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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捨生取義 卻說正邪

第二章 捨生取義

卻說正邪

餘罪的兩眼離硬幣很近,他看到了幾乎磨得沒有花紋的硬幣,他在想,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在這個硬幣上悟出了這個簡單的道理。
突然門開了,余滿塘端著臉盆進來了,一下子傻眼了,臉盆「呱唧」掉地上了。餘罪和林宇婧慌亂地分開,愕然地回頭看著。余滿塘嚇了一跳,趕緊道:「你們繼續……走錯門了。」
「嗯,很對。」餘罪絲毫不忌諱地道,看林宇婧臉色像威脅,他笑著補充道,「所以我只能面對現實,只能想辦法征服殘酷的現實……」
「沒成見……這次襲警案,你沒參案,你未必知道。」解冰道。
輕輕地,林宇婧削著蘋果,有點埋怨地,又有點無計可施地笑了笑,把蘋果放到了餘罪的嘴邊,餘罪輕咬著,卻突然捉住了林宇婧的手。
那姑娘笑了笑,捧著一束花,送進來讓餘罪簽名呢。哦,明白了,是有人慰問的,送花來了。剛簽了一個,餘罪正納悶誰送的呢,又來一個,老餘一開門這下放心了,是男的,也是送花的。
這不,餘罪又笑了笑,沒說話。林宇婧也不介意,也抿著嘴笑了笑,仔細地幫他削著蘋果,隨意地又問著:「你爸呢?」
快到午飯的時候林宇婧才走,老余打著飯殷勤挽留,沒留住,估計還不習慣面對老余。人一走,老爸給兒子端好飯,看著餘罪吃得又香又甜。半晌餘罪才發現老爹痴痴地看著他,驚聲問著:「爸,怎麼啦?」
「你想啊,已經臨近解職的餘罪,莫名其妙地找上賈原青,然後就發生了賈原青襲警案……本來已經鐵板一塊,翻盤無望的案子全部倒轉過來了,這案子正常查,就即便牽涉到賈政詢,也不可能牽涉到賈原青,這下好了,一窩端了。」解冰道。
沒有文字,只有一個圖案,是一根手指,指尖上飛舞著硬幣,他一下子猜到是誰了。隨即他把整個花束拆開,卻什麼也沒有發現。那純白的花朵他叫不上名來,不過總覺得很怵然。突然間,他有一種很不祥的預感。
這時扶著餘罪的林宇婧看到了地上那枚硬幣,她轉念一想,記起餘罪三天前就抽線了。不過她仍然故意問著:「那右手呢?」
「哎呀,也有點疼。」餘罪伸著手,很做作地道。
爹在思忖,兒子也沒閑著,安嘉璐敲門而入時,讓林宇婧也有點慌亂,起身讓座,她知道這位姑娘是餘罪、滑鼠他們警校同學。安嘉璐一直很敬佩這位緝毒一線的大姐,而林宇婧卻是羡慕安嘉璐這麼青春和奔放的年齡,她隨意地問著:「安安,怎麼今天有時間看他?」
他找到了黃三不再為賊的原因,是因為那種無畏的氣度,因為那雙清澈的眼睛,已經靜到心如止水,怎麼還可能去當一個蟊賊……他也找到了自己對黃三下不了手的原因:在冥冥中,他似乎覺得,黃三和自己是一類人。
安嘉璐震驚了一下,把東西放下了,好沒有意思,一猜就中。林宇婧卻問著是誰,餘罪一指安嘉璐九_九_藏_書道:「安安的追求者之一,二隊的。」
父子倆相視奸笑著,那表情如出一轍。說笑著,余滿塘又開始心疼兒子了,出聲問著:「哎,兒子,你不說反扒隊抓的都是小蟊賊,很安全嗎?怎麼一下子你和二冬都受傷了。」
可這一場,老子是真贏了。
