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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余小二」再當卧底 處處生疑

第六章 「余小二」再當卧底

處處生疑

同樣的雨夜,不同的地點,總是演繹著不同的故事。
這幾乎是在直接否定來深港后對監視和盯梢的部署,史清淮有點兒難堪,肖夢琪本待反駁,不過一想出了這麼大的紕漏,也閉嘴了,畢竟這個部署,還真沒有奏效,反倒是餘罪和滑鼠在洗車行挖到了很多價值不菲的信息。
「是和天寶商量賽車的事。」劉玉明道。藍湛一皺皺眉頭,似乎在懷疑什麼,身家不菲的人,除了相信自己就只有相信錢了,其他身外事都值得懷疑。劉玉明心頭隱隱一股不祥之兆,加了句道,「不會有問題,她那天回去輸了600CC的血,那一刀幾乎傷到脊椎了。」
「龍哥今天手氣真好啊。」
「那您的意思,非要知道我的疑問?」肖夢琪道。
摁了發送,刪除了內容,劉玉明又恢復之前的樣子,恭立在門口。他四下看著,突然間發現一間病房的門口,有兩個穿著襯衫的男子拿著報紙在看,眼卻向這邊瞟。
他豎了一根大拇指,有人愕然道,每天一百萬?
不但找不到藍湛一的罪證,就連馬家龍這號土炮藏的勢力,也無法確定地點和人員。
夜幕降臨,位於深港郊區的武警療養院沐浴在小雨中。這個行動組臨時駐紮的地方燈火通明,有序而肅穆的環境,讓這裏悶熱的氣候顯得更加沉悶。
「他打探到的車賽時間準不準?你問過他的渠道嗎?」
「小肖,你好像對我有疑問?」許平秋突然道,點了根煙。
「哈哈……」一圈人笑得身顫手抖,真正深諳賭之一道的,恰恰是這些不怎麼喜歡賭,卻喜歡教唆別人去賭,而自己當莊家的人。這幾日已經風聞龍哥要對藍湛一的生意下手了,對於本團隊將來的出路,在座的看樣子都已經有美好的憧憬了。
位於深港龍華路上的一家茶樓,正迎來一天生意最旺的時候,一樓的棋牌「嘩啦啦」響著,男女老少湊成一桌在樂呵著,或麻將,或撲克,玩得很熱鬧。二層的茶室嚴格意義上也是以經營棋牌娛樂為主,不過收費較高,每個包廂都配著一個年屆二八的茶妹,明顯不是大眾消費的水準。
「今天沒有,似乎有什麼事絆住了。」
「就那3D彩票,叫什麼?3D3D,賣房賣地;六合六合,賠上老婆。」
不過這傢伙眼可不盲,視力好著呢,馬家龍招著手:「過來,盲鬼……辛苦了。」
「沒錯,是太對了,對得無懈可擊,這些部署都無可挑剔,但你想過沒有,既然是個高明的犯罪分子,怎麼可能按你們的部署,把馬腳露給你?」許平秋很不客氣地指責道。
「是啊,咱上網只會看毛片。」另一位自責道,深悔沒有好好學習了。
坐在深港市刑事偵查局裡的李綽,對著電腦屏幕發獃。現在科技的力量大大提高了偵查的反應速度,每一個消息,每一幀照片,都會在最短的時間里顯示到他的電腦和手機屏幕上。他對比著幾個監控點:醫院里的明哨、家門口蹲坑的暗哨,還有不斷在更換的流動哨……四組隊員二十幾個人,全部撒在以藍湛一為中心的地方了。
怕什麼事就來什麼事,read.99csw.com剛放下電話準備離開辦公室的時候,桌上的通信器又響了,這是加密頻道的通信,一來就是急事。李綽去而復返,趕緊接起來,是岳西省公安廳派駐深港的行動組發來的一個讓他瞠目結舌的加密消息:
「不要看我,領導大多數時候沒有你們期待的那麼英明,你們的問題我解決不了,能解決的人不在這兒……知道攻破一座堡壘最有效的方式嗎?」許平秋語重心長地問。
「對不起,藍爺,我口誤。」劉玉明細聲細語道。
