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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進到辦公室,傑西卡轉頭問道:「你餓不餓?我們可以去吃午飯。」
吉姆停頓了一下,重新回到座位上前,他盡量掩飾自己的驚訝。他不得不佩服她的直率。也許自己批評《達利官報》的訪談顯得有些魯莽了。「不好意思,你從哪裡聽說我們折磨他了?」
傑西卡緊緊地抓著方向盤,強迫雙手放鬆防止手指甲戳進手掌。一想到這個男人對馬克做的事情,天知道還做了些什麼,她的身上就如同蟲子在爬。她看了吉姆一眼。他坐在那,看起來像個會計,全身整齊乾淨。好像他從來沒弄髒過手。「我能問你幾個問題么?」她面朝前,輕鬆地開進車流中。
「是誰?」傑西卡眼神躲閃,吉姆看出她的不情願和一絲惱怒。她手上拿著一摞文件,眼睛看看鍾,看看手裡的文件,好像在衡量是否應該和吉姆在這浪費時間說話。
吉姆雙手撐在桌子上,身子稍微向前傾,「你知道她什麼時候會回來,或者可能去哪了么?我保證過我來這一定來看她的。」
「他在哪?你們那些人在哪折磨他的?」
那位警官挑挑眉毛,聳聳肩,「隨便吧。」他朝右邊揮了下手,「左邊第三間,她現在不在。」說完,他就又開始處理文件了。
大概一個小時過後,吉姆把背包甩在床上。他算計著接下來要做的事,打算小睡片刻,但是已經十點多了。在明晚回程之前,他有很多地方要調查的。首先要找到傑西·畢夏普偵探。據他所知,她在第五區工作。吉姆脫掉旅途上穿的起皺的衣服,換上新的白襯衫、藍領帶和黑褲子。雖然名義上這是度假,但是誰規定度假就不能穿得正式了。
傑西卡的臉慢慢恢復了血色,她吞了口口水,喉嚨上下跳動著,「首先我不確定我和馬克是否算是戀愛,沒人知道,所以我們還是說明白吧。」
「把你的手拿開!」她聲音依然平靜。她的表情根本不需要再提高聲音了。
儘管這事很有趣,但是吉姆不確定這和泰勒有沒有罪是否有關係。當時他還是在阿富汗。「你知道泰勒幾年前去阿富汗停留了幾周么?」
「我知道這個時機不太好,但是我保證你一定會對我說的這個人感興趣。」他停頓了一下,好讓她意識到他接下來的話有多麼重要,「找到其他能談話的地方,我才會告訴你那個人是誰。」
她觀察了他好一陣才和他握了握手。她的握手強有力,眼神堅定,「我能幫你什麼?」
吉姆相信她,但是看得出來儘管她否認與泰勒有關係,她還是關心他的。吉姆很好奇地問道:「泰勒被抓進去之前你倆怎麼樣?」他轉著彎的改變聲音想要製造點幽默,「還是很值得的,因為他看起來是個很好的人。」
她點點頭,眼睛一直盯著他的臉,「你是?」
他發現獲取答案最好的方式就是讓那個人多說話。如果引導地對的話,他們通常會透露出他們本不打算說的信息。
「如果你非要這樣做那就隨你,但是你要知道,我覺得這些泰勒的照片應該是從我的小組中流出來的。這就是全部的真相。我一定會查清楚,我保證你再也不會看到這樣的照片了。」
「你是傑西卡·畢夏普偵探?」
「謝謝你,你真是幫了大忙了。」吉姆朝那個人指的方向走去,同時用詢問的眼神看著三個辦公室里的人,看看是否有人見過傑西卡·畢夏普,但是沒人見過。吉姆尋思自己應該先打個電話。他本九九藏書來也這麼想過,但是又想看看她的驚訝。他覺得通過這種方式更容易讀懂一個人。一扇寫著「案卷室」的門半開著,吉姆推開門走了進去。
傑西卡沉默了一會,吉姆努力抑制住提問題的慾望,之後她就搖搖頭繼續說起來。「不管怎麼說,他還是在約會時把我一個人丟在那。他跟我道歉,然後約我下周出去——可以說是求我再給他一次機會。我同意了,但是我們約會日期的前一天,他卻出現在我們破獲毒品案件的現場。」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把照相機拿給他看。她只知道馬克的那兩張照片上的事已經發生了。自從買了新膠捲,她由於害怕也沒有再照過照片。誰知道會出現什麼呢?她還想知道馬克為什麼一直堅持用這個相機。每一次她嘗試再使用照相機時都很擔心接下來要發生的事,她嘴裏就發乾。有些事還是不知道的好。那時候馬克知道自己會被槍斃么?
