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有道理，不過卻讓肖夢琪有點兒泄氣了，一攤手道：「看來，這條路仍然是不通的。」

話音剛落，餘罪毫無徵兆地咳了兩聲，滑鼠話鋒一轉小聲道：「就那美女唄，是不是？」

「4S店？」肖夢琪愕然了，「前期排查人家已經提供監控錄像了，全程都有啊。」

只見餘罪正在教嚴德標玩硬幣，嚴德標興奮得直嚷嚷：「哎喲，這麼簡單，讓我想了好長時間……」手上啪啪幾下，硬幣忽隱忽現，看來頗有幾分心得。

「這是怎麼辦到的？」肖夢琪暫時放下了不快，好奇地問。

「有個專門的休息室啊，給你們也有配的。」餘罪道，不過大家都著魔了，俞峰和曹亞傑根本沒回去，在座的大部分技術幹警也幾乎都沒有怎麼休息，因為誰也不知道信息會在什麼時候傳回來，兩地都在深挖細查，據說大同警方全市的摸排進行了數日。這種行動，根本沒有晝夜之分。

「誰呢？」李玫愕然問。肖夢琪回頭一指，卻發現餘罪早端著飯盆溜了。

「這個死鬼，我告訴你啊，領導……你可千萬別信他，平時我就分不清他說的是真話假話，還吹什麼破綻在車上，到現在還沒找出來吧……大家都累死累活，就這倆懶漢偷奸耍滑……」李玫憤憤發著牢騷，肖夢琪趕緊安慰著。

「錯，不可能。不是這兒。」餘罪道。

哦，這是去看沒有提供監控記錄的地方，肖夢琪倒覺得這根本是無用功，就真九九藏書在那地方做手腳了，難道還會留下證據不成。

「什麼辦法，肥姐？」滑鼠邊吃邊同情地問。

「可是……這怎麼可能？」肖夢琪不相信地道。

「對了，詢問錄像我看了，他們逼問受害人的時候，好像臉上都貼了一層什麼東西，受害人現在想起來都驚恐。」李玫道。

「開一個支付賬戶，然後關聯一個經營賬戶，搶劫案的刷卡入賬直接進了經營賬戶，然後自動跨行進了另一個支付賬戶，再然後直接對境外以貨款方式支出……所有的過程只需要一部手機或者一部筆記本電腦，信號接入都在各地的無線網路上。」俞峰驚嘆道。

「確實不是，這兒的視線很開闊，除非車主要求，否則不會開蓋清洗髮動機，一般這活兒都是專賣店乾的，車主也不一定相信外面的人……特別是豪車。」滑鼠道。

「可能性為零……那天受害人僅僅是沖洗了一下表面，在這兒待了不到二十分鐘，如果誰開了她的車前蓋，這麼開放的地方，能看不見嗎？」餘罪道。

「喂喂，兩位，今天還有活兒呢……走啦。」肖夢琪道，叫了聲，兩人像跟屁蟲一樣跟著她，一左一右。肖夢琪邊走邊問著：「我說兩位，在車上的破綻，到現在為止，還沒發現吧？今天怎麼安排？」

對呀，如果真要做手腳的話，打開車前蓋，趁人不備，幾秒鐘就可以搞定了。肖夢琪下意識地拿起手機，拍了張工人九-九-藏-書彎腰清洗車發動機的照片，放到手裡，卻是越看越覺得有譜了。

喲，應該有點小貓膩，肖夢琪沒有揭破，不過對她而言，似乎不像是帶隊，而是跟著這兩位。那個可能性很大的「作案模式」其實一直縈繞在她的心裏，不過經過一天的查證，似乎可能性在慢慢減弱，這下手的機會，還真不那麼好找啊。

肖夢琪扭過頭了，跟他說話能把人急死，她一看車行的方向，問著嚴德標是不是錯了。滑鼠卻道：「沒錯，去洗車行看看，看有沒有機會。」

「能經過車主允許，正常打開車門、車蓋的地方。」餘罪道。

「不行，史科長說了，你們倆不守紀律，所以得監督著點兒。」肖夢琪笑道，一說兩人不吭聲了，互換了個眼色。

「那意思是說，他們其實在撤離途中，已經完成轉賬了。」餘罪愕然道。

「我知道這餿主意誰出的。」滑鼠小聲道。

早飯剛吃完，刑偵總隊來人了，又帶來了幾位陌生面孔，看樣子是準備壯大偵破力量。雙方來了個短會，然後特警和刑偵配成了幾個小組，離隊開始行動。肖夢琪從會上匆匆下樓，到一層給這個支援小組安排的臨時休息室時，一推門，又有點兒生氣了。

