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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黑警察」與「白粉販」 火上澆油

第五章 「黑警察」與「白粉販」

火上澆油

「可他們官大一級呀,拔根雞毛扔給咱們,就是把令箭哪。」許平秋為難地說。
「許副廳長。」
「老許啊,你又開始突破底線了。」任紅城輕聲提醒著。
這笑是多麼的陰森哪,一想起在派出所的待遇,白大勇不知道是癮犯了,還是真痛苦了,一把抹著鼻涕眼淚求著:「爺啊,你們不能這麼欺負人啊。給點同情心吧,我都這樣了,就等著毛爺爺召喚我呢,你們整我有什麼意思?」
這是可以的。白大勇說了,在誰那兒給了個電話號碼,只要一聯繫,人家給賬號,你要多少,錢打過去,他就通知你去什麼地方取貨。不是在公園椅子下,就是在哪個垃圾箱里,反正是犄角旮旯拿上貨,供著白大勇半販半吸。
帶頭的餘罪,手捻著一個小包,扔了下去。那貨如獲至寶,抖索地抓在手裡,衣服遮著風,就著錫紙來了兩口,頭仰著噴著小煙,看那樣子彷彿到了極樂世界一般。
大中午的就有位熟人奔進來了,派出所里民警都認識,姓白名大勇,絕對是個奇葩,典型的以販養吸。數次出入戒毒所、勞教所以及看守所,別人是滾刀肉讓民警頭疼,可這樣一塊爛肉也讓民警頭疼加牙疼。這不,賴在所里不走,要報警,本來腦子就不清,說話還有點大舌頭,啰啰唆唆說了一堆,民警納悶了,疑惑地問:
哎呀,爛肉的絕招出來了,不過詢問的民警卻抓到話頭了,慢條斯理地問:「問題當然解決,說清楚……剛才你說,整了好幾個月小包才弄這麼點?這小包是……」
「然後呢?」熊劍飛問。
收起了東西,邵帥慢步向小區外走去。不接觸不知道,一接觸嚇一跳,不過一周時間,隱約探到的那些提供分銷毒品的上家有三十多家。理論上講,這些分銷家仍然屬於賣小包的,標準的出貨方式是先款后貨,人不見面,他們僅僅是以一個銀行賬號和手機、QQ號碼存在的。
「不可能吧,東觀鎮這麼大,不知道鎮長的有,不認識你小白,可能嗎?打你、敲詐你,誰信呀?」民警瞪眼了,這塊爛肉純就一個頭頂生瘡、渾身流膿的主,一個鎮被他欺負過、訛過的不在少數。
會議結束得很快,是在混亂中結束的。臨時主持工作的刑事偵查總隊政委萬瑞升和副政委史清淮根本鎮不住這個場面,會議剛結束就有群情激憤的禁毒刑警集體提議,要求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請戰的聲音絡繹不絕,兩周的封隊都快把人憋瘋了。
「花姐,我不是壞人,告訴我就行了,而且不會讓你白告訴我的。」邵帥苦口婆心,說了半個小時了,來意講清楚了,這位大姐眼皮都沒抬一下。
民警被糾纏得沒治,直攔著:「說案情,搶了多少錢?」
「我說了嗎?」白大勇耍起無賴來了,一看民警不信,他無賴地說,「我絕對沒說,就算說了也是隨便說說,都知道我這腦袋受過刺|激,曾經就是被你們警察打的,這事還沒了呢,我還在上訪。」
許平秋訓了一堆狠話,重重地扣上電話,老任卻瞥到他眼裡的謔笑,這哪是敲打啊,簡直是https://read.99csw.com火上澆油嘛!
「噝……」白大勇又倒吸了一口涼氣。不是讓我抽一口,再折騰我吧?
是日,禁毒局以寥少童為首的一正三副四名局長全部停職,局裡從掌握外勤人員信息的保密處直到局辦公室十一位中層管理人員,全部停職。宣讀決定的崔廳長掃了眼全局上百職工,痛心地講了一段話:
「你們得換位思考一下,為什麼販毒的總是很難定罪,證據不好抓嘛;為什麼販毒的要這麼小心不配合,罪重嘛……」餘罪道,幾句話就把眾人說愣了,然後話鋒一轉道,「可是你們想過沒有,我們不是要定他的罪呀,而是朝他要錢,這個不難吧?」
不久后,這幫賴皮警察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巷子。之後白大勇嘚瑟著,數著一撂失而復得的錢,挨了幾頓揍,為什麼還有慶幸的感覺呢?