傑西卡的眼中怒火在燃燒,而吉姆卻沒有立刻回答她,過了好一會,他才伸出胳膊越過桌子,身體朝她傾斜過去。「是什麼讓你這麼篤定?」
「你相信泰勒,這很好,但是,你不知道我所得來的消息也不需要承擔我所承擔的責任。」
「真直接。如果能夠減少對市民的傷害那就是正當的。」
傑西卡雙手平放在桌子上,身體朝吉姆前傾,「真是胡——」她停住了,因為一對顧客經過她走向訂餐口。當她再次開口,聲音更加平靜了,但是依然很憤怒,「真是胡說!你知道的!如果一個人由於痛苦就聲稱他的母親是恐怖分子,並以此來結束痛苦的折磨,那你們從這樣的人口中能得到什麼信息?」
傑西卡抬起頭,表情交雜著惱怒和好奇。「聽著,我不知道你是哪來的,我為什麼要和你去別的地方?」
傑西卡盯著他,眯起眼睛,什麼也沒說,腿在凳子下踢了一下,站起來說:「我得回去工作了。」說完她大步朝車走去。
「我是從馬克的照相機里找到的。他被驅逐時,他的東西都被扔出了閣樓。」她強調了「驅逐」兩個字,並用責問的語氣說道:「我只是碰巧經過,抓住了我能抓住的東西。其他的都不知道哪去了。」傑西卡拿起泰勒被綁成划船姿勢的照片,看了一會,她的臉很快充滿了嫌惡。「你們就是這麼讓人認罪的?如果我做類似的事情,我就會被指控。」她把照片啪地甩到他面前。
「隱瞞實情?你開玩笑吧?安排一個人盯著馬克的臉,他會告訴你馬克說的是否是實話。如果他的命就取決於他說的話,那他是不會說謊的。」她在工作的大樓前面停下車。「馬上回來。」
傑西卡聳聳肩,發動了車子,「這不是我的風格,我心還是不錯的。我倒想把你留在人行道上接受烈日的炙烤,但是我想給你看點東西。」
謝里登沉默了很久,傑西卡以為他要忽略這個問題了,但是她看到他的下巴收緊了,看來她觸到他的敏感點了。很好。
吉姆順著身後的聲音轉過身。她比他想象中的高一點,比他五尺多的身高只矮几英寸。他見過她文件上的證件照片,但是見到本人,即使頭髮盤成一個緊緊的圓髻,她還是很靚麗的。她警惕地看著吉姆。
傑西卡把信封滑到他面前,「自己看吧。」
傑西卡往後靠過去,「噢,天啊,你的意思是你就是那個對他做那些事的人?」
傑西卡變得很激動九_九_藏_書,而吉姆急忙收回了他的假笑。她不是和某些野蠻政府的走狗打交道。如果她打算以無禮的表情看著他,那他可以用馬基雅弗利的那一套對付她。
傑西卡開著車,除了問吉姆想吃什麼再也沒多說什麼。吉姆聳聳肩,讓她選個地方。本來他是想讓傑西卡隨意些,但是當她把車停在看起來不怎麼樣的熱狗攤前時他就後悔了。吉姆收起臉上的不滿,心想可能她打算毒死我。他點了一個熱狗和一些薯條。傑西卡點的和他一樣。吉姆跟著她走向一個野餐桌,坐在炎熱的人行道邊上。吉姆咬了一口熱狗,笑了笑,「味道還不錯。」
「你說的很令人欽佩,但是有可能你的犯人都經過訓練,會刻意隱瞞實情或者交代一些假消息。」
上一次他吃快餐還是和泰勒。吉姆拿起最後一口熱狗,抹掉露出來的調料,然後吃掉最後一口前把調料塗在剩的那點熱狗上。那頓飯其實沒有吃完。泰勒在回牢房時都吐了。一想到那個場景,吉姆胃裡的熱狗就在不斷翻滾。泰勒幾乎緊張了三天。
吉姆伸出手,「吉姆·謝里登。」
「給你。」她回到駕駛員的座位上,「從那以後我再也沒用過它,但是我打算再試一下。」
「不管你信不信,我的工作我最不喜歡的就是這一點。這就好比問一位外科醫生他是否喜歡截掉病人的腿。感覺不好受,但是有時候為了恢復健康你不得不切掉病變的部分。」他把胳膊肘靠在窗框上,手向上伸出去。她只能聽到他的手敲車頂的聲音。
