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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牛魔王」的蹤跡 法網難逃

第一章 「牛魔王」的蹤跡

法網難逃

「你不一直就為了這個事么?」趙昂川道。
如果有人給單位的榮譽榜上錦上添花了,領導當然不介意,一點都不介意。
「你還沒有告訴我,你是怎麼找到我的。」嫌疑人道。看來這個心結很深。
「對了,李先生,我還想問句話,不知道您有沒有興趣告訴我?」餘罪客氣地問。
「這王八蛋是不是消遣我們啊。」趙昂川省得不可能,氣著了。
苗奇電聯著邵萬戈,消息回傳后。王少峰卻是興奮地想著,問著苗奇道:「在什麼地方找到的?這傢伙夠狡猾了啊,通緝令出了十幾天了,二隊的、省廳直屬大隊的、特警隊的追蹤好手都摻和進來了,愣是沒有一點消息。」
「什麼話?那配方我是不會交給你們的。」李宏觀先打了預防針。
馬秋林笑了,長舒了一氣。董韶軍笑了,躊躇滿志地笑了。李逸風和眾鄉警都笑了,此行終於圓滿了。只有餘罪還在賤賤地笑著,回頭問著嫌疑人道:「黎大隱,你不會否認你就是李宏觀吧?咱們神交已久啊,我可找了你好多天了。」
這話說得其他人聽不懂了,周文涓一下子凸眼愣住了,她知道說的是誰。解冰稍一思索脫口而出了:「你是說餘罪?」
「哎……咦?」對方一愣,怔住了,他看到面前從樹後走出來了一位小年輕。不過他馬上反應過來對方的口音了,扔下鐵鍬,掉頭就跑。
「那在廣西犯事的時候,您為什麼沒交代出他來,而現在卻告訴我呢?」
「說了,那時候他不叫賀名貴,用了個假身份,警察查不到,回頭就收拾我,認為我是帶頭的……你們警察的辦案方式有嚴重的問題啊,太野蠻、太低級、太粗俗了……剛才誰打我來著,你得道歉啊……」
眾人瞬間噤聲,只見車門緩緩打開,李逸風、李呆、李拴羊,這三個鄉警像狗兒一樣爬下車,撅著屁股鑽進林子里了,餘罪下車若無其事地往前走,董韶軍和馬秋林守在車裡,在他們看來,這是個不具威脅性的嫌疑人。
他在車下想了想,有點難以啟齒了。可又不能不說呀!於是追著搬東西出來的周文涓說道:「文涓,咱們是同學,你不能給我臉色看吧?」
「嗨,他媽的老子大老遠來說句話,這點面子都不給是不是?」鄭忠亮火了,吼出來了。
「在海南。」
「什麼時候的事?」
他一走,調查組震驚了好大一會兒才有人說話,是趙昂川,不相信地道:「不可能吧?這個通緝令已經發出去了,就有消息,也不應該是餘罪知道的。」
誰都知道地方上配的這個小屁警,兩頭說胡話,有他,估計調查就沒有什麼秘密可言了,頭天剛安排,第二天門沒出就露餡兒,走到今天終於走到盡頭了。行動開展整整二十幾天,盜竊案落實不少,可銷贓一直拿不下來,省領導組也不可能把人都耗在這兒,只能暫行撤回,把銷贓往下查的工作交到地方上了。
換句話說,這裏才是他的家。他在這裏叫黎大隱。
「對,出事後他就卷錢跑了。那幫笨警察抓不到主謀,拉我抵罪了。」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我只負責傳話,我知道的不多,不過比你稍多一點,他們一直在找李宏觀,可能已經有下落了……」鄭忠亮說了句,很欣賞眾人被驚得目瞪口呆的樣子,他賤賤笑了笑,又道了句,「所以你們再等一等,那個賤人習慣在最後一刻才亮底牌,往往以為能九九藏書贏他的對手,經常要連底褲都輸掉的。」
董韶軍從鏡中看到了後面,他壓抑著要笑的衝動,心知餘罪已經成功地和變態的思想接軌了。
周文涓沒有加入討論,不過她對餘罪有信心,笑著道了句:「那就等等吧,他說不定能給我們帶來好消息,他們這個小團伙成員之間的信任基礎還是挺牢的。」
「別在這兒煩著啊,信不信一會兒踹開你啊。」趙昂川插上來了,身子一挪,把鄭忠亮擠過一邊了,這個沒皮沒臉的貨每天就這麼纏著,以前吧,勉強接受,現在吧,心情實在不好。
果然,嫌疑人意外地笑了笑,露著一口潔白的牙齒,似乎對於餘罪的回答非常滿意,而且還坦然地享受上戴著手銬的境遇了。
「噢,以前直銷的總裁。」李宏觀隨意道。
和變態的人說話,只能是變態的思維。別說同情,他們自視甚高,同情是侮辱他們;也別貶低,否則他們會視你為仇。這些話無疑在傳遞一個信息,那就是——你是相當重要的,上面很重視你!
