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第四章 從跑腿的成為大佬 為匪必強

第四章 從跑腿的成為大佬

為匪必強

這句話酸酸的,傅國生一臉尷尬,焦濤暗笑著沈嘉文在暗指男友尋花問柳的事。而沈嘉文偏偏不像小女子那麼幽怨,僅是一句點醒而已。
「就怕回頭把咱們也做了。」焦濤心有餘悸道。
難道,傅老大還有點懼內?!
「呵呵,那倒是,不過他們總會權衡一下信任度和能力吧?」許平秋道,審視著餘罪,不得不承認這小子走黑道很有天賦,這才幾天工夫,那種草莽氣質已經盡顯無疑了,言談舉止,顯得有股勢壓觀者的大氣。比如此時,他笑了,笑里都有點懾人的味道,只聽餘罪緩緩道:「這個不用擔心,肯定會用我,但用什麼方式就說不準了……傳說這些人之所以能平安這麼多年,是因為他們每次的走貨手法都不一樣,有時候甚至連送貨的都不知道,我現在很好奇,在我的印象中,傅國生好像沒有這麼深的心機。」
「哦,逼著莫四海和咱們合作。」杜立才不確定道。
傅國生笑了,剛剛泛起的一點疑心,又煙消雲散了。他把這句話告訴沈嘉文,這位美女也掩嘴輕笑了。
「你這樣考慮,鄭潮倒了,如果萬頃、新墾一帶和莫四海有聯繫的走私運貨商,多多少少出點故障,你說他們的首選目標會是誰?」許平秋笑著問,「再說,這個樣子把鄭潮控制起來,絕對是個最好的掩飾。」
火拚了鄭潮,在大家看來日子確實好過了不少,最起碼不用冒著被緝私隊扣車扣人的風險了,只需要在指定路口打打掩護就成,那輛改裝車屢次闖關,已經成為行中的傳奇了,跟上這樣的老大還有什麼說的,大碗喝酒,大把分錢,沒說的。
似乎是有什麼高興的事情了,把剛入夥不久的滑鼠哥興奮得舉杯邀約,和大臀、化肥、粉仔碰著杯,喝得興起,滑鼠嚷著兄弟敬酒。於是,曾經在警校宿舍廣為傳誦的兄弟歌成功地嫁接到這裏。
這一切,都落在監視外勤的眼中,每天生活的軌跡,去哪兒了,幹什麼了,見什麼人了,在什麼地方待了多長時間,甚至於吃的什麼都會詳細記錄或者錄像。
坐下來吃的時候,話題又到案情上了,林宇婧隨手把今天的記錄遞給許平秋,許平秋邊吃邊看著,慢慢地臉上浮起了笑意。放下記錄時,他笑著問兩位屬下:「你們發現沒有,他們快跟上我們的節奏了。」
「你們今天的軌跡,走私闖關,貨交到莫四海手上,然後咱們的外勤發現,莫四海派人跟蹤了,之後兩車分離,『包袱』回了萬頃,莫四海就驅車到濱海,見了焦濤,然後焦濤又和傅國生、沈嘉文一塊九_九_藏_書吃晚飯……你們覺得這個很正常?」許平秋說的是再正常不過的發現,可這裏面又有什麼不正常?