「別害怕,現在咱們可以交易了。」餘罪道。
惹眾怒了,看來遭報應了,白大勇落荒而逃,一口氣跑出好遠,喘著氣自言自語著:「唉,社會這麼黑暗,我得趕緊撤。」
白大勇一驚,門口幾位民警厭惡地吼著:「滾蛋!」
對付這個人沒有懸念,白大勇巴不得把知道的全換成抽的。
熊劍飛看著這人已經生了壞疽的手指,不忍再看了。挽救只能是個書面語,這種人你無法給予他同情。據說他進了四次戒毒所,爹媽、老婆、孩子已經沒人認他了。
「別用這個稱呼,太生分了。」
「是啊,就你這樣還去報警,也不嫌寒磣。」那人奸笑著。
滑鼠一聽眾人討論,直接不屑道:「這流氓不好當是真的,可要有牌照都不知道怎麼當流氓,那你們也太了。」
「真是活得不耐煩了。」孫羿愕然道。
他看了兩遍,眉頭緊鎖。一邊是迫在眉睫,一邊是寸功未建,這兩頭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搭起調來啊。
他欲哭無淚地看著撒地上的貨,痛不欲生地回頭嚷著:「誰呀,哥這麼低調都惹你了,讓不讓人活了?」
白大勇看警察不信,就扯著嗓子、拍著桌子嚷起來了,嚷了一會兒,才發現不對了,嗓門太大,把派出所的警察都招過來了,圍了一圈,都不懷好意地看著他。
不過他似乎並不孤獨,愜意的幾口之後,就躺在牆根哼哼,那是舒服到極致的呻|吟。
「我的擔心你知道,那幾個奇葩,可都快成了打砸搶專業隊了啊。這八天的時間,據他們彙報,已經摁了四十七個賣小包的街頭販子,連搶帶敲詐,現在交回來的繳獲,已經有五十多萬了。我估計截留的不在少數。」任紅城道。戰果相當斐然,要是這事也捅出去,他估計總隊也得換換血了。
這些信息的歸屬可能無人知曉,最終在餘罪手裡的PDA上顯示著,他看了看,遞給眾人傳閱,出聲問:「大家說,揀哪家下手?」
「是啊,我們也有同情心啊。」
「這幫王八蛋,可怎麼往外挖呀。」
「差不多,條條大路通羅馬嘛,要把這幫人整成孫子啊,就應該有動靜了。」餘罪道。
一聽這話大家就笑,不過一周多的時間,九_九_藏_書這個隊伍快都成專業劫匪了。抓人、搜身、敲詐,等把這些人收拾得身無分文了,回頭再給他撂上幾百塊救命錢,立馬就能讓他出賣所有知道的信息。故意製造這種絕處逢生的感覺,讓那撥販吸的貨色,還覺得老走運了。
「內部學習、調離原職,一正三副;加上保密處、外勤處,所有人員全部調離原職。」許平秋平靜地說,沒想到上面的決心這麼大,看樣子是要拿省禁毒局開刀了。
一路靜默,不再相勸,黑白對決,很多都不是法律層次能解決的問題了。這一點,幹了幾十年特勤工作的任紅城知之甚詳。
「對,這些人和賣小包的不一樣,他們只要敢吐露,那都是蹲幾年的問題,肯定都咬死了不說啊。」熊劍飛道,零口供的嫌疑人他見多了,這是司法都解決不了的難題。
「你這人怎麼不長記性呢,跑得了嗎?」一個中等個子的男子,就是他帶頭搶的錢,笑眯眯地看著他。
「還用說嗎,禁毒局大換血迫在眉睫,可到現在為止還不知道泄密的是誰,叛逃一位、失蹤兩位,都是禁毒局高級警官。現在第九處又認定有內鬼,那架勢可是不查個水落石出不撤啊……還有制毒工廠,我到現在都不相信,五原這個內陸城市能有製造工廠,周邊省份的出貨,居然是咱們這兒提供的,你覺得可能嗎?」許平秋皺著眉頭問,其實他交給下面的,是一個他也不相信的任務。