「龍哥,這牌不錯,是真要發財了。」
「繼續監視,一定保證他的安全。」
就在疑竇重重的時候,龍哥的電話響了,他看了看號碼,起身離開去接電話。這個動作很反常,龍哥說話和放屁一樣,從來都不忌諱是什麼場合,看這樣子,和以前比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他只是說可能,無法確定……暫時他接觸不到對方的核心。」
「我也覺得把他放在那個位置有點兒不妥……許處長,這個案子越往下越不明朗了,藍湛一的涉賭,馬家龍和謝東鵬的涉黑,再加上尹天寶的涉嫌搶劫,我覺得我們應該找准其中一條主線,窮追猛打,把其他的都牽扯出來才對。現在我們的位置很尷尬,關於跨省搶劫的案子我通報李局長他們了,他們當個笑話聽。別說幾十萬,就幾百萬這些人也不會放在眼裡……他們根本不相信藍湛一、尹天寶等人會涉嫌搶劫。」史清淮道,這也正是他困惑的事,要說藍湛一涉嫌搶劫,好像說一個富豪興之所至,攔路搶了十塊錢一樣,實在沒有說服力,起碼的動機也沒有,要知道對方最不缺的就是錢。
這話聽不出褒貶,史清淮和肖夢琪暗暗對視一眼,又看向了無動於衷的許平秋。
許平秋慢條斯理地開口了,他點評道:「這兩年,各省都有過類似的案件,隨著咱們國家經濟的發展,境外網路賭博像幽靈一般,觸角遍布全國,構成了一個巨大的賭博網路。此種犯罪的巨大危害,表現為賭博網站在全國各地通過網站代理吸引賭客參賭,賭資金額特別巨大,巨額賭資被犯罪嫌疑人轉移到國外賭博公司,嚴重破壞了社會經濟秩序。省廳指示我們,在追查劫車案的同時,要全力以赴,協助深港同行們,把這顆毒瘤剷除……」
「我覺得應該動動,這姓藍的他媽太不識相。」座上一位也附議了。
盲鬼被扇了,他捂著臉有點不解道:「您讓我們跟著,我們還以為要動手啊。」
孫東陽是他從台州老家鄉下找來的,跟著他有九年了,袁中奇跟他的時間更長,屈指算來有十五年了,走過多少大風大浪,卻栽在一幫爛仔手裡,這事情實在讓藍湛一無法釋懷。
肖夢琪看完,默默地遞給了史清淮,她眨著眼睛時,不經意看到了許平秋正在審視她。她笑了笑,對於這位傳說中的神探,實在見面不如聞名,從來到駐地,除了開會、電話、聯絡,把嚴德標抬上位外,什麼也沒幹。
「八萬。」
兩人想不通的問題,擺到許平秋面前了。老許掐了煙,似乎根九_九_藏_書本沒聽,笑笑道:「子非魚,焉知魚之樂。之所以無法理解他們動機,是因為我們和他們根本不站在一個立場上。不錯,你們兩人還是有進步,起碼敢於質疑上級了。」
「幺雞……」
掛了電話,李綽憂心又多了一層,偵查走向深入,而情況卻變得更加複雜了。
「這種牌都能胡了,龍哥厲害。」
劉玉明輕聲說著,跟著老闆匆匆的腳步,他不知道自己說清楚了沒有,這話里傳達了一個很讓人傷感的信息:兩位元老,恐怕以後只能坐輪椅了。
也就是這道疤,在這一帶,比佩著臂章的警察還管用,雖然背後都叫他崩牙佬,不過當面卻都是尊稱著「龍哥」。
一圈牌打到了馬家龍的上手時,他伸手摸著牌,手裡一個碩大的金鎦子,和脖子上指粗的金鏈相映成趣。一摸,臉上的刀疤在顫著,馬家龍喜色漸露,「吧唧」一摔,哈哈大笑著:「發財……七小對,胡了!」
「哦。」藍湛一驚醒了,不悅地瞪了劉玉明一眼道,「我不是這個意思,你給我說這個幹什麼?」
「可說出來,解決不了,會更憋悶的……很簡單,我們先前有個確定的目標、確定的思路,現在好像全沒了,特警的外勤全守住這裏,支援組全部被派出去追蹤,追的還是咱們自己人……我覺得,我們是不是有點南轅北轍了。」肖夢琪問。這話犀利,聽得史清淮好一陣緊張,簡直就是直接質疑領導嘛。