沈嘉文看著傅國生,傅國生也看著她,不過兩人不是含情脈脈,而是疑竇重重,似乎這個消息,對他們來說不是一個好的兆頭。
「比您想象的大,這傢伙又損又黑,搶了老毛、岔嘴、漁仔幾家的生意,誰不服他就帶一撥打砸搶的找人家干架,那不像咱們這兒仗著人多壯聲勢,真打呀,幾架過來,馬仔都嚇跑了。」焦濤凜然道。看來培養的這個人,快駕馭不住了。
「哦,這個死仔,不會是謀財害命,把鄭潮做了吧?」傅國生心跳加速了,想想鄭潮剛到手的那筆巨額運費,很有可能,余小二招兵買馬肯定需要錢。
莫四海很意外地獨自駕車出省了,而焦濤卻是直駛嘉仕麗公司,接上了傅國生、沈嘉文兩人。濱海市這個大都市注重夜生活,從晚飯開始,連吃帶喝,有時候要玩到凌晨。三人一行,在一個風味地道的酒樓前停下了車,優哉游哉地吃上了。
「你覺得可以完全相信?」傅國生道。其實他心裏已經沒有什麼懷疑了。
「他們販運頻率應該很高,這種低毒高效、價格實惠的麻醉品市場需求量很大,從上一次走貨到現在,已經是第十一天了,我想是不是他們該動手了,或者,他們還有其他渠道?」許平秋問。
他翻看著莫四海和焦濤,焦濤和傅國生、沈嘉文,兩撥人都是在飯桌上會面,可這很簡單的場景,實在看不出什麼異樣來。每每看到這些人,還是有一種狐疑的感覺,說不清,道不明。
許平秋也不再追問渠道,還是心揪走貨的事,問著他們是不是還在試探,是不是公安和緝私對這個新團伙的保護有點過了。餘罪笑了,直說哪家都有保護傘,無所謂,越不知道來頭,對於小走私戶顯得越神秘,反正沒人敢惹。
唱罷指著化肥,化肥一杯下肚,搖著渾身肥肉唱著:「兄弟哪,我的兄弟,最愛的就是你。」
「對,試探。」許平秋嘉許地一笑,補充道,「也就是說,鄭潮之後,他們不敢馬上把運輸任務交給這個強勢上位的新人,因為這個人給他的不確定因素太多。」
「做得對。」許平秋道。兩個人像認識多年的老友一般,現在反倒很有默契了。
驚訝歸驚訝,明顯這位莫兄弟心裏有事,他收回了前方的人手,從唐都公寓啟程,駛了一百多公里到了濱海市,在市區遊逛了好遠,最後才和要接頭的人到了一起,是焦濤。兩人貌似閑適地就在read.99csw.com地攤的大排檔邊坐了不多會兒,一杯啤酒的工夫,各自上路了。
「我是想讓他自立門戶,多開枝散葉,誰知道他把鄭潮給吞了一家獨大了。」傅國生哭笑不得道。對於鄭潮被砍他深表遺憾,畢竟少了個能用的人,念及此處,他又小聲問,「對了,鄭潮可有消息?」
這些天一直這樣交流,實在是情非得已。滑鼠老覺得在這種下三濫地方這麼嚴肅,顯得很可笑,不過那兩人偏偏一點也不可笑。餘罪坐在沙發上,出神地看著,就是幾個靠得很近的嫌疑人的活動軌跡,莫四海對他防著一手,在情理之中;焦濤吧,除了第一手接觸后,全是電話聯繫。至於傅國生、沈嘉文,仍無法接觸到那個層面。
「監視點還在,看著呢,你敢?」滑鼠不相信地反問著。
「這你就不懂了,為了完成上級交給的任務,不管獻身、失身,都應該義無反顧。」餘罪嚴肅道。
猛然間,林宇婧聰明了一下,脫口而出道:「他們在試探?」
「有嗎?」杜立才拿著看了看,沒看出來。林宇婧也搖搖頭,和平時沒什麼兩樣,發回來的照片是吃飯,人家就天天在一塊,根本看不出什麼異樣來。
兩張錢塞給了媽媽桑,媽媽桑把兩人直帶進二層拐角一個陰暗的房間,這個走私泛濫的地方,有時候提供秘密地點也是一種來錢門路,而且這裏應該就是。進門后媽媽桑知趣地退走了,當看到站起來的人是許平秋時,滑鼠剛剛上頭的慾望全被嚇跑了。許平秋一指窗戶,滑鼠趕緊躲帘子后望風去了。
「貨有問題嗎?」傅國生出聲問。
「相信不相信都可以用,他現在聲勢大,目標大,這本身就是個很好的機會。」沈嘉文笑著道,似乎已經有所決定。但這個決定卻讓傅國生覺得不妥了,小聲道:「這個咱們再商量商量,好歹我和他有過點交情。」