儘管知道餘罪在這方面是強項,可也沒想強到這種程度。許平秋的心跳又加了幾個檔次,咬牙切齒地說:「我就知道,這群害蟲要是湊一塊,誰家都得被他們折騰個底朝天。」
「嗯……」邵帥知道該怎麼辦,一摞錢遞著。花姐登時眼睛一亮,伸手要拿,卻不料邵帥縮回去了,把紙筆遞給她,提醒著,「這是交易。」
他一說,惹來一陣罵聲,餘罪再詢問時,豆曉波出聲了,直問:「余兒啊,凡事有個度,你要是最後都沒證據證明人家涉毒,總不能真把人往死里刑訊吧?」
「哎,這態度好,這才是人民警察。」白大勇樂了,豎著大拇指贊了個。
後頭在數著錢的滑鼠接著:「天天分錢,這真叫活得刺|激,什麼時候活得不耐煩了,借他一千個膽子,他敢動一下余副局長?」
問題還沒有調查清楚。
「小白啊,你這到底說的怎麼回事?是搶劫、打架,還是敲詐?」
「真的啊……你怎麼不信我呢?他們摁住我,啪唧啪唧啪唧扇耳光,您看我這臉腫的……打就打了,還把我錢搶了,搶了還不算……沒過一天,又來搶我了……我掙倆錢容易么,不能這麼黑暗吧?」白大勇差點就要哭天搶地了,比畫著自己受到的待遇。
十七公裡外,從省廳出發的一列車隊離開了。車隊的中央,坐在一輛轎車裡的許平秋,正翻看著手機上的保密記錄,今天沒用司機,是直接讓任紅城開的車。從他這位置已經無從了解最底層發生的事了,只能通過任紅城的彙報看個端倪。
「說吧,你擔心什麼?」
「多少?」
「兩萬多。」
「同志們哪,九-九-藏-書這個決定我壓了幾天不忍心作啊,因為這樣做是把懷疑全部加在我們自己同志的身上,不管結果是什麼,我們的人心會散,隊伍會垮,那是我最不願意看到的事……可是我又不得不作出這樣的決定,假如泄密的人就在你們中間,我沒有期待你能站出來,可我期待你捫心自問想一想,因為這次泄密,導致行動受阻,導致嫌疑人脫逃死亡,導致我們戰友親人生命受到威脅,這種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怎麼能做呢?你就算不要警察的職責,可總應該有點做人的良心吧?前方在流血犧牲,你們怎麼能背後捅他們一刀啊,那可是你們的同志、你們的戰友啊……」場面失控了,老廳長悲從中來,差點當場哭了。涉及保密問題,第九處人員趕緊制止,全場竊竊私語,不知道這件事的隱情究竟還有多大,因為職業牽涉到家人的安危,那是禁毒行業最忌諱的事,也是最後的底線。
東觀鎮派出所,值班室。
「少嚇唬我,精神病院沒錢根本不收,要收我早住下了……哎,你們是警察么?不能比我還賴皮吧,貨錢都搶了,還把我往死里追啊。」白大勇義憤填膺了,怎麼想也覺得自己的待遇太不公平了。
也在這一刻,李玫把一份手機號碼的解析、銀行卡提款監控、QQ號的IP解析,交到了特勤處老任的手裡。這是業餘時間完成的,她不知道是什麼任務,也沒有問。
「兩萬四。」
4月11日十一時,這一天註定是一個特殊的日子,特別是對於省禁毒局來講。封隊兩周尚未解禁,今天又被全部召到了集體會議室,主席台明顯空著,坐在前排的局領導局促不安,滿場竊竊私語。
「嘩啦」一聲,一股水從頭上噴下來了。火滅了,好容易留了點的存貨,全給撒了。
「胡說吧小白,你身上能拿出兩萬塊錢來?」
