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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讓人崩潰的任務 窮也要賭

第四章 讓人崩潰的任務

窮也要賭

「站住……」
不一會兒,高遠在路口接上了王武為,又前駛了不遠,王武為回頭看那傢伙,拿著車上的一瓶礦泉水,咕嘟咕嘟直喝,喝了大半瓶才緩過氣來,整個不把自己當外人,一邊不屑道:「太沒職業道德了啊,出個老千也就罷了,還準備打架……謝謝兩位大哥啊。」
滑鼠湊到攤前時,攤上小凳子上坐著一位三十多歲的男子,手裡飛快地切著撲克,嘴裏嚷著押多賠多、押少賠少,邊說話邊切著牌,啪啪啪往身前扣上三張,就像隨機切出來的牌。旁邊押五塊十塊的,翻著紅的莊家賠注,翻著黑的周圍一陣嘆息,錢被壓家收了。
「三天見了你們兩回,我在超市你還跟著我,你們要不是許處長派來的,你挖了我這倆眼珠!」滑鼠得意道,剛才參賭,最大的底氣恐怕也在於此,有省廳的人在,最起碼沒有被人砍殺之虞。兩人堅決不承認,滑鼠湊上來又道:「別裝了,咱心裏清楚,還真能把一群大活人扔大街上不管?對了,大哥,你那天不是開中巴的嗎?我那些兄弟你見過沒?別不說話,我請你們吃飯。」
「狼有狼道、蛇有蛇路啊,不在他的位置,還真想不出他是怎麼乾的。」高遠笑著道。
全紅!紅桃A、K、Q!
「想不想玩一把?小兄弟。」莊家熱情地邀請著。
莊家剛要說話,卻不料滑鼠摟著自己,伸著臭嘴吧唧在那人臉上親了一口:「謝謝啊,老兄。」
這位不必擔心了,兜里有錢的男人,不會想家裡的。兩人繼續前行著,聯繫著後方,指示著方位,又九-九-藏-書一次駛向了機場一帶。這個機場放眼全國也排得上號,光進出口就有A、B兩組各二十個口子,每天進出的旅客總數有十數萬之多,光泊在機場外的各式旅遊車、省際客車就有數百輛。循著信號走時,王武為最先發現了目標:平頭,還穿著那身服裝,三天時間就這一位波瀾不驚沒有什麼變化,還是斜斜地靠在垃圾桶上,左顧右盼不知道在搜尋什麼目標。
這是個老千,滑鼠掃過一眼就給下了定義。關鍵不在老千,而在於這圍觀的人群堆里有三四個同夥在扮演著「托兒」的角色,而且表演得特別像。
「這這這……不可能呀。」莊家小聲道。滑鼠一揚手,收起了手機,莊家剛抬頭,滑鼠的另一隻手早把錢也抓了一把。
「眼夠賊的,咱們這麼小心都被他發現了。」王武為此話出口,馬上省悟了。兩人互視一眼,此時心意相通,知道這個貨起碼懂點跟蹤盯梢的技能,如果普通人,根本發現不了禁毒隊員這一套。
卻不料變生肘腋了,滑鼠雙手一起,大吼一聲:「開!」旋即把三張牌掀起拍在檯子上。
「他是怎麼混的?機場的保安地勤管得可夠嚴的,睡覺好解決,可吃飯呢?這兒的東西可比外面貴一倍。」王武為自言自語著,有點摸不太清楚。
檯子上錢不多,莊家眼睛一翻,說:「好!」蹭蹭蹭切牌,然後啪啪啪拍上來三張。一揚手,讓滑鼠翻紅黑。
旁人瞧著滑鼠過得挺舒服,其實事實還是有出入的。超市裡那些散水果糖、餅乾https://read.99csw.com、沙琪瑪之類,肯定不能讓自己吃飽,頂多就是個不挨餓而已,而且在那裡面偷吃風險相當大,真被逮住,估計揍一頓是輕的。
王武為慢慢側過了頭,瞪著眼,這外勤歷練出來的眼光特別凶,看得滑鼠激靈一下子,趕緊開門乖乖下車了,下車的時候還不忘順手拎走了一瓶水,看得高遠直牙疼,這德行和他在派出所抓過的那些小混混差不多,整個就一二皮臉,別指望他還覺得羞臊。
滑鼠噴了莊家句好難堪的話:「沒錢。」
「那玩玩唄,輸贏不大,說不定手氣好還贏幾把呢。」後面有人湊熱鬧了。
那哥們兒閉著眼,難受得擦著臉上的口水,對著這麼多人鬨笑,蒙頭蒙腦的。幾位托使著眼色,眼下套人的反被套了,連切牌的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抹完唾沫的莊家此時才想起那三張紅牌,唯恐是自己記錯了,他一翻一看,傻眼了,大吼一聲:「嗨!這不是我的牌,換了!」
沒人在乎那點錢,三人共買了兩個。這邊又走出一個旅客,聽口音像北方人,餘罪遞上火機,閑扯幾句,聽那人是廊坊一帶的,餘罪馬上成了保定人,家鄉話噴了幾句,居然混到一支煙。一問去哪兒,餘罪殷勤地指示了方向,把人給帶到一輛中巴前,送人上車。接著餘罪手指頭勾著,車上的售票員,一位南國的黑妹子,又給他手裡塞了兩張零錢。
