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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特大連環搶劫案 大出洋相

第三章 特大連環搶劫案

大出洋相

「行!」史清淮眼一亮,重重點頭道,不過一想,又補充著,「肖主任,餘罪這個人你不太了解,我的意思是說,他有點傲,您千萬別介意他的態度。」
「我……無法評價。」肖夢琪為難道,看著徐赫。徐赫點點頭道:「本來考考他的反應能力,結果他看出了出題人是怎麼搞的題面,你讓我們怎麼評價?」
「對,綁架案是真的,不過後來的偵破、排查,都是根據案情發展嵌進去的,從成形到現在已經被剪輯過很多次了,這是咱們省反劫持隊員的必修課目,旨在測試隊員面對危機時的思維能力,簡單講,就是選擇正確的方向和方法。」肖夢琪道。她又笑了,從來沒人第一眼看過就敢說這是假的,事實上除了別墅另拍的一段,剩下的都是真的,但合在一起就成假的了。
「同意,給他們挑幾樁難度大的。」肖夢琪道,像有點兒報復的快|感一樣。她徵詢著史清淮道:「史科長您沒意見吧?」
「這是真實的畫面,不過是被嫁接進來的,藏在郊區農村菜窖里,典型的土賊辦法……如果是土賊,那反偵查措施就是假的,甚至那一對父母也是假的。」餘罪道。
「那結果?……」史清淮道。一說這個,徐赫也笑了,史清淮明白了,笑著問:「不會被他不幸猜中吧?」
「就是啊,太不給人家面子了。」曹亞傑也道。就連李玫也覺得餘罪有點過了,狐疑地問著大夥:「那到底是真的假的?」
反正惹了,乾脆惹乾淨吧,餘罪那點不服輸的勁道又上來了,他直言道:「我看到了幾處疑點,如果說得不對,請兩位專家指證。」
「我也是,我晦暗的生活中好不容易出現了一絲陽光,又沒啦。」俞峰很無恥地和大家站一塊兒了。
「那……這項工作,二位的意思是……」史清淮有點患得患失了,怕兩位拂袖而去似的。
九*九*藏*書沒有沒有……這是好事。」史清淮凜然道,其實這個時候連他也分不清是好是壞,只是免不了開始為那幾位擔心了……
「你確定?」肖夢琪笑了。
「似乎沒有必要了。」徐赫笑著道。
「那實際應該是什麼樣子?」肖夢琪不屑道。
「那你認為接下來應該怎麼發展?」肖夢琪反問道,欠了欠身子,有點兒不自然。
肖夢琪笑而不語,徐主任卻接茬兒笑道:「咱們這一行還真不怕尾巴翹,就怕他本事小。我建議,先封閉他們幾天,憋一憋,刑偵上、特警上啃不下來的案子多了,有的是練兵的機會,挫上幾回就謙虛了。」
「不,應該有,但它指導不了實戰,實際不是這個樣子的。」餘罪道。
最後一位滑鼠,直接給了個鬼臉。不過沒什麼效果,唯一的效果只是讓餘罪臉上的賤笑更深了幾分……
「這也不合邏輯?」史清淮不明白了。
「他們幾個的素質都不錯,考慮基本周全,嚴德標甚至能想到使用機動警力布置,這一點難能可貴,很多反劫隊員都想不到這一層……從思維覆蓋講,我故意用了很多疑似的線索,都沒有干擾到他們,他們選擇的方向沒問題。」肖夢琪道。在處理一個危機的時候,犧牲是必要的,哪怕必須放棄一些可能有結果的線索,因為時間永遠不會夠用。
「我也不能諒解。」曹亞傑附議。
於是眾人又齊齊看向肖夢琪,此時的肖夢琪有點訕然,手指已經放在暫停鍵上了,卻收了回來,問著徐赫道:「徐主任,您看還有必要放下去嗎?」
現在沒人不信了,不過滑鼠嗤鼻不屑,一豎中指道:「就你拽啊,儘管你是正確的,我們也不能原諒你氣走一位美女的行為。我還以為美好的生活剛開始呢,他媽的讓你全攪和了,以為我天天面對你這張賤臉好受啊?」