卻不料嫌疑人表現得相當意外,像看到世風日下一樣鄙視道:「下流。」
「啊,是啊……不是,什麼呀?」鄭忠亮吐詞不清了,誤會也更深了,他要進去,也被攔下了——無關人員不得入內。
「我已經要走了,不管是忠告還是良言,對我都沒有用處了。」解冰道。
平時提到這個人,苗奇副局長總是支支吾吾,不過今天意外了,他笑著壓低了聲音道:「王局想不想聽最新消息?」
「對呀,哈哈……好,我得親自為他們請功啊。對了,誰帶的隊,萬戈看來有接班人了啊。」
「對,這傢伙窮慣了,也窮怕了,所以才有了這種近乎變態的作案手法……」
「行行,回頭讓他們寫檢查……李先生,這些問題咱們隨後討論,這幾個人,您認識嗎?」
苗奇把這個名字在最合適的時候吐出來了,他看到了王局臉色陡然一變,陰下來了,不過馬上又換回了笑臉。在這個時候,把心裏的私怨放在第一位,有失這位局長的身份了。他笑了笑,手指點點苗奇,一切盡在不言中了。
「就是廣西您入獄那次?」餘罪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了,一幹警察更是驚得心跳加速。
「聽我說一句,先別走,再等一會兒,命令可能有變。」鄭忠亮道,看了看時間。
「你是指,他在謝晚霞去世后,回五原大幹一場那事?」董韶軍問。
在這裏他上了很有意義的一課,出門時,鄭忠亮攔著解冰,解冰笑著道:「告別就不用了,鄭大仙是不是早就預料到這一天了?」
王少峰一驚,興奮地手一哆嗦,把茶杯撞翻了。苗奇要收拾,他忙激動地攔著副局長的胳膊追問著,嚴重失態了。
此時才響起了警笛聲,地方上支援的民警來了。餘罪趕緊攔住了鄉警,幾人胡亂給嫌疑人擦了擦臉,裝模作樣地帶上了車,銬上了銬,打著指模,邊往回傳邊招呼著地方民警,生怕出什麼意外。接著警車帶著這些遠道而來的同行,先行上路了。
五原市公安局,苗奇副局長急匆匆地從三樓往五樓奔著,沒擠電梯,一路碰上打招呼的,意外地都沒有理會。上了五層,又撐在樓道口上,放平了呼吸,調整了心態。
距省會二百七十公里,一個叫洛基的小鎮——準確的位置是距離鎮上還有十公里,在處處茂林修竹的包圍中,隱約地能https://read.99csw•com看到一輛國產的小麵包車。
「你拿人格擔保這事有什麼意思?再說,我沒發現你有人格啊?」趙昂川說話難聽了。
「無恥。」嫌疑人罵了句,好像根本不覺得自己是嫌疑人一樣。
「那後來……你們怎麼又到一起了?」
「別打別打,這重要嫌疑人,能換獎金呢。」李逸風樂顛顛地道。
這個時候聽到敲門聲,王局長本來心煩意亂,一下子氣得摔了稿子,嚇了秘書一跳,尷尬地站著。王少峰隨意喊了句:「進來!」
旁人笑了,鄭忠亮有點尷尬了,他追著解冰道:「解組長,聽我一句話。」
「稀奇了啊,你阻撓辦案有可能,可你要左右辦案,我怎麼覺得不可能呀?」解冰笑著道,話里多有諷刺。
「注意,目標來了。」
「噢,後來我也沒門路,只能搞獸葯了,他知道我以前的專業,又找到我了,就一起商量著搞這個生意了。」
表面上道貌岸然,內里卻是作姦犯科,知道快出事,又回來清心寡欲了。
「還我們村的牛。」李呆火大了,呱唧就是兩個耳光。
「我滿意什麼呀?」鄭忠亮愣了。
「他一直就在逃避世俗,可又想得到世俗的認可,文化人的通病。」餘罪道。
