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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三章

泰勒也停了車,跟了過來,「他說什麼?」
「好像沒有對她提起過。」
「那我看到的一定是你的兒子了。他真可愛。上星期我來的時候,他在門前玩,是他指點我皮瑞先生的家的,他真有禮貌。你一定很以他為榮。」瓦格太太脫下手套,伸出手來。
一路上很滑,車子開得很慢,派史提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他沒有辦法在十分鐘內趕到的,他拚命扭轉方向盤,往路右肩駛過去。
「卡利市。」
「她要在這裏待多久?」泰勒問。
「十分鐘后你到廿一號出口的加油站去,我打電話到那裡的公用電話亭給你。」
「這點我倒是很確定。」泰勒沒有把心中的隱憂說出來,在派史提送贖款前,他是不可能收到卡式帶的。如果歹徒是用郵寄的,現在就是用限時專送也來不及,如果請人送來,又太容易暴露身分。
「等等!」派史提大叫。「等等!」
電話掛了。
那個人的聲音太小,他幾乎聽不見。聯邦調查局是無法追查出什麼來的。
「是的。」
那個不清楚的聲音是笑聲嗎?打電話的人正在笑嗎?「一定要有證據,」派史提堅持道。哦老天,他祈禱著,別讓這個要求變成錯九-九-藏-書誤。
「派史提,我會給你卡式帶的。」對方的電話猛然掛斷。
「瓦格太太已經知道我的妻子病了,」皮瑞說,「瓦格太太,這是我的鄰居,派先生,還有這位是……呃……泰勒醫生。」
「八萬兩千元多一點?派先生,有多少人知道這筆錢的事?」
他如約地開車到皮瑞家,等候泰勒。他不安地下了車,站在庭院里,刺骨的寒風使得他毛骨悚然。哦老天,這是怎麼一回事?這場夢魘是真的嗎?
「上禮拜來過。」
這回他必須使「狐狸」多講幾句話,盡量拖延時間。也許他也認得那個聲音。他伸手摸摸口袋裡的紙筆,這是準備用來抄寫「狐狸」說的話的。他可以從後視鏡中看到後面有一輛綠車,是泰勒的車。
「卡式帶!」
「麥莎知道嗎?」
「但是也有可能你告訴過她?」
派史提勉強地說了一遍。他還是覺得自己像一個局外人一樣,在一旁觀察著一場悲劇發生,而自己卻沒有權利參与。
「尼爾的母親?」
這回對方的聲音變得更小,他必須塞住另一個耳朵,擋住外面車輛的聲音。「是的。」
「我想沒有。」
「八萬兩千元……」派九*九*藏*書史提重複對方的指示。要注意聽聲音,他慌亂地想著,注意音調,要記起來。「快點寫,派史提。」
「四個小時。」
「她以前來過這裏?」
「證據?什麼樣的證據?」低語聲顯得有些憤怒。
「派史提嗎?」
「我想是用裝的,很低沉。我想就是你能錄下第二通電話,也可能沒有辦法辨認出來。」他茫然地望向對街。
「我儘快寫。我會帶錢去的,但是我怎麼知道我的兒子和麥莎還活著?我怎麼知道他們在你的手中?我需要證據。」
歹徒不希望綁架的事公開,這樣他更不可能會把卡式帶送去給報社或廣播台了。「你有沒有這麼多錢?」他問派史提。「今天能湊得出八萬兩千元嗎?」
「不行!現在不行!這會讓她送命!會讓她送命的!」他緊握住拳頭,「史提,很抱歉……歹徒怎麼說?」
伊克遜車站外的電話在准八點的時候響了。派史提嘴唇乾燥,喉嚨攣縮,他接起了電話,「喂?」
泰勒走向前和瓦格太太握了握手,還盡量小心地別碰到她手上的那枚戒指。戴這種戒指做家事實在有些特別,他想。他改變了話題,「我認為瓦格太太來幫忙是很好的read.99csw.com,」他說。「你知道你太太很希望家裡乾乾淨淨的。我們就照原定計劃進行,今天就展開工作。」