「可憐?」解冰笑了笑,邊開車邊道,「李二冬吧,是個意外,真可憐。餘罪嘛,未必。」
老余嘚瑟著,又是撫臉,又是拍大腿,那是極度有成就感的表現。餘罪笑了笑,不過又側臉抹了把酸酸的眼睛,此時他有點后怕了,如果扔掉的是那身警服,他可以不在乎,可要迎接的是父親的失望,他相信,自己會很在乎。
「去洗衣服了。」餘罪道。老爸來了好幾天了,一直伺候在病床前。
硬幣靜止了很久,像粘在中指上一樣,隨著操縱人的手勢的變化,硬幣又開始向手背滾動,依然是一種極慢極慢的速度,滾到腕部的時候,又靜止了。靜止的地方,是淺淺的汗毛,而硬幣,就像長在那個部位一樣,一動不動。
邊吃邊聊了一會兒,餘罪讓老爸回家。可老余卻放心不下,泰陽的生意有賀阿姨打理著,問題不大。餘罪堅持要讓老爸回,老余堅持不回,爺倆又開始拌嘴了,正拌著,敲門聲起,老餘一開門,喲,眼睛一凸,又來了一漂亮姑娘,他一指回頭問兒子道:「兒子,這誰呀?」
「這就好了,比你爸強……帶長字的,爸這輩子就當過家長,還是開家長會替你挨訓。你要這麼有出息,爸也值了。嘖,那一條街上啊,最富的數不著咱家,嗨,最有出息的,還就數咱兒子……記得你那同學大鼻涕嗎?他爸天天跟我吹他兒子在北京上大學,結果畢業了天天鑽家裡打遊戲,花錢都找不著工作……嘿嘿,跟我兒子差幾條街了……」
「別人是意外,餘罪身上不會有意外,案發後,他帶領著全隊脫離指揮,市局下令收繳他們的證件。他不但沒有放棄,而且帶隊抄了賈政詢兄弟倆經營多年的地下窩點,據說賈家就是靠這種生意發家的。除了餘罪,還有咱們那些同學,特別是駱家龍、滑鼠,一直在暗中幫他,他很容易就能知道這個案子的幕後……幕後也沒那麼深,就是因為賈原青手眼通天,從派出所、分局到支隊,他都走通關係了。」解冰道。
「你不更廢話嗎?我看上能跟我過呀?」余滿塘道。餘罪被噎了一下,笑著得意道:「不好辦呀,爸,你把兒子生得這麼優秀,引得眾美人爭相獻媚,我都不知道該選哪一個,您給點參考意見……」
「篤篤篤!」敲門聲起,他應了聲,表情像僵著,手勢保持著不動。不過當門開的一剎那時,他手上的硬幣「吧唧」掉床下了,笑吟吟的林宇婧進來了,提著一網兜水果。餘罪對她做了個怪怪的表情,心裏在暗道:自己心還是不靜!黃三之所以登峰造極,估計與年齡https://read.99csw.com有關,他那年齡,不需要想女人了……
「哦,我明白了,你是說,餘罪故意設計的襲警案?」安嘉璐凜然問著。
餘罪一噎,半晌才把嘴裏的飯咽下去,大驚失色,一豎大拇指道:「哎呀,我今天才發現,爸你真英明。」
硬幣又停了,停在了拳面上。餘罪將其往眼前放了放,用最近的距離來看它。
「我就問一句,咱們當時一屆學員里,匕首攻防,誰最厲害?」解冰問。
「可我想吃。」好不容易有獨處的機會了,餘罪伸著脖子耍無賴道。林宇婧凝視了他片刻,削了一小塊,接著很促狹地放到了餘罪的嘴裏,看著他嚼,看著他得意地在說著:「好吃,真好吃。」
「沒事,再多站倆小時也不在乎。」余滿塘樂呵呵地道,看兒子情緒不錯,小話問上來了,「哎,兒子,到底哪一個是啊?」
他看到的彷彿不是硬幣,而是賈原青驚恐的表情,看到的是賈政詢頹敗的樣子,看到的是賈浩成戴著銬子的樣子,看到的是那樣冠冕堂皇的同行被扒下官衣的樣子……他笑了,他覺得自己這種笑,就像黃三那老賊從容被捕時候的那種笑,那是把一切置之度外,根本無所畏懼的笑容。