「嘎」的一聲剎車,開門的一剎那,鄭忠亮正好看見周文涓把一摞資料往車上放,他喊了句,不過周文涓像沒聽到,自顧自地又回去了。接著他又看到了趙昂川,他又喊了句趙哥,得,也沒理他,還翻了他一白眼,又回去了。
「一般沒錢要講宏圖大志,有錢了才講清心寡欲,就像生活在這地方。對不對呀,所長?」李逸風道。跟著馬老,狗少也感染了點分析的毛病。
3月12日,「鐵拳」行動發起第二十六天,天氣晴。
事情其實相當簡單,在詢問廣西傳銷案涉案人員時,這些已經走到正道的人員還能記得起李宏觀這位營銷經理,他曾經數次到過海南。在五原省農校,他們翻閱了當年的招生檔案,謝晚霞母親的祖籍就在海南,是以從軍家屬的身份落戶到岳西省的;這一切又和李宏觀身邊的那些女人聯繫到一起,海景、椰子、貝殼,都能證明在這個作姦犯科的人的骨子裡,恐怕有一處讓他魂牽夢繞的地方。
「是啊。夠分量了吧?」鄭忠亮道。
「別鬱悶,這地方的鳥糞都比大城市的蔬菜乾凈。」董韶軍小聲道。一旁馬秋林也讚歎了句:「好地方啊,我都想在這兒養老了。」
「你說的對,一切確實很簡單,我們在處心積慮找他,而他並沒有處心積慮去躲藏。真相往往就在我們眼皮底下呀,謝晚霞的戶籍資料我一看是死亡,當時就略過了。」馬秋林自嘲道,眼睛盯著竹林后的房舍,從那個角度,能看到農場全貌。
「哈哈,逮住你了。老子立功了。」李逸風樂歪了。
局長這麼長時間一言不發,秘書有點汗流浹背了,他看到局長一會兒皺眉,一會兒撇嘴,一會兒托腮沉思,忍不住心下惶恐,擔心文字哪裡又有錯誤了。
「嗖」的一聲,一個繩套子飛出來了,套住了剛掉頭的黎大隱。他一掙扎,套在腰部的繩索一拉緊,一下被拽地上了,然後兩個人影飛掠出來,一左一右,直撲上來。
「不信是吧,朔州的雪蓮、長安的梁菲、四川的麗麗,還有在陽原的老婆喜梅,哎,我說大隱兄,同時在這麼多女人之間周旋,應該https://read.99csw.com比和警察周旋難多了吧,這點兄弟們得請教請教你啊。」李逸風葷素不忌道,惹得董韶軍一陣好笑。
「什麼下一步?抓!」
局長辦里,王少峰局長正看著秘書連夜加工出來的「鐵拳」行動的工作總結,全省聯動的戰果是相當斐然的,打掉了盜竊團伙一百余個——但這個數字是有水分的,下面為了擴大成績,一般把結夥三人以上都稱為團伙;查實了歷年來的盜竊耕牛案件一千九百三十六件,這個戰果就有點難以服人,捉姦不成雙,抓賊不見贓,成就感少了一半;總結上沒有提到的是,這個大行動帶來了相當多的後患,銷贓查實進展困難,認罪率低,有些經年的案子,已經無法落實了。最關鍵的是,他抱以厚望的重案二隊並沒有把那個一號嫌疑人找到,本來那個匪夷所思的盜竊手法,很可能會成為指導全警偵破工作的一個亮點,而且那個嫌疑人很可能也是銷贓案子突破的關鍵所在。
這一帶就叫「白鷺天堂」,是餘罪一行查到與李宏觀相戀的第一個女人謝晚霞的歸宿,她在離開陽原牧場之後到去世之前,就一直生活在這裏。
「沖你這段時間乾的,餘罪要在,得把你揍趴下。」趙昂川道。
嘿,把倆鄉警氣得說不出話。餘罪回頭瞪著眼,威風凜凜地訓著:「你們兩個草包,不要這樣和李先生說話,他雖然是嫌疑人,可在學術上,他是有成就的人;在感情上,他是個很負責的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曾經的戀人。」