「應該從尹天寶入手,把我們抓到的王成用上,誘出那幾位參与劫案的嫌疑人,把他們一網打盡。」肖夢琪道,說得鏗鏘有力,這個思路她已經謀划很久了。可許平秋只是撇嘴笑了笑,就像聽到家裡小孩說長大的理想一樣。
肖夢琪皺皺眉頭,又笑道:「許處長,您不會也有門戶之見或者性別歧視吧?」
那一幫子有的是手下兄弟,有的是跟著混的,紛紛數著錢。對於龍哥,錢真的不重要,有時候胡得高興,他把贏的連本錢一扔,都給兄弟們去樂呵了。這不,今天看樣子是真高興,收著錢順手一扔,摁起牌來,邊整邊道:「這運氣來了,手氣是肯定順啊……哈哈,兄弟們啊,以後咱們就不賭了啊……全他媽當莊家怎麼樣?哈哈,凡這個賭啊,只贏不輸的辦法只有一個,那就是當莊家。」
也許皺眉的地方正在於此,如果適用於「兩高」相關司法解釋,為賭博網站擔任代理、接受投注與為實體賭場組織賭客、結算賭資的性質一樣,都是違法行為。這種行為可能僅限於治安管理的處罰,情節嚴重,才構成開設賭場罪,但這個罪名,是非常輕的。如果千辛萬苦,跨了幾省追到了幾個賭博網站的代理,那這次行動還真叫虎頭蛇尾了。
「對,有些傻瓜跟一個數字,能跟到傾家蕩產。」
「都閉嘴,不但不能動手,而且還得保護好他們,原因我就不告訴你們,反正你們就當是自己的生意……懂了嗎?」馬家龍訓斥著。
你市經偵局下屬商業犯罪調查科科長連陽,有重大嫌疑。
那種不以為然的笑容,讓肖夢琪有點兒受刺|激了,補九*九*藏*書充著,「我覺得現在條件完全成熟,支援組已經掌握了阿龍、可可等幾位劫匪的行蹤,只要再想辦法採集到尹天寶的音頻,我們完全可以設個陷阱,甚至可以把他們直接誘到深港……」
「鄉巴佬啊,一千萬都打不住。」馬家龍不屑道。
這肯定是一個凄慘的場面,劉玉明已經來看過了,兩個人被砍得不像人了,包裹得像木乃伊,誰看了也會對活著的意義產生懷疑。在進病房門時,劉玉明有意識地放慢了腳步,在老闆的身後掩上了門,似乎要給老闆留一個見面的時間,不過沒人注意到,他一隻手拿著手機,已經在飛快摁著鍵盤發送消息了,消息的內容是:藍爺起疑了。
李綽又經幾番求證,看來岳西的行動組也是經過大量排查了,給他提供了數組手機通信記錄,和數幀雙方近期交往的畫面。這些資料怎麼找到的他無暇顧及,如果對方在警察隊伍里也有內線的話……後果,他不敢想象了。
「不是有錯,我覺得根本沒有什麼方向啊……就一個餘罪被對方招收當了收錢的馬仔,難道這個會對本案有什麼實質性的影響?他根本接觸不到犯罪的核心人物,而且他乾的那活兒,明顯是對方找的替死鬼。」肖夢琪道。她是強烈主張召回餘罪的,那份活兒在她看來,太危險,別說黑社會,就被自己人抓走都有可能。
對於憂心忡忡的人來說,生活的顏色是灰暗的……
「嗯,現在干收錢這活兒,幾乎等於是明靶子,沒人敢幹了。」劉玉明道。沒人敢幹,只能找不懂其中利害的人干嘍。
「嗯,打聽過……老連跟我通過話。」劉玉明蒙道,不知道老闆所指為何。
「我覺得現在不是部署問題,而是方向問題。」肖夢琪軟軟地回敬了一句,腳下悄悄踢了踢史清淮,那眼神,明顯是在找同盟。許平秋眼神稍稍一滯,史清淮也接上來了:「對,許處長,我認為也是個方向問題,和部署的關係不大。」
「東陽右手肘部粉碎性骨折,腹部有一刀傷到了脾,左膝挨了一棍,也是粉碎性骨折,以後開車恐怕都不可能了……
「有時候這案子,辦成虎頭蛇尾山羊蹄子的事不少,辦著辦著就四不像了。不過也恰恰證明了,現在的犯罪已經不是單一性質的作案了。」