圍觀的十幾人,總有躍躍欲試的,也是輸贏各半,沒有什麼高潮,都注意著莊家切牌的那雙手,有時候覺得人家有問題不敢買read•99csw.com,這時莊家一亮底牌,三張紅的,惹得沒下注的好一陣唏噓。有人一把贏了一張百元大鈔,那面值,足夠讓身無分文的滑鼠心動了。
車駛得稍近,王武為剛剛架起DV時,那小伙動了,王武為還以為自己被發現了,又趕緊放下DV。可不料餘罪不是發現他們,而是找到目標了。
「我押這個,玩不玩。」滑鼠「啪」一聲,把隊里發的卡片機拍檯子上了,那莊家仔細看了眼,像是個高檔小玩意,滑鼠不屑地道:「德國產的,太陽能充電,商店裡賣好幾千呢……我就賭你檯子上的錢。」
車剛駛離時,卻不料後方的通信響了,女警林宇婧在呼叫:「盈江路段目標請求援助,請馬上接應。重複一遍,盈江路段,有人求援,請馬上接應……」
「小子,我們可救了你啊,身上錢拿出來。」高遠嚇唬了一句。
「哦,這是前腳賣火機,後腳賣人啊。」高遠看懂了,給私人中巴攬客,有提成。至於賣火機,肯定不是花錢進的,機場安檢通不過的火機就擺在出口不遠的櫃檯上任取,估計這就是餘罪的貨源。
「沒錢你站前面幹什麼?退後退後。」莊家不耐煩地道。
只聽「啊」地一聲,莊家暈眩著差點朝後栽倒,圍觀人群一看,哄聲四起。
「想玩。」滑鼠鄭重點點頭,小胖臉,傻乎乎的,任誰一看也是輸錢的智商。
車距那個玩撲克的攤有三十余米,在盯梢上這是一個安全的距離。高遠下意識地看看前後倒視鏡,車后不遠就是一個居民小區,連著縱深不知道多少衚衕。在這個地方設九*九*藏*書局套倆小錢,是街頭騙子常用的手法,人家是願者上鉤,怎麼著也讓你輸得心服口服。套得著就套,賺著了就溜,一進小衚衕那便是泥牛入海無跡可尋了。
「站住!」當托的一位扭頭時,滑鼠早鑽出了人群,跑出幾步開外,一聽後面喊,趕緊加速。
「這小子能當個拉皮條的啊。」王武為笑著合上了DV,錄下了餘罪靠著垃圾桶愜意的抽煙的樣子,要說過得最逍遙的,就數這位了。
「火機……火機要不?嗨,哥們,這兒能抽煙……」餘罪迎著一拔下飛機的旅客,對著幾位中青年男子說道。一句就見效,人群里走出來三位,嘴上已經叼上了煙,餘罪手更快,火打著已經湊人煙上了,等人舒舒服服抽上一口,餘罪的火機已經遞過來了:「兩塊錢一個。」
「站住!砍死他!」
莊家把攤子一扔,四五個人追上來了,還有抄著凳子當武器的,把滑鼠追得抱頭鼠竄,飛快地跑了十幾米。路過高遠的那輛追蹤車時,哪知他出人意料地一拉車門,往後座一滾,嘴裏不迭地嚷道:「快快,快走,追上來了!」
比如這個老千就差了點,用的是做了手腳的撲克,兩頭寬窄不同,一頭切出來是紅牌,另一頭切出來就是黑牌了,但旁觀者肉眼根本看不出差別,誰真要押大了,對方手勢一變,出來的絕對是有黑無紅,有輸無贏。
高遠一打方向,順手把警報扣在車頂,響著警笛直朝目的地駛來。等了三天,終於有人支持不住了……
窮則思變,滑鼠窮成這樣,怕是在思變了,而且看見撲克實在有點手癢。莊家的手九_九_藏_書法對他來說是小兒科,想當年他老爹打牌玩麻將,那是直接能贏走別人老婆的水平,從小耳染目睹,就那五十四張牌對於他就像身上的某個部件一樣,熟得不能再熟了。
「誰和你一家人?」王武為虎著臉,側頭問道。
不用翻,看手勢滑鼠已經知道了,三張有黑無紅。他伸手摸了一張,沒翻,跟著又摸一張,也沒翻,跟著又摸上了第三張,還沒翻……眾人的眼睛都被他的手吸引住了,那莊家看這貨傻傻的,趕緊提醒著規則,翻著紅的自己賠錢,翻著黑的就對不起了,收手機。滑鼠一副白痴相不屑道:「我摸摸不行呀?我摸到一塊我再抽一張……我這可是第一回賭,處|女賭,一定要見紅啦。」
「嗨,至於這麼不客氣嗎?說不定咱們將來是隊友呢。」滑鼠套著近乎。
眼看著幾人朝車奔過來了,高遠不容多想,一擰鑰匙發動車輛,打著方向一溜煙加速跑了,留給後面追來的人一股黑煙。出了路口,他回頭時,那小胖子正得意地咽著唾沫,數著一堆有零有整的錢。那樣子比偷到油的老鼠還樂呵。
車停了,高遠把車泊在路邊,頭也不回地吐了兩個字:「滾蛋。」
卻不料滑鼠一樂道:「得了唄,咱們一家人,誰跟誰呀。」
噌一下子,滑鼠把排開的三張撲克全部捂手底了,就像心虛心疼,不敢掀底一樣,那傻樣惹得旁觀群眾好一陣笑話,就那幾個托也在笑著,心道再怎麼摸也輸了,三張牌絕對都是黑的。
車再動時,王武為忍不住笑了,兩人都笑了,高遠半晌道:「許處在哪兒找的這個貨,葷素不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