「肯定是圈套,如果是老傅走貨,絕對不會和老傅自己扯上關係。」餘罪笑道,「我直接回絕。」
「來,這是今天所有的情況匯總,我總覺得這些人身上哪兒還有遺漏的地方,你看看。」許平秋道,將隨身的小筆記本遞給餘罪。
「讓他主動把證據交到咱們手裡?」林宇婧也不確定地問。
「許處,這我就不懂了。」杜立才提著異議道,「既然強勢上位會引起這麼多顧慮,那為什麼還讓『包袱』做掉鄭潮取而代之?」
這幾個嫌疑人已經被重視到前所未有的高度,不在公司的時間里,很多彙報都是實時進行的,前方值勤的王武為把這個地九*九*藏*書點的攝像發回去時,正端著盒飯吃著的林宇婧檢索著錄像。許平秋進來了,她放下盒飯,趕緊起立,可不料後進來的杜立才也端著盒飯,多了一份燒鵝,要在一塊吃。
「余老闆啊……我焦濤,咱們見過面的,我替傅老闆傳個話,有份五十萬的活兒,從港口送到株洲,想請你手下兄弟出馬怎麼樣?什麼?忙,忙不過來……什麼,老傅的活不接?那為什麼呀?還是傅老大提攜你的,要不你能有今天呀……什麼?老傅是販……你不幹?」
吃完飯,餘罪可不像前老大管得那麼嚴,房間里有了電視,就有了娛樂項目。滑鼠可是賭性難改,叫著剛發錢的幾位玩兩把,那幾位死活不願意,都逃也似的回房間了。滑鼠回頭時,餘罪看著他笑道:「你第一天來就把他們洗乾淨了,誰還敢跟你玩。」
這倆哥們兒步行進了鎮里,找了家叫「忘不了」的小歌城,進門的長椅上坐了一堆花枝招展的妞兒,看得憋了好久的滑鼠哥直流口水,要不是餘罪腦後給了一巴掌,他早撲上去了。
「是嗎?不覺得傅哥你什麼時候開始和男人有過感情了?」沈嘉文笑著說道。
這就是當老大和當馬仔的區別。出了廠門,滑鼠有心事一般,拽著餘罪,亮亮自己懷裡老厚的一摞錢,問道:「余兒,這錢得上交嗎?」
許平秋倒吸涼氣,一下子狂喜了,不過他馬上又省得了,脫口而出道:「圈套?!」
「就是這個思路,別質疑,這個計劃不是我做的。」許平秋笑著道,看兩人實在懷疑這個計劃的可行性,他又笑著補充道,「不過,我同意。」
焦濤臉色怪異地拿著被人家扣了的電話,傻眼了。傅國生問時,他壓得聲音更低了,小聲道:「表哥,他說你是販毒的,老子不伺候。」
「哎喲,余兒你的思想境界咋已經這麼高了?我太同意了,走啊。」滑鼠等不及了,拽著餘罪。
敬向餘罪,餘罪興之所至,哈哈大笑著,與眾人乾杯,一飲而盡。
「那我得想辦法先花點,這麼多錢,全交了有點可惜。可這鬼地方,沒地方花呀。」滑鼠四處看看。這個鎮說小不小,可說大也不大,主要的消費一個是飯店,早吃得滿嘴流油了;另一個就是小歌廳、洗頭房,那種消費卻是不敢幹,監視點還在,報回去可就慘了。
手指點點,定格在滑鼠身上,定誰誰就得喝,否則不是兄弟。滑鼠一飲而盡,拍著桌子,打著節奏吼著:「兄弟啊,我的兄弟,吃喝嫖賭,帶頭的就是你。」
此時此刻,萬頃鎮,新華電子廠,一幫子人也吃上了。https://read.99csw.com
三人吃著,此時好像多少有了點胃口,再一次商量走貨的事時,沈嘉文開口了,她笑著評價道:「你這位兄弟看來是性急,不但急於上位,而且急於發財……不光性急,而且怕死,這樣的人,問題不算大。」
但這試水的貨量可就少多了,傅國生現在覺得自己倒是過慮了,要是這兩次闖關都是自己的實在貨,利潤足夠他數著錢笑了。就在這種搖擺不定中思忖時,不經意間,沈嘉文放下了杯子,對焦濤道了句:「下次走貨你覺得誰合適?」
「好歹也是道上的兄弟嘛,這麼小氣,一點都不豪爽。」滑鼠咧嘴道。餘罪叫著廠里幫忙的工人來收拾碗筷,一把攬起滑鼠,大聲嚷著誰也別出廠門,自己卻拉著滑鼠,飯後溜達去了。
沒意外的又是焦濤跳出來了,很意外的是焦濤拐彎抹角,要給餘罪介紹一位貨主,這裏面可能藏著的貓膩讓餘罪和許平秋相視一笑,都知道這場警匪勾結的戲,終於唱到壓軸的部分了。
