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誤會，例行公事，所有和潘露露有關係的人我們都想了解得更清楚一些。」

「腥味？」項琳開始愣了一下，發覺是韓格說話，不禁白了他一眼，「應該是潘露露身上留下的吧，我們在胃裡發現，她晚上食用過帶魚。」

宋然不禁陷入了沉思，潘露露明明在酒吧工作，卻對同學撒謊說自己在影視公司，顯然以她的自尊心，並不願承認如此大的落差。

「哦，她說的是劉洪良，也是我們的高中同學。」馮哲解釋說，「他在高中的時候就一直暗戀露露，可惜以前露露夢想當明星，他一直覺得自己高攀不上，兩人十年裡都沒怎麼聯繫。直到這次高中同學會，當了解到露露的工作和她還沒有男朋友的現狀后，洪良發現自己和她的差距已經沒有那麼大了，似乎想重新開始追求露露，同學們也都鼓勵洪良這麼做。」

宋然取出了紙巾給范清遞過去，她說了聲多謝接了紙巾，忽然哽咽著對馮哲說：「不知道洪良知道了沒有，他要是知道露露被人害死了，不知道有多傷心。」

「對，請問你們是？」

項琳好不容易壓下了氣，才和宋然說：「潘露露身上倒沒什麼重要發現，她沒有服過迷|葯，浴缸里的水裡也沒發現任何特殊的化學成分。」

「沒有錯，沒有錯。」還沒說完，楊大慶就急沖沖地倒了一杯水，卻因為喝得太急嗆著了喉嚨，頓時九_九_藏_書連連咳嗽。

「哦，對了。」項琳好像想起了什麼，「在包裹潘露露那床棉被上，還發現了一絲木屑。」

「上個月才開了同學會？」宋然察覺到有線索可挖，「也就是說，這個月來，你們一直都在和潘露露接觸嗎？」

「為什麼呢？」

范清忽然流下眼淚來：「露露雖然人長得漂亮，卻從來沒有公主脾氣，對誰都客客氣氣的，究竟是誰這麼狠心？」

宋然腦中還沒有浮現出郭冬臨的樣子，因為之前聽到「胖」這個字的時候，她已經足夠驚訝了。她現在心裏想的是，必須立即把這個線索告訴給連峰。

「慢點喝啊，著什麼急啊。」宋然走上前去輕拍楊大慶的後背。

「你不覺得水裡有一股腥味嗎？」韓格忽然插了一句。

「考考你的推理能力，你看得出那兩個人是做什麼的嗎？」坐在計程車上開往警局的途中，韓格忽然這樣問宋然。

就在這時，門外想起了急促的腳步聲，沒過一會兒，就見連峰和楊大慶走了進來，看得出兩人心情不壞。

「洪良？」宋然好奇地，「你們說的洪良是誰？」

項琳轉過頭：「哦，連峰收到你發來的那個劉洪良的照片，就立即聯繫了陳莉，但對方手機是關機的，你們隊長等不及，就直接拿著照片去她工作的超市了。」

范清鬆了一口氣，回答說：「洪良個子不高，但有些胖，有九*九*藏*書點像那個經常上春晚的明星，叫什麼來著，郭……對了，郭冬臨，我手機里還有上次同學會拍的照片，你要不要看一下？」

宋然感到很抱歉：「你們放心，我們警方一定加緊追查，爭取早日查出兇手，給你們一個交代。」

「怎麼看出來的，嗓門大？」

「那他們倆發展得怎麼樣了？」

「看不出來，你也蠻厲害的嘛。」

「露露就死在那裡嗎？」馮哲忽然望向了浴室的方向。宋然點點頭。

站在315門外的是一男一女，都是二十六七歲的年紀，女子身穿黑色職業裝，頭髮染成金色大|波浪，男子則身材消瘦，長相斯文。

「你沒發現他的皮鞋和黑色褲腿沾了不少白色斑點嗎？」

「項姐，他們倆呢？」宋然奇怪地張望著四周。

范清和馮哲都用疑惑的目光看著宋然。

「你說范清和馮哲嗎？」宋然饒有興緻，她想了一會兒，「我猜范清應該是老師。」

「那位劉洪良先生長得怎麼樣？」她手中已經翻開了記錄本。

「那馮哲呢，他是做什麼的？」

「是啊。」范清點點頭，看了馮哲一眼，「昨晚上我們幾個要好的同學就在街對面的那家烤肉館聚了一次，本來想約露露過去的，但想到她在影視公司工作很忙，就沒好意思打擾。」

「這個……暫時看不出來。」

打開門后，連峰和楊大慶都不在，只有一個穿白https://read.99csw.com大褂的窈窕身影在悠閑地喝著咖啡。

宋然急忙站起來：「找陳莉問過了？」

「是啊，大伙兒都十年沒見了，好不容易上個月開了同學會，說好以後每年聚一次的，哪裡想到露露竟然出了這種事。我們聽到噩耗后，實在不敢相信，特地從單位請了假過來的。」馮哲一臉哀傷，范清也抹了抹眼淚。