「我只是按照上頭給我的指示行事。」吉姆搖著頭,儘力抑制住要逃開的強烈慾望。他最需要的就是定罪。「你知道嗎,一旦有事情發生,我們就要因為不知情而受到譴責,然而當我們儘力搜集信息時,人們又認為我們是野蠻人。」吉姆指著照片說,「這不是我們玩的什麼該死的遊戲,畢夏普。」他揮著一隻手,指著那些高樓和街區說,「據我們所知,下一個遭受襲擊的很可能就是這座城市。也許你的男朋友有消息,能夠阻止無辜的人被害。」
「你是誰?」那個人從文書工作中抬起頭斜著眼看著他問到。
他希望炎熱能掩蓋他慢慢發紅的臉。不是說他沒有要說的,只是他帶來的都不是什麼好消息。「對不起。」
又沉默了良久之後他才又開口,「我只想要一個健康正常的國家,一個大家都願意往來的國家。如果我的工作做得好,你們就可以生活、工作、旅行,而無須擔心下一次恐怖襲擊毀掉你的一切。」
吉姆沒有回答她,不得不承認她說地很有道理。他對於這樣收集來的信息的真實性是懷有疑問的,但是事實證明他們用在泰勒身上的方法用在其他囚犯身上取得了成功。一次成功或許意味著多次成功,沒有人知道誰將迫於壓力釋放哪怕那麼一點機密。他的胳膊肘靠在桌子上,手摸索著鬢角,隨後又放下手,怒氣漸漸消失了。「我理解你的擔憂。信不信隨你,但是我的確是把泰勒的健康放在心上的,盡量確保沒有造成永久傷害。」
吉姆不得不承認這個女人很聰明。他聳聳肩,但沒承認他到底是為誰工作的。「他在南卡羅來納州的禁閉室里,」他眯起眼睛,「但是沒有人會折磨誰。」
「那時我不明白,現在我想清楚了。」她把鬆散的幾縷頭髮從臉上扒拉開,「我用他的照相機在我小侄女的舞會上照相。我九-九-藏-書把底片洗出來時,大部分照得都很好。小瑪姬跳得真不錯。」傑西卡面色柔和下來,嘴唇微微彎曲,微笑著。「最後兩張照片是瑪姬和舞蹈班的合影。那些女孩子都非常興奮,我費了很大勁讓她們老老實實地坐在那兒好讓我拍照。最後她們可算是合作了,以防萬一,我拍了兩張。」她把泰勒的照片分散開,一張一張地看,然後給吉姆看了一張照片,「我照下來的不是那些快樂的小姑娘,而是這些。我查過相機里的底片,我以為這些是馬克之前留下的,但是根據底片來看,這是不可能的。這是膠捲上的最後兩張。」傑西卡把照片收拾到一起放回信封。「現在我相信他的話了。」
她聳聳肩。「那令警察局很難堪。我不能說我是無辜的,他出來的時候我也覺得很尷尬。」
由於憤怒,她瞪大了眼睛,手也揮動著,「他阻止了那個正要交易的卧底警察,就在那時,對方團伙的一個人決定用氬15號氣體轟擊街角。」傑西卡低下頭看著她的手,互相撫摸著,深吸了一口氣,「那名警官毫髮無損地出來了,毒販子胸部中了幾槍,馬克腿部受了傷。他恢復以後,我們又嘗試著約會,一切都很順利,但是後來……」她咬著嘴唇,聳聳肩,「後來發生的事你就知道了。」
吉姆的飲料在桌子上留下了凝結的水,他伸手抹掉了。傑西卡吃完了熱狗,又開始吃薯條。這頓沉默的飯令兩人很尷尬,但是閑聊會更尷尬。
這真是意料之外的事。「對不起,我不應該告訴你這些,但是我想我需要向你說明我的身份以及我來這的原因。」他深吸一口氣,「我是負責審問泰勒的小組組長。但是我們不是唯一審訊他的,還有一些機構也在處理他的案件。老實說,我來的原因是我對他的罪行仍有疑問。我也不應該告訴你這些,但是希望從你這或者其他你認為能提供信息的人那獲得更多的信息。」吉姆張開手臂,攤開手掌,「我只是想查出事實,僅此而已。」
「你是說他在芝加哥警局的案底是他幫忙時留下的?」官方報告並未提及泰勒起到的作用,但是現在吉姆明白了。哪個警察願意承認自己是被普通老百姓救得呢?他們沒有獎勵泰勒,反而由於他涉及了一件案子就逮捕了他。他們沒有證據指控他,但是僅僅根據他之前的記錄而提起了指控。「我知道那些指控已經撤銷了。」
