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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從跑腿的成為大佬 逆勢上位

第四章 從跑腿的成為大佬

逆勢上位

餘罪在那雙眼睛的審視下覺得很尷尬,而且角色的定位很難,自己是做一個俯首聽命的馬仔,還是做一個敢於質疑的新人?似乎都不太合適。他感覺到傅國生的精明不僅在於他的眼光,還在於他的口風,不管說什麼,都在斟酌著言辭,用一種委婉的、和案情根本無關的話表達。
「跟你們說個事。」臨行前餘罪回頭道,「鄭潮真他媽不夠意思,兄弟們都進去了,他都不來贖。咱們喝西北風,他掙了幾十萬……這次老子決定自己干,怎麼樣,大臀、化肥,你們要不敢幹,我給你一筆錢,回家。」
「拿到了,三萬。」餘罪道。
傅國生一怔,不過沒怒,他尷尬地笑了笑,坐回老闆台後。
「你個死仔呀,我的女人,你也看上了?」傅國生這會真裝不住了,生氣地斥了餘罪一句。這回輪到餘罪哈哈大笑了,笑著回敬道:「我還真看上了,喂,你在監倉里答應送我妞兒,算不算數?我就要這個。」
「一定行的,我信得過你。」沈嘉文輕撫著傅國生臉頰,好像一種鼓勵,也好像一種命令,根本不待傅國生答應,她掀起窗帘看著窗外那輛冒著黑煙飛馳出去的貨廂,饒有興緻道:「國生,你猜他接下來會幹什麼?我猜他會變本加厲。」
傅國生不屑了,他認為餘罪在故作姿態,他在等著餘罪抬高價碼,卻不料餘罪停下來,回頭道:「老傅,以前是我對不起你,後來你以德報怨,我其實一直把你當朋友的,你不該這麼騙我。」
「當然有事情要發生了,還有更大的一宗準備近期出貨。富哥已經在海上了,近期就到。」沈嘉文笑道。
「可我總是心神不寧,總覺得會有什麼事情發生。」傅國生眼前老總揮之不去的影子,是余小二。
「你……到底是個什麼人?」餘罪突然問,他覺得傅國生沒那麼窮凶極惡,最起碼有點念及舊情,否https://read.99csw.com則以他這種身份要尋仇的話,應該比販毒還容易。
出了緝私處,到了車邊,車裡卻已經坐了一位臉胖胖的、長相很可樂的年輕人,招著手:「嗨,二哥,這是你兄弟?」
「有啊。」餘罪回頭壞壞地笑了笑。
「我剛才發現,我根本沒琢磨透他。」傅國生嚴肅地道。
「沒掙上錢,不回家。」大臀搖頭道。
「哦,算盤打得不錯。老子要折了,你這一繩之仇就報了,一點也不內疚;老子要沒折,你就賺翻了。」餘罪捋著這件事道,瞪著傅國生,很出離憤怒地質問道,「你狗日的是裡外都不賠啊!」
「你呀,就是疑心太重……他不就是個送貨的小孩嘛,這樣的人大把的是。那邊消息傳來了,平安到達,這次賺得可不少啊,早知道就把貨量再加點,現在市場可緊俏得很啊。」沈嘉文軟語輕聲,站在傅國生的背後,替他輕揉著肩膀。
傅國生一愣,「朋友」這個詞,似乎離他已經很遠了,他愣了,他看到了餘罪布滿血絲的眼睛,讓他一下子有了一種不詳的感覺。直到摔門聲重重響起,他才驚省,皺著眉頭,有點奇怪,自己還是小覷了這個毛賊的追求……但他更奇怪,余小二還可能有多高的追求?
