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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女劫匪之死 末路狂花

第二章 女劫匪之死

末路狂花

車廂里溫瀾嫣然一笑,車隨即像出膛的炮彈,轟然飆出。尹天寶追之莫及,瞬間捶胸搶地,號啕大哭。
司機翻了翻白眼,稍有不悅,可也不敢說出來。餘罪倒說出來了:「想報警是吧?我記下你的車號了。」
也在這一時間,西山支援組得到了這一期的緊急通報,把同步監視的重心全放在這裏。經過幾分鐘的回溯,找到了化裝出逃的阿飛、龍仔……而且以李玫在信息中心工作的大量經驗,準確地捕捉到了與警察擦肩而過的一個商人打扮的,就是二號人物:尹天寶。
餘罪還在拚命地跑啊,跑啊……
「你們這些臭男人,再也抓不到我了,你們再也別想騙我……」
餘罪停下來了,他知道現在的方向一定是錯的,能看到的所有表象,都應該是錯了,一定有人在故意掩蓋著什麼東西。於是他開始一點一點回溯自己經歷的這些離奇的事。
知道了反而輕鬆了。他四下看著身處的地方,很快也選擇了一個「目標」,標著某某鎮黨委的地方,那兒停了一溜光鮮的車。他踱步到門口,看著時不時有人進出的門廳,趁著看門的不注意,溜進去了。不一會兒,他氣宇軒昂地出來了,摁著車鑰匙,坐上了一輛奧迪。一倒車,竄出門,飆上公路了。
不到兩分鐘就證明了。這可是非常時期,警員嚇壞了,趕緊派人出警,順帶向上彙報。
剛才的事,問題肯定在那輛車上,那輛車屬於擔保公司,肯定是它泄露了機密。可她會選擇殺我滅口嗎?
報警電話,直撥110指揮中心。
作案就在於不露形色,可要露了形色,那就無處躲藏了。
尹天寶驀地心一動。他看著溫瀾,灑進車裡的金色陽光,彷彿給她蒙上了一層聖潔的光輝。他輕輕地,嘴唇輕輕觸了觸她的額頭。在他心動的時刻,卻沒有發現,溫瀾攬著他的手,一隻悄悄鉤上了車門,另一隻手,已經握住了座位箱里的水果刀。
「砰砰砰」槍聲不絕,打在車盤上,濺出一片火花。說時遲,那時快,在堪堪碾到倒釘的時候,那車一個急轉,在百分之一秒的時間,衝上了近乎九十度的絕壁,「轟」地撞上。巨大的慣性帶著車,像飛起來一樣,斜斜地拋向空中。
那是一條國道幹線。毗鄰海岸,一面是山,絕對是倚天絕壁的好地方。眾人看著現場的總指揮——深港市政法委劉書記,對於突兀出現的來人,他有點納悶。許平秋撥著電話,遞給了劉書記。一接電話,他狐疑地遞迴去,吐了句:「執行!」
哎喲,耳朵疼,耳後擦了好大一塊,血已經結痂了。
解冰在下著命令,他是受命封鎖公路的,直接從賽車現場到這兒的。
「一定能衝出去,他會在海邊接應我們。」溫瀾的眼睛閃著妖異的光芒,整個人像進入了瘋狂狀態一般,把這輛改裝車的性能發揮到了極致。
「我的車,那是我的車……」鎮政府辦公樓里追出來大腹便便的一個人,邊喊邊目瞪口呆地看著絕塵而去的車,然後九*九*藏*書又痛不欲生罵著,「現在的賊太沒節操了,放著這麼多公家車不偷,就偷老子的私家車,虧是買了全保。」
這不啻一顆重磅炸彈,從刑事偵查局剛發出來的通緝就是這個人。
來的警力,他怕解釋不清,而且他有點心虛。
「去哪兒?」司機問。
「兄弟,來吧……」是老郭的聲音,那哼著校歌的樣子,一直就是餘罪的噩夢。他知道自己放不下。