「為什麼要否認?名字不過是個代號而已。」後座的嫌疑人意外地開口了,以一種懷疑、審視的眼光看著眾警,似乎很不入眼,詫異地問道,「你們怎麼找到我的?這地方沒人知道。我在這裏已經生活了十年以上了。」
「鄉警,羊頭崖鄉派出所掛職副所長,餘罪!」
嫌疑人出現了,並不像照片上那麼風流倜儻,而是一頭花白頭髮,穿著一身工作服,肩膀上扛著一張鍬,像是要下地幹活。
「王局,這事沒來得及詳細彙報是我的過錯,他們鄉里丟了幾頭牛,這小子瘋勁上來了,非要帶著鄉警把失牛找回來……一找二找,一直找到李宏觀這兒,後來他們處處碰壁,我都放棄了,誰知道這傢伙運氣真好,居然找到了。」苗奇圓著場。
不用說,查來查去,又是一個不疼不癢、不傷毫髮的處理結果,然後是皆大歡喜。
「是嗎?你們刑偵要把這個李宏觀給我抓回來,比什麼強心劑都強……全省幾千警力圍追堵截,全國通緝這麼長時間,多地的盜竊團伙都能指認這個人,投入的效果反差很大啊……首惡必除,這個作案模式是從他這兒出來的,他要漏網,有可能還要為害一方……而且呀,我敢說,這個人和集中銷贓地的商戶有某種不可告人的聯繫,他現在在全局已經是個棋眼了,動了它滿盤皆活,找不到他,只能這樣收場了。」王少峰道,畢竟也是從警營基層上來的,形勢看得很透徹了。
「他媽的,因為你,我們年都沒過上。」李拴羊又踹了兩腳。
「啊?跑了那麼遠?」
這種人難找,可不難抓,反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哎……我……」鄭忠亮一噎,周文涓走了。他又攔著省支隊的一位剛認識的小劉說話,那人根本看不起他,理都不理。等趙昂川過來到自己身邊,「吧唧」一巴掌,把他的警帽https://read.99csw.com扇得扣眼睛上了,他抬起來,趙昂川卻是笑眯眯地盯著突來一句:「小子,玩得不錯啊,兩頭落好,這回滿意了?」
可也奇了,嫌疑人看餘罪的表情卻緩和了,那目光是如此的幽怨,那表情是如此的羞赧,就差來一句:知音啊!
「王局,我覺得您驚訝的地方應該在於,跑了那麼遠,居然還被我們五原公安刨出來了!」
時間,指向上午十一時,海南。
「我就是為這個事來的。」鄭忠亮道。
一吼大家都怔了,解冰可沒被嚇住,很紳士地道了句:「好,那你說吧,說完請便。」
「對,我們最早的行動組,已經咬住這個人了。」
「王局精神不大好啊,我得給您打針強心劑了。」苗奇道。
卻不料鄭忠亮笑著道:「人格在我們這裏的正確解釋是,人品賤格,這個我確實沒有,不過有個賤人有,他擔保。」
話音剛落,苗奇當場就進來了,一看秘書,毫不客氣地揮手:「去去去,迴避一下。」秘書如逢大赦,掩門而走。人一走,王少峰稍有不悅地盯著這位年齡比他還大、正喘著氣的副局長,哭笑不得地問道:「苗副局,這是怎麼了?來我這兒健身來了?」
「我的臉一直就沒有什麼色。」周文涓勉為其難地笑了笑,不過反詰道,「是不是你的眼睛有點變色啊。」
一大清早,鄭忠亮不時地看著車上的時間,邊摁著喇叭,邪了,平坦寬闊的大馬路,你一有事它就堵。好不容易等路開了,他趕緊一路狂飆往技偵業務樓方向駛來。
三分鐘后,二隊技偵傳回信息,指模對上號了,這人就是李宏觀。
咦?這口氣大了,解冰和眾隊員相視了幾眼,歸隊的命令是領導組親自下的,難道可能會變?就可能變,也不是鄭忠亮一派出所民警可能知道的呀?