「就想再勒你一次,這次老子可不留情了。」餘罪表情惡狠狠的,眼神卻沒有那麼凶。傅國生呵呵笑了,好奇地問:「那為什麼不動手啊?」
傅國生也在細細地打量著餘罪,這個見面的方式他期待很久了,餘罪的表現一點也沒讓他意外,最起碼沒有氣急敗壞;但所有的表現都不在意料之中,比如根本無動於衷。反倒是他按捺不住了,欠著身子問餘罪道:「老二,你大老遠見我一次,沒有什麼想法?」
「絕對不行,太冒險了。」傅國生驚得起身了,嚇了沈嘉文一跳read•99csw.com。他緊張地道,「每成功一次,都是三分謀划、七分僥倖,這條路我們走得太久了,遲早要露餡兒的,我甚至懷疑警察已經嗅到了什麼風聲,否則這些天不會這麼平靜。」
三個人討了個沒趣,告辭出去了。傅國生看了餘罪幾眼,他沒解釋,也沒寒暄,一如對待陌生人般,眼瞟著,手卻端著茶杯抿著,似乎在等著餘罪發飆。
「干。」化肥惡狠狠地啃著燒雞,點著頭。
而餘罪呢,像劉姥姥進大觀園一般,看看這兒,看看那兒。話說老傅的辦公室和外面純粹是兩種風景,外面的曖昧無邊,而房間里卻清雅有致,門口是一缸金魚,靠牆一組竹木沙發,窗檯邊一排時新花卉,老闆桌台也是鋼木結構,不顯奢華卻處處匠心獨具。這地方餘罪倒覺得很有人味,一點也不像人渣住的地方。
「少他媽跟我假惺惺的。」餘罪火氣終於上來了,也許對傅國生並沒有什麼仇意,但對於被騙來騙去早已火冒三丈,他揪著傅國生的領子一把拉起來訓著:「老子才出來幾天,就他媽成了販毒的了……那車貨要被邊檢查住,下輩子都出不來了。」
就這一天,一個新的團伙橫空出世了,而且是強勢上位,當天便在寓港追砍原團伙老大潮哥,把潮哥人砍得不知下落,據說是嚇跑了。又過數日,馬仔餘二開始收攏鄭潮的部下,團伙迅速壯大,已經有十數人之多,在萬頃、新墾、港口一帶屢次搶同行生意,這一行從來都是誰橫誰就吃得開,一時間此團伙風頭日盛,為走私猖獗的萬頃、新墾一帶,又添一支新軍。
「區別在於,包裝和未包裝過的,是兩個概念。」傅國生不以為忤,笑著打趣道。
「他走了。」門開了,沈嘉文輕盈地走進來,又掩上了門。
門「嘭」的一聲開了,焦濤帶著兩人奔進來了,兩位保鏢裝束的衝上來就要扭餘罪。九*九*藏*書餘罪一放傅國生,兩手舉著一攤,笑了,對著焦濤道:「喲,帥哥,好久不見啊?」
餘罪一下子明白了,這是要培養他,扶自己上位,要在萬頃一帶多扎一個地下走私的釘子,傅國生恐怕真把他當成有前途的毛賊了,還給了自己招兵買馬的啟動資金。餘罪無言地拿著銀行卡,這麼大一筆錢對他來說不是個小數目。他想著該怎麼處理這種情況,拿和不拿,好像都不對。
「在想什麼?」傅國生突然問。
餘罪這一驚一乍的,讓進來的不解了,傅國生一吼:「滾出去,誰讓你們進來的。」
「甭客氣,我們以前一塊兒玩的,都自家兄弟。」滑鼠笑著道,回頭時卻瞥了餘罪一眼,媽的,不知道餘罪怎麼鼓搗的,專案組把他派到犯罪團伙里了。
「對,大臀、化肥……這是滑鼠,以後就一家人了。」餘罪上車坐定,那兩位上了後座。滑鼠給兩人一人遞了一隻燒雞,把化肥和大臀感動得,抱著就啃,邊啃邊謝著滑鼠兄弟。
這種躊躇讓傅國生有點犯疑,真要是個不貪財好色的「余小二」,恐怕就讓他接受不了了,他奇怪地問著:「嫌少,還是不準備要?」
「生意人。」傅國生笑著道,放下了杯子。
「所以呢,你得向渣成我這個樣子的方向混,有錢、有地位,渣到我這個程度,就沒人敢叫我人渣了,都叫我有傳奇色彩的成功商人,呵呵。」傅國生笑著道,雙手開著桌台的抽屜,輕輕拿出了一張準備好的銀行卡,放在桌上,笑著看著餘罪道,「不管你怎麼看我,我倒是很看好你,你現在身處的那個魚龍混雜的環境,我想比較適合你,這張卡里有十萬,我算算,加上你手裡的,差不多能算淘到的第一桶金了,接下來,改變一下命運對你來說不難吧?」
笑容可掬的沈嘉文輕輕地打開經理的門,親和地笑著,縴手做了個請的手勢,餘罪進去了九-九-藏-書。老闆台後坐著的,赫然是傅國生。他笑了,起身迎接著餘罪,握著手問候著:「老二,你怎麼還這麼渣的打扮?走到哪兒生怕別人不知道你是土匪。」
次日,寓港市海關緝查處,餘罪以「余小二」的名義交了罰款,進滯留所領回了因為運送走私貨物被拘留的化肥、大臀哥倆。這哥倆受了不少罪,從鐵門裡出來,本來以為沒人管了,此時見了餘罪比親兄弟還親,就差抱頭痛哭了。
「有嗎?如果我想,應該已經做到了。」傅國生不屑道。完全不似獄中那副乞憐的樣子了。
「所以呢……」餘罪翻著白眼問,知道有下文。
「哈哈……還是有區別的,我是像人的渣,你是像渣的人。」傅國生哈哈大笑著,攬起了餘罪,那位美女沈嘉文知趣地一笑,輕輕地掩上了門。
「朋友」,這個詞同樣讓沈嘉文眨著美目,她不解地看了傅國生幾眼,那樣子像在疑問:你有朋友嗎?