「跑不了了,這是把我們趕出城再抓。」尹天寶看了眼後面,黑壓壓的都是警車。他知道,開不了多久,前面也會是這樣的。
李綽急促地彙報著,帶著許平秋到了交通監控中心。瞞不住了,深港市委、局裡,大大小小領導都到這個指揮現場了。要是在國際車展期間搞一個警匪大戰,那就別談什麼城市形象了。
「我知道你不後悔,可我很後悔,後悔把你們都帶上了死路。」溫瀾輕撫著。絕美的臉龐,因為絕望而更顯凄美。
他跑啊,跑過了別墅區的綠化帶。趁著居民們都看救火的時候,從牆上翻出去了。
他的手,重重地點在一條公路:九號幹線。
一瘸一拐,跑到了一處路口,招手打的。這兒離市區還有一段距離,停下車的司機警惕地看著他。好在錢還在身上,不過東西早丟了。兩張大鈔一扔,司機看在錢的面子上,不介意他面相兇惡了。
「轟!」彈到了橋欄上,撞碎了一片石質的護欄。
「嗒。」門拉開了,一解安全帶,溫瀾一把將受傷的尹天寶推出了車門,尹天寶一下子知道溫瀾要幹什麼。他爬著,驚恐地喊著:「瀾瀾,別跑了……別跑了,會被當場打死的……別跑了……」
於是大批的警車,從四面八方湧上來了……
車上的龍仔嚇得心膽俱裂地喊著:「撞了,撞了……快停車,讓警察抓了好歹留個全屍,撞上去把老子變成燒烤了。」
「轟!」彈回來,又撞在了一輛悶罐車的頂上。
「不要堵,放他們出城……」許平秋進門就是雷霆一句。
「逼停她。」
各指揮台開始忙碌了。
然後那紅色的車,冒著濃煙,在空中划著一條紅色的線,急速地下墜、下墜,撲進了江里,化作一片飛濺的浪花。
這個時候,肯定都在等著最後一刻的到來。都在摩拳擦掌,試著誰將是親自抓到劫匪的英雄。餘罪知道,沒有人再會在乎他這個人微言輕的判斷。
這個時間,餘罪正一瘸一拐從一家商店出來。
「你還沒看明白嗎?他根本就是在利用我們,在利用你……王八蛋,他騙了你,他根本沒有喜歡過你。」尹天寶氣憤地吼著。
「聽見沒,讓你馬上歸隊,你玩野了是不是?還放上火了。」滑鼠狐假虎威,訓著餘罪。
她咬著牙,就像在無數個絕望的時候,都是這樣挺過來的。可這一次,她知道再也挺不過去了。
「擔保公司抓到的嫌疑人已經安全羈押。現場有點亂,分局得出面維持秩序。」
「我不知道你來自哪裡,不過我知道,你九_九_藏_書肯定不屬於我們這個世界,見好就收吧,你得到的夠多了。」溫瀾的聲音,一直就縈繞在餘罪的耳邊,也同樣讓他放不下。
「瀾瀾……阿飛也被咬住了,在振興路,還沒出市區。」尹天寶驚恐道。
她聽到了喊話聲,聽到了警報聲,看到了那些全副武裝的警察,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
彙報還沒有結束,那個匿名電話又來了。稱匪徒現在正在寶安大酒店實施作案,匪首是一個女的,叫溫瀾。
後面的警車一剎那全部停下了。喊話的聲音響徹天空:「你們被包圍了,馬上投降。」
「我也不知道這是哪兒……」餘罪四下看看,這地方真不好認。不過現在顧不上這些,他急促地說著:「滑鼠,溫瀾可能還在作案,讓老曹試著接通各賓館的監控,通知他們防範……」
十五分鐘前,離車展會場不到十公里、處在鬧市區的深匯寶利來大酒店,服務生帶著保安匆匆從電梯里出來,去開一處房間的門。總台接到了一個莫名其妙的電話,該賓館1808房間的客人遭人搶劫……本來不信,不過不敢怠慢,萬一出事對酒店的影響可不好。不過接下來的發現讓他們愕然了,一個幾近全|裸的男子,躺在衛生間里,生死不知。