買了件禮物,托安嘉璐送給餘罪,以期通過這事拉近兩人越來越遠的距離,不過似乎安嘉璐對於解帥哥還余怒未消,只是淡淡地道了句:「別客氣,解隊長。」
「哦,那你不用吃了。」林宇婧故意道。
「那也得來點實的呀,是不是會給提個局長、副局長啥的?」老余又期望道。
這事很不和諧,餘罪估計局裡使勁壓著呢,畢竟牽涉到了分局、支隊多人的瀆職問題,他笑了笑道:「爸,那榮譽都是虛的,咱還在乎那個?」
「想來看我,又不好意思上來。除了解冰還有誰?」餘罪道。
「我不認識啊,您誰呀?」餘罪也愣了。
四目相接,此時不需要語言的表述,兩人越來越近,直到吻在一起,一個帶著蘋果香味的吻,有點陶醉的感覺。
「不是故意的都不可能,別說賈原青,讓張猛和熊劍飛聯袂動手,都未必能把他捅成那個樣子。」解冰道。
「那當然,不英明能生出這麼聰明的你來嗎?切。」余滿塘得意了。
林宇婧笑了,明顯感覺到餘罪今天的情緒好多了,她削完了蘋果,伸手,餘罪沒接,只是笑吟吟地看著,林宇婧催著道:「吃啊。」
他想進門再看看,可又不敢,生怕攪了兒子的好事,那姑娘來過幾次了,讓他納悶的是,自己怎麼就沒看出來呢?他突然想起來,這姑娘是個高個子,和兒子正好互補,將來孫子肯定比兒子強。
「這個……不好說,有可能。」餘罪不確定了,不過他知道可能性太小。
「什麼意思,你說這麼多?」安嘉璐是個人情白痴,沒太明白。
這場面把余滿塘看得開始七上八下了,總歸起來驕傲的就是一句:「哎喲,我兒子真能耐,不是九-九-藏-書勾搭倆吧?怎麼都像有那麼點意思呢……」
可第二束是誰送的就讓他納悶了,他翻撿著花束里的留言,在看到一個小紙片時,他的眼睛一下子睜大了。
「我明白了,心越靜,它才越能慢下來……」
林宇婧被逗笑了,捂著他的嘴,笑著狠狠地擰了他一把。
「哦……啊?小璐,你……」余滿塘正待說話,又被嚇了一跳,已經來過兩次的安嘉璐來了。他怔了怔,馬上奸商本色出來了,笑著編了句瞎話,大聲嚷著道:「余兒,小璐來看你來了!去吧,小璐,在病房裡呢。」
「是啊,剛才不疼,現在有點疼。」餘罪虛弱地道。
「對不起啊,爸。」餘罪不好意思道。
「沒見識,整點吃的多實惠,搞這些有什麼用。」老余嘟囔著,拿著碗筷去洗了。餘罪笑了笑,第一束花的康乃馨讓他想起了一個人——「漢奸」汪慎修,不為別的,就他一個人還沒有來,聽說自己開公司了,沒入警籍,讓大家對他頗是失望。
「謝謝余叔。」安嘉璐很禮貌地道,然後莞爾一笑,進病房了。
「對。」餘罪誠實地道,林宇婧臉色更加不好時,他補充著,「這個你也介意,夢想和現實差距太他媽大了,我本來夢想當個混吃等死的小片警呢,你看現在成了什麼德性……」
「不小心,實在是不小心。」餘罪眯著眼,搪塞道。
餘罪嘿嘿笑了,邊吃邊問著:「爸,你看上哪一個了?」
硬幣,從胳膊的內側,慢慢地、均勻地滾動著,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操縱著,慢慢地滾過了手腕、手心,像有方向感和動力支持一般,慢慢地向指尖攀上去,然後,靜止了。
「呵呵,就是嘛,狠得好,我喜歡。」安嘉璐莫名其妙地說了一句。解冰不解地看她時,她臉上正浮現著一絲欣賞的笑容,那笑容讓解冰微微皺眉了,莫名地感覺到了一絲威脅。