「最好別那樣,否則我就愧對『朋友』這個詞了。小二雖然渣了點,可為人確實仗義,我現在都有點後悔把他帶進這一行了。」傅國生感慨道,他想起了牢里的一幕幕,除了那次惡戰,其他的時間,相處融洽的監倉反倒成了他這些年最美好的回憶。
確實很強,這一行的難度在於,很難走出初次作案的心理陰影,畢竟冒著殺頭的罪名。看來自己的眼光不錯,余小二的確是個神經強悍的,這麼快就適應了,只是稍稍有點不適而已。
「我在想,我們監獄里那幫人渣兄弟。」傅國生笑了,很坦誠的樣子,就聽他輕聲道,「都說我們是人渣,不過我覺得不是我們渣,而是被壓榨成渣了。不過這個我認為可以理解,咱們身邊這個環境如果不渣一點,還真不好混。比如像你渣成這樣,不管是走私的把你坑了,還是警察把你收拾了,都沒人在乎你,同情你。」
「不行,絕對不行,最起九九藏書碼短期之內不行。」傅國生堅持道。
來交罰款、要罰沒的貨主不少,來不及話長短。餘罪領著兩人出了緝私處,一路上免不了數落兩人蠢笨,那五萬是好掙的?活該!
「就你和我?」餘罪一指彼此,小聲道,「不管怎麼包裝,都是人渣。」
傅國生難為地撫著下頜,沒說話,沈嘉文笑著又問道:「看來你好像沒有收服他?」
「一點都不平靜,北方正在嚴打。」沈嘉文嫣然一笑,食指挑著傅國生的臉頰,來了個情人般的吻,輕聲道,「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以你經常化腐朽為神奇的手腕,一定能平安通關的。」
這種人,哪怕證據放在眼前,他知道自己也未必能抓住他。因為他根本和那些事不沾邊。
「說說。」傅國生很期待。
「我正在想,你想的是什麼?」餘罪以問代答掩飾著自己的想法。
「看見這麼漂亮的妞兒,心情不錯,改天再收拾你。」餘罪隨意道了句,轉過身時,冷不丁湊到傅國生面前,惡狠狠地道,「老傅,你狗日的還是想整死我,是不是?」
其實呀,餘罪對這位美女的興趣可比對傅國生的興趣大得多,餘罪忍不住做了個吞咽口水的動作,然後回頭看著傅國生,那表情在訴說著一個潛台詞:這朵鮮花怎麼會插到老傅你這堆牛糞上呢?
「那就是了,人生就是一場生意,活著就是不斷地交易。用你的能力去換車換房子換女人,沒什麼不對吧?」傅國生慵懶道,饒有興緻地打量著餘罪,他評價道,「不錯,你比大多數人都強。」
傅國生笑了,似乎認為餘罪說得很對似的,他啟唇問著:「錢拿到了?」
「既然我看到了門路在那兒,這點錢還真少了點。再說拿這麼點錢就想讓老子賣命,你想得也忒好了。」餘罪兩指一捻,把卡扔在桌上,拂袖而去。
「你就穿上皮爾卡丹也是個王八蛋,有區別嗎?」餘罪翻著白眼道,果真是匪氣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