「就是你找我?」
吉姆看了她一眼,然後從信封里拿出兩張照片。他儘力控制自己的表情,但是當泰勒的影像盯著他時,他還是被震驚了。他會想起那次審訊,他們只對他用了一次特殊姿勢。「你從哪得到這些的?」該死的!肯定是他們的人泄露的。一定是錄像的截圖,因為那間屋子裡沒有別的攝像頭了。那是高度機密的。如果這些照片傳到媒體手裡,那腦袋就要搬家了。把這些照片傳出來的人要麼是高層,要麼知道是誰乾的。吉姆收緊下巴,防止自己向傑西卡發泄怒氣。
吉姆滑到凳子邊上,緊跟了上去。他追上去,按住她的手,阻止她打開車門。「對不起,我知道這對你來說很難接受。沒有人願意相信自己關心的人會做出可怕的事情。」
吉姆靠近她,低聲說:「那天我見到馬克·泰勒了,我想問你幾個問題。」

「知道,他對我提過。我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去的,但是他給我了看了幾張他照的照片九九藏書。看到照片上那些女人臉上的恐懼與力量,我很感動。他想幫助她們把她們的事情傳播出去。那本書沒有出版實在是太可惜了。馬克的照片真的很震動人心。」
吉姆在警察局外停下了,再三確認區域數字。很高興他來對地方了,他推開門大步走向接待警員,「我找傑西·畢夏普偵探,麻煩你帶我去他的辦公室。」
那個人嘆了口氣,眼珠轉了轉,「聽著,我不是她的秘書。她可能在案卷室,在那後邊。」他的手指指了指吉姆身後。
當計程車在芝加哥早高峰的路上一寸一寸挪動時,吉姆不停地用手指敲打著車的扶手。他的上司駁回了他公費出差的申請,他們認為戴利警官的報告夠詳細了,再調查也不會獲得什麼有用的信息了。但是吉姆沒有被嚇住,他申請個人休假,自己承擔了差旅費用。這樣,他就會被認為辦了些私事。這樣更好。如果他沒查到有用的信息,他就不得不向比爾承認這一點了。
她的臉頰變得紅潤起來,實際上她還輕輕地笑了。微笑顯得她的臉變得更美了,怪不得泰勒喜歡她。「他的確是個好人,但是他有點怪癖。」傑西卡目光變得遙不可及,「比如說,第一次約會時,我們正吃得很愉快……但突然他就要走。他說他有不好的預感。而那天晚上我在回家的路上見到他在一家小超市裡。簡而言之就是那個地方要發生搶劫,他去阻止了,如果他沒有阻止,我就會開槍,也許會殺死那個搶劫的十四歲的孩子。因為那個孩子拿著一把模擬水槍。馬克從沒說過他是如何知道的,除非他仔細看過那把槍。我了解槍,但是那把槍還是騙過了我。」
吉姆越過她的肩膀看了看繁忙的警察局,「我知道很冒昧,來之前我應該和您預約一下。你有時間么,我想和你談談。如果可以的話,希望能找個安靜的地方。關於我們共同認識的一個熟人。」
過了一會吉姆才反應過來她不是要把他一個人留在這,他小跑過去上了車防止她改變主意。「謝謝,我以為我得找輛計程車呢。」
「所以結果就能證明他的方法是正當的?」她的聲音充滿了懷疑。
傑西卡震驚地一下子鬆開了手,但很快又抓住了文件,看起來她好像要問什麼,但是又改變了主意。她聳聳肩,隱藏了眼中的希望。「好的。等我一下,我去辦公室拿錢包。」
「對別人做這些事情你不會感到煩惱么?」她知道這問題很無禮,他可能不會承認他做錯了。
「因為我有證據證明他說的照片的事都是真的。」
傑西卡沒理他,自顧自地裝上膠捲。她可比以前有心眼了,關上相機隔板,膠捲調到第一幀,轉向吉姆,「說『茄子』」。
「對不起。」吉姆迅速把手拿開後退了一步。
她工作的地方就在拐角,所以她向右轉過去。
吉姆喝了一小口蘇打水,然後用吸管攪拌著冰塊。那時總在擔心會突破底線,要麼打破那個人的防禦,要麼毀了那個人。如果他逼得太緊,他怕會把泰勒逼瘋。但如果逼得不夠緊,他們又得不到任何信息。「我想再添一杯,你要麼?」