https://read.99csw.com別擔心,發現好苗子,我們也捨不得,這樣吧,這幾個人借給我們怎麼樣?」徐赫直接道。史清淮嚇了一跳:「這怎麼行?適應性集訓還沒結束……」
說完了,大家都愣了,張口結舌看著他,下巴掉了一地。他們都聽出來了,這傢伙純粹是站在犯罪分子的立場上考慮問題的。半晌無語,餘罪又補充了句:「我說完了,不用看我,看片子驗證一下吧。」
「吁」的一聲,幾位隊員那口憋著的氣舒出來了,這話很有道理,萬一有盯梢,劫匪發現報警,那可能導致的後果就是逃之夭夭,甚至撕票。
在辦公室,史清淮聽著肖夢琪介紹著,吃了一驚。
「還真不幸。」肖夢琪道,「本來我以為這個實例已經無懈可擊,現在想想,還真是漏洞百出啊,比如兩個綁匪確實不可能知道這麼多反偵查細節,而我們選擇嵌入的部分,確實也不應該選一個別墅,太扎眼,有點兒不合理。」
「那今天咱們就到這兒吧,回頭我會給你們的表現寫一個評價,類似的課還要有幾節,不過看來我得考慮是否取消了。」肖夢琪收著講義,起身了,和徐赫一起出去了。史清淮緊張地追了出來,出門時,頗不悅地瞪了餘罪一眼。
肖夢琪生氣了,也許這才是她的真面目,冷峻的臉很美,卻讓人望而生畏,吹彈可破的臉龐似乎糅合了官威的氣質,顯得很傲,傲得讓人不敢逼視。
俞峰幾步上前,一按快進,看著案情的發展,果真是無計可施:交付贖金誘捕,一群便衣摁住了在垃圾箱里準備取走贖金的歹徒,突審,然後部署在最近消失處的機動警力全部出動。通過突審的交代,突襲另一歹徒的藏匿地,再然後,成功解救人質……
「對,在突如其來的巨大驚恐下,流淚是一個奢侈……特別是兩人表情這麼豐富,不可能,九九藏書那時候除了恐懼、揪心,應該不會有別的東西。」餘罪隱約地抓住這個似乎不是很合理的地方。他曾經有過類似的經歷,那感同身受的是一種欲哭無淚的恐懼,不應該是這樣。
「別誤會。」肖夢琪笑道,「我們不是拉走你的隊伍,而是給他們實戰環境,接觸在押嫌疑人。我們安排,如果有實戰的機會,讓他們第一時間跟隊觀摩,這比任何理論培訓都有效。」
可怎麼也想不到的是,初次見面就站到了對立面上,對於那兩位捋著袖子吵架的小警,也許肖夢琪的第一印象就不怎麼的。史清淮要說話時,被徐赫擋住了,他和藹地插|進來:「小夥子,真正的危機處理,一步不慎,就是萬劫不復,信口開河是不可取的,你確定它是假的嗎?如果它是真實的案例呢?」
「呵呵,我也覺得是。」徐赫主任笑了笑,問著肖夢琪道,「那你準備給他什麼評價?」
徐赫也笑了,笑著問:「難道不該有這些教育意義的東西?」
「還有……」餘罪見無人應聲,又補充著,「這個作案手法並不高明,直接在上學路上劫持人質,這個時間段穿市而過,應該留下足夠的目擊,聰明一點兒的歹徒不會這麼做,他們可能換車,可能藏匿,可能以很多種方式隱藏形跡,而不會在監控中出現這麼多次,怎麼還可能拍到他在洗浴中心停車的錄像?那麼,如果我假設他們是一對笨賊,不知道在別墅附近放盯梢,就敢在街上抓人胡來,這樣後面的事又無法解釋了,通話變音、手機掐信號、不要連票新票,這又是高手的做法……誰能告訴我,這種反常的行為應該如何解釋呢?」
兩位專家沒有吭聲,餘罪又道:「第二點,你們可以看一下那位女主人,她靠著丈夫的肩膀一直在流淚,男主人也是痛哭流涕,這一點兒也不合邏輯。」
「接下來應該是一個…九*九*藏*書…誘捕,在交贖金的時候捕獲一個嫌疑人,通過他找到另一個嫌疑人,解救出人質。」餘罪道。