「是高中同學啊，那真的很遺憾。」宋然嘆了口氣。

「別管那個人，談我們的吧。」宋然迫不及待地問范清，「潘露露告訴你們她在影視公司工作？」

連峰接過楊大慶的話：「沒有錯，陳莉幾乎可以百分之九十九地肯定，她那天晚上見到的站在潘露露房外的男人就是劉洪良。」

「那只是弄髒了吧。」

韓格畢恭畢敬地向她鞠了一躬：「大嬸你好。」

「您好，是警察吧？」女子顯然瞄到了宋然別在上衣口袋上的證件。

「我猜，他可能是個建築工程師。」

范清捂住了臉，馮哲拍著她的肩膀安慰。現場頓時陷入一種沉寂的哀傷氣氛。

「那是當然，否則我這個警察不是白當了。」宋然難得在韓格面前自得一回。

宋然用肘子捅了一下韓格，小聲地：「亂說什麼啊，項姐是我們鑒證組的組長，大家暗地裡都叫她美女法醫，最忌諱別人說她老了。」

項琳笑了笑，忽然看到了她身後的韓格，眼睛一亮，站起來說：「哎喲九九藏書，莫非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偵探牧歌？」

「是帶魚啊。」韓格好像對這個答案不是很滿意。

兩人正玩著推理遊戲，不覺車已到了警局門口。下車后，宋然領著韓格，直奔刑警隊的辦公室。

「嗓門大的可不一定就是老師，而是我發現她指甲縫裡有白色粉末，大拇指和食指指節上的繭子也比一般人厚，那應該是拿粉筆多了所致。」

「那倒不是很清楚。」馮哲搖搖頭，「我曾經打電話給洪良，他總是不明說。」

宋然「哦」了一聲，剛才那股優越感頃刻喪失殆盡，反而感覺自己所學還淺得很。

「是啊，只有頭髮粗細，兩三厘米長，就是很常見的傢具門板上用的那種木料。」

「那真對不起了。」韓格撓撓頭，「仵作大姐。」

項琳氣得臉都歪了，宋然暗暗叫苦，這下完了，項姐終於也不能倖免，成為了韓格亂取外號癖的受害者。

范清和馮哲剛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下，范清向左前方瞥了一眼：「那位先生也是警察嗎？」宋然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只見韓格不知什麼時候走進了客廳，對放置在角落的那台冰櫃產生了興趣，此刻他打開了冰櫃的門，把整個頭塞進了冰櫃里，姿勢十分怪異。

宋然心頭怦跳，直覺告訴她，關鍵的線索似乎已經出現了。

項琳臉唰的一下變了，拿著咖啡杯的手明顯顫抖了一下：「大……大嬸？」

「真奇怪，潘露露的浴九-九-藏-書室是鋁合金推拉門，裏面也沒有木製的傢具啊，木屑是哪來的呢？」

「是這樣啊。」宋然放下心，「我還以為出了什麼新情況呢。」

「不，那種斑點應該是從遠處噴洒過來形成的，顏色均勻而且偏灰，應該是工地里現場澆灌作業時飛濺出來的。但他穿著又挺考究的，不像一般的建築工人，那肯定是管理層的人物。」

「那就不清楚了，可能是從外邊帶進來的吧。」

「影視公司？」宋然愣了一下，覺得這裏頭大有文章可做，她立即讓出身子來，「進來坐下談吧。」

宋然向韓格看了一眼，他卻聳聳肩，示意自己也想不出為什麼。

「我叫范清，他是馮哲，都是潘露露的高中同學。」女子回答，看起來她已經壓低了聲音說話，但嗓音還是頗刺耳。

為了緩和尷尬的氣氛，宋然只能用眼神命令韓格閉嘴，然後賠著笑臉坐到項琳身邊：「項姐，潘露露的屍體驗過了嗎，發現什麼新線索嗎？」

「木屑？」宋然有些詫異。

「是啊，自從高一進校開始，露露就是我們的班花，甚至說是校花也不為過，她的夢想也是要做明星，同學們沒有一個會認為她做不到的。」范清微微嘆了口氣，「可同學會的時候，露露告訴大家明星路太坎坷，她選擇退居幕後，在影視公司做製片工作，雖然大家都為露露感到可惜，但後來想想，畢竟現實和夢想總有差距，她現在這樣也蠻好的。」