「天地良心,我真被搶了兩萬四……那是給明哥準備的貨錢,我整了好幾個月小包才弄這麼點,全給搶了……就是你們警察乾的,我記得打我那人的長相,裡頭有一個黑皮膚高個子的,長得跟狗熊一樣,一看就是一群『黑警察』……真不能這樣吧,社會可以黑暗,警察不能這麼黑啊,讓不讓人活了?」
「你這是……省廳的任務?」豆曉波哭笑不得了。
「我的都被你搶光了,還交易什麼?」白大勇欲哭無淚道。
他不問,許平秋就問了:「說說你的擔心。」
「省省吧啊,你這腦子不清的,別讓上訪的把你送進精神病院里。」餘罪道。
「哦,你腦子不清啊,可以理解。」民警一擺手,客氣了。
「那還能怎麼樣,他們把詳細情況都捂著,連咱們也不給透露,能怎麼辦呢?哎,對了,老許,寥局長這次是不是……」任紅城小心翼翼地問。
同樣在這一刻,駱家龍也在自己所在的信息中心做手腳,把幾份查到的有關身份信息的資料悄悄地傳給了滑鼠。正常走程序是非常繁瑣的,不過後門就不一樣了。
「就是搶也得有個理由啊,嚇唬不住可不行。」孫羿道。
不過什麼也沒有干成,第九處調read.99csw.com查人員的回復依然不變:
「好,那叫老許……」
邵帥坐回車裡的時候,看著筆記本上記的一堆賬號、手機號碼、QQ號犯愁。那伙痞警在街頭已經抓上癮了,抓得倒不少,就是進展沒多少,大部分都是以販養吸鋌而走險的貨色,他們嚴格講也是一類受害人群。
話不知褒貶,不過任紅城一直認為,許平秋對餘罪的維護過大,他建議道:「得想法子敲打敲打啊,他們搶上癮了,再這麼下去,我都不知道這一隊還是不是警察,是犯罪呢,還是打擊犯罪?」
「也是啊,總不能一直搶人家吧?」熊劍飛快搶得不好意思了。
喲,又沒跑了,衚衕給堵上了,那頭兩人正等著呢。白大勇爬著往回返,又看到了那個黑大個子,數他最狠,拿一摞廣告紙扇耳光,那可都是銅版紙哪,打在臉上生疼生疼的,那滋味,白大勇寧願再進去蹲倆月也不願挨了。
「這個不好弄啊,他們根本不沾毒,沒證據。」豆曉波道。
白大勇鼻子一抽,似乎不準備說了,餘罪起身要走,白大勇急得趕緊說:「別走別走……我不認識啊,我就知道他叫明哥。」
哎呀,跑不了了,白兄弟一把鼻涕一把淚地靠著牆道:「誰跑了?錢是沒有啊,老子就剩下下身梅毒、上身艾滋,你們能把我怎麼著吧?」
「這不是信不信的問題,得有真憑實據啊,我估計第九處也是基於猜測。」任紅城道。
哎呀,看見誰了,他驚了一下,連滾帶爬就要跑,還能有誰,就是這兩天一直搶他的黑警。這幫人惡哪,連貨帶錢全搶,搶完還打人,白大勇好歹幾進幾齣,就沒見過這麼無賴的人。
「是有人突破我們的底線了,泄密、叛逃、失蹤,我估計呀,已經有人凶多吉少了,有人想通過打擊我們來尋找成就感。」許平秋目光深邃地看著前方,一字一頓地說,「這種事有什麼底線可講,誰乾的,讓他們準備以血還血吧。」
得,白大勇知道自己什麼德性,趕緊閉嘴了,一會兒又梗著脖子嚷道:「看我幹什麼?我是受害者,你們不給我解決問題,我就不走了,反正老子下身梅毒、上身艾滋,你們能把我怎麼樣?」
熊劍飛一下子泄氣了,就算交易,恐怕也不會讓這號炮灰知道是誰。餘罪問:「不認識,怎麼交易?」
不是什麼好事,傳說出省執行特殊任務的三名抽調人員,一名叛逃,其餘二人下落不明。據說這個重大的失誤直接導致國家禁毒局組織的一次大行動流產,詳情無從知道,不過從進駐省禁毒局的不明身份的來人已經看得出來了,這場地震,在醞釀了數日之後,就要爆發了。