不光他,學員們都盯著他呢。餘罪翻著白眼對視著:「別這麼看著我,是她逼我說的。」
「不可能,假的就是假的。」餘罪道。這確定的一句話,讓他看到了肖夢琪的臉又陰了幾分,徐赫主任的臉色也不好看了,恐怕是權威掃地的感覺吧。
「那餘罪呢?」史清淮問。
最起碼史清淮有這種感覺,徐主任這位高足每天接觸的都是開過槍甚至擊斃過匪徒的特警,她本人也多次參与危機事件的處理,甚至以談判專家的身份出現在持槍劫持案的現場,理論與實戰的結合在她身上可以得到完美的詮釋,否則史清淮也不會多次登門虛心求教了。
對啊,行為模式是一種相對固定的存在,在同一例案子中,這種反常的模式不多見了。李玫想了想,微微點頭,似乎這樣契合的理論才正確。
結果出來了,大家都看著餘罪,此時再看片子已經沒有凜然心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覺得很可笑的感覺。俞峰笑道:「餘罪,你該和她打個賭啊。」
這話聽得隊員們哧哧笑著,現在都看明白了,這應該是針對反劫持步驟專門製作的教材,不過漏洞可能大了點兒。
「還有,監聽我不懂,雖然做了變音,但從聲音里聽,歹徒很興奮,威脅殺了他小孩,威脅殺了他們全家……這好像也不對,其實就一句話,你兒子在我手裡,準備多少錢就行了,這比什麼威脅都管用。假如這是個真實的案例,那音頻絕對是假的,歹徒不會用這種恐嚇、威脅的語氣說話,他們本身就是威脅。」餘罪道。
「確定,除了這一路無路可走,除了這個結果,不會有其他結果。」餘罪道。肖夢琪又笑了,餘罪乾脆補充道:「既然是專家拿出來的東西,應該有一定的代表性,那麼它的結果九*九*藏*書只能是警威大展、解救人質、皆大歡喜……否則就有悖於此片的教育意義了。」
「還真是假的?」
「至於嗎,跟美女較什麼勁?」滑鼠火大道。
「還有嗎?」肖夢琪微笑,似乎是一種蔑視。
「第一,如果人質的家屬住在一座獨幢別墅里,那畫面上那麼多人進出有意義嗎?既然是有預謀的綁架勒索,萬一歹徒在這兒放個盯梢點,怎麼辦?他們肯定對受害人的規律非常了解,陌生人出入會帶來什麼後果,需要我說明嗎?」餘罪輕描淡寫一句。
李玫看看大夥,又看看餘罪,笑著道:「雖然我欣賞你對美女的態度,但我依然鄙視你……就你顯得聰明啊,切……」
「有。」餘罪平淡道,他最反感別人用這種蔑視的眼光看著他,說道,「我找了一種解釋,就是假案,所有的細節可能都是真實存在的,但是把不同案子里的細節拼接在一塊兒,就成了這樣一個莫須有的劫持案,雖然很神似,但它的細節經不起推敲,因為他們表現出的行為模式差異太大……再簡單地給你指一個疏漏,下雨天上學,小土豪家的兒子既然連貼身保姆都有,難道還會步行?難道是前妻留下的?可前妻留下的,後娘哭什麼?」
隊員們愣了,似乎接受不了這一點,不過肖夢琪的臉色卻是緩和了,出聲問道:「就這些?好像不足啊。」
「對於作案的嫌疑人來說,他們其實也時時處在巨大的驚恐中,對比你給的細節,他們抓人質的手法這麼糙,已經暴露了,拿不到贖金,他們會撕票,即便拿到贖金,很可能也會撕票……這是一種對自身安全下意識的保護。劫持案里,雖然解救大快人心,可事實是,人質的存活率不到百分之三十,而且越是這種手法低劣的土賊,越會選擇殺人滅口。」餘罪道。
徐赫皺了皺眉,連他也無從分辨餘罪的對錯,只是好奇地、迷茫地盯著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