「你說的我沒有,我說的你肯定有。我家姑娘和你差不多大的年紀,心裏一憋悶,就你這表情。」許平秋笑著道,鼻孔里噴著煙,特勤處那位石頭一般的人,也意外地笑了笑。
「我聽說,救她回來那個人,你用上了?」藍湛一又問。
長街、細雨、零亂的泊車和匆匆的行人,似乎為這裏的夜景增添了幾分蕭瑟的味道。
「那依你看,該怎麼樣?」許平秋笑吟吟反問著。
「他們也玩無間道?怪不得一直查不到網賭的窩點!」
「看來以後得發展點兒高學歷成員了,最起碼得本科以上學歷的。」另一位道,又補充著招聘條件,「而且得懂計算機,不能光他媽會找雞。」
「從他們的內部。」史清淮下意識地接上了。
「方向?我的方向有錯嗎?」許平秋不解了。九_九_藏_書
活得瀟洒的人,生活是五顏六色的,比如對於這其中某間坐著的馬家龍就是如此。年屆四旬的年紀,穿著條花里胡哨的襯衫,嘴上叼著海柳木的煙嘴,短短的板寸露著青青的頭皮。他一點兒不醜,如果你忽略他臉上那道自頰齊額的刀疤的話。可這道疤,讓他顯得不怒自威。
在思考沒有結果的時候,他撥通了一個電話,接通時,他直接問著:「3號有聯繫嗎?」
驀地,藍湛一停下了,怔了怔,似乎在回味那一場他沒有見到的慘烈群毆場面,他側頭問:「你打聽過那天的現場了?」
許平秋脫得只剩背心了,擦了一把汗,把一摞剛收到的資料遞下去,手下的幾個人輪流看著,除了特勤處來的那位仍然是不動聲色的表情,肖夢琪和史清淮看完之後,眉頭已經漸漸皺起來了。
「那天為什麼溫瀾也跟著去了?」藍湛一不悅地問道。
兩方的人員都沒有什麼異動,這就是今天晚上外勤的彙報。
從一輛奧迪車裡出來,劉玉明給老闆藍湛一打著傘,事後快一周了,他挑了這麼個不起眼的時候,來看看那兩位被砍成重傷的屬下。
馬家龍看著手下或愕然、或犯渾、或不懂裝懂的樣子,他又被逗得哈哈笑了。沒辦法,這幫子手下實在素質堪憂,不過這也恰恰是他們的優勢,他可沒想過把組織機構改改,還是覺得這號二貨們好使喚,讓砍誰就砍誰,絕對不含糊。
「老大肯定早有安排,咱們別瞎猜了。」座上有人說道,這恐怕是目前最合理的解釋了。
只是,成敗繫於一人,讓肖夢琪和史清淮的心揪得更緊了……
「這些還真都是小毛毛雨,藍湛一的生意,這隻是九牛一毛啊。」馬家龍道,歪著嘴奸笑道。看大家不解,他解釋著:「真正的大頭在網路賭博上,每天的投注額要有這個數。」
「現在別說他們,連我自己都懷疑當初的判斷了。如果不是王成指認尹天寶,我都不敢相信,他會組織人去搶劫,假如是兩年多前剛破產的時候,那倒有可能……可現在他有這麼大的場子,有掙錢的渠道,干那事,簡直不是作案,是作死啊。」肖夢琪道。
不過他肯定不是一位尸位素餐的上位者,肖夢琪如是想著,否則他也不可能破過那麼多例大案,可這一次,還行嗎?老頭用了兩天時間,到現在才把龐大的嫌疑人信息記了個大概。
「袁叔左臂被砍了七刀,一條胳膊廢了,胯骨粉碎性骨折,估計還得動幾次大手術,昨天剛恢復意識。」
他不太相信。等了好久,聯網傳來的幾幀圖像證明了這個並不是空穴來風的消息。圖像的採集渠道他不知道,不過能清楚地分辨出是一對男女,連陽是誰他沒有見過,不過那個女人的相貌他太熟悉了——是藍湛一包養的情婦,溫瀾。
李綽趕緊匆忙離開辦公室,下樓,駕車,風馳電掣地趕往郊區武警療養所,要和對方親自求證一下。這個突來的消息,讓他心裏升起一股子莫名的恐懼……
「那是,龍哥,您是沒注意,那些小彩票房,八點多了比集市還熱鬧,光散戶每天都收好幾萬。」
劉玉明九*九*藏*書突然笑了,他知道對方是警察,笑的原因嘛,只是覺得這當差的真傻,難道守著已經廢了的兩個人,還會有什麼價值?