哎呀,就是一句話,太爽了。
撤哪兒呢,當然最好是撤回看守所,那地方管吃管住,大病管報銷,閉眼蹬腿還管埋呢。他思忖著走了不遠,毛病上來了,開始打哈欠,哈欠一來,全身犯困,他小步顛著,趕緊往無人的僻靜地方跑,找了個背陰的地方,錫紙一撮,鼻子一抽,火機一點,正準備湊上去時。
警察能抓到的,只有那些在底層前仆後繼的炮灰,販毒的總是很謹慎地遠九九藏書離交易,也正是這種相對隱蔽的手法,讓他們遊離在法律的邊緣。
任紅城不問了,這放在什麼地方都是醜聞一件。
不料人民警察一拍桌子,怒髮衝冠吼著:「少扯淡,你腦子不清報什麼案?滾蛋……報假警也是違法的。」
餘罪點到一個名字時,沒人附和,可也沒有異議,直接上門捅去了……
花姐沒思考,唰唰寫了個名字、地址、電話,還給邵帥,爾後從邵帥手裡搶過了錢,慌慌張張地奔走了。
許平秋問,可這句話好像也是任紅城要問的,他愣了一下道:「我也要問你這句話。」
「哎喲喂。」白兄弟一撫巴掌,幾欲淚下地說,「您總算明白了,是三樣都有啊。」
餘罪踢踢他,又噴了兩口礦泉水,好容易把人弄醒,一眨眼他又好像換了個人似的,有精神了,一瞪餘罪道:「我認準你了,我要告你去。」
「火候還差了點,我看這架勢啊,他是準備收攏線索,自下而上攻克。犯罪嘛……不懂犯罪,怎麼去打擊犯罪,我怕就這速度都來不及呀,是該敲打敲打了。」許平秋說著,想起這茬兒來了,拿著電話,直通餘罪,客氣話不講了,直接訓著,「你……你別給我彙報,瞧你那點兒出息,組織的可都是當年的精英,就會抓街頭賣小包的啊?你也不嫌寒磣……什麼,下一步該怎麼辦?你問我,我問誰啊?不會幹自己想辦法……別跟我談證據啊,我要結果,現在是讓你找線索、找渠道,證據很重要嗎?如果要證據,就輪不到你舒服了……誰不敢幹,直接告訴他,郊區最遠的大北庄派出所,捲鋪蓋自己去報到……什麼玩意兒,雇一幫協警都比你們強……」
「然後還用我找?我就不信我把他們整成這樣,還會沒人跳出來。」餘罪道。
「我當然是警察。」餘罪笑眯眯地彎腰道,「不過是比較賴皮的警察。」
眾人七嘴八舌地討論著,反正這些天被刺|激得不輕,以前幹啥事都小心小膽,處處受制,現在簡直不知道手腳輕便利索了多少倍。
這個時間邵帥還在忙著,他正在正陽街一個小區外的活動場所里,曬著太陽,說著什麼,旁邊那個正在傾聽的……也不算傾聽的,似乎是有點獃滯的女人,兩眼無神,面色泛白,像是精神失常的人。準確地講也不算失常,是一個戒毒所的常客,未吸前據說是個花店的女老闆,花了十幾年經營了三家連鎖花店,生意做得挺大,不過吸上后,用了十幾個月時間,把攢的身家吸了個一乾二淨,現在只能在地下室棲身了。
「噝……」白大勇省得漏嘴了,一捂嘴,愕然看著民警們。
「正因為搶光了,才有需求啊。」餘罪道。兜里的錢,露了一個角,手裡的小包,亮了一下,引來白大勇貪婪的目光,餘罪一收手問,「跟我講講,你從誰手裡拿貨。」
「唉……」他幽幽地長嘆了一口氣,駕車駛離,準備去尋找下一個目標。離開的時候,他不經意看到了街上維持交通的一個警察,甩著標準的手勢,那鋥亮的頭徽、那帥氣的警服,依然像很多年前一樣,讓他憤憤,卻又難以抑制地感到親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