「轉告肖夢琪和史清淮一句話。」餘罪道。
接下來不到兩分鐘,支援組和深港刑事偵查局的CCIV罪案信息中心,幾乎是同一時間,捕捉到了嫌疑車輛的影像。
「死路么?我怎麼覺得我一點都不害怕呢?」尹天寶笑著道。絕望反而讓他顯得更安詳了。
車,像離弦的箭,帶著呼嘯的風,在九號幹線上孤獨地飛馳著。
正想著的餘罪,看到了一行鳴著警笛的警車呼嘯而過。他在想,從路口到街道到高速、港口,應該因為劫匪的鎖定,重新開始調配、部署了。這個時候,如果尚未浮出水面的幕後人出逃,那可就是最安全的機會了。
買了條褲子,舊褲子撕了墊在屁股下,還在疼。耳朵顧不上了,在店裡還順了部手機。出門撥著電話,一通,他焦急地說著:「我沒事……」
「告訴他們,都他媽去死吧,老子在他們手下當隊員,簡直是羞恥。」餘罪道。
「到底怎麼回事?這才多大一會兒,發生了什麼事?」餘罪又被潑了一頭冷水。這些匪夷所思的事,太考驗人的承受能力了。
閃閃閃……連著幾個閃避動作,車速一點未減。筍崗路兩輛警車八字形攔截,正做著停的手勢,卻不料那車像瘋了一樣,「嗖」地飛竄上來了,攔路的警員驚得直躲。更不料那車一個急轉,兩輪離地,瞬間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迴旋,從綠化帶上直飆向多寶路,揚長而去。
「沒搞錯吧?那麼輕易能咬住她?」餘罪鬱悶了,最聰明的賊,犯了最愚蠢的錯誤。可這種錯誤,絕對不可能發生在這群作案兩年的賊身上啊。
「我也不怕,可我,不想再做讓我後悔的事。別怪我。」溫瀾輕輕道,仰著頭,像命令一般,「吻吻我九*九*藏*書。」
「早追上去了,正在抓捕呢,跑不了。現在布防的上千警力,圍追堵截早開始了。」滑鼠道。
特警拉了三層倒釘,這麼厚的車層,就裝甲車也別想衝過了。可那車……那車根本沒有減速的意思。特警不迭地閃避著,解冰朝天鳴著槍示警。在幾乎看清車裡那個女人的面貌時,他愣了下,他知道不妙了,他大喊著:「開槍,打車輪。」
「放開九號線方向。」
「哈……後悔?」尹天寶被刺|激到了。他瘋狂地擂著車前檯子吼著:「和你死在一起,有什麼後悔的……我就恨沒機會把那個王八蛋滅了。」
「放肆。」溫瀾側頭,順手一記響亮的耳光。
「不許這樣說他。」溫瀾也發狂了,瘋吼著。
尹天寶不閃不避,「啪」一聲脆響,嘴角溢出殷紅的血,與不屑的表情相映,透著一股子悍勇的快意。溫瀾像被那瘋狂的目光灼到了,她下意識地一剎車,「嘎」地車停在路邊。
溫瀾在哭著,她哭著一把扯掉了胸前的項鏈。那是愛人送給她的,鑽石是真的,愛卻是假的。
撞!撞!阿飛也是團伙里的飛車手。他連續撞開了幾個障礙,斜斜地用車身撞。這輛外表普通的破夏利,用的是三菱螺旋式發動機,性能比一輛越野都不差。振興路即將到頭時,黑壓壓一片警車停了三層,交通已經管制了,這卻是如何也撞不開了。
二十分鐘前。
「你以為你是福爾貓屎啊?就福爾貓屎也不是一個人啥都能幹得了啊!」滑鼠調侃道。現在心態肯定輕鬆了,要不不會這麼調戲餘罪。
他跑啊,跑到了街面上。跑了好遠,跑得氣喘吁吁,離危險遠了,才感覺到疼了。
她在哭著,就像第一夜失去貞潔,面對著藍湛一的猙獰面孔時,那樣無助地哭著。