「對，這事，還是我們辦，你等消息就成了。」餘罪道。

「你確定探頭能夠拍攝下工人彎腰做的所有動作？」餘罪問。

「哪兒？」肖夢琪問。

電腦洗車，場地不小，車開進去兩九_九_藏_書側噴水，加洗滌劑，泡沫一地。如果僅僅是洗表面，開出來一擦就能走了，洗得再細點，就是四五個人同時操作，車廂、內飾、座椅墊，當然，也有內部發動機……當看到有輛車被打開車前蓋，工人拿著噴槍刷刷噴氣，噴起一片灰時，肖夢琪皺了皺眉頭，似乎把眼前的情形和案情聯繫起來了。

「這個估計是綳個橡膠類的東西，臉型就變了。」餘罪道，回頭看向俞峰。俞峰笑笑道：「我還在試圖解析他們轉賬的IP地址……你能想象他們怎麼拿走錢的嗎？太牛逼了。」

「喲，你可睡得滋潤了啊。」李玫嫉妒了，和滑鼠說著昨天的分析內容，是查找同時出現在五原各大酒店、高檔出租公寓，以及另一座城市機場、火車站的男子。這種查找只能用面部識別，而且是沒有比對模板的面部識別，到現在為止，只建起了兩個龐大的模板，粗略估計都有數千人之眾。

「就手心粘了層透明的雙面膠……這個賤人，就教這麼一招，還拿走我的ZIPPO火機……不行，還給我，太簡單了。」滑鼠扯著餘罪，後悔了。

肯定是，不過李玫也沒那麼抱怨了，邊吃邊道：「她也不容易，昨晚跟我們熬了一夜……就在椅子上眯了會兒，剛起來。哎，你們在哪兒睡的？」

「不，還有一個可疑最大的地方。」餘罪道。

「對，電子商務比車輪都快。」俞峰道。

不一會兒到了洗車房，這是九-九-藏-書案發前四天受害人來過的地方，已經被外勤摸排過了，沒有發現異常。這兩人一個坐在進車處、一個坐在休息的地方，開始磨洋工似的盯上了。

「要不……您在家裡守著，我們倆跑腿去。」滑鼠徵詢道。

蹲守了一個多小時，眼看餘罪、滑鼠兩人和洗車的小老闆聊了幾句，不一會兒奔回來上車時，肖夢琪興奮道：「我覺得還真有可能啊，這樣做手腳，還真是神不知鬼不覺。」

上車后，她讓嚴德標開車，自己又像往常一樣，先看手機翻閱案情的進展。看了一遍，回頭時，只見餘罪手上溜著硬幣，又在那兒玩起來了，她奇怪地問：「看樣子，你好像一點也不上心啊……對於車上做手腳這一判斷，你現在覺得可能性還有多大？」

「有錢能使鬼推磨，哈哈。」滑鼠插了句，看到肖夢琪端著盤子來了，他趕緊讓著位置。肖夢琪卻是把一盤子蘋果挨個分了，笑著問大家在討論什麼。李玫嘴快，把分析的情況一說，牢騷一堆。肖夢琪笑著道：「其實這個閃光的創意點來自你們內部，真不是我想的餿主意。」

「你急什麼？要是急能破了案，我跟你一起急……飯要一點一點吃，事得一點一點辦。」餘罪道。

「怎麼拿？」其他的興趣來了。

「不是？」肖夢琪一下難以接受這結果，哪怕疑似也行呀。

餘罪一亮兩指，橫眉瞪眼威脅著滑鼠：「你確定想要回去？」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南北方行情不九_九_藏_書一樣，咱們這兒審核比較嚴，到南方經濟發達的城市，有這種掮客，出售銀行的儲戶資料、空賬戶以及空卡。」俞峰道，對這方面很了解。

「算了，別把老子錢包摸走。」滑鼠被嚇住了，不敢再要了。

李玫唉聲嘆氣道，有氣無力地舀著粥喝，昨晚她只睡了三個小時，動用了指揮中心以及原信息支撐中心共近五十名技偵員，不眠不休十個小時，仍然在浩如煙海的人臉里打轉。

車行駛途中，這兩人一個玩著硬幣，一個開著音響，滑鼠邊聽還邊扭臀，哪裡像去辦案的樣子。可肖夢琪知道對於用身份壓制這兩位，效果從來都不佳，所以總下意識地顧及著兩人的感受，和兩人討論著案情的進展。可是兩人似乎興趣不大，總是試圖岔開話題，問一些不知所謂的問題——算了，肖夢琪放棄了，不說案情了。

「不好找，作案車輛是他們丟棄的線索，即便找到，價值也不會很大。肖像恢復嘛，你應該比我清楚，只能當偵破的旁支參考，準確度有多高，誰也不敢保證。」曹亞傑道。

「哎喲，我的娘啊，這誰想的辦法，這叫找人嗎，簡直是坑爹啊。」

「對於拚命找錢的犯罪階層，一切皆有可能。」餘罪笑著道。肖夢琪卻是撇撇嘴，她估計啊，這是最後一種可能了……

「可能性多大呢？」肖夢琪問。

「開這麼多賬戶，一點兒蛛絲馬跡沒有？」曹亞傑皺了皺眉頭。

「老曹，你對這案子怎麼看？」餘罪抬頭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