「最大的感受就是,平常理論和實踐脫節得太厲害,根本無所適從啊。」史清淮道,單一案例犯罪分析他很精通,但像這樣藤纏麻繞的線索,現在看來還是很頭大。
「二筒。」
「我……什麼地方搞錯了?」史清淮緊張地道。
「滾蛋,誰說要動手了?」馬家龍臉說變就變,瞪著眼罵了句,順手就是一耳光。
對於這個安排,藍湛一似乎沒有意見,沒有表示什麼,兩人一前一後,進了醫院的門廳。
從家裡到公司,從單位到經常光顧的場所,甚至相關聯的公司也查過了,他愣是找不到,那個用於轉賬的窩點所在。
「這就是了,作為一個指揮員,首先要有大局觀。小肖啊,如果按你所說的來個誘捕,我不否認有可能把他們抓捕歸案,更不否認也能以搶劫的性質定罪……但你想過沒有,咱們一動手,深港同行們這邊的案子,基本就黃了,總不能為了蓋個雞窩,把院牆拆了吧?」許平秋給了個形象的比喻,聽得肖夢琪有些刺耳,隨即他又敲打上史清淮,直道,「還有你,清淮,看來我最初的想法是錯誤的,首先該訓練的不是隊員,而是你這個領隊。」
藍湛一在醫院探視兩位受傷的親信;謝東鵬事發后溜了,外勤沒有找到他的下落;疑似雇凶的馬家龍,在龍華路一家棋牌室里打麻將。
這個數字的震撼力,把幾位同伴驚得哆嗦了一下子,然後又是喜色外露地看著龍哥,有人把心聲說出來了:「龍哥,那玩意兒咱們是不是整不了啊,咱們這幫都是拿片刀混飯的。」
話停了,是老許在擺著手,笑著。這表情讓肖夢琪備受打擊,她抿著下嘴唇,不說話了。許平秋像忽略了她一樣,又抬頭問著史清淮道:「你呢?清淮,這次實戰有什麼感受?」
「是,懂了。」這盲夥計鞠躬離開了,其實一點兒都沒懂,不但他,就座上的幾位,也未必能懂。
龍哥隨手抓著幾張鈔票遞過來了,盲鬼一謝,小聲道:「龍哥,我查清了,老藍又開始收籌了,幹活的是兩個保鏢,還有個小子,就是洗車行救走那個女人的……」
看來這個組織也有地下工作,而且做得不錯,把對方行進的路線,去的人有多少,什麼時間去的,摸得一清二楚。馬家龍不動聲色,只是笑笑,盲鬼自告奮勇了:「龍哥,您說吧,什麼時候動手……那車上錢不少,我估摸著一趟下來,怎麼也有幾十萬。」
至於怎麼操作馬家龍可沒露口風,下面的人也沒有問,這也是這種二貨團隊的好處,盲目和盲從,絕對有凝聚力。玩至中途,有人氣喘吁吁敲門進來了,一看是手下一個乾巴瘦的小子,因為眼睛太小几乎看不見眼珠的緣故,都叫他盲鬼。
「說出來,心裏會舒服點兒。」許平秋道。
「對,內部,這是最簡捷有效的方式,有這個部署,其他的都可以忽略。」許平秋擺擺手,篤定坐正了,瞥眼看了看特勤處那位,兩人相視一笑,似乎根本沒有什麼可擔心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