不間歇的命令發出去,從交通監控圖瞬間就能看到這個命令的效果了。或警車成排圍堵、或交通管制暫停通行,滿屏都是紅燈。還有更簡單的,警力不足,乾脆把各式的交通標誌排了一路口,形成了人工的障礙帶。封閉的路段,來去向已經擠滿了車,想在這地方飆,別說玩車,玩命也動不了。
這並沒有影響到車裡人的情緒。溫瀾對一切視而不見,兩眼空洞,她輕輕抹去了尹天寶嘴角的血。一瞬間笑容是那麼燦爛,尹天寶握著她冰涼而柔軟的手,目光漸漸變得平和了。
「置業大廈那邊不好處理,大小債主去了幾十個,整幢樓的小公司都被嚇得沒法正常營業了。」
哎喲,屁股也疼,擦了好長一道血槽,還在流血。
車展保衛警力、巡邏警力、正遍尋不著溫瀾下落的刑警,一時間都往出事的方向湧來。
是啊,去哪兒?餘罪凈想著高深的問題,卻被這個問題難住了。想了想道:「找個小商品市場,買條褲子……哎,兄弟,坐墊上蹭了點血,再給你加一百。」
浪花,晶瑩的顏色,一閃而逝,就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好像不會,她沒有惡意,只是讓我遠走高飛。本身帶我到車九九藏書展就是讓我離開劉玉明和藍湛一的火拚現場。如果要殺我,根本就不要通知我,多省事。
她抹著淚,就像無數次遭受屈辱一樣,只能在一個無人角落裡,悄悄抹乾淚水,舐愈傷口。
電話里,能聽到急促的擊鍵聲,能聽到通信頻道里雜亂的彙報聲,能聽到肖夢琪和史清淮偶爾興奮的聲音,在調著哪個組前方設障阻攔。
「余兒,怎麼了?」滑鼠估計也被晾一邊了,出聲問著。
滑鼠草草一說。是報案,而且是一個匿名報案和賓館報案,最終把他們出逃的兩輛車全部鎖定了,一下子聽得餘罪驚恐地大叫著:「報案的就是主謀……告訴史清淮和肖夢琪,方向錯了,主謀可能已經逃了。」
這一句像是觸動溫瀾的淚腺,她大滴大滴的淚「吧嗒吧嗒」掉著,咬牙切齒地問了句:「你後悔了?」
也正是這顆炸彈,炸響了追捕的前音。
那現在的亂局,不也能恰恰掩護他逃走?
他是從二樓的陽台跳下來的,趁著那兩個殺手跳進游泳池的時候,連滾帶爬翻過矮牆跑的。此時他的心態倒是趨於冷靜,不過再冷靜也不敢和那兩個開槍的殺手正面對決。他跳出院子,直接藏到一輛高大的悍馬車后。等那倆貨也奔出來,他強行記了記體貌特徵,然後撒開丫子,朝相反方向跑了。
不過再善良,她肯定也是個狠角色。這個搶劫是早預謀好的,應該是在藍湛一窩點出事的時候同步進行的。亂局正好掩飾他們的作案,等警察反應過來,他們已經逃之夭夭了。如果不是窩點操盤的古少棠被殺,不是資金消失,溫瀾的嫌疑不會上升得這麼快。如果不是有人報案,他們似乎也能從容逃走。
「答應我,你一定活著。」
十三點二十一分,指揮部接到彙報,嫌疑車輛被截停一輛,抓獲尹天寶、齊宇飛等三名嫌疑人。匪首溫瀾畏罪逃逸,駕車撞到山壁上,掉進江中,已經確認死亡,正在打撈車體殘骸……
「想攔我……想得美。」阿飛一咬牙,炫耀似的在離警車還有數十米、警察紛紛避開的時候,他一個迴旋。車急速逆轉,撞破了路邊一家商鋪玻璃門,衝進了一家美容會所。就在廳堂里,就在女人的尖叫中,車原地打著轉,眨眼又開出來了。藉著這個美容會所的地勢稍高,車飆出去「嗖」地幾乎離地飛起來,自由落地堪堪過了半米高的綠化帶,順著園景草地,竄進了蓮花公園。
「寶崗線、寶安線,封閉,交通管制十分鐘。」