莫四海接到了前方的彩信,兩車分離看得他皺了皺眉頭,在走私這個行當里他混了也不止一天兩天了,而像余小二兄弟這麼有心計,不斷推陳出新的速度,還是挺讓他驚訝的。
這個似乎不是擔心的事,傅國生和沈嘉文都笑了,能把貨源、銷路、客戶聯繫到一起,可不是一個土鱉能完成的事。但問題是,這個土鱉,敢不敢用,能不能用,怕不怕出事是關鍵。
「沒有。」焦濤搖搖頭道,「我查了幾個看守所、派出所,還讓認識的幫過忙,根本沒有進過這個人,應該不是被警察抓走了。今天莫四海問他,他說,保證我以後見不到鄭潮了。」
二選一,前者可能性很大,可這其中的不確定因素還是太大,但許平秋卻是非常樂觀地說道:「這個計劃胃口很大,比我的胃口大……吃啊,吃啊,今天的菜不錯,你們一定會有胃口的。」
他又一次看向沈嘉文,沈嘉文抿了口香檳笑著道:「我倒覺得這是位能成大事的人,小濤你說呢?」
「你以我的名義給他打個電話,告訴他,給他一份五十萬的活兒,干不幹?兩天後,從港口運到株洲。」傅國生不動聲色道。他看了沈嘉文一眼,兩人心意相通,仍然是一個試探。
「那你覺得還有人在操縱著販運?」許平秋問。
說罷無傷大雅的笑話,餘罪接住電話了。
傅國生眼睛好迷茫,他不自然地想起了監倉里的那個余小二,在發怒的時候把一倉人嚇得噤若寒蟬,這倒很像他的風格。監倉里那一次,是他最恐懼和離死亡最近的一次,直到現在想起https://read.99csw.com來仍然是心有餘悸。他不確定地看了沈嘉文一眼,沈嘉文笑了笑道:「好像是你的功勞。」
「有,肯定有,他們不會把雞蛋放進同一個籃子里。」餘罪道,「今天焦濤打電話了,以老傅的名義讓我幫他走一趟貨,運費五十萬,從港口到株洲。」
「我是不敢定呀,老毛這兩天被緝私的盯上了,丟了幾件手機,賠了好幾萬,他準備歇一段時間……還有漁仔,被餘二打傷了。疤鼠現在是不敢明著露面,我沒人可定了呀。莫四海也發愁這個事,這不今天專程來找我來了。」焦濤發愁道。這也是,那一位太能幹了,顯得其他人不入眼了。
「說不清,只能等了。」餘罪道,躊躇間電話來了,他一看號碼,向許平秋亮了亮道,「看,生意來了,還是有警察當保護傘好混,我把價格提高了三成,生意還是不斷。」
幾家下家都出問題,不得不讓人懷疑這是一個危險的信號。焦濤直接拿著手機撥上余小二的號碼了,臉色變得笑容可掬了,口氣也變得緩和了,就聽他壓低聲音道:
「那依你看,讓他們完全放鬆戒備,還需要多長時間?」許平秋起身要結束這個短暫會面時,又將話題引回了原處。餘罪搖搖頭道:「永遠不會完全放鬆戒備,這一行,除了利益,誰也不會完全相信誰。」
當然,現在不怕這土鱉出身有問題了,就怕人家見財起意,連貨私吞了。
這一邊在吃,另一邊也在吃,不過胃口就沒那麼好了,沈嘉文在淺斟,明顯心不在焉。傅國生雖然吃著,但也是點綴似的嘗嘗。兩人都被焦濤的話說得出神。
對嘛,有時候,最讓人相信的,就是實話;最讓人不相信的,也是實話。看來這位餘二兄弟,還是那麼實打實的,一點都不摻假。
杜立才和林宇婧都知道計劃出自於誰,肯定是餘罪,許平秋這麼支持讓兩人有點想不通了。許平秋見補充的不起效,繼續笑著補充道:「現在凡和莫四海有關聯的運輸戶,多多少少都出了點問題,你們說在一個優秀的新人和頻繁出事的老人之間,他們會選擇誰?」
那是走私成功從貨主手裡收回的運費,餘罪看這傢伙的財迷樣子,樂了,小聲道:「估計得交,沒有和緝私上通氣,咱們能這麼順利?」
就聽大臀破鑼嗓子唱著:「兄弟啊,我們兄弟,最親的就是你。」
「沒問題,還算老實,沒動過咱們的貨。」焦濤道。試了兩回,信譽還算勉強。
言罷,傅國生驚訝道:「這還沒幾天,雪球都滾這麼大了?」
「走,帶你開開葷去,想不想?」餘罪察覺到了滑鼠的心思,小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