「笑什麼?」林宇婧坐下來了,隨手拿了個好大的蘋果,削著,笑吟吟地看著餘罪。餘罪有點沉默,又總是那種鬼鬼祟祟的表情,不好琢磨。
「你還問怎麼了?你們倆膩歪,讓我在門口站了兩個小時。」老余怨言出來了。
「那你夢想追到安嘉璐,然後現實卻很殘酷地讓你碰到我了?」林宇婧蘊著笑意,反問著餘罪。
「別人寒磣我,你也寒磣我呀?」解冰道,還沒當隊長呢。
「你爸可真不容易,又當爹又當媽。」林宇婧感慨道。
心不靜,永遠不會成為高手。他看到安嘉璐起身告辭時,甚至有點失落的感覺。等一會兒林宇婧送走安嘉璐回來時,卻異樣地盯著餘罪。餘罪被盯得不自然了,有點做賊心虛地問著:「怎麼了?你這樣看著我……」
老余正自己想著樂呵著,有人問話了:「余叔,您怎麼在這兒?」
「知道什麼呀?人都差點沒救過來。」安嘉璐更不悅了。
起身,找著手機翻查著馬秋林的電話,通話后,他的想法被很快證實了。
那一場,他好像贏了,九_九_藏_書卻是黃三心甘情願讓他贏。
「幸好沒賠上,可他們就全賠上了。」餘罪道。他眯著眼笑著,在這個時候如果再來一次,他想自己肯定捨不得賠上自己。因為他忘了,世界上還有如此關心他的人。
「哎喲,你這話問得。」餘罪胃疼道,「警校百分之九十的男生,都把她當夢中情人。」
「專案組也得有證據,可所有的證據都對賈原青不利,甚至連兩人撕扯的距離都測量過,沒錯,符合餘罪的敘述……恰恰賈原青又喝了點酒,他算是跳進河裡也洗不清了,不承認也不由他了。何況他本身就不幹凈,馬鋼爐一交代,他那些爛事可比襲警的罪名還要重。」解冰道,臉上有一絲無奈的笑容閃過。經歷此事之後,他才覺得,自己和餘罪相差得太多了,對別人狠那不叫狠,能狠到把自己捅成那樣子,才叫狠。
「泡了你喜歡的,娶了喜歡你的。」老余輕描淡寫地教唆著兒子,一拍手,「就這麼簡單,將來都不後悔。」
「什麼叫壞話嘛,這是實話……說實話啊,這事可讓我佩服得不得了,夠狠,不過也夠黑啊。」解冰笑著道,感覺也有一種快意蕩漾在胸間。不獨是他。能看出案子蹊蹺的人不少,但也都像看到官富為惡一般,齊齊裝作不知道。
「那專案組吃素的呀,沒查出來?」安嘉璐還有點懷疑,而且很震驚,她是最遲知道的。
他糾結了,好像兩個都不錯呀。後面這個更漂亮,比餘罪他媽還漂亮……不成,還是不能找太漂亮的。他暗暗思忖著,一時拿不定主意了。
「有啊,誰說沒有,一般帥哥都招女人喜歡,呵呵,比如我。」餘罪慵懶地道,惹得林宇婧和安嘉璐相視愕然,然後哈哈大笑。
比如此時,他像老賊黃三一樣做得那麼好,硬幣慢慢地回到了肘部,又緩緩地回到了手背上,一直以一種緩慢而均勻的速度在滾動著,似乎用意念就可以叫停它,同樣也可以用意念讓它停留在手與肘的任何部位。
「廢話不是,你說什麼?」余滿塘不高興了。
樓下安嘉璐閉門上車,駕駛位置的解冰堆著笑,討好似的問著:「謝謝啊。」
「哎呀,根本不是那麼回事,他根本洗不幹凈,三年級開始就是我自己洗。」餘罪道。那個天才老爸絕對不是洗衣服的料,他那工裝,一年能洗一回就不錯了。
「遲早的事嘛……真可憐啊,咱們同學里,沒想到受傷的已經有兩位了。」安嘉璐心疼地道,二冬和餘罪先後送進醫院,讓她感觸頗大。
