，快到關鍵的地方了。」

「超級戰艦，彈道導彈港艇，不依賴空氣推動的U型潛艇，第一艘全程在水下航行的電動U型潛艇，潛艇航母，自走式高射炮，超級坦克，可飛抵美國的遠程轟炸機，裝有火箭發動機的可垂直起飛的飛機，高空偵察機，火箭動力戰鬥機，試驗性的直升機，先進的火炮與導彈，部署在地球軌道上、能聚焦太陽光以形成殺傷性光束、打擊地球上任何地方的拋物面鏡，夜視設備，核計劃，反引力計劃，等等，還有許多異乎尋常的科研項目，我們還沒來得及歸類。」

「聯合情報目標局兵分兩路，開始行動，『回形針行動』隊的目的是招募納粹德國的科學家，『遮蓋行動』隊的任務是尋找那些實際開展的科學和軍事項目。參謀長聯席會議當時特別感興趣的是納粹德國的『超級武器項目』。」

「這項技術極其不靠譜。美國特工從第三帝國找到了一些數據資料和科學家的名字，美國在此基礎上建造了自己的『天使之門』。我剛剛放上去的這張照片攝於1945年，地點是長島蒙托克角的英雄營。」

「這張照片是『遮蓋行動』的其中一個小組拍的，時間是1944年，地點是納粹在捷克斯洛伐克的實驗室。」

沃爾什看著參謀長聯席會議主席。「我無權提出這種請求。」

「不是，先生，」沃爾什回答道。「我們覺得很可能是顆炸彈。」

「那是二戰末期我們所做的工作，就是盡我們所能招募盡量多的德國科學家。其目的在於讓read.99csw.com蘇聯和英國無法獲得德國的知識和技術。」

從斯拉扎臉上的表情判斷，他在這個問題上的態度已經很明確了。

參謀長聯席會議主席點點頭，帕克斯頓繼續介紹。「隨著蘇聯人從東向西推進，『『遮蓋行動』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那裡。納粹分子在不斷挺進的紅軍面前四散奔逃的時候，常常用水將自己的研究設備淹沒，並埋了餌雷。這些設備許多都在山洞里或地堡里。他們堅信自己最終還會回來，從他們中斷的地方重新開始試驗。」

帕克斯頓知道他指的是什麼。在科學界，量子傳輸的紀錄一直被一個美歐聯合研究小組保持，他們成功將一些小顆粒從多瑙河的這邊傳到那邊，大約600米的距離。最近，這項紀錄被中國人打破，他們傳送的距離達到了16公里，是歐美小組的25倍。

斯拉扎同意地點點頭，然後對國防部高級研究計劃局局長說：「這跟我們今天坐在這裡有什麼關係？」

沃爾什預料到了他們的反應。他從蘋果手機里調出一張照片，把手機從桌面上滑過去。「我覺得這個可能會改變你們的想法。」

「這些人最終被編進了著名的奧森堡名人錄。這是一本真正的名人錄，納粹最偉大的科學家都在裏面，它是『回形針行動』的基礎。從這份名單里，我們得以招募到太空計劃的頂級科學家，如韋納·馮·布勞恩，以及秘密進行『曼哈頓計劃』的科學家。」

庫尼仔細揣摩著帕克斯頓的話。「你說到這項技術時使用的是現在時。你說它不靠譜。我們是不是可以猜測說，美國還在進行這項實驗？」

「是的，」帕克斯頓回答道。「我們還在進行，但進展有限。」

這位中將仰靠在椅子上，等待著。當高級研究計劃局局長萊斯利·帕克斯頓翻到下一張幻燈片時，他一下子坐直了。

「是的，他們知道，他們也知道那是美國有史以來最有發展前景的技術。」

會議室里一片肅穆。庫尼看看斯拉扎，斯拉扎勉強點了點頭。

在一個20英尺高、15英尺寬、形狀看上去像希臘字母Q的鐵架周圍，有數不清的人體骨架從堅硬的岩石里突出來，它們姿勢痛苦，扭曲變形，雙顎張開，似乎正在拚命喊叫。

「遵命，先生。」沃爾什重複道。「您不用擔心。我心裏已經有了再合適不過的人選了。」

「所以，我們請求召開這次會議，」沃爾什說。他向帕克斯頓示意翻到下一張幻燈片。她翻到下一read.99csw.com張，講解道：「這張照片是兩天前我們的情報人員在巴拉圭拍的。」

「想象一下，要是戰略情報局今天還在的話，可以做成多少事。」庫尼打趣道。

傑克·沃爾什和萊斯利·帕克斯頓走進安全會議室時，參謀長聯席會議主席瑞德·庫尼將軍和他的助手吉姆·斯拉扎中將站了起來。庫尼和他們握手之後，邀請大家坐下。

「那就是『遮蓋行動』隊要負責搞清楚的情報？」

斯拉扎知道從納粹實驗室收集到的這些數據有助於推動科學發展，尤其是醫學的發展，但那不意味著他就得喜歡。

萊斯利搖搖頭。「不是的，閣下，我們沒有用人體試驗，從40年代開始就沒有。這些不是我們的人。」

「我們跟捷克人關係不錯，為什麼不讓他們加入進來幫助我們？」

「戰爭接近尾聲時，我們只能派了一個三人小組去那裡。納粹當時已經放水把它淹掉了，我們的人在那下面行動時，氧氣不夠用。蘇聯人就快要過來了，三人小組不得不加快了行動速度，他們把能帶走的資料都帶走，還試著炸毀卡姆勒建造的『天使之門』。從實驗室撤出之後，他們又叫來轟炸機實施了轟炸，將那裡的設施永久密封了起來。我覺得我們應該派個小隊，去看看那個地方是否還密封著。」

「第二張照片中的屍體，是美國士兵的屍體嗎？」

國防部高級研究計劃局的頭兒聳聳肩。「這是科學。我們只是在設法重做一遍卡姆勒的實驗而已，但我們獲得的信息不完整。」

沃爾什搖搖頭。「我反對。」

參謀長聯席會議主席庫尼再次發話：「我同意。」

「確實。」沃爾什回答道。「我們都認為中情局裡曾經有些非常能幹的人，但今非昔比。如果他們能完成自己分內的工作，我們就用不著聘用那麼多私人情報組啦。」

庫尼看了看照片，然後把照片放大。「不是我看錯了吧？」

那位中將搖搖頭。「你稱其為『成果』？太恐怖了。」

「等一等，」斯拉扎插話說。「你是當真的吧。你想派美國軍人去。為什麼不讓中情局的人去？」

「帕克斯頓局長，」斯拉扎說，「歷史課的部分我們能不能用『快進鍵』放過去？」

萊斯利·帕克斯頓點點頭，咔噠一聲翻到下一張幻燈片，幻燈片上的三個男人，身著便衣，扛著M3輕型自動步槍，坐在一輛破舊的美國軍用吉普車上，行駛在歐洲的某個地方。坐在會議桌旁的男人們覺得這張照片可能是在巴黎拍的。

「我們偶爾能將無生命的微小物體傳走。我們也能將非常基本的有機體，如細菌傳走。我們所取得的大部分的進展都是因為量子傳輸領域取得的突破性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