溫瀾像沒有聽見一般,慢慢地放緩了車速,微微地喘著氣。
不是她,絕對不是她。餘罪感覺到了,溫瀾即便是個女煞星,也應該是一個善良的煞星,否則就不會有對受害女人的那些愧疚行為了。
眨眼又跳出包圍圈了,原地只留下一道長長的剎車印記和四散奔逃的人群。
「蛇口路、和平路封閉……」
「啊?我看你不是福爾貓屎,你去屎吧。」滑鼠嚇了一跳,嚷上了。他在電話里叫了一句史科長、肖領隊,那兩人正忙著指揮九_九_藏_書警力的調配,一聽是餘罪沒事,史清淮下命令道:「讓他馬上歸隊。」
車在疾速前進,高樓大廈的景象,換成了山與樹與海的影像,仍然在急速地向後退。駕車的溫瀾臉上帶著一股子決然,油門踩到底幾乎就沒有動過。
「呵呵……」他突然笑了,他知道這個表象掩蓋著的是什麼,也知道這個絕頂聰明的幕後人,現在最可能在什麼地方了。
這貨惹的事夠多了,要是傷了殘了還能讓人掬把同情的淚。可一聽沒啥事,怎麼同情都變成嫌棄了呢?因為這事啊,許平秋把兩領隊罵了不止一次了。
「什麼話?他們現在顧不上。」滑鼠道。
「為了保證國際車展的安全,市委和局裡敦促我們,要儘快把這些嫌疑人緝拿歸案,要盡量把損失和影響降到最低。」
正前方,影影綽綽,半里長的警車擠滿了路面。就在橋口,兩邊是夾峙的山。不知道多少警察正等著把她銬上,把她像所有的嫌疑人一樣,塞進那不見天日的牢籠。
他重重地摔了手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生氣。一瘸一拐走著,他心裏有一股怒意,真想撂下挑子,回家賣水果去……可那恐怕是不可能的了,老郭的事還沒有定性,他知道這一次可能不單單是脫了警服的問題了。
兩輛飛車,左沖右撞,處處受制,不一會兒按著設計的思路,飆上了九號幹線。屏幕上一眼可見的是,後面已經追上了成群的警車……
前有堵截,後有追兵。他一下子按捺不住:「瀾瀾,抓住我們要被斃的。一定是他……他把我們賣了。」
「梅園路口,封閉,交警三大隊負責,馬上調整。」
迎著當地同行質疑的目光,他指著交通幹線圖道:「我的支援組剛剛討論一個可行性方案,在這兒、這兒……幾個路口封閉,把他們趕出城,在城外解決……外圍的警力已經在拉包圍了,可以在這兒,攔死他們。」
追來的警車又發狂似的成隊追去了。有四輛車停在路邊,荷槍實彈的特警,都以一種可憐的眼光看著這個貌似發瘋的劫匪。
十分鐘以前,110指揮中心接到了一個匿名電話,稱有人搶劫車展的經銷商,而且正在實施。指揮中心對於不留名的電話一律視為報假警,不過那電話里陰慘慘地一句:「馬上就會證明的。」
「不敢不敢。」司機惶恐道,加快了車速……
飆出了寶安路,溫瀾已經確定,這些警車就是追著她來的。倒視鏡里,追著的兩隊足有十幾輛,不遠不近地追著。她知道已經走到了末路,她面色蒼白,心如死灰,痴痴地盯著前方的路口。駐守著的警車,正向她打著停車的手勢。
「知道你沒事,現場咱們的人已經封鎖了,判斷你是從陽台上跳下去逃走的……咦,沒摔成傷殘人士啊,居然還能從特警重重包圍下溜出去,老實交代,跑哪兒去了?」滑鼠的聲音。這貨只要心一坦,就別指望有好話。
「啊!」尹天寶一陣劇痛,不解地看著溫瀾。那微笑著的面容下,刀已經插|進了他的大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