「是的。」
他們按了門鈴后,皮瑞馬上來開門。他把手指擱在嘴唇上,示意他們小聲一點,他的臉色很緊張,肩膀微微下垂。「醫生剛走,他給她打了一針鎮定劑,他說她的冠狀動脈很可能再出事,但是她又拒絕到醫院里去。」
「聲音怎麼樣?」泰勒問。
「我自己連五毛錢都籌不出,」派史提說,「我的錢全部軋在雜誌上,我投資得太多,這也可以算及一種抵押。但是還好尼爾的母親有那麼多錢。」
「不好。她也許會聽到些什麼,你就告訴她我是醫生好了。等我們走了以後,就叫她回家。告訴她過一、兩天你再打電話給她。對了,她是從哪兒來的?」
「她去世前不久,剛從祖母那裡繼承了七萬五千元,我把錢存在紐約的一家銀行里,做為尼爾日後的教育基金,加上利息的話,大概剛好是八萬兩千元多一點。」
「很抱歜,皮瑞先生。但是我們必須請她聽聽早上第一通電話的談話錄音。」
「哦……好……很好。」皮瑞明白他話中的含義,知道泰勒今天要調查瓦read.99csw.com格太太。他真認為尼爾的失蹤會和這個女人有牽連嗎?
「派史提嗎?」聲音很模糊、很低沉,他必須很努力地聽才聽得到。
派史提到下一個加油站的時候,正好是八點十一分,公用電話響個不停,他三步兩步衝上前,抓住話筒。
「當然可以,」泰勒說。
廚房外面的門鈴響了。「後面好像有人,」皮瑞說,「在這種時候,誰會……哦老天,是新來的管家,我把她的事全給忘了。」
大家沉默了好一會兒,然後皮瑞緩慢地說,「琳達拒絕去醫院,是因為她知道你們要她聽錄音帶。醫生給她注射一針強烈的鎮定劑。等她睡醒了以後……你們再把錄音帶帶來好嗎?她沒有辦法下床。」
「我要八萬兩千元,用十元、二十元和五十元的面額。不準用新鈔。明天清晨兩點,你到第五十五街西南角的電話亭去。開你自己的車。一個人來。你會接到在哪裡放錢的指示。」
「我不清楚,我想只有我的律師和會計知道。這件事不會有人到處亂說的。」
「我們也許要查查她。」
「等等……等等……」話筒里只傳來一陣嗡嗡的聲音。
「我……很以尼爾為榮。」派史提忽然轉過身去,握住前門的門把九_九_藏_書,眼角的淚光隱隱刺痛著。「哦,老天,拜託……」
派史提撈出本子,把指示念了出來。感覺更不真實了。
「錄音帶……卡式帶……只要聽到他們的聲音就可以。」
「好。」皮瑞迅速地走到後面,帶瓦格太太出來。泰勒端詳著眼前這位和藹可親的女人。
泰勒走上門梯,「派先生,」他深思地說,「你必須仔細回想到底有誰知道這筆錢的事。這條線索和皮瑞太太對歹徒聲音的指認是我們唯一的希望。」
一片寂靜。他緩緩地掛上電話。
他沮爽地望向下一個加油站那邊。泰勒帶了一個人手,站在不遠處。派史提知道他正在看他。他搖搖頭,急忙衝到自己的車上,立刻發動,加足馬力衝上路,在倒車的時候,他瞄了一眼,看到泰勒也跳上車。
瓦格太太迷惑地看著派史提開門。也許他覺得她不該和他握手吧。也許她應該抱歉。她應該記得自己只不過是個管家而已,她替泰勒開著門,等他們走了以後,她尷尬地關上門,她的月石戒指不注意地撩了門把一下,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你們好!」她的聲音中略帶羞澀。「哦,派先生,那輛賓士車是你的嗎?」
「他答應要給我卡式帶,這表示他們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