自從餘罪醒來之後,氣氛一向是很輕鬆的,今天雖然是林宇婧和安嘉璐同時碰面,也沒有帶來什麼尷尬,反倒是餘罪心裏八卦著,在懷疑安嘉璐和解冰又重歸於好了。
「對,也許是,如果沒有這點職業素質,可能真兇就要永遠逍遙法外了。」餘罪道。
「哦……」餘罪動動,不過馬上很痛苦地「哎呀」了一聲,林宇婧趕忙扶著,餘罪伸伸左手道,「一伸有點疼。」
「是什麼?https://read•99csw•com」餘罪問。
「哦,我想起來了,那位特別帥的刑警,去看過二冬。」林宇婧道,有誇獎的成分。不過讓安嘉璐似乎不怎麼高興似的,噘了噘嘴問著:「難道除了帥,就沒有別的優點了嗎?」
「裝吧你。」又喂一塊,看餘罪愜意地吃著,林宇婧冷不丁問著,「襲警現場是不是也是偽裝的?」
「胡說不是,剛才還玩硬幣。」林宇婧聲音放低了,回頭偷偷瞧瞧,沒人來。
「他活該,端了才好。」安嘉璐那股子正義感又上來了,無條件地支持餘罪了,她反問著解冰道,「哎,你什麼意思?我覺得你就是對人家有成見,故意說人家壞話。」
聲音極低,不過嗆得餘罪噎了下,然後劇烈地咳嗽起來了,這個表情,相當於告訴林宇婧正確答案了。餘罪坐直身子,想給自己辯白一句什麼,不過看到林宇婧帶著幾分笑意的嚴肅,他莞爾一笑問道:「警察不應該這樣說話,這有悖於你的職業素質,我們應該講證據,不應該胡亂猜測,特別是對於自己的同志。」
「我怎麼覺得你好像喜歡她?」林宇婧稍有不悅地問著。
這是一場無人分享的快樂,就像他小時候砸了人家玻璃沒人發現,就像他上學收了「保護費」偷著瀟洒,這種事也只能讓他一個人偷著樂。
一閃身就跑,愕然不已的林宇婧和餘罪相視而笑,不過餘罪再想吻著卻是沒有機會了,林宇婧閃避著,就不讓他得逞,起身去撿那身剛洗的衣服了。
「很可惜,職業素質被你利用了。」林宇婧道,不知道是惋惜還是無奈。
「喲喲喲……」門外的余滿塘直撫著前胸,樂歪了,直自言自語著,「我兒子真能耐,勾搭上大閨女了。」
「不是我看他,是有個人看他……是誰我就不告訴他了,對方不讓說。看看,余英雄,喜歡嗎?」安嘉璐笑容可掬地把一個包裝整齊的禮物遞給餘罪,眉飛色舞問著,「我打賭,你猜不出來是誰。」
「包括你?」林宇婧問,坐到了他的床邊,看樣子沒準備再喂蘋果。
「餘罪。」安嘉璐脫口而出。馬上覺得不對了,她愣著眼道:「哎,對呀,連許平秋都被他打倒過,怎麼能被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官僚給捅成重傷……也不對,意外總會有的嘛。」
電話里馬秋林告訴他,機場失竊案的主要嫌疑人黃解放,已於兩日前在五原第二看守所病故……
「什麼意思?你對他還有成見?」安嘉璐不悅地問。
不過還好,這個威脅目前和他還不在一個重量級上,而且他知道這個威脅可能會在五原市消失。但這個話,他選擇了沉默,沒有告訴安嘉璐。
「可是我看電視上,警察一受傷,那都是領導慰問,小姑娘獻花什麼的……」老余凜然道,很為兒子叫屈,「這些待遇,怎麼一點都沒有呢?」
林宇婧凝視得更近了點。那雙眼睛,對她沒有怯意,或者說是對大多數警察都畏懼的事沒有怯意。凝視了良久,她輕輕吁了聲問著:「值得嗎?差點賠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