傑西卡盤起胳膊,搖搖頭,「我不相信,不可能。」
「我確信他是一名高級攝影師,但是我們得到的消息是:泰勒同意為芝加哥可能的恐怖襲擊目標照照片,比如希爾斯大廈、漢考克大廈等等。」
傑西卡搖搖頭,「我就知道你會否認,但是我知道你是誰。我在這行read.99csw•com很久了,很了解聯邦政府的那群人。如果你是聯邦調查局的,你就會認出你這類的人,更不用說中央情報局或者美國國防部了。」
這件事就很棘手了,因為畢夏普不認識他。而且此次不是公事,所以吉姆不能表明他是中央情報局的。但他也不想說謊。最後他決定真假參半,「我是吉姆·謝里登,我和畢夏普偵探有一個共同的朋友,所以我覺得我來這出差應該過來拜訪,介紹我自己。」他打開錢包向他出示了他的駕駛證。
她哼了一聲,搖搖頭,擠出一絲假笑,「他是無辜的,」傑西卡揚起下巴以挑釁吉姆,讓他反駁她。
傑西卡反擊到:「我對芝加哥也有同樣的願望,這個城市不大,但是就算為了讓犯罪嫌疑人認罪和指證,我不會折磨他們的。」
「可以,不過這不意味著我會回答。」他聽起來很厭煩但是沒有威脅的意思。「希望你不介意我把車窗打開,天氣太好了。」
「好主意。」吉姆這才意識到他正餓著肚子,他的肚子讓他覺得早上在去飛機場的路上吃的東西,好像成了很久之前的事似的。他在傑西卡辦公室門外等著。傑西卡拿到錢包就往門口走,但是又停下腳步,返身回去了。她從桌子的抽屜里拽出一個大大的白色信封,使勁折了一下夾在胳膊下,才輕鬆地從吉姆身邊走過。
「你完事了?」吉姆的意思是她吃完沒,她點點頭。吉姆拿起托盤,把所有的垃圾都扔進大樓旁邊的垃圾桶里。當他回來時,傑西卡正看著他,表情很緊張。他猜對了。她有問題要問,矜持期已經結束了。
他輕輕敲著桌子,歪著腦袋扭動脖子。太陽光直射在人行道上,形成閃閃發光的熱浪。他認為九月份芝加哥不會這麼熱,看來是錯了,但是就最近來說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了。吉姆嘆了口氣。他忘了泰勒不知道那天是他自己的生日,吉姆也無意讓他痛苦,但是當泰勒知道時,吉姆還是看到他的臉上一閃而過的痛苦。
傑西卡點點頭,嘴裏塞滿了東西。喝了一口水后,她說:「當然了,這是我最喜歡的地方之一。」她環視一周,「看起來不起眼,而且環境不太好,但是它的味道就可以彌補一切了。」她閉上眼睛,抬起臉對著太陽,幾縷頭髮掙脫了束縛,金色的髮絲不斷擺動著,「而且,有時候我只是需要出來待一會。」
她的肩膀稍稍耷拉下來,「你根本不了解我對馬克是什麼感情。我自己都不確定,但是我知道一點——那個男人不可能做你說的那些事。我是以一個在警局工作了十年,當了三年偵探的身份說這些的。」她打開門,下巴朝後門點點,「上車。」
她轉著杯子,好像在考慮。「不用了,謝謝。我夠了。」她的眼神落到他的臉上,打量著他。「某個人……不管你來自哪,你確定你沒什麼可說的。」
這就是吉姆最期望她說出的話,他馬上抬起頭。「你說的是說真的?」
他們各吃各的,偶爾尷尬地說幾句話。和一個陌生人吃午飯真是奇怪,他知道她很不舒服。但至少食物很好吃,雖然非常油膩。他偷偷地笑了笑。這就是為什麼好吃了。如果他經常吃這個,他會變得很柔弱,那將會是什麼樣的景象呢?他發誓一定要多跑五公里來減掉這頓油膩的午飯。
吉姆吃光了薯條,然後把廢包裝紙都扔在了托盤裡。傑西卡已經吃完了,正坐在那盯著對面的停車場,嘴裏叼著吸管,時不時吸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