再近點,餘罪看到了一張眉清目秀,並沒有許多滄桑的臉。也許是保養得體的緣故,這張臉稍加裝飾,可以把年齡減少五歲、十歲,甚至更年輕一點都有可能。絲毫不用懷疑,如果不是境遇特殊,這傢伙和現在坐在辦公室里的那些專家教授會是同一類人。
當然,除了這些矢志找到真相的人。解冰合上了筆記本,收拾起了電源線,背上包,有點落寂地看了一眼臨時工作的地方。讓人難以理解的是,兇殺、追逃、販槍種種惡性案件他也經歷過不少了,可偏偏在這件不起眼的小案子上寸步難行。
大隱,簡直是對警察的嘲弄。餘罪看到這個名字時,想到跑了那麼多冤枉路,有點哭笑不得。
「他要揍,一定會揍得我心服口服,不像你們,分不清好賴呀!我知道你們看不起我,嫌我兩頭說小話,可我沒辦法呀,我得在所里混啊,你以為誰都跟餘罪一樣,捅一傢伙,直接就捅個所長出來啦……」鄭忠亮說著,好似自己被誤解一般,說不出的凜然大義。解冰卻是覺出不對來了,攔住了話頭問著:「到底怎麼回事?就他也不能左右我們這個調查組啊。」
查找非常順利,在謝晚霞生前所在的紅田農場,有人一眼就認出了李宏觀的照片。讓餘罪瞠目結舌的是,農場這些樸實的人極力證明,他就是謝晚霞的老公,結婚證肯定沒辦,不過他們的證婚人居然還健在,而且這個遍尋不著的嫌疑人,在這裏斷斷續續生活了長達十年。
「我以人格擔保,這事情有變化,如果你們現在上路,可能一會兒還要折回來,或者這件事就落到九-九-藏-書其他人的手中,守這麼長時間了,這個你們不願意看到吧?」鄭忠亮道。
「好事啊,這麼大個單位,還真需要幾個能幹的人。抓到這個主謀,『鐵拳』行動增色不少啊。」王少峰笑著道,似乎根本沒有介意。
嫌疑人說得輕描淡寫,餘罪心裏一陣狂喜,其他人都戰戰兢兢不敢吭聲了,只盼著嫌疑人一直這麼變態,好把那些蹊蹺的案情,都抖摟出來……
解冰不猶豫了,撥著電話,直接問上邵隊長了,幾句話電話一扣,眉頭舒展了,對著期待的眾人道了句:「邵隊長也在等,還不能確定……咱們也等!」
又一聲清脆悅耳的唳聲響起,李逸風伸出脖子看時,恰恰一堆鳥屎從天而降,腮幫子上被打了個正著。他苦著臉撥拉下來,要發句牢騷,不料被餘罪瞪了一眼,不敢吭聲了。
「不,那玩意兒太高深了,我可學不會……我是說,翼城那撥人到底和您什麼關係?我就覺得他們都是一身銅臭的奸商,您不應該和他們同流合污啊……比如,那個什麼賀名貴。」餘罪問。
人才啊,讓那麼多人跟著兜了這麼大一個圈子。餘罪終於笑著喊了句:「黎大隱。」
「難道……」
完啦,自己這人品算是埋坑裡了。鄭忠亮明白,都是當警察的,彼此心知肚明,這些日子的小貓膩大家豈能看不出來?坦白講還是地方上勝了一籌,現如今調查組要撤走,賀名貴仍然未能撼動,不但他沒事,翼城市所有的屠宰戶、商戶,仍然是鐵板一塊。
嗨,李逸風懷疑所長變態了。李呆驚住了,心想所長神經質又發作了。
「究竟怎麼回事?」周文涓突然覺得,似乎根本沒有看透鄭忠亮。
「我們不但找到你,還把你的幾個小老婆全部找到了,哈哈。」李呆哧笑道。
這貨看自己的話奏效了,賤笑著奔上車,一溜煙跑了,要回所里復命去了。
這事把老人家激動的,沒病也快急出高血壓來了。
「是昨天的事,為了保險起見,他們還沒有驚動,今天已經確認身份,請示我們下一步……」
「你怎麼知道的?」周文涓異樣地問了句,連她也不能相信了。
這話很有共鳴,自從兩天前到這兒,大家都被當地的奇景驚呆了,環境好得令人髮指,除了幾條屈指可數的公路,幾乎全是山林綠地,偶爾能看到幾層樓高的大榕樹,樹冠寬闊婆娑,讓這些喧囂都市來的警察觀之驚嘆不已,賞之心曠神怡。這還不算最奇的,到了黃昏時分,更有漫天的白鷺排著人字形飛回到棲息的榕樹,把這個奇景迭出的地方變得壯觀無比。
「我剛才已經把答案告訴你了,是因為你的責任心,因為你的痴情,所以我們才能在這裏,在這個謝晚霞曾經生活過的地方找到你。其實你根本沒有躲避,是嗎?」餘罪笑著道,是一種平和的笑容,就像遇到了老友。他看著戴著手銬的嫌疑人,又補充道,「對不起,我很欣賞你,不過我是警察,必須這樣對待你……對了,順便提一句,我們是岳西省廳直屬的行動組,在全省,有數千警察在尋找你的下落。」
「我們已經得到歸隊的命令,你不用這麼跑來跑去打小報告了,累不累呀。」趙昂川斥了句。
「好,我馬上通知。」
「是不可能啊,要有消息,咱們的調查早調整部署了,解組長不是分析過了嗎,這個人可能和賀名貴有直接關聯。正因為他的消失,才讓賀名貴穩坐翼城。」某位調查組成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