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每經過一個房間，凱西都用手電筒朝裏面照一照。她不指望突然看見一個她們起初沒有看見的東西，只是感覺她至少應該努力帶回一點有用的東西，不管剛才見到的情景有多麼讓人不安。

見沒有反應，凱西又說：「我們很快就上來了。準備走吧。」

她們能聽見庫珀斷斷續續的聲音時，知道自己就要出去了。

凱西說不出話來。她的心跳得飛快。她強作鎮定。她是一個相當堅強的人，但此情此景超出了一切合理的解釋。她的心裏在吶喊：趕快從這裏出去。她害怕了，可還沒有失態。她必須控制自己的恐懼，不能讓恐懼控制自己。

「不，」埃里克森恢復了鎮定，回答道。「我們不分開。」

「羅德茲，你得鎮定下來。」凱西說。

「很好。」凱西拿起無線電，呼叫庫珀。接收效果很差，有許多靜電干擾，她聽不清庫珀在說什麼。石英能改善無線電的read.99csw.com接收效果，得了吧，她心想。

等到她們聽見庫珀的聲音時，離入口處還有20碼的距離，但這聲音不是從無線電里傳來的，而是一聲尖叫。「快跑！」

「我知道。」

她們繼續走著。每走過一個房間，凱西都說服自己相信，留在這裏的都沒什麼價值了。

「我們出去后再問我感覺如何吧。」羅德茲回答道。

她們終於把那些籠子拋在身後，穿過了雙層門，走到了實驗室外面長長的通道上。她們經過這些實驗室時，凱西強迫自己放慢了速度。有沒有漏掉什麼？有誰來過這裏，又有誰把這兒重新打開，洗劫了一遍，留下了什麼蛛絲馬跡？搞清楚這些是她們的工作，也是她們被派到這裏來的原因。

她們都對自己所看見的一切感到震驚。沒有人想到會有這樣的場景。儘管羅德茲喜歡打頭陣，凱西還是命令她退到後面，read.99csw.com自己領著隊友出去。

人骨架從平台四周的石壁上伸出來，好像已經跟這個山洞黏合在一起。他們都張大嘴巴，好像在無聲地吶喊。

她們非常小心，但步子比下來時快了很多。儘管眼前的景象比自己做過的所有噩夢都更加震撼，但大家都有一個非常不好的感覺，真正罪惡的地方她們還沒看到。

「好吧。」凱西說。

「再說一遍。」凱西通過無線電回答道。

凱西回頭看看埃里克森：「你還好吧？」

可現在是晚上，她們只得憑記憶和越來越清楚的無線電信號估算還有多遠。

「那發生了什麼？他媽的發生了什麼？」

凱西同意她們的意見。「我贊成。」她一邊繼續向前走一邊說。

作為特工，她們以前見過各種各樣混亂的場面，可從沒見過此番景象，它超越了人們對恐怖和荒誕的想象。

幾個女人穿過門，走進氣閘間。她們穿過防爆ｈｔtｐs://read•９９cｓｗ•ｃｏm門，加快了步伐。沒有人抬頭看頭頂那些恐怖的壁畫。她們看得夠多的了，這輩子都夠了。

「順便說一句，」她們到了觀察台時，羅德茲說。「我今晚是沒辦法在那個酒店睡了。」

「我把這些錄下來，然後我們離開這個鬼地方。」凱西給出了她的命令。「你們兩個人如果願意的話，回上面去，不必待在這裏。」

她們所在的位置離地面很深，但她還是試著通過無線電聯繫了一下亞歷克斯·庫珀。眾所周知，石英可以放大無線電信號，她覺得值得一試。可庫珀沒有回答。凱西決定等到她們回到隧道，過了氣閘室再說。

很快，她們就能聞到森林的味道了，她們知道，自己就快要出去了。如果是白天，她們就可以用滲透進來的陽光，估算出去還要走多久。

「人是不會從這些牆上長出來的。」

「鎮定下來，你是什麼意思？看看這些骨架。看看九*九*藏*書他們的嘴都大張著。好像這一切發生時他們都還活著，真是驚世駭俗。」

「這些畜生都幹了些什麼？」羅德茲感嘆道。

「她說得對，」羅德茲說。「我們在一起。」

她把石牆上突出來的所有骨架都拍下來之後，把注意力放到了這個平台上。平台的水泥地上原來有兩種圖案，現在都己褪色，這裏曾經擺放過大型物體。她再仔細一看，發現那些物體都是用螺釘固定在地上的。

她說得對，用「震驚」這個詞都無法描述她們見到的一切。這些骨架既有成人的，也有孩子的。哈頓到底讓她們來幹什麼？

「我們快出來了，」凱西說。「你收到了嗎？完畢。」

埃里克森點點頭。

她們從那扇小門裡出去，爬上通向氣閘間的樓梯。她們到達平台時，呼吸比平時沉重很多。她們的身體素質絕佳，但考慮到她們所承受的壓力，所走的距離，所爬的樓梯，以及她們行進的速度，喘不上氣來，也沒ｒeaｄ.９9cｓw•coｍ什麼大驚小怪的。

「我不知道。」凱西回答道。

凱西拍了幾張特寫后，說：「好了，就這樣吧。我們離開這裏。」

很快，她們就來到了辦公室外的通道上。通道的盡頭有一扇用於廚房和餐廳之間傳送食物的小窗口，另一側是通向氣閘間的樓梯。接著是一條隧道。她們終於要離開這個地方了。

「我也是。」埃里克森補充道。「我建議我們上車后一直開，一直開到太陽出來為止。」

無線電里咔噠了一兩下，此外沒有任何聲響。

她們穿過觀測站，出門之後沿著一小段樓梯回到公共浴室那裡。她們走過那些籠子的時候，儘管凱西很不情願，但她的視線還是再次被那個洋娃娃所吸引了。

經過警衛室時，凱西問：「大家都沒事吧？我們快出去了。」

「那些畜生到底幹了些什麼？」羅德茲重複道。

埃里克森緩緩地點點頭。

「埃里克森，你沒事吧？」她伸出手放在